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東京俠客行:少女の電波塔事件
第079章 看我把它推回去!!!

「嗯。」
不對,比起太陽更像是智能檯燈,因為有些人總喜歡將自己比作黑暗中的蛾子,太陽過熱了他們就得燒起來了,所以藤丸立香不是太陽,她很智能,對不同的人就施以不同程度的溫暖,像是要把每個人都照顧到以後無法自理,離了她就像魚離開了水。
雖然……矢吹櫻從來沒感受過所謂母親的懷抱就是了。
像現在一樣。
就讓一切在這裏終結吧,區區東京塔……
在這樣的環境下,矢吹櫻卻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總是笑嘻嘻的樂天派,長得好看的同時力氣又大,說話不著邊際的樣子有點像烏鴉和夜叉,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就像是在搞漫才表演。
藤丸立香大驚失色,沒想到疲憊中放下了條條框框的櫻小姐竟然是恢復了一點伊拉克風範,張嘴閉嘴都是民風彪悍。
她已經……做得夠好了吧……已經夠努力了吧……
那是多麼扭曲的光景啊,而矢吹櫻自己卻渾然未覺,她面朝著大瞭望台的方向,空洞的眼睛還獃獃地看著那邊,而手也顫抖著想要舉起。
明明少女嘴上說著的是天方夜譚的話語,要解決的可能是竭盡整個蛇岐八家的勢力,乃至世界上任何一個混血種組織都無法阻止的災厄。
刀子將閃爍著亮光的led燈一併粉碎,光亮一點點消失,閃爍光芒的道路逐漸熄滅,就像是弒神者在完成了偉業后又大手一揮,將那登神的長階也一併徹底毀滅!
少女將蜘蛛切刺入地面,而橫放童子切安綱于手中。
但旋即,她笑了出來。
她是流落在阿富汗的日本人,九歲開始殺人,無師自通的言靈讓她在這個工作中無往不利,彷彿天生就為了這個職業而活。
真是個狡猾的孩子。
童子切以完好無損的姿態從鋼鐵中拔出,少女在減速后猛然一蹬,以幾乎和美漫英雄般誇張的高度起跳改變落地地點。
這個時候,矢吹櫻才注意到,少女一隻手攬過自己的腰,而另一隻手上則是自己方才用來暗殺王將的名刀——那斬殺了大江山惡鬼的鋒刃·童子切安綱。
但就是那樣嘻嘻笑笑的女孩,會毫不猶豫地在崩塌的大樓中奔跑,向自己伸出手來。她明明知道自己的世界很小,卻硬是要往裡面擠,甚至把自己要效忠的君主都擠了出去www.hetubook•com.com,強取豪奪得要和自己一起執行任務,甚至同居在一起。
但為了殺人而活下去的人與其說是扭曲,不如說是空洞。矢吹櫻的人生是那般的純白,她幾十米開外殺人于無形,死人的血染不到她的身上,就像是把易拉罐丟進垃圾桶一樣簡單。
她不怕這裏面有王將的內鬼,因為……
「我超,少主也倒了,那這把我們就遇到高手了……」
「櫻小姐!——」
不過……
兩人從喉嚨里擠出話來,因為血統不高,拿著針對龍類的武器奮戰這麼久,他們手開槍都開到要骨裂了,更何況還要從蛇形死侍的潮水裡死裡逃生。
少女笑著,彷彿他們所處的不是百米的高空,而是歡樂谷的雲霄飛車。
明明身處於失事了的飛機中一般眩暈和狂風當中,但矢吹櫻卻覺得外界的嘈雜和恐怖都彷彿和她沒有關係,在那個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的少女的懷抱中,她卻感受到了彷彿母親懷抱般的溫暖與安全感。
她心想著這些,死亡的迫近讓她緩緩地合上雙眼,光亮褪去,視野逐漸被深黑吞噬……
「欸~~~」女孩拖長聲音。「但是我看到櫻小姐掉下去,沒忍住就跟著跳下去了。而且——」
大地被藤丸立香砸出深坑,然後又憑著慣性在地上犁出兩道深長的傷痕,無數碎石飛濺,巨大的碰撞和破碎聲幾乎震耳欲聾。
心臟好像漏了一拍,矢吹櫻兀然瞪大了眼睛。
她細細得摩挲著那刀柄的紋路,自己則是靜靜地閉上了雙眼。
而且那些死侍將東京塔毀滅后,下一刻就會沖向市區,到時候日本,乃至世界的災難就要來額。
剩下的,立香一定會……
翻開移動臨時救護站的門帘,巨大的空間內排列著數個供給給傷員用的床墊,輸血瓶掛在旁邊,還有科研所準備好的急救醫療用具。
「無所謂,我會出手!」
她,藤丸立香,十五歲,是救世主,是master!
來到日本后,她被分配了一份工作,在神社裡充當武器保管員。她每天給刀上油保養,把自己搞得渾身都是煤油味,不像個女孩,也不像個殺手。
「看我把它推回去!!!」
等煙霧散去,執行局的隊員們將手從耳邊放下,愣愣得看著少女把和*圖*書腿從地面拔了出來,以公主抱的姿勢將矢吹櫻托住。
再然後,在卡塞爾大學進修完畢的源稚生回來,他把執行局打造成蛇岐八家最強大的獨立機構,一切都那麼蒸蒸日上。
少女豪邁得大吼一聲,嚇得眾人一愣,看著她頗為做作的做了個西式退場禮。
少女一隻手抱住重要之人,另一隻手死死握住刀柄,劇烈的顫抖不可避免地襲擊而來,正常人在瞬間就會被這股矛盾的力道撕碎,但藤丸立香卻恍若無事。
之後男人就著手去了卡塞爾大學,矢吹櫻雖然嘴上不說,但她真的把源稚生當成了要效忠的下一屆家主,在他不在的時候就仗著其名頭完成一個又一個的暗殺任務,並學習如何當一個優秀的助理。
源稚生有和藤丸里立香聊過矢吹櫻的故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風將少女的頭髮向後吹拂而去舞動,她的臉漂亮得讓人確信造世主一定為她掉了不少頭髮,和面向瞭望台的自己不同,少女臉朝地面的方向,她張開雙臂,彷彿要擁抱這個世界,但又更像是要擁抱自己。
少女閉著眼長哼道。
「我~回~來~了~~~~」
「這是福利哦——雖然我還有很多話想說但可惜的是距離下落只剩下幾秒,矢吹櫻隊員!做好第二次衝擊的準備!抱緊我!」
不過這個程度的衝擊力已經在混血種的承受範圍內了,而且以藤丸立香對身體的控制力也不會傷到矢吹櫻。
「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吧。」
「……笨蛋。」
撕啦咯咯喀咔!!!——
但他們卻沒有懷疑那個少女。
那本該是天方夜譚,但不知為何,少女此刻卻充滿著信心。
【亦或者您此刻所在的遠方。】
「嘻嘻~」
那是以斬殺酒吞童子而出名的傳世寶刀。
雖然計算過後確定砸不到這個救助站,而東京塔特別近的周遭也沒有太多高層建築,但依舊會造成相當程度的災害吧。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女孩闖入了她的世界。
說起來,源稚生沒有母親,好像夜叉老媽也在他五歲的時候為了炸死他老爸而被判了死刑,而烏鴉好像也沒說過自己母親,只有個會提醒他打架要穿防彈衣的老爹……
再定睛一看,才發現那龍形死侍身上還有著別的什麼。
放任自己的手被拉拽和圖書過去,在半空與狂風呼嘯之中,兩個女孩抱在了一起。藤丸立香攬住矢吹櫻的腰將其向自己身側扯來,把櫻小姐的腦袋都埋在了自己的胸口中。
遇到源稚生是之後的事情,源稚生17歲的時候女孩16歲,他把矢吹櫻帶出神社,說要給她一口飯吃。
「攻擊性好強!?!」
「一路順風。」
他們甚至沒有問一嘴。
「不覺得很酷嗎?很符合我對高空降落的想象~」
寬鬆的外套被狂風胡亂拉扯,黃金瞳在疾風驟雨中肆意地燃燒,耳邊是呼嘯的風與鋼鐵扭曲的綿長驚鳴。
暴風呼嘯而來,雨點在這樣的速度下都彷彿針扎般在皮膚上打得生疼,面前是刀刃與鋼鐵無休止得碰撞而爆發出的火花烈焰。
那彷彿是盛大而狂放的演出,悲愴交響曲中最後的樂章,它瘋狂,癲狂,痴狂,韻調便開始無止盡得向著頂峰衝刺。
「不就是座塔嗎——」
狂風襲面的同時將頭髮向後吹拂,漆黑的緊身服包裹住矢吹櫻姣好的身材,配合那舞動的頭髮彷彿是斷了翅的黑蝴蝶。
藤丸立香輕輕呼出一口氣,她將手中的刀舉起來,那是源稚生帶來,又被矢吹櫻所使用過的兩把神兵。
她獃獃地看著那皎白的月下,深紅色的影子向自己靠近。
雨點從少女潔白的臉側滑下,她高聲狂笑,卻不顯猙獰,反而有著王者在大獲全勝後站在敵軍的城牆之上俯瞰世界般的豪邁與爽朗。
傳世的名刀被少女高舉,卻並非劃出優美的刀光,而是彷彿當作攻城錘般,刀鋒向側直直得插入東京塔的外沿!
轟!!!
但她在向自己伸手,向著一隻往地獄墜落而去的人伸手。
那是兩個男人,分別有著冷峻和艷麗的面容。
不對,想要實現少女的目的,或許只需要一把就夠了。
【前輩,如果不能夠相信自己的話,就相信我們。】
好多好多事情,但好像都不怎麼重要。
深紅色的髮絲如初春的柳枝舞動,她的臉上帶著一如往常般沒臉沒皮的笑容,像那種隨時都能夠在大禮堂上激|情演講的陽角現充。
她的身上染上了藤丸立香身上的血,那氣味早已刺|激得死侍們要發瘋,此刻看著這個活生生的血食從面前墜落,死侍竟然離開了大瞭望台不由自主地向那邊飛去,在空中張大了嘴和_圖_書要去咬她。
那是一個在幾乎決死的任務中,連逃跑都不會的笨孩子。
大家都活下來了……
向下如滑梯般的東京塔外框本來用於固定整個建築,維持平衡與穩定,死侍破壞了中層的結構卻不可能將這個建築本身拔地而起,所以依舊穩定的外框就是藤丸立香和矢吹櫻在半空中唯一的著力點。
矢吹櫻則是微啟櫻唇,低聲道。
她想著這些,又將櫻小姐和源氏兄弟轉交給駐紮於一層的執行局部隊中。
少女走出帷帳,周圍的執行局隊員們便全部不由自主地退開。那是不自主的行為,即便執行局絕大多數的人都認識藤丸立香,對少女抱有好感的人更是不在少數,但他們的肉體此刻卻不聽從感性。
刀刺入鋼鐵中,瞬間爆發出頻繁的星火與斷裂聲!
乾涸的血液凝固在臉上彷彿異色的紋路,而尚未發乾的血則因為狂風而向著一邊掠去,讓少女落下的身影彷彿一道模糊的嫣紅。
「我超,櫻小姐你也進來躺著休息啊,巧了……」
黃金瞳開啟的瞬間,龍血讓她的肉體再度迎來進化。
一條條黑色的蛇影追逐著長發飛舞的女孩,像是群蛇被花的美麗吸引了,不惜追著她去地獄。
少女愣住了一瞬,她又想起來那個軟弱男人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所以有些晃神。
矢吹櫻愣愣得也向她伸手,沒有任何理由,只是本能地想要靠近她。
啊啊……
真好啊。
倒塌的東京塔,無數死侍形成的軍團,他們是所有生存在東京都內市民們生命的威脅。
而同一時間,煙霧的上方出現螺旋的扭曲,是追逐著矢吹櫻而下落的龍形死侍。
無論如何,藤丸立香哈哈傻樂著,那是毫無陰霾的笑容。
「我很想用一篇雅思作文的時間來誇讚前輩們,但遺憾的是我還有事情沒做完。」藤丸立香敬了個禮,又指了指外面的高塔,那東京都的象徵此刻正在倒塌。
矢吹櫻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腦袋無意識地埋得更深,直到那聲戰略導彈落地般的轟鳴乍響!
她沒有想要睡下去,只是單純連抬起眼皮的力量都找不到了。她好累好累,今晚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她做得比誰都好,比誰都要拚命,此刻也該休息了。
彷彿一切的努力,算計,拚命,都有了意義。
童子切m.hetubook•com•com,蜘蛛切。
「所以抱歉了各位大哥,妹妹我要去拯救世界了,你們的英雄事迹等我回來再聽!~」
「啊啊~~可不能讓帥氣的話都給瑪修搶走了啊——」
「哇哦~夜叉和烏鴉前輩也來啦,看這個樣子又是留下了不少戰士的勳章吧,很man哦!」藤丸立香笑笑,將矢吹櫻放在兩人旁邊的位置。
源稚生和源稚女,龍形死侍竟然主動託運著兩人送離了即將倒下的東京塔。
重要的人都留在了那個大瞭望台上,本來應該由她去守護的人。
戴著眼鏡的斯文敗類和莽夫糙漢躺在最邊緣,他們面上毫無血色,手打上石膏,身上的繃帶纏得像是古埃及的法老。
這隻龍形死侍從一開始就不是去追逐矢吹櫻的嗜血龍類,而是被藤丸立香用神諭控制的奴僕。
執行局的隊員們急忙拿出鍊金裝備,打算開槍,但又被藤丸立香阻止。
如果不是為了在後輩面前逞強,他們這個時候應該在哭天撼地求著美女護士來幫忙打針。
不過好在——
藤丸立香低頭對著懷中的櫻小姐咧嘴一笑。
「剛才忘記說了——」少女似乎以大瞭望台的邊緣為踏板加速,以比自己更快的速度墜落,卻在這種情況下向自己喊話,聲音拖得很長很長。
少女揮手道別,烏鴉和夜叉便也無力得點頭。
她想象過自己的死,那會是在某次任務中淡然的死去,和現在一樣。
【我們會抵達您的身邊的。】
她深呼吸一口氣,旋即放肆地在暴雨中張開雙臂,手以不知所謂的架勢高舉刀刃,眼睛里燃燒的黃金瞳彷彿金剛之獅,要吞下這暗潮翻湧的世界。
【無論是那終末的神殿。】
她像是太陽,毫不猶豫地向著任何需要的人燃燒光亮。
「但也可以多說點。」
——也是藤丸立香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有這種方法,為什麼還要那麼麻煩啊……」櫻小姐在藤丸立香懷中,聲音虛弱到只有兩人能夠聽見,無力得問。「一開始就讓龍形死侍載我們下來不就好了嗎。」
「許了~」*2
她模糊的腦子裡遵循著人類的生理本能,回憶著自己短暫而算不上波瀾壯闊的一生。
【一路順風】
她不是耀眼的天照命,而是在太陽的光輝下執行命令的殺手,她會死得悄無聲息,只有為數不多她親近的人能夠記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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