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游
第110章 重操舊業

擺後世信息爆炸所賜,如果你願意,上網查資料,就能夠輕易地用文字還原鐘鳴鼎食之家的生活。換成一個普通明朝書生,你又從哪裡得知大宅門的人吃什麼穿什麼玩什麼,不弄出皇帝用金扁擔的笑話才怪。
老實說,這書他也只有一個大約的印象,具體情節還沒其他三本記得清楚。
和《西遊記》不同,這是一本女性相小說,而女人的消費能力可比男人強多了。
直寫到白蛇告訴許仙自己的住址,讓他找個時間過來還傘為止。
「看質量,稿子給我看看。」老闆伸出手來,接過蘇木的稿子只看了一眼,就是一臉的失望:「原來是話本小說,我還以為是時文呢!」
蘇木忍不住苦笑起來,年輕經得起失敗,我才二十歲呀,怎麼心態就這麼老了。遇到一點困難就患得患失,這可不是我的風格啊!
第二日蘇木起得有些晚,也沒吃早飯,就將考籃提到屋檐下去,抬了張凳子,磨了墨,開始寫稿。
被她這麼一打攪,蘇木文思卻斷了,想就這麼拿著稿子出門換錢。可想了想,紅樓夢的第一章其實也沒什麼情節,故事的主線還沒出來,如果就這麼拿出去,書商未必看得上眼。
不過,這首詩實在太出名了,只要是讀過這本書的人都記得:
結果,依然是同樣的話,因為《西遊記》被查封一事,所有的書商都害怕了,決定在短時間內不收新書,怕就怕被有心人抓到把柄,牽強附會,把自己給陷進去。
想當初在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日子不也一樣過得清苦。
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啊!
「好吧,咳……」
小蝶到是當了真,埋www.hetubook.com.com怨了幾句,就著一碗熱水將那塊餅子吃了。
蘇木心中暗贊一聲:「好一個知禮的女孩子,說起模樣來,倒有些像八三版連續劇《紅樓夢》中的寶釵。」
這麼一想,蘇木心情放鬆下來,很快地進入了夢鄉。
眼見著一個下午很快就要過去,看著天邊的夕陽,蘇木搖了搖頭:看來當寫手發財的夢想破滅了,至少在短期內如此。
估計是她先前進北屋侍奉老父的時候蘇木還沒出來,現在突然見到有人坐在屋檐下看過來,頓時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他呵呵一笑,心想:或許我蘇木本就是一個比較文青的人吧。
老闆嘆息一聲,回答說:「不看了,就算你的小說寫得再好,也得等上幾個月再說。不信你去問問,自從出了《西遊記》那事之後,京城裡又有哪家書坊敢在印新書,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可查封了。」
還是不冒這個風險的好。
北京天氣乾燥,屋裡也沒濕氣,很涼爽舒適,就蚊子多了點。
進得屋中,洗完澡,小蝶便進來,將一張席子鋪在地上。
還是那個問題,以前的蘇木可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不可能將一本長篇小說一字不漏地背下來。
門吱啊一聲開了,一個一身月白的女子端著碗出來,正是吳老二的姐姐。
「怎麼,時文最近賣得好嗎?」蘇木好奇地問。
一連走了五六家書坊,蘇木得到的答覆都是如此,無一例外。
「寶釵……」
憑藉著大概的記憶將這一章寫完,蘇木又看了一遍,心中頗覺滿意,同原著相比,起碼有七成的相似度。
「啊,原來是這樣,那……就算了。」
現在的日子和前一陣子相,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躺在地上,蘇木或許還有些鬱悶。不過,床上的小蝶已經發出均和_圖_書勻的呼吸聲,她倒是睡得著。
揣了稿子,蘇木大步出了院子,在經過最外面大院的時候,被那幾頭驢子拉的大便熏得差點流淚。
想到這裏,蘇木豁然開朗,就提起筆,依照《西遊記》開篇的文字風格,將通靈寶玉的來歷給寫了出來,反正兩本小說一開頭都是寫石頭。
他前世在大學本就是研究古典文學的,在昨天晚上他已經想好究竟該寫什麼。
不過,這書並不以故事情節見長。其中多為兒女情長、風花雪月,比如今天寶玉和誰說了話,吃了什麼,又吟了什麼詩;院子里幾個小姐做了個詩會,又行了什麼酒令;大觀院里的各色人等又是怎麼生活的了,公侯之家又過的是什麼日子……寫的時候,你也不用依著原著來,只需跟著主要情節,然後憑自己的想象把細節添上去就是了。
是吳念祖的父親在讀書,老夫子也不知道得了什麼病,剛念了兩句就接不上氣,劇烈地咳嗽起來。
「要啊!」
甩了甩滿是汗水的右手,蘇木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又看了一遍稿子,心中極為滿意。
蘇木站起來,一作揖:「在下蘇木,見過吳小姐。」
說來也怪,被驢便一噁心,倒不覺得餓了。
至於《三國演義》,這本書寫起來難度也大。
「要就好,潤筆怎麼算?」
不就是沒錢了嗎,明天將稿子寫好,不就有了?
這是蘇木第一次見到吳老二的姐姐,這一看,頓時吃了一驚:這吳雜痞如此猥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有這麼漂亮的一個姐姐,一定是老天在什麼地方搞錯了。
大約是覺得自己有些失禮,吳小姐忙微微一福,也不說話,嘴角一抿,轉身進了伙房。
蘇木心中苦笑,就一張餅子,還吃什麼,且忍著吧。
所以,留給蘇木的選擇就只有《紅樓夢》這一本了。
和-圖-書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說自己做功課的時候得一氣呵成,最不喜歡被人打攪,要不小蝶你自己先吃,我等下出門在街上隨便用些。
……
「糊塗,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明年就是春闈,此時不用功,什麼時候用功,咳……咳……」
※※※
或許是因為年輕,又或許是因為她對蘇木的強烈信心吧。
……
說句實在話,這是吳節穿越到明朝之後所碰到的最美的一個女人。
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痴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按照明清小說的格式,開篇得有個作者自雲,來首詩或者弄個賦什麼的。好在曹雪芹大大雖然寫的是一本風雅書,卻沒有這個毛病,這書一開頭挺樸素的。其中只有一首《好了歌》。
……
「爹,要喝水嗎,要不先潤潤嗓子,女兒去伙房給你燒點熱水。」
但在瞬間,她就想起弟弟已經將房間租給了蘇木。
比如舌戰群儒那一節,張昭說了什麼,諸葛亮如何對應;顧庸說了什麼,諸葛亮又是如何反駁的,蘇木一概都不記得了,這書又該如何抄得下去?
小蝶就出來對蘇木說該吃飯了。
「才六十文。」蘇木啞然失笑,說起八股文,自己做的可是狗屁不通,別說賣錢,就算白給人看,自己都不好意思。當然,他背的《明清狀元八股文精選》質量絕對上乘,可這些文章自己可是要用來考舉人考進士的,怎麼可能六十文賣掉:「老闆,你不要小說嗎,要不你先看看我這稿子?」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一共兩千字的樣子。
「當然,馬上就是鄉試,接著就是會試,大比之年,時文集子自然搶手。」老闆笑吟吟地回答:「這位小相公,若你手頭作有好的八股文章,不妨關照老身。我這裏收稿m.hetubook.com.com價格公道,比別的地方要高出一成,一篇八百字的文章六十文。」
蘇木心疼小丫頭,將地鋪給搶了,說是床上熱。
按說,這三本書中《水滸》的故事性最強,市場價值最高,可《西遊記》中猴子大鬧天宮就已經被人按上了一個造反的罪名,《水滸》一書更是赤|裸裸地喊出替天行道,「殺到東京去,奪了狗皇帝鳥位給我家哥哥坐」的反對口號。蘇木已經踩過一次地雷,這才自然不會再去犯這個傻。
「爹,你身子不好,喘得緊,還是別念了。」說話的是個女子,自然是吳老兒的姐姐。依舊是軟軟糯糯,非常好聽,但卻充滿了關切。
「老闆,要稿子嗎?」輕車熟路,蘇木徑直走進一家看起來規模不小的書坊。
頓時鬆了有口氣,下意識地伸出左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己飽滿的胸脯,一副后怕的樣子。
既然要抄襲,就得抄最經典的,四大名著是最佳選擇。當然,《西遊記》已經不可能了,剩下只有《三國演義》和《水滸》、《紅樓夢》這三個選擇。
最重要的是,此人風姿綽約,又端莊得體,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生生一個古典美人。相比之下,胡小姐生得太現代了些。
這座小院子一樣只有她一家三口居住,如今突然多了兩個人,一時還沒回過神來,以為有壞人闖入。
大約是有了《西遊記》的創作經驗,這一寫就有些收不住,竟一口氣寫,甄士隱的丟了女兒,葫蘆廟失火一節,大約五千字模樣,順手之極。
因此,在提起筆的一瞬間,蘇木沒由來的感到一陣緊張,生怕寫的稿子中不了書商的意。
一家不行,又換另外一家。
正懊惱間,北屋傳來一陣讀書聲:「仁者,仁也,親親為大。義者……咳,咳……」
如今,《西遊記》一案還沒有一個定論。小說書該寫什麼,不該寫什麼www.hetubook.com.com,朝廷也沒有拿出一個統一的標準,大家都決定先等上幾個月再說。
再說,即便有了審核標準,文字上的東西彈性也是極大,就好象志玲姐姐的胸脯,說不清楚什麼時候就從D變成了A,又說不清楚什麼時候從A變回D去。
自己一兩頓不吃不要緊,如果餓壞了小蝶,卻過意不去。一個男人如果混得連家裡人都跟著一起受窮,還叫男人嗎?
好在《紅樓夢》兩個版本的電視連續劇蘇木都看過,加上還依稀記得一些原著的字句,就算是胡編亂造,也能對付過去。
蘇木也不指望吳念祖會給自己管飯,吳家看樣子也是窮得底掉,根本沒有餘糧。而蘇木也做不出求人的事來,況且,這廝一大早就出門去了,估計不到天黑不會回家。
可是,狀態這種東西真是奇怪,蘇木硬著頭皮寫了兩句話,只覺得腦袋裡像是被灌了一碗糨糊,筆下也如有千金。
說句實在話,他已經不名一文了,唯一的家當就是包袱里的一塊餅子,是路上吃剩的乾糧。如果再不弄點錢回來,就要挨餓了。
看來,還得將第二章也弄出來,這一章的題目是《賈夫人仙逝揚州城冷子興演說榮國府》,主要是介紹這本書的故事背景,只有讀到這一節,讀者才算是進入這本書的氛圍之中。
對於這本書,他有強烈的信心,四大名著排名第一可不是亂蓋的。
吳小姐五官端正皮膚白皙自不用說,雖然個頭比胡小姐矮一個頭,身材卻十分的好,該突的地方突該翹的地方翹,全身上下無不符合標準的黃金比例。
靈感突然來了,蘇木只覺得整個人都來了精神,也不敢再耽擱,立即提起筆,將這個故事寫完。
三國演義中的主要故事他記得,可很多細節卻不甚了了。而這書又多寫謀士之間的鬥智斗勇,細節上非常豐|滿,一個不小心抄錯了,就會鬧出大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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