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還挺廉價的。」立香下意識吐槽一句，不過又很快反應回來。
「代價是什麼？」
「沒有沒有！快快端上來吧！」老闆高聲應和。
人，龍，介於兩者之間的混血種。
「提問也好，向我索要贈禮也好，想要獲得力量也好，我都會允許。甚至於——」
「最後一個問題。」立香拖長自己的聲音，就連她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語氣是什麼樣。
他在回答少女之前的疑惑。
哪怕是那浮士德的惡魔，此刻也不由得微微愣神。
「……感，激？」
「在那之後，我或許不會選擇將你殺死，但是也不會再給你任何選擇的權力，到那個時候，你就必須要作為純粹的我的下屬替我工作。」小惡魔忽然捏著下巴思索了會。
「今天我是來交朋友的，少給我掃了興嘍！」
「你是特別的，藤丸立香，我很少對一個人類，不對，我很少為除了我之外的生物誕生這種感性，但是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
而零則是一如既往得擺出了一副處變不驚的神色，只是默默注視著立香，像個上了塑的石蠟製品。
藤丸立香臉上那抹不去的燥犯逐漸褪去，似乎是為這莫名奇妙的對峙而發自內心得感覺無趣。
「這件事，就要從那個東京塔的雨夜開始了。」
但是此時此刻，那被自己認定為世界終焉的存在，最有可能了解這個世界的一切之人卻輕描淡寫得告訴了自己，自己的推斷是錯誤的。
「我說要活下來的人，就一定要活下來。」
什麼？立香難道不是忠心耿耿的人類夥伴嘛？
「你忘了我說的話了？」
那並非是誇張化的修辭，而是字面意思。
女孩聳聳肩，拒絕了惡魔的請求。
「咕噠，剛才我們是在說有關於博士的話題對嗎？嗚姆，你來詳細說說這個吧？」老闆走到薯片妞和長腿空出來的座位上，和幾位姑娘並排而坐，彷彿自己並非身居高位的特別之人，臉上帶著明媚的笑。
「……五，雖然我不知道你剛才啰里吧嗦了那麼多到底是為什麼就是不樂意告訴我你看重我的原因，但是原因無論是什麼，這都不是今天的重和_圖_書點。」
「所以，老闆你到底能夠回答什麼程度的問題？」
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去形容面前這個小男孩的話……
知識，知道，了解，理解。
「這是【救世の社畜小隊】的第一次線下面基會，不在這之上也不在這之下。」
少女在背男孩追問之前先一步說完結論，她豎起四根手指，似乎是有意對應男孩剛才的動作。
那……
男孩忽然笑了出來。
「而且我最討厭那個傢伙了，從這個意義上來講，我或許還是混血種的同伴呢～」
男孩豎起四根手指的同時彎起嘴角，又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絕美之顏，立香看著他沒有說話，卻愈加覺得那弧度中藏著更加深邃的恐怖。
她原本都打算好來到中華大陸的第一天就直接去打BOSS戰了，雖然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贏，但是考慮到既然自己從出生起就被對方監視著，而對方對自己的態度明顯是傾向於【友善】，那還不如乾脆攤牌交換情報，讓立香能夠在不同勢力之間遊走。
但少女並未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她只是在眾人的注視下一屁股坐了下去，和老闆之間只隔著一個小茶几，幾乎是伸個拳頭都能揍到對方臉的距離。
三，既然老闆給我了這麼珍貴的阿拉丁神燈，自然要用在最緊急的時候，而不是用在這種地方。
「所以我說了，我對你很中意的。」小惡魔把背重新貼回了座位上，他擺擺手，臉上還是帶著那種熱枕的笑容，讓人聯想到玩galgame看到主線劇情進度終於推前的玩家。
因為……
「簡而言之——你的意思就是，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導致你對我頗為寬容，允許老闆你作為阿拉丁神燈一樣讓我許四次願望，而在這四次願望結束后，你就會像是浮士德中的梅菲斯托一樣收走我的靈魂，讓我去當奴婢小工，老苦一輩子？」
「嗯？你說什麼？」
所以在她繪聲繪色的表演下，眾人紛紛沉浸，最為捧場的老闆更是在故事的高潮處獻上雷鳴般的掌聲，毫不吝嗇。
藤丸立香。
立香說完就站起了身，在酒德麻衣和蘇恩曦有wｗw.hetｕｂｏｏk.com.cｏm些驚懼的注視下，緩緩走向坐在沙發上的老闆。零默默地向前一步似乎想要擋住立香，卻在那之前先一步被男孩拉住了衣袖。
你要一直這樣下去啊。
這個世界的真相，歷史的辛密，與自己曾生活的世界之間的聯繫。
「你猜？」
「我不會幹涉你的任何選擇，即便那涉及到我的計劃，我也不會刻意去排除你。」
臉上無聲的浮現歡愉，老闆那艷麗的臉上甚至是顯露出了些許莫名的紅暈。
「呼呼……呵哈哈哈——」
「這個世界上就是會有某些存在，是那麼耀眼。這個世界少了他，人類前進的步伐就慢下來了，甚至是轉不動了，往前繼續轉，或許也只會在某個瞬間迎來燒卻的終末，乾裂的大地……嗎……」
立香歪著腦袋重複這個詞彙。
「不，什麼都沒有。」
無論是蛇岐八家又或者歐洲密黨，誰都無法保證他們的存在就一定對人類有利，即便昂熱或者源稚生都是純粹的人，也未必就能夠完全掌握自己手下的組織，而即便掌握了，也不一定就能夠在任何時候都做出正確的選擇。
但是，就在少女說完這些話后，她卻是又猶豫了一下，把原本收在手心裏的大拇指緩緩伸直，緩緩閉上雙眼。
在老闆詫異的注視下，少女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情，至少現在不需要。」
立香想要擁有這些。
「我想要其死去的人，就一定要是死無葬身之地。」
少女再次睜眼的瞬間，雙眼中的金色褪去。
所以你才能夠拯救世界。
「之所以提到混血種的事情，只是因為我看到你們似乎都把這當成了一回事，沒有辦法投入聚會之中。」
世界，失去了色彩。
「但——」
少女忽然皺起眉頭，言語之間是直抒胸臆的不滿。
他輕輕打了一聲響指，然後——
「為什麼為什麼？你難道不想……」
「雖然你要是說那個傢伙和我有沒有關係，那我也只能說有——不過與其說是我是他，我寧願你說是他是我。」
「你猜？」
「但是，次數只有四次。」
不要褪色，不ｗｗｗ•hｅｔｕbｏoｋ.ｃｏm.ｃom要讓我失望。
男孩只是在少女疑惑的注視下又不禁笑出了聲，他輕聲地笑著，就像是方才剛出現在包廂時那般，不參雜著做作的表演，只是發自內心新的歡呼雀躍。
「嗯～理由的話現在我不想說，不過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一個特別喜歡把一切都算計好的人。」
「這可不行。」
立香思索了會，忽然醒悟后挑眉。
要……一直……
所有色彩開始模糊，然後如同潮水退去，逐漸露出了單調的輪廓，一切都是單純的黑白，或者模糊于兩者中間的灰色。
權能？
即便立香聽力再怎麼好，惡魔不想被人聽到的話語就不會被任何生物捕捉。
「這是保證，咕噠，你將會是我永遠的盟友。」
立香會幫助人類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出於自身的本能乃至對愉悅的追求，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是否要獃頭獃腦的一味聽信混血種勢力的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就算我現在知道了方法也沒有辦法實施，因為我還沒有了結應該做完的事情。
「甚至於，我可能會比你還要更了解你自己哦。」男孩樂呵呵道。
外型只是個小男孩的老闆在沙發上搖晃著雙腿，漫不經心地說到。
少女和男孩之間的對話對於其他三人來說只可以說是雲里霧裡，至少薯片和長腿是完全沒有聽懂，兩個人時不時對上眼，皆能夠看見對方眼裡的不解和蒙蔽。
立香大抵是個天才，國語課的時候被三上老師評價為現代說書人，能把流量明星感動到哭出來幾滴淚那種。
他的動作讓酒德麻衣等人身體僵硬起來，但是立香確實不管不顧地滿意點頭，旋即豎起一根手指。
「你……好吧不要那樣看著我，我想想……知道什麼程度？大概是全部吧，嗯，你的全部我都知道，你曾經做過多麼厲害的事情，做到過怎麼樣的偉業我都知道。」
少女震聲，那漂亮的眸子里沒有一絲陰霾或者偽裝，只留下最為純粹的直白，就像是武術中的直拳，一來一往。
「那麼怎麼樣，現在要交易嗎？」
小男孩輕輕拍掌，回聲在瞬間讓這個包廂內的人回神，無論是長腿ｈｔｔｐs://m.ｈｅtu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還是薯片妞都從那長久的呆愣中回過神來。
女孩嚴肅眯眼，身體前傾。
少女淡著臉色，語氣平緩。
反正就算對面不願意承認，立香也有辦法用旁敲側擊的方式推測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什麼都可以哦，甚至只要你想的話，就算是回家的辦法——」
連忙轉頭看去，卻發現他們敬愛的老闆此刻已經站了起來，一臉滿足雀躍。
身穿西裝的男孩看著女孩毫不避諱的雙眼，用只有自己才能夠聽到的聲音低聲呢喃。
有著秀美面龐的男孩什麼都沒說，只是對著零搖了搖頭，如冰霜般的俄羅斯少女便毫不猶豫地退下了，走到老闆身後的空位，只有眼睛還注意著立香。
而此時，老闆打斷了她的思考，以極為欣賞的輕聲回答。
「嗯，平時就捶捶背什麼的，就像長腿她們一樣。」
「……這倒是讓人很感興趣的話題。」
老闆的手指停下了，他指尖點在兩人中間的茶几上，眼睛卻一直在和女孩對視，淡淡的金色未曾因為那灼目的黃金瞳而有任何變化。
惡魔擦去眼角因為放肆地笑而流出的淚，臉上笑顏卻忽然安靜了下來，就像是湖水托著巨大的圓月，半面侵入其中，盈盈的光流轉在波紋的邊緣，蕩漾而去。
「你們是為了利用我也好，為了幫助我也好，為了拯救世界也好，為了報復世界也好，但那終究只是一個目標和結果。」
「算了。」
「我對你的感情只有一個。」
二，即便不問這個問題，也不是完全沒可能我自己探索出結果。
四，既然這個許願機制本身就依附於你對我莫名其妙的好感，那麼以我對老闆的了解，這種時候拒絕許願才會更加貼合你的興趣。」
老闆聳肩攤手，一臉滿不在乎得說道。
立香頗為驚奇地看著男孩振聲說「錯」，略微有些失神。
「什麼都不做。」男孩的話語極為簡單，但語氣卻是飄渺不定，像是在輕聲吟唱，如同人魚在岸邊的歌聲，細碎沙啞，帶著一種悠遠的寂寥。
「我可不管你們是什麼拯救世界的組織，在那之前我們是認識了一年的群友，即便那些聊天記錄里的嘻嘻哈哈源於偽物和*圖*書，不代表那本身就毫無意義。」
「這不完全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嗎？」
「多餘的事情我以後會聽你們說的。」
做一個，對我有用的人。
她開始旅途源於被迦勒底這個黑惡組織的欺騙，過程中拚命是因為不努力就會害死夥伴，抵達終點的爆發是為了替珍愛之人報仇。
而在老闆的帶動下，無論是薯片妞和長腿都在表面上逐漸恢復了正常，而零則是從始至終都未曾改變過臉色，靜靜地雙手放在大腿上，乖巧得聽著少女講述故事。
哈……
「那就是感激。」
「重點？」男孩斟酌著這個詞彙，金色的大眼睛眨了眨，似有不解。
「無聊的話題就留到以後再說吧。」
真摯的笑容下，是更為深沉的思緒。
「只是覺得你說的真不錯。嗯，今天是聚會，和那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無關。」
「即便我再怎麼感激你，允許你冒犯我的威嚴也僅僅局限於四次。」
所以，在那個瞬間嗎，老闆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小惡魔笑著問。
「你在群里說過很多次，想要讓我加入你的組織，甚至在我誕生在這個世界之前就關注我，你想要我做什麼？」
惡魔，而且是沉迷於把自己偽裝成天使以此來嘲諷聖潔的小惡魔。
……不，說到底，混血種也並不完全就是人類吧？而且藤丸立香這個少女，從那場旅途開始，就從來沒有自詡過自己是人類的守護者，又或者什麼註定拯救世界的天選之人。
所以你才能夠改變世界。
「姑娘們，剛才是我不識趣了。」
「……懂了。」
果然啊……
立香對於面前的場景有些驚訝，因為這似乎是超越了時間零的某種言靈，或者說……
「你對我了解到什麼程度？」
「你有聽說過，東京俠客行的故事嗎？」
藤丸立香……不，咕噠……
「趕緊把長腿她們恢復了，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對話！」
「而你的特殊就在於這裏。」
明明這是大不敬的事情，但惡魔卻反倒是露出了更加明媚的笑容，頗為熱切得湊了上去，帶著期許急促得說道。
頗有貴族氣質的小男孩手指在半空畫著圈，指尖繃緊又彎曲，像是有無形的小人在上面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