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開的不是511，而是509。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南悠希基本摸清了四個少女的習性，住在這個房間里的百鬼目凶真，是個中二愛演戲的女孩，每次南悠希與她交流，感覺都不一樣。

他看身下，熟悉的放映室椅子映入眼帘，他看手邊，沒有VR眼鏡，但這電影的感覺不輸于自由模擬的VR。

「511的愛妃來了？那朕明日再來。」南悠希停下敲門的手。

「410是誰？」他問。

「你不告訴我你的名字，也是這個原因？我要完成什麼任務，才能曉得那個名字？在五層樓里找你的日記碎片？還是說想要知道名字得去做a委託，a委託是完成b委託，b委託是尋找c角色，c角色藏在d角色的家裡……這樣無盡蔓延？」

可是，後面一種可能同樣有著問題，有著同樣的問題。

【你對乾燥的女孩不感興趣，你決定去找別的少女們。】

這種感覺他很熟，一般和這種熟悉的感覺放在一起的，是熟悉的劇情，是他已經經歷過的劇情，是他的回憶。

現在是解謎時間，在解謎時間思索謎題也太倔強，太徒勞了。

他坐在床上，提起想要逃跑的女孩，抱在懷裡，細細打量。

【你第二在意的，是509的女人。】

「喲，早啊小靜。」南悠希抬起手，高興地和她打招呼。

門把手上傳來的力道嚇了女孩一跳，門縫迅速擴大，南悠希見到了女孩驚慌的面色。

【你最喜歡108的中島玲奈。】

南悠希感嘆自己出師不利，還不利了兩次。

「我對小搓衣板沒有興趣。」

現在，511的住戶終於出現了，他怎麼能不好奇，不趕緊過去瞧瞧？

到百鬼目凶真、中島玲奈那邊時，場景中他也沒有生出任何懷念來。

「玲奈閣下，皇後娘娘宣您過去！」

【你去往了108。】

這是一個無聊的世界，南悠希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和耐心，他一遍遍按下門鈴。

【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狹窄，只有一棟五層的大樓和一望無際的草原，五層樓你已逛了和*圖*書許多圈，草原你已走到好幾次力竭，它們都讓你厭倦，你總得找點兒別的事情干。】

他懷疑是不是女孩在耍自己，511其實根本沒有人。

【她是個優雅的少女，不管是聲音、容貌還是神態。和她在一起時，你覺得自己在出演一部大河劇。】

「不告訴你。」

南悠希沒有特殊癖好，她也沒有，她不覺得擊打別人很有趣，所以她合上門，拒絕交談。

「只見到了一個？」女孩驚訝地說。

【你於是盯上了樓里的少女們。首先是觀月靜，你無數次的行動都以失敗告終，你暫時沒有機會來證明自己的不軌，觀月靜根本不理你。】

少女不是讓他進去，而是想將禍水引到511去。

他閉上眼，回想剛剛的記憶，因為不是自由模擬，他不能自由翻閱場景中的自己的大腦，他只記得場景里自己思考過的記憶。

這個場景中的他失憶了，或者這個場景中的他不是現在和以後的他。

南悠希不以為意，他的時間很多，這棟大樓里的住戶的時間都很多，他可以慢慢與她們接觸。

他直接敲響了402的門。

他加重了手臂的力道，起初沒花多大力道便拉開的門，到達一定角度后，猛地停下了。

……

【那個叫做觀月靜的女人已經成年，是最合法的女性。】

這不是不可能，但是需要用一個新設定來解釋另一個設定，未免有些套娃，這樣的故事一定不太優雅。

【水、電、暖氣，這些資源取之不盡，你將浴室水龍頭一直開著，你的房間順利成了淺灘，你躺在水裡乘涼。】

南悠希變著花樣催促。

【換做一般女人，早該躺在你的臂彎，帶著紅暈和睏倦入睡了。】

【女孩識破了你的計謀，當你邀請她一起在水裡躺下納涼的時候，你聽到了她輕蔑的笑聲。她捲起褲腳，邁過水灘，躺在了乾燥的床鋪上。】

南悠希看到了裏面門把手上繃緊的繩子。

走廊寂靜，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在回蕩，窗外的上方是灰黑的白，下方是墨綠的青。

如果這和圖書個電影里的他是以前的他，為什麼他沒有以前的記憶？為什麼現在的美月和靜她們也沒了這份記憶？

這時候，女孩反應過來了，她抓緊門把手，整個人往後仰去，她要關上房門。

說到最後一句，女孩笑吟吟地看南悠希的眼，她伸展開來的雙腿和白皙的腳丫，像是一種引誘。

「殿下，老奴來了！」他敲敲門，捏著嗓子喊。

觀月靜覺得吵，面色不善地瞪他：「她應該在別人的房間里，別按了！」

女孩愣了片刻，露出狡黠的笑，她白|嫩的食指豎起，貼在自己粉色的唇瓣上，歪頭賣萌說：「這是禁止事項。」

女孩摸摸下巴，回憶這三個房間的住戶是誰，她說：「除了303和410比較難見到，剩下的都是還算開朗的人，悠希的運氣真不好呢。」

他爬上五樓，熟練地按響門鈴，鈴聲順著走廊流淌而去，寂靜依舊。

【你見過的四個少女都是難得的美人兒，她們的風格不同，性格不同，不過，都有點兒情緒淡，不愛社交，像是王屋山的隱士。】

南悠希已習慣了這份寂靜，這個世界沒有日夜更替，所以沒有約定俗成的睡眠時間，感覺累了便是黑夜，睜開眼睛就是白天。

「這些都是禁止事項，是要悠希自己去摸索的東西。不可以查攻略，也不可以開作弊器，不然就沒了遊戲的樂趣。」

「等等等。」南悠希假裝沒了力氣，被門板夾了手指，「夾住了夾住了，好疼，要斷了！」

這次是羞澀的人格嗎？

門打開了一條縫，一個怯怯的聲音傳出來：「干、幹什麼？」

門拉開的空隙不大，最多伸入腦袋，無法侵入身體，更無法和上次一樣，將門內的女孩揪出來。

108的門鈴聲從門縫裡傳出來，無人應答。

「一個合法的小女孩，悠希應該會很喜歡。」

通過女孩的表情，南悠希推理出一件事，他所以為的豐厚戰果，其實處於平均線以下，少到讓女孩驚詫。

「這是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遊戲了。」女孩將脖頸處的頭髮解heｔｕboｏｋ•cｏm•com開，坐起了身。

許是被他念叨煩了，或者覺得他說了這麼多話，再不回答沒有風度，門內傳來少女的話語聲。

只有兩種可能了。

淺野奈緒這個名字出現時，場景中的他沒有感到眼熟，當時傳遞來的感覺是陌生。

他們集體失憶了？

女孩說303和401很難見到，實際上，511的難度更勝一籌。

門內還是很安靜。

他走到四樓，打算一層層尋找。除了經常到訪他房間的女孩，他關係最好的便是四樓的百鬼目凶真。

場景中的他甚至沒意識到百鬼目凶真是化名，沒意識到三句話其實是由三個人說出，更沒有意識到，打開門，探出小腦袋的，是舞夏。

這是怎麼回事？南悠希的痛呼聲還在響，女孩的大腦一片混亂，她明明已經鬆手了，怎麼門板還夾著！

【你懷疑觀月靜是個石女，不然她的拳頭怎麼這麼硬，不然你怎麼融化不了她的內心？】

思索許久，南悠希無法找到優雅的解釋，他索性放棄。

在這種時候都演得這麼認真嗎？還是說，這個才是她真正的性格？

他轉過身，打算去找303的筆友，卻聽到門內嗒地響了一聲，那是拖鞋敲擊地面的聲音。中島玲奈沒有睡。

「愛妃，快把門撐開。」

南悠希推開門，走進來了，臉上哪裡還有剛剛的痛不欲生？

女孩被南悠希逗笑。她放開雙腿，手撐在床板上，睡衣的領口從她纖柔的頸項垂下，隨著她的笑一搖一晃，盪出一抹雪膩的白。

【淺綠色的薄睡衣雖然嚴實，沾了水后，還是會粘在身上，勾勒出優雅的身體曲線；還是會變得透明，印出肌膚的雪色嫩滑。】

她將雙膝抱在懷中，露出悲傷的表情：「就像我之前和悠希說過的，這是一個寂寞的世界。」

「公主，貴妃娘娘她走了嗎？卑職能進去了嗎？」

【剩下212的朝霧美月和402的百鬼目凶真，看起來年紀都很小。】

這份白和青都很純粹，南悠希找遍視野里的兩片空間，找不到一塊色彩不一樣的地方。

和自由www.hetubook.com.com模擬的VR一樣，他無法操控電影里的自己，他只能跟著裏面自己的行動，細細感受。

【你這樣做當然不是一時興起，你還沒有無聊到這種地步，你是想要暗算女孩。】

女孩直起身，睡衣的領口貼在了她胸前的肌膚上，剛剛若隱若現的景色徹底對南悠希關上了大門。

他懶得問511的住戶是不是在這裏，直接粗暴地將手指伸入門縫，要將門拉開，闖入進去。

他失憶，奈緒、夕子、玲奈她們也得跟著失憶，才能如此冷漠。

但是，不管是女孩，還是另外四個少女，都肯定了511住戶的存在，只是不肯告訴他名字。

他決定用這個話題來和中島玲奈搭話。少女常坐在床上，望窗外的白和青。

【上個睡眠的日子，你決定更換攻略對象，雖然在這個世界你不會死亡，但疼痛還在，你沒有特殊的癖好，不覺得爽快。】

最後是那個床上的女孩，那張無比熟悉的面龐，他不可能忘記，他根本不用去搜集七個名字來解鎖女孩的名字。

【你將大部分時間用來接近觀月靜，你承認你圖謀不軌。】

【她數次用她的拳頭告訴了你，房間的木門看起來單薄，其實很堅固，因為你感覺你數次被那雙拳頭砸得骨裂，而經常承受那雙拳頭的門板卻沒有一道裂縫。】

進去抓起女孩看看就知道了。

「其她三圍、愛好、可以用來要挾的把柄之類的不告訴我也就算了，連名字都不告訴我也太過分了吧！」

他感覺到一道光照在他的眼皮上，睜眼望去，漆黑的幕布上，新的文字出現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女孩忙鬆了手，卻發現門板還是粘在少年的手上，將那白皙的手指夾在門框中央。

只是名字而已，慢慢打探就好了。

畫面慢慢變黑，南悠希的感覺從影片里抽離，回到自己的身上。

他有和303紙筆交流，並且知道了303的名字，401雖然一直沒有回應過他，但他躲在門外偷聽的時候，聽到過401的動靜，裏面確實有人。

「百鬼目凶真問我我的能力和圖書是什麼，能力是什麼東西？」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偷看！」

【你盯上了中島玲奈。】

「這又不是玩遊戲。」南悠希不理解，明明女孩在其她方面對他言聽計從，卻在這種地方口風緊的很。

【這是一個溫柔的世界，你不需要為了自己的生存而傷害花花草草和小魚小獸，也不需要為了花花草草和小蟲小菌的生存而排出那不怎麼美好的東西。你從五樓摔下也不會受傷，不過會痛那麼一小會兒。】

那段場景是什麼？

少女大約是睡著了，絕不是被他弄煩了不想搭理。

唯有511里，沒有任何響聲。

「不要叫我小靜。」觀月靜還想再說些威脅的話，比如折斷你的胳膊，打碎你的肋骨，但她很快想到南悠希的倔強無賴。

女孩不疑有他，慌慌張張用剪刀剪斷了捆門把手的繩子，剪斷了自己的安全鎖。

「見到了402。」他嘆口氣，「和303、108說了話。」

居然這樣防範我！

這次的文字很長，等南悠希全部看完，白字散去，黑暗降臨，畫面投在南悠希的腦海里，感受投在南悠希的血肉中。

「是繩子！快剪繩子！」南悠希苦痛地催促。

「……」南悠希抓抓腦袋，他不懂女孩的意思，不過，他看得出來，女孩對他沒有什麼壞心思。

說這句話時，女孩看著南悠希的眼眸中沒有玩笑的色彩，她的表情很認真。

【比起第一次拜訪，最近你的戰果頗豐，除了女孩說過難以見到的303和410，你只剩511沒有見到。】

「511今天應該在。」

少女的計策很有效，南悠希確實很在意511的少女。

「等悠希集齊七個名字，我就把名字告訴悠希，還可以完成悠希一個不過分的願望！」

「叫什麼？」

這次不同，他的腦海里並無剛剛場景的記憶。

【比起成熟的觀月靜，中島玲奈還有些青澀，但已經步入了成熟期，文明採摘不會被法律制裁。】

南悠希知道，女孩多半不會回答他的一切關於這個世界、這些住戶的問題，但他還是繼續問，問問又沒有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