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杖又立起來。
「你們就不能慢一點？」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樣太難看了。」
傑羅尼莫死了，他們的天，塌了。
他手伸向了後面。
陳劍秋看了眼老馬萊兩條委頓的小腿，大致明白了：
這首領的位置，多半是沒跑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後數量眾多的族人，又看了一眼陳劍秋帶來的那些全副武裝的士兵。
他也不管老馬萊聽得懂聽不懂，說道。
這句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劈進了在場眾人的心裏。
兩個人是老馬萊的左膀右臂，都參与了那天的「夜談會」。
為了掩飾尷尬，老馬萊從地上撿起了拐杖，揮舞了一下，在空中比劃了一個很詭異的弧形。
他身後的人要多上很多。
他將手上的衣服輕輕展開。
老馬萊拄著拐杖，席地而坐，胸有成竹地閉目養神。
「他還在努力，我們的首領定力非凡，他還保持著坐姿，他……誒，不對……」
只見那裡揚起了陣陣黃色的塵土，不一會兒，一隊騎馬的士兵，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里。
鎮子上的印第安人紛紛避開。
陳劍秋和他的士兵們靠近鎮子的時候，減慢了速度，同時和_圖_書列成了整齊的隊形，向著祭壇的方向而來。
老馬萊被猛地一下從地上架了起來，兩眼一黑，頭暈目眩，身體搖搖欲墜。
洛岑依舊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
這一長隊人馬慢慢穿過鎮子，然後在祭壇的前方齊刷刷地同時下馬，進入了會場。
不過此時大部分人的臉上仍有懷疑。
然而老頭雙臂一夾。
他現在感覺自己兩條腿的膝蓋以下部分都不是自己的，軟綿綿地耷拉在那。
衣服殘破不堪，后心有一個大洞，袖子也撕裂開來，但羅岑背後的那些印第安人，仍能看出這件衣服是他們的大酋長的。
他左右看了一眼，向前跨了一步，雙腳併攏，昂起了頭，大聲說道：
「右臂」發現自己好像錯了：
在傑羅尼莫擔任大酋長的這段時間里，這位老人的勇敢和平易近人，給他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右臂」點著頭，深以為然，同時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首領：
因為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過去的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劍秋路過老馬萊的面前，停下了腳步，饒有興趣地看了老頭一眼。
陳劍秋一大早
ｍ.ｈｅｔuｂooｋ.ｃｏｍ•coｍ讓洛岑發布了公告，召集了三個部落的主要人物。
「我們在一處乾涸的河道邊上，找到了這件衣服，附近的石頭上還有血跡。」陳劍秋壓低了聲音，「沉痛」地說道，「很遺憾，我們沒有辦法找到他的屍骸，但可以確定的是，大酋長遇難了。」
「作為大酋長的戰友和忘年交，他的死，讓我心痛不已，阿帕奇人失去了一位傳奇；而各位則失去了一位優秀的領路人！」
這時候，現場已經有人忍不住了。
陳劍秋說完了故意停頓了一會兒。
「他這種巫術需要消耗很大的精力，你看，首領他的頭上都流汗了。」
他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而克利基塔特和老馬萊身後其他兩個部落的印第安人中，也有惋惜聲傳來。
有些不好的記憶開始襲擊他。
因為他提前一天將自己部落在華雷斯工作的年輕人都召了回來。
陳劍秋回給了他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
他們始終覺得，這位戰神，不會就這麼簡單的隕落。
不過中間少了一兩個人。
這個微笑讓克利基塔特的心情瞬間變得舒坦起來。
他部族的人紛紛站
wｗｗ.hｅtubooｋ•com•coｍ在他的身後。
老馬萊臉色鐵青，但一時間又不好辯解，只能瞪著對方。
「傑羅尼莫死了！」
老馬萊看樣子是聽懂了。
但是陳劍秋接下來的動作，讓他們的幻想破滅了。
第二天，在鎮子邊緣的祭壇，聚集了很多還留在鎮子里的居民。
「首領要站起來，快，上去扶他。」他對「左膀」小聲說道。
因為他的臉更黑了。
眾人紛紛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他們中很多人，是跟著傑羅尼莫一路從礦山來到這裏，衝破美軍的圍剿，歷經千辛萬苦，才過上了安穩的生活。
他們人數，是三個部落中最少的。
「左膀」和「右臂」不敢多廢話，趕緊準備鬆開老馬萊的胳膊。
老頭的身體在晃動，屁股連續幾次嘗試著離開地面可都失敗了
隨後，他走到了祭祀地的正中央，清了清嗓子：
或許在這國境之南的山谷並非是故鄉，但這位傳奇的大酋長帶著他們在這裏過上了安居樂業的生活。
從鎮子的方向傳來了馬蹄聲。
「首領是在施展某種巫術嗎？我看他很專註，很耗費精力的樣子。」老馬萊身後的一個部落成員小聲對另和*圖*書一個長發披肩的男人說道。
一陣慟哭聲從洛岑背後的人群中傳了出來。
三個部落之間已經過了很長一段和諧的生活，幾乎是不分彼此，所以此時的氛圍，就顯得有些尷尬。
看見陳劍秋來了，克利基塔特搓了搓自己的手，臉上堆滿了笑容。
克利基塔特認為這是陳劍秋留給他的一個機會。
他看見陳劍秋和他身後那一百來號全副武裝的士兵，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拐杖斜著倒在地上，滾了兩滾。
老馬萊睜開了眼睛。
克利基塔特信心百倍。
他一邊向旁邊的人解釋，一邊觀察著老馬萊的情況。
一個華人士兵將一件血跡斑斑的衣服遞到了陳劍秋的手裡。
許多人忍不住掩面而泣，那些沒有流眼淚的人，也是滿臉戚戚然。
「我願意繼承大酋長的意志，接過這份重擔！盡自己的努力，做到最好。」
可如今他竟然先行一步，實在是令人不勝唏噓。
似乎眼前兩個部落的首領，都不在他的眼中，而在她身後站著的，是犰狳。
他又向身後的人伸出了手，示意他們把水袋拿過來。
克利基塔特站在一邊，手裡把玩著一把獵刀，斜著眼睛撇著老馬萊。
陳劍秋和-圖-書聲音低沉，「悲痛萬分」。
「喲？這是什麼造型？」
在場的人都看不太懂他這個動作的含義，以為是某種古老的印第安神秘儀式。
兩個人快速上前，一人架住了老馬萊的一隻胳膊，把他從地上架了起來。
陳劍秋並在他這邊停留，而是又來到了洛岑的面前，和她交換了下眼神。
「別松，我腿麻了！」老馬萊目不斜視，面無表情地小聲說道。
畢竟，傑羅尼莫的死訊，在阿帕奇人中流傳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都沒有得到完全的證實。
「誒，老年人嘛，腿腳本來就容易血脈不暢，坐久了要經常站起來走走，一把年紀了，還是要學著養生。」
「陳先生！您來了！」
「但是生活仍要繼續，仍然需要一個優秀的人帶領大家前進，用我們那的話來說，就叫做『國不可一日無君』，建議大家儘快推舉一位新的人選，來填補傑羅尼莫留下的空缺，這是我今天說的第二件事情。」
老馬萊抓著拐杖，雙目緊閉，眉頭緊鎖，手臂在顫抖。
「是的，這種巫術我見過，作用是獲得大自然的祝福，可以暫時性地控制對手的心魄……」
傑羅尼莫那天離開的時候，就穿的是這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