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東京俠客行:少女の電波塔事件
第055章 王將

所以——
【確認王將在特別瞭望台內,請求本家支援。】
說完后,少女繼續保持著某個熟人的嫌棄臉,那是明晃晃的鄙夷。
死寂被突如其來的音樂打算,樂章開始蔓延在這個特別瞭望台內。低音提琴以空虛的重音作為引子,由低音管在低音區演奏出呻|吟般的旋律,其他樂器則如嘆息般地繼續。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東京塔,所以她也是第一次知道進入到這一層之後,還需要再推開安全門,才能登上那道閃光的階梯,一步步走向高處的特別瞭望台。
而這首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響曲》,則是被冠以作者本人最自滿的作品之稱。
男人張開雙臂,能劇面具逐漸從陰影中脫身,王將讓自己的軍禮服暴露在燈光下,冷靜卻熱情地訴說著振奮人心的話語。
竟然是在反駁這句話?!!?
他迫切得想知道少女對於這個城市的想法,對於人類的看法,對於這個世界的渴望。
王將回答了少女的疑問,但又似乎覺得不滿足般補充道。
「你來到這個無天無地之所的瞬間,就代表著你是我的客人,我們是平等。」
「不止是我。」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藤丸立香看這個人不爽,所以腦補出來的。
日本的文化充滿著喪,死亡,絕望,驚悚和圖書,以及不知所云的慘白。
但是前言不搭后語的話術最多可以騙到德州人,藤丸立香只是一臉沉靜地看著他。
「哦?」
她竟然想反駁「自己和她是特別的」這個結論,那她又該如何辯駁?
野心旺盛,獨佔欲強,控制欲強,極度謹慎,不計手段但在乎儀式感。
男人站在窗邊,穿著筆挺的軍禮服,腰間系著寬闊的皮帶,領口裡系著華美的紫色領巾,彷彿一位從畫像中走出的普魯士貴族。
她喜歡的是花,是聖劍與紋有雪花的圓盾,是英雄和憧憬英雄的背影而踏上道路的凡人。
「所以——你覺得自己就能夠聽懂這個曲子了,你很『特別』?」
「看啊,我們站在整個東京最高的地方。」
王將前進的趨勢停住了,左腳因慣性而貼地滑行十厘米,右腳愣在半空。
少女雙手插在褲兜里,最終一步踩在了特別瞭望台的地面上。
柴可夫斯基在他的日記上形容四個樂章為:青春,愛情,失望和死亡,為這首歌的爭論定下終章,它最終走向的是深黑的絕望,或是寧和的死,也可以解釋為無法掙扎無法逃脫的悲愴。
少女的鞋子和地面輕輕相觸,在死寂的瞭望台上一次次發出突兀而不和諧的響聲。
他想看到和_圖_書,從那簡單的話語中窺探到少女的內心,他想知道少女到底是新加入的執棋之人,又或者站在明面上供人欣賞的花瓶,一個代言者。
而此刻,他正在對於造訪自己的客人,滿心歡喜得分享著自己心愛的樂章。
所以當她看到王將那張臉時,完全不加掩飾的露出了法式嫌棄的表情。少女將對講機拿起來,手掌捂住,對著裏面冷淡得說了句。
——他小時候一定很喜歡尿床、縱火和虐待動物。
王將被反駁后反倒似乎更有興緻了,他忙不迭地點頭,優雅地信步走向少女,似乎要更靠近藤丸立香。
一道男人的聲音響起,那是藤丸立香第一次和王將交談,自然也是第一次聽見他的聲音。
但是實際上,少女在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就知道了。
她只是看著他,抬起手來掌心向外,一臉正色道——
令人驚訝的是,王將對於少女的反應似乎非常滿意,他像是受到了心心念念的禮物般伸展身體,僵硬不動的能劇面具都彷彿煥發生氣。
所以最有效率的行為不是衝上去揪住他的脖子,而是耐心等到他所謂的十二時,按照他的遊戲規則來交談一二。
「b小調,4/4拍,奏鳴曲式——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響曲不算是傳唱度特別廣的曲子www•hetubook.com.com,你很喜歡?」
但即便如此,他也想看看,看看到底什麼人才能夠給自己準備數十年的計劃掀起波瀾。
眼睛狹小卻細長扭曲,不似人,更像是古代有意浮夸而作的畫像。嘴唇是濃重的猩紅,用鮮血的色彩去形容都略顯不妥,在純白的畫布上熏染出的顏色只覺得是那般骯髒而令人作嘔。
他越走越快,彷彿是急不可耐,像是美食b級電影里拉動電鋸步步逼近的殺人狂魔,配合那張驚悚的面具更是讓人會下意識產生害怕後退的衝動。
笑得更噁心了。
「我們打開這個世界上最昂貴的酒肴,一瓶飲下喉中對其指手畫腳,一瓶倒在地上,看著那透明的成噸鈔票順著地板的裂縫流去,留下乾涸而醜陋的痕迹,蒸發得毫無意義。」
「我們有資格,也有責任來決定什麼才是正確,這並不可笑。」
「第六交響曲,第一樂章。」
「不——」
……
——前提是他臉上沒套著那令人發寒的能劇面具。
男人的臉藏在一片陰影中,瞭望台的橘黃色燈光明明是暖色調,但卻無法溫暖男人那詭異令人得發寒的臉。
純白,慘白,毫無血色的白。
眼前就是王將了,那是所謂猛鬼眾的頂點,這個國家最為漆黑腥臭的毒瘤。
那是宛www.hetubook.com.com如管風琴般的聲音,恢弘莊重,卻又在裏面藏著令人不適的沙啞。做個不恰當的比喻,像是有人在華美的管風琴里偷偷做烤紅薯,塞了幾根木岔子進去。
這種人的末路,大概就是會無法自拔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必須按照他安排的劇本上演,否則他就會幹脆像老鼠一般東藏西躲,等待下一次機會。
王將就在上面。
他的聲音很有感染力,姑且不論說了什麼,能夠以抑揚頓挫的節奏大談自我的人總是那麼適合成為一個領導人。他的肢體語言激動而富有感染力,彷彿天生就得去競爭燈塔總統。
藤丸立香隨意得走著。
喜歡聽他的大部分抱著學習的態度,而把他放進歌單里循環播放的人,多多少少有些獨特。
這句?
他好像很有興趣。
但藤丸立香不會。
「看著底下的車水馬龍,市井的燈紅酒綠,我們俯瞰著人們為生活奔波,那車流在夜晚中彷彿迷路的螢火蟲,向著遠方逃竄而去,彷彿想要逃離這個東京五光十色的牢籠。」
「呵呵呵呵呵……」
她沒有率先發難,而是就先前的話題開口道。
不安,焦躁,異樣的輕快與寧靜,悲壯,暗淡,以及絕望。
少女不緊不慢地走著,現在的時間是11:59,藤丸立香知道自和圖書己急也沒用,輝夜姬對王將的人格側寫已經很明確了,甚至不用AI進行驗算,以藤丸立香的經驗分析,也能夠大概推測出這個人的性格。
「……」
她是匹敵源稚生的頂級混血種,即便狂風驟雨在外面拍打窗戶,她也能夠輕易從中聽出人的心跳聲,冰塊被扔入烈酒中濺起的細小波濤,以及——
「你說錯了一點。」
一種煩躁不安的陰沉氣氛開始充斥這個空間,這是王將對少女的歡迎儀式。
他在邀請函中說過了自己只接待有資格來到此處的貴客。
「作品常常被冠以高貴之名,而物品的價值則以稀少為貴,要是聽懂的人太多,那名畫也就不再是名畫,名曲也不再是名曲了。」
之前也提過,少女這輩子學過很多知識,音樂是其中之一。
「不好意思,我還沒成年,喝不了酒。」
少女嘆氣,連看都不看男人一眼便開口道。
他認為大概率是後者,所以他口中的「我們」也只是隔空喊話。
藤丸立香這個陽光大女孩一直都沒能夠和這些思維同步,所以她既不喜歡人間失格,也不喜歡日本人偶那過度妖艷哈人的妝容,對於誇耀著奇怪審美的能劇面具更是打從心底里不感興趣。
少女聽著音樂,腳踏在那明亮的通天之道上,語氣卻是那般不恭,自然地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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