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東京俠客行:少女の電波塔事件
第058章 王將的願景

「你很怕在辯論上輸給我?」少女笑吟吟道。
她想要知道,對於混血種成為龍族的魅力到底有多麼龐大。
迦勒底是人類最後的奇迹,而奇迹之所以是奇迹,是因為它無法被人為的復刻。
王將展現出了作為猛鬼眾首領的氣勢排山倒海,但也是他被人戳中逆鱗的證明。
就連藤丸立香此刻也不在嘲笑,只是靜靜地聽著。
事實上,一開始王將只把藤丸立香當成了「可能的敵人」,而且大概率只是被他者推出來充當門面的假象。
她想要知道,當那名為尼德霍格的狂龍席捲世界的時候,這個世界的魔術師到底能做出何種程度的抵抗。
少女踏入神秘側的時間是短暫的,但目所能及的一切都是那般無力。
這一次,少女仍是那唯一面向絕望的救世主。
「因為我知道你對於自己勝利的美學,對於炫耀,誇耀自己力量的堅持——所以我知道所謂東京市區的死侍群都是假的。」
軟肋,弱點,說白了所謂逆鱗就是被戳中了痛腳,也就是說……
這就是事實。
會化作撕裂巨龍羽翼的狂風,席捲這個世界。
「憧憬著那樣的生命,有什麼不對?」
而這個初中生,在幾乎毫無線索的情況下,僅僅依靠些細枝末節的線索,將隱藏在猛鬼眾和蛇岐八家背後的真相逐漸還原。
「王將桑,你不妨把話說明白,你的理想到底是什www.hetubook.com.com麼?到底有什麼值得你把這個城市攪得亂七八糟?而我——來負責把你罵醒。」
是那麼熟悉得令人生厭。
但明明言語這麼囂張,少女臉上卻不猙獰,而是平和柔善。她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後方才兩人眺望的夜景,平淡地開口道。
她需要情報,需要解開這個世界的真相,而眼前這個男人顯然就是不錯的目標。
但現在他才知道,他似乎犯下了致命的錯誤。
傳說中龍的頸部有一塊鱗片是倒生的,如果誰碰到,龍就會殺死對方。「逆鱗」即指忌諱或底線,觸碰不得,因此也引申為比喻當權者的軟肋。
當男人訴說這些時,聲音是那般虔誠,那般狂熱。
「願望?」
所以她在此刻暗暗做下了決定。
藤丸立香在災厄來臨之前,她就踏入了神秘側。
等危難當前卻還在算計得失的將首們盡數失策,等那絕望的黑龍從天俯瞰大地,他的利爪和咆哮穿破積厚的雲層,當他言靈的碎片焚卻一切,那最後留下的到底是又一次綻放的希望,還是別的什麼?
在那幾乎覆蓋天日的絕望中,少女也是變了臉色。
她想要知道,站在這個世界頂點的魔術師,又或者說混血種,他們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無論這是偶然,又或者無數他所目不能及的要素而匯聚而成的必然,他都必須要正面對和-圖-書待這個破格的少女,不然他甚至會在自己最為自信的領域上輸給對方。
逆鱗二字聽著很酷炫,有種厚重的神話感和神秘感。
那一瞬間,彷彿有細長的琴弦在空中斷裂開來。
「你在害怕嗎?害怕我否定你的理想。」身著赤紅色大衣的少女擺手,那一無所有的手中卻彷彿握著汽油瓶,又往王將的腦袋上傾倒。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意識到這些的。」
王將的話語被打斷,他被迫又一次強迫自己壓抑內心的狂躁,抬頭看向少女,直視其雙眼。而少女唇綻櫻顆,榴齒含香,雙手一攤道。
「所以,你就是因為我的計劃太過於淺顯所以發笑嗎?我承認,是我小瞧了——」
但這就像蝴蝶細薄的翅膀抖動,氣流便隨之而輕顫,那看似無比渺小的一步,終有一日——
那是黃金瞳演變的機制,如果讓經驗豐富的屠龍者在此刻見證則必然會洞心駭耳,因為那是幾乎不遜色于次代種的金色流光。
他可以接受自己因為疏忽大意而技不如人,但卻無法忍受自己的理想與野望被人踐踏,隨之而來幾乎凝成實質的怒火化作噬人的洪水猛獸向著面前壓去。
本該被抑制的情緒徹底宣洩噴涌而出,這是今天晚上王將的第一次失態。能劇面具開始劇烈抖動發顫,那絕非因為其他,只是純粹的憤怒。
尊貴,嚴明,彷彿壓倒一切的恐和圖書怖。
這是戰爭開始的信號,也是他心態改變的瞬間。
漫長的人類史有過多少閃耀的群星,他們化作英靈站在了人類最後的防線之上,才在漫無止盡的絕境中摘奪那最後的火把。
勾心鬥角的人們最終消散於世界毀滅的前夕,留下的卻無一不綻放著自己名為「勇氣」的繁花,那是少女與她的夥伴們——不足二十人的迦勒底,每一人最後對世界的抗爭。
自己還作為人的時代,似乎也曾和故人用言語交鋒,急躁,惱怒,還有更多無用的情緒。
那這個世界呢?
龍對於人的威壓,實在是太過於讓人絕望和無力。
但是,一種從基因深處發出的顫抖卻明晃晃得告訴他……
王將就是在被一個初中女生指著鼻子嘲諷,嘲諷他的計劃不夠完善,嘲諷他作為執棋者的意圖實在太過於明顯,嘲諷他沒有資格大談宏圖。
次代種的黃金瞳,僅僅是對視就會讓鍛煉不足的A級混血種當場腿軟下跪,而即便是經驗老道的A級混血種執行部成員,能夠保持著呼吸也就是極限。
——「龍之逆鱗,觸之必死。」
「有必要再問一次嗎?」
烈火開始逐漸攀升蔓延,黑色的殘骸在炙熱的高溫下舞動,彷彿痛苦而扭曲的人形,王盤踞于天際,慘白的鋸齒下是人們微不足道的血肉和慘叫,赤紅往下流動,彷彿那是一座死寂卻繁盛,流血漂櫓的死城https://m•hetubook.com•com
「我覺得好笑的是你的願望本身。」
他第一反應是不可置信,他下意識地覺得這是站在少女背後的某個存在,是某個和他對弈的棋手故意做出的迷局,引誘他多想,用這荒誕的畫面在試圖給自己施壓。
她可以表面上嘻嘻笑笑,把自己當作一個有點戰力卻不問世事的女孩,樂呵得度過一個安穩的人生。
她還需要一點時間,用這些時間去了解王將這個人。
如果她想,她也可以像剛才那般放肆嘲諷,用犀利刻薄的語言輕鬆地把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罵的找不著北。
還要再等一下。
但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她來得更早了。
有什麼資格擁有和傳承千年的「皇」同級的血統?
一個初中女生,到底有什麼資格和自己同台競技?
……等等。
那狹長的空洞中,超越東京塔塔尖的金色爆發出讓人無法直視的光。
「……藤丸立香,你對自己的話術就這麼有自信?」王將嘶聲開口。「你就這麼確信自己可以駁倒我,而不是反過來被我說服,承認權與力至高無上的尊貴?」
但現在的他,眼中卻已然裝不下那些。
「龍族是這個世界上至高無上的存在,是遠遠高於人類的崇高生命,他們的吼聲如刀劍轟鳴般震耳欲聾、如暴風海嘯的天災般無法抵禦,高貴如成千上萬的神祗齊聲呼喝。」
但是藤丸立香突然安靜了下來。
hetubook.com.com王將低沉得說道,整個瞭望台只有他愈加粗重的呼吸聲回蕩在這,像是無處可躲的殘魂靈鬼,幽深駭人。
「嗯,當然啊。」
這隻是一個無比細微的變動。
——如果沒有人願意站出來的話,那就由她自己來。
王將聞言沒有立刻回答,軍禮服下自然垂落的手臂卻是一顫。
但少女不是很在意,她想了想,有些猶豫得歪頭。
但根據少女的了解,這是中國古代的一種說法。
「哦那倒不是因為這個。」
王將強壓下心中無數翻湧的情緒,盡量讓自己將注意力放在接下來的對話上,他的思緒彷彿回到了過於久遠的曾經,自己還未披上這名為王將的偽裝。
「這不是很難猜的謎底,所以理所當然的是最初聽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就知道了。」
藤丸桑真的不懂的謙虛,或者說她不會給面前這個敵人謙虛。她笑著,美目盼兮,彷彿世間一切都失去了顏色,連那盛怒的黃金都隨之沉淪,只留下那少女那魔性的魅力。
「就是成為龍這件事情本身。」
「因為我知道你的目的是想要拉攏我——所以你一定會在這個東京塔上等著我。」
不是害怕,而是從看人笑話的扭曲笑變成了計劃得逞般欣慰惱人的淺笑。
這個世界的人們歌頌希望,讚揚勇氣嗎?
但看著那一如既往的勾心鬥角,司空見慣的我族相殺。
少女語氣越是平淡自然,王將的內心就越是沉下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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