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卡塞爾,你們的皇帝回來了!
第266章 你怕嗎?

話題沉默了很久,但昂熱最終還是回答了,承認了友人的說法,聲音帶著沙啞,也不知道是酒喝得太多了,又或者是別的原因。
身穿黑衣的男人聽到了對方的感慨,他愣了一下,旋即輕哼出了聲,笑罵說。
鋪天蓋地的雨打在小教堂的鐘樓上,鍾在風裡轟響。門被人推開了,一身黑衣的人,打著一柄黑色的傘。
「但是……現在好像變了些什麼。」
「……或許吧。」
守夜人抬眼瞥了他一下,繼續倒酒。
鐵灰色的天空將光線都染上一層塵霾的陰影,男人的影子模糊而遙遠,而面前和自己對視的眼睛彷彿也隨著耳鳴的聲音不斷拉長,扭曲變形。
昂熱對對方的反應嗤之以鼻,哼哼唧唧的說:「當時你沒有很驚訝,你早就有所猜測了是嗎?」
「可是昂熱,那是以前的你。」
「這一年來是我這幾十年來過的最不好的一年。」
「是嗎,如果你放了我原本想誇你的。」昂熱並不在意,聳了聳肩。「但如果是女子更衣室,那我作為卡塞爾學院的院長就要譴責你了。」
不想要相信自己的猜測。
「……嗯。」
他有了些猜測,早在昂熱來之前就有了,但他需要時間去驗證這個結論,而且他也……
「……你說是就是吧。」守夜人不再勸誡,他知道自己沒有什麼立場,更知道昂熱這個老頑固到死都不會承認自己的事情。
「但……我能夠理解你在說什麼,他們是政治家,政治家永遠在戰爭還未結束的時候就想到建設新的世界,就好比美國和蘇聯還未攻克柏林已經考慮如何在歐洲劃分勢力範圍。」
「我沒說過我要爭得它們的同意。」昂熱笑了笑,似乎是很滿意自己這個笑話,用手勢示意對方再來點酒,樂呵呵說。
「噗!——」守夜人把剛喝進去的東西吐出來了一天,酒水漫天飛舞,可惜現在不是晴天,不然大概能出現個彩虹環。
老人拂去那書籍上的灰塵,如同撫摸情人一般撫摸著那本書上面的文字。
閃電如枯萎的枝丫從天空蔓延到卡塞爾,陣陣翻滾的怒雷中,昂熱漆黑的西服也被染上了煞白,老人敲了敲傘,好似沉穩地笑著。
但是,誰不知道呢?
兩人嗆嘴過後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守夜人舔著嘴唇,不太確信地點著酒瓶邊緣。
「真有你的。」
「……好吧好吧!」中年大叔似乎換了個話題說。「換個話題——昂熱,我從剛才就想要說了,在這種陰沉的下雨天,拜託你能否別穿得像個送葬人似的來我這裏聽鐘聲?本來我這裏就被人吐槽像是送葬的,你這樣搞得我以為今天是自己的葬禮。」
「前提是那些老東西不要想著控制她,把她當成工具來用。」
「放心吧,等你死的那天不會是我抬的,我會親自幫你挑選九個顏值不錯的龍族,拿他們綁在你棺材下面,我去中國的時候學過這個,很有逼格的,湊齊個九龍抬棺。」
和校董會的老頭們不同,對於守夜人來說,即便昂熱真的在他面前把黃金瞳點亮www.hetubook•com.com他也不會避開視線。這個世界總會有幾個怪咖,就像奧丁說的那樣,一個時代的天之驕子總會和其他的庸俗之輩們拉開難以理解的距離,當其他混血種還在和獅子和豹子比武,作為s級混血種的他們就要負責去把這個時代的龍王殺死。
「再說了,黑西裝又怎麼了?我認識你那麼多年,不是一直這麼穿么?」
「我說什麼你心裏最清楚。」守夜人不再逃避,而是直直地看著昂熱。
「他們想要找人取代你?」
「不,放假了。」似乎是提到了自己想聽的話題,昂熱臉上的曲線也終於柔和了一絲,隨口說。「等這個學期吧。」
「那也是紐西蘭鰲蝦級別的軟腳蝦,嘖,你別打岔,我剛才說到哪了……對了,你那個學生。」守夜人用力擰巴著自己的太陽穴,回憶著腦海中那個少女的信息。
「嘿老朋友,你說話現在是這個調調嗎?聽著像是我們的富山雅史教授,你輔修心理學了?而且別說我,來說說你,那你在想什麼呢?那麼多年來你為什麼還留在卡塞爾學院?別跟我說你是在這裏喝著啤酒養老。」
「軟腳蝦。」
「藤丸立香,土生土長地球人,精神元素極度異常個體,人類基因極度異常個體,龍族血脈變異異常個體,整個人就是奇迹兩個字的代名詞,但是偏偏百分百證明了不是由龍王轉化的人。」
但是誰都知道,其實喉嚨發炎了可不能夠硬吃什麼潤喉糖,尤其是甜的要死的款式,除了促進發炎外的療效,大概也就是幫助錢包瘦身成功了。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守夜人感覺自己的嘴唇有些乾燥,昂熱貼心地送上去一杯液體,他接過來也不管是什麼直接喝了進去。
「我相信你說的,給你機會你一定會用核彈的蘑菇雲把龍族結束掉,火雨從天而降時,你會點燃一支雪茄倒上一杯香檳來祭奠你的老朋友們。你的人生就在等待那充滿行為藝術感的一瞬間。」守夜人低聲說。
——你在害怕嗎?
「他們對那小鬼動手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說的話多了,又或者是因為思考著這些話里的內容所以才會這麼口乾舌燥。
昂熱非常嘚瑟地聳肩,順帶單臂舉起酒杯,悠揚說。
更糟糕的是……
「像你說的那樣,我也不喜歡校董會裡那幫財閥和政治家,出於利益考慮,他們可以犧牲任何人,政治家本來就無所謂道德和底線。但他們想的仍舊是建設,建設全新的混血種時代並掌權。而你只是要為龍族送葬……」
守夜人抿了抿嘴,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聲嘆息。
這真是間邋遢的閣樓,向陽的一面全是玻璃窗,貼滿低胸女郎的巨大招貼畫。屋裡只有一張沒疊的床、一張單人沙發、一套電腦桌和轉椅、還有碼滿了西部片的dvd的大書架。當然,還有滿地的空酒瓶、扔得到處都是的成人雜誌。
「因為這些年你一直在為送葬做準備。」守夜人只能夠又抓起一隻看起來很可疑的杯www•hetubook.com.com子,很不甘心地看著自己的酒瓶,最後還是決定倒了小半杯酒遞給昂熱。
「你真該看看,那些老東西看見我稍微假裝生氣了一下后是個什麼反應,如果是貓和老鼠的動畫片里,他們都已經彎曲成拱橋狀了。」
「你會見到她的。」
「也不算吧……大概就是試探,想看看那孩子到底能夠做到什麼地步,畢竟一年了,消息也該瞞不住了。」昂熱嘴靠近酒瓶口,眼睛瞟著威士忌表面的波瀾晃蕩,眼睛里閃著火光,卻將將熄滅般脆弱,搖擺不定。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對吧?」
「那什麼——……唉,該死的,我是你兄弟又不是你老婆……這種話不該我來說,但是……」
「……」
弔兒郎當的男人不置可否,噘嘴說:「那如果我放在別的學校的更衣室呢?」
昂熱笑:「你會那麼誠實?你以前總對女人花言巧語。」
有種親自過來打我。
「你也會很高興么?」
守夜人點點頭,「我知道啊,你是送葬人,所以你一直穿著黑色,袖子裡帶著折刀,一百年裡每一刻你都在想殺人,啊不,屠龍。你是那種很記仇的人,誰和你結下仇恨,成為你的敵人,就只有死路一條。除非他們先殺了你。」
這裏面記載的,是人類智慧的花火。
昂熱見狀也抽空順帶補充一句。
「至少不是沒有可能。」昂熱攤手。
「……你可能覺得自己跟上了時代,但貓和老鼠作為動畫對於年輕人來說也挺老的了。」守夜人吐槽一嘴,卻又隨之同意道。
而血統,也完全不亞於昂熱。
「作為老友我會參加你的葬禮,並且保證不鬧場。」守夜人挺胸。
「來瓶喝的。」
「……哪有那麼誇張……噸噸噸……」昂熱拉開領帶,解開白襯衣的領口,然後仰頭把水灌入自己的喉嚨內,強烈的灼燒感對於昂熱來說大概就相當於正常人喉嚨發炎的時候吃薄荷糖,不怎麼刺|激,但能止止癢。
「立香嗎?呵呵……如果她願意接手,對我來說反倒是件好事,前提是——」
「噗!呼哈哈哈哈哈——」
「說回之前的話題,當了你那麼多年的損友,我能不知道你生氣起來什麼樣子嗎,就和那個黃油里黑長直的高冷學生會長來了親戚一樣,表面上波瀾不驚,實際上眉頭緊鎖,就等著別人來觸你霉頭,眼睛里就差沒把『誰來送給死』用油性筆寫上去了。」
「在日本分部出道,出道第一年解決了當地千年的組織對立,把東京塔半個炸飛,去東京迪士尼和你這個老小子打架收穫平局,去中國出任務,第一次就在龍王家裡竄門又跑了出去,還順帶狠狠羞辱了對方一頓。」
……
弗拉梅爾輕輕地嘆息,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友到底是著了什麼魔,會那麼相信一個小年輕能夠代替自己成為世界的未來。
「順帶一提,同調三個英靈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言靈·神諭】的情報也是,雖然沒有和校董會或者蛇岐八家那邊報告過,但實際上藤丸立香已經可以做和圖書到一定程度的影響現實。」
昂熱走進那個鐘樓,他顯得輕車熟路,推開門之後就利落地把傘給收好,然後瀟洒地扔到了旁邊的角落裡,動作非常流暢,有種大學男生把傘扔宿舍門口的飄逸風格。
「……你在說什麼?」
「言靈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言靈·神諭】,目前表現出來的能力是溝通古代英靈的【精神】做到了類似降靈的事情,可以靠著這樣的方式抵達難以想象的強度,甚至可以一口氣同調三個英靈。」
昂熱又喝了一口,這一次是幾乎對瓶吹完,再把酒放下的時候裏面已經連液體搖晃的聲音都沒了。
「很難吧,除了你以外,只要是個人就有弱點。」男人帶著不知謂的情緒開口。「除了求死的復讎鬼,沒有人能夠和那些吸血鬼周旋,就算那小鬼打架頂兩個你也一樣,她不可能時時刻刻保護住身邊的每一個人。」
「你或許覺得自己還很輕鬆,你或許覺得自己還保持著理智,你覺得自己很成熟,只是執著,但是朋友……當一個人把自己的一切賭在復讎這件事上的時候,他就和所謂的冷靜無緣了啊。」
守夜人嘆了口氣
昂熱走了,這個鐘樓歸於沉寂。
「是啊,他們已經滿懷信心,認為在龍族被徹底埋葬之後,他們便會掌握世界的權力。」昂熱說,眯起了眼睛。
雖然他已經實現了此行的目的,但走的時候卻顯得那麼突兀。
又有誰能忍住呢。
「你知道的,何必再問?」
「威士忌,純麥的,愛喝不喝。」
吐到一半男人才反應過過來,然後連忙繃住,用力把剩下的部分喝了進去。這個舉動讓他不小心喝了點進入鼻腔和氣管,順勢咳嗽了起來。
兩人又不明不白地對了一嘴,那個邋遢的男人嘟嘴挑眉,本來整個人陷在沙發上,雙腿朝天晃蕩的他小腿一抽,竟然是有了坐正的跡象。
昂熱看著守夜人。
守夜人直勾勾地看著昂熱。
「為什麼要把籌碼全部放在你身上?我說過,就算是藤丸立香也有弱點,那個女孩再怎麼厲害也會有想要保護的人,但是你不需要,你就是一個瘋子,你的一切都是為了毀滅,毀滅龍族,毀滅仇人,甚至是……毀滅你自己。」
這間閣樓的格調和昂熱的審美衝突太大了,但昂熱進來之後很自然地佔據了最舒服的位置。他很熟悉這裏,沒法不熟悉,因為只有在這裏才能找到守夜人。
「我早就知道了,我們都認識多久了。」守夜人輕輕地說。
「是啊……我一直在做準備。」
「就因為你個老小子去了趟中國,帶著自己新認識的學生衝進了那該死的尼伯龍根,哦我的上帝,尼伯龍根,那可是尼伯龍根!那是聖殿一樣的地方!鍊金術師們為了找它想破了腦袋,而你帶著個小屁孩咻得一下就衝進去了?」
「順帶一提,我砍了奧丁一刀。」
「……」
「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你沒有弱點的情況下啊,昂熱。」
「賠率高嗎?」
「……只是隱約覺得有些問題罷了,但是和你學生和*圖*書不一樣,我是那種本能察覺到危險就不想繼續往下深入的那類人,要我去酒吧泡妞跳鋼管舞可以,但面對龍類還是算了。」
「如果可能的話,我應該同意你的邀請,不對,現在我也會同意你,因為老實說,如果這個世界有一個人能夠帶著混血種弄死那些爬行類,在那個叫做藤丸立香的小女孩出現前,我願意把所有籌碼壓在你身上。」
「你好像是個不說冷笑話就會死的人似的。」昂熱終於還是回頭了,他拿起自己帶來的雨傘就要出門。
也是……最後的希望。
昂熱噙著笑,也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守夜人的能力是戒律,還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鍊金術師,是輔助昂熱執掌卡塞爾學院的老人,年齡甚至超過了他。
每個人都有幾個損友,約你見面老是在那種衛生條件很可疑的地方,喝著廉價啤酒,吃著爛糟糟的海鮮。可你還是犯賤地去了,跟他對噴唾沫,而且樂此不疲。
「高,高的像是世界盃日本踢德國。」守夜人說了句爛話,又撓撓頭。
那本書沉重無比,卻又珍貴無比。
「是我那個學生的事情。」
「不告訴你……我不想編個謊言。」
昂熱不否認,只是輕聲說:「校董會那些人是沒法對抗龍族的,你清楚,我也清楚,只有他們自己不清楚。他們根本不了解戰爭是何等殘酷的一件事,我說了,如果你真的在校董會的會議室里放了監聽器我會很高興的。」
酒瓶被扔進了垃圾桶里,面不改色的昂熱扭頭,就像是沒聽清友人的話語一般自然地問。
「喂,昂熱。」守夜人在他背後說。
雕塑的碎石還堆積在那裡,被雨水沖刷著像是一團廢棄的塑料垃圾,昂熱看著它感覺就像是正常人看見了布偶貓,能夠用來調劑一下心情。
昂熱也有這樣的朋友。
昂熱接過來,也跟著一起縮在沙發里,背後的沙發發出吱吱喳喳的哀鳴,但兩個男人不管不顧,只是一口口喝酒,很久都不說話。
「這他娘的是個怪物!徹頭徹尾的怪物!!哪怕按照你說的這個世界的歷史都是奧丁偽造出來的,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混血種都不可能超過這個怪物的層次,我嚴重懷疑她已經能夠單兵殺死龍王了!」
「朋友,你已經老得快要死掉了,為什麼還堅持?」
那個曾經完美的死神,此時也已經有了弱點。
「你給校董會的會議室按了監聽器?」
「你那個心心念念的小鬼現在還在卡塞爾嗎?」守夜人扯著嗓子喊。
昂熱抿了抿嘴,忽然笑了出來。
「唉……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啊……」老人看著鐘樓外老人的背影,他的手卻隱蔽地在自己一直坐著的沙發下開始摸索。
窗外的雷還在轟鳴,白色的雷晝閃爍。老人保持著嘴角的淺笑,但臉在雷的帷幕下,顯得如病患般發白。
「你在中國破譯了所謂的真相,回來就告訴我這個世界是操蛋的一團假象,我看了大半輩子的鍊金術書籍都是亂碼,是《c語言入門》,而那《c語言入土》早就被一個叫做奧丁的m.hetubook•com•com老小子藏了起來。」
「那我管不著,但作為三好公民,我需要過目篩選。」
但最終,他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嘖,知道了知道了,這是你那個說了無數遍的故事里最不重要的一部分。」
「隨後留中學習,成為卡塞爾學院預定學生,一年來和你搭檔處理這幾年頻繁的龍類復甦案件,攜手解決過三個疑似次代種的對象,抵達兩位數三代種。」
「嘿,過分了過分了。」
乒。
「告訴我,昂熱。」
然後,一道厚實的黑影被他掏出。
他想了想,主動開口說。
「是你那個學生的事情?」
「可你並不是個女人,所以我不能騙你。」
昂熱沒有對這句話表示贊同亦或者否認,這個違和點讓他對面的聽眾皺起了眉頭,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昂熱。
「酷!——但真的有龍願意接這活?」
「沒有,我哪敢啊,而且鍊金術不是拿來做這些粗鄙之事情的好嗎!你當我當代弗拉梅爾沒有一點屬於自己的尊嚴嗎?!」說話的人坐一個角落的單人沙發上,兩根手指勾住酒瓶口,一晃一晃的。「要放也是放在女子更衣室,最好是游泳部的。」
「先不說你的外號就是守夜人,竟然怕這個?再說,由我來幫你抬棺不夠霸氣嗎?」昂熱忽然笑出了聲。
「嘿!我的老朋友,你的脾氣真大!~」
所以他也只能夠旁敲側擊了,從那個源頭開始——
「……或許我們可以簡單點,也許校董會知道進入尼伯龍根的方式,會資助你幾顆核彈,讓你進去把尼伯龍根炸掉。當然最好順便把你自己也炸掉,我能想到他們有多不喜歡你。」守夜人說,「這樣你作為一個報復狂心愿得償,校董會扶持新傀儡,大家都很高興。」
學院的隱藏人物守夜人幾十年來一直住在這裏,家居風格像是個欲求不滿的青春期少年。
或許……不是好像。
「朋友,在戰爭落幕之前我還需要你的支持。」
「但戰爭只是剛剛開始。」
「而我是軍人,我只需要活到戰爭落幕。」
「回答我,昂熱,為什麼你會這麼生氣,不要用演技來撒謊,被校董會陷害的事情還少嗎,為什麼唯獨這一次你要這麼大反應?」
「但是這是你的選擇,作為你的損友,我本來沒資格說什麼,如果你要決心跳下那毀滅的終焉,在世界的黎明到來前閉上眼睛,那我也只能夠祝福你給你灑兩朵白玫瑰,或者……我是說可能,也許,大概,我會在必要的時候陪你一起跳下去,當個帥氣結束自己人生的型男。」
兩人對話到此結束,他們彼此之間似乎都非常熟悉對方了,說話的時候沒有一絲生疏感,動作也不帶猶豫,就像是經常串家門的友人。
在天有靈,如果我冒犯了神明——
昂熱蹲著酒杯,走到窗前,眺望著外面的風景,那裡是卡塞爾學院的「英靈殿」,那裡本來刻著奧丁的雕塑,可惜當初昂熱回到卡塞爾第一件事是找自己私人辦公室上上了個廁所,第二件事是出門一腳踹碎了奧丁的雕塑。
昂熱站住了,沒說話也沒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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