第344章 仙隕

白極樂微微俯身,將手掌輕輕地按在呂玄水的肩膀上,呂玄水的睫毛似乎微微動了一下,但並沒有再有其他的反應。
蘇白衣撇了撇嘴:「師姐,所以說相信我就是了,我肯定搞得定的。」
「他在做什麼?」南宮夕兒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呂凡仙沉聲道:「想來看看這世間。」
呂玄水在他們的兒子蘇白衣這裏,找到了當年沒有找到的答案。
「你或許到了岸上,也很快就能找到呢?」蘇白衣艱難地說道,「瀛洲才多少人,這世間又有多少人,你自己不敢走出你的那方天地,又怎能怪我母親?說到底,還是因為你不肯捨棄那長生,而我母親,只想在這岸上度過一個凡人的一生罷了!」
「你想做什麼?」蘇白衣問道。
南宮夕兒又氣又笑:「你還知道自己可以活下來啊。方才你說話時一直在激怒呂玄水,就生怕他不殺你似的,快嚇死我了。」
「可惜了。」莫塵輕輕一用力,和圖書一道真氣順著他的手掌注入了呂凡仙的體內,將他的全身經脈都震了個粉碎。
呂凡仙輕嘆一聲,也不再反抗,仰起頭看著天。
「死了……」蘇白衣一愣,隨後從旁邊拿起一柄劍,撐著地艱難地站了起來,他一步一步踉踉蹌蹌地走到了南宮夕兒的身旁,「師姐!師姐!我活下來了!我活下來了!」
「謝羽靈,老子打不動了,你打完沒有?」風左君直接倒在了地上,仰天說道。
「活下來便好,其他的並不重要了。」南宮夕兒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蘇白衣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轉過身,才發現白極樂正站在呂玄水的身旁,他低頭看著呂玄水,面無表情。
「尊主。」呂凡仙一驚,正想說什麼,但是神思卻已經在那一刻徹底潰散了,他眼前一黑,朝前倒去。
南宮夕兒也才回過神來,她轉頭看去,原本在她附近的白極樂已經不見了身影:「難道他方才見形https://m.hetubook.com.com勢不對,自己先逃走了?」
風左君擦去了臉上的血污,將手中的長刀插在了地上,他已經沒有任何的氣力,連再揮一刀的力氣都沒有了。但是好在,這一戰,總算是也有了結果。
蘇白衣一愣:「又不殺了?」
只見天空中一顆流星劃過。
呂昊仙深吸了一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這些,但是若呂玄水真的能夠換體成功,那麼就算瀛洲被這上千高手圍攻,呂玄水依然能夠一人就將這些人殺得乾淨。因為那個時候的呂玄水,便真得是足以媲美仙人的存在。
南宮夕兒笑道:「還好還好,他最後倒像是被你說通了一般,竟然收手了。」
而是問那呂玄雲的。
方才那最後一句話,本就不是問他的。
謝羽靈和呂昊仙又對了一掌,兩人同時退了三步,他們的二人也早已精疲力竭,再戰下去也只是個兩敗俱傷的結果。謝羽靈看了一眼周圍,江湖各派的盟軍https://m.hetubook•com.com靠著巨大的人數優勢已經完全壓制住了瀛洲眾人,雖然山上屍橫遍野,很明顯也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但至少這一戰,可以說勝了。謝羽靈對呂昊仙說道:「沒有必要再打下去了,你們投降吧。不然整個呂氏一族,都會給瀛洲陪葬。」
呂玄水一愣,隨後仰天笑道:「罷了罷了,不殺你了。」他收回了手,靠著身後的一堵斷牆坐了下來。
瀛洲山巔。
「其實當年,我說要與你母親成親,也只是一個試探罷了。」呂玄水忽然緩緩說道,「兄妹成婚,違背人倫,我都懂得。而且,我對你的母親,也並沒有那俗世間所說的男女之情。我只是,不想離開她。」
呂玄水淡淡地笑了笑,眼神中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殺氣,反而帶著幾分溫柔:「你說這凡世有趣,哪裡有趣?」
「你住嘴!」呂玄水怒喝地走上前,「如今我殺了你,那麼你母親在這世間又留下了什麼?她這凡人的一生,又hetubook•com•com有什麼意義?」
「你活了多少年了。」另一邊,莫塵問那呂凡仙。
「人生二百一十八載,已是人間難尋夢幻,此間離走,應不當有遺憾。」莫塵縱身一躍,一掌破開了呂凡仙的護體真氣,最後來到了呂凡仙的背後,將手按在了呂凡仙的頭頂,「于瀛洲之上,安穩度于南海,不好嗎?」
洛陽宮外。
「你說這凡世有趣,哪裡有趣?」
呂凡仙此刻身上早已血跡斑斑,與謝羽靈和呂昊仙打得旗鼓相當不同,對於已經開竅的墨塵,呂凡仙這一戰始終落於下風,此刻聽到莫塵這一問,心中亦生起幾分悲涼來:「來此世間,已二百一十八年。」
蘇白衣抱住南宮夕兒,也是哭笑不得:「我當時哪想那麼多,只是覺得自己快死了,有什麼便說些什麼,罵他個痛快才是!」
「這麼多年了,始終只有我們彼此陪伴著對方,我們是對方唯一的親人。」呂玄水的手微微顫抖著,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了下去,「可是她,卻那和圖書麼快就找到了可以陪伴的人,還幫著他,來殺我!」
「我不是她的意義,蘇寒才是。」蘇白衣回道。
蘇白衣如今仙人書大成,自然很快就看出了白極樂的意圖:「他正在吸走呂玄水所剩下的那些功力。」
呂玄水伸指指著蘇白衣,卻一直沒有出手。
「凡世的有趣,光我們那楓橋鎮就說不完,那有最好喝的杏花酒,最美味的醬驢肉,一到大集會時,有斗蝦的鬥雞的斗蛐蛐的,還有胡人帶著各種珍奇異寶來賣……」蘇白衣刻意絮絮叨叨地說著,故意爭取一點時間。可他說著說著才發現,呂玄水早已經閉上了眼睛。
「因為有蘇寒,所以有趣。」
「對對對,都不重要了。」蘇白衣拍了拍南宮夕兒的肩膀,眼睛往旁邊一瞥,忽然一愣,「白極樂呢?」
南宮夕兒想要向前攔住他,可方才那一擊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此刻已經連站起來都無法做到了。而白極樂,則靠在一根摔落在地的石柱上,微微垂首,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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