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游
第134章 好熱鬧

順天府的人估計也知道這些讀書人惹不得,都不敢出來,只將大門緊閉。
看這小子又是攤手又是聳肩,又是談天氣,那模樣簡直就是現代社會的一個正在讀高中的熊孩子,哪裡還有半點古人的模樣。
車上的客人不服氣,正要大叫:「搶人了!」
「什麼和剛才?」蘇木苦惱地搖了搖頭:「剛才我不是說得明白,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也沒有私情,難道你還信不過我。」
順天府衙門位於城東,靠著祿米倉,距離蘇木現在的住所還有一段距離,走路過去顯然是不現實的,剛才又耽擱了不少時間。
可就在這個時候,朱厚照卻大叫一聲:「好,好得很,真是槍如林,箭如雨啊,真正的戰場也不外如此,大丈夫,又有何懼哉!」
大個子不是個藏得住心事的人,聽蘇木問,忍不住道:「子喬,你什麼時候同剛才那個吳小姐……」
時間緊迫,他也懶得同朱厚照廢話,就低聲同小蝶道:「小蝶,你去看看吳小姐,我走了,真得有十萬火急的大事。具體情形,我晚間回來再同你細說。」
朱厚照一攤手:「我笑我的,今天天氣不錯。」
「得令。」
朱厚照又贊了一聲:「真壯士也!」
可現在也不是解釋的時候,忙拉著胡進學就朝外走去。
一錠白花花的銀子扔了過來:「給www.hetubook•com•com你的!」
蘇木:「進學,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眾讀書人當中,為首的是一個三十多四十歲的舉人,正立在衙門口,用力敲著大門,厲聲大喝:「開門,開門,讓府尹出來說話!」
胡進學大為不滿:「叔,我行得正坐得端,又在執行公務,怎麼能不|穿官服。」
聽他說地肯定,胡進學鬆了一口氣,然後又猶豫地問:「子喬,我倒是希望你能娶大小姐。我胡進學跟了叔一輩子,將來叔百年之後,自然是要跟小姐的。如果小姐嫁給你,我心中歡喜得緊。」
蘇木:「大將軍,這事非常麻煩,我有個熟人現在是錦衣衛百戶。今日一大早,就有一群書生將順天府衙門給圍了。他正在解決此事,我要過去幫忙。你是宗室子弟,如果捲入這種事情,不妥吧!」
二人在街上站了半天,死活也攔不到車。看來打的難的問題不只是現代北京,明朝也是如此。你不需要坐車的時候,滿街都是空車。可真有急事,卻死活也等不到。
可他還是沒有預料到未來正德皇帝的頑劣,這就是個天上都是腳印的主。蘇木不說還好,一說,朱厚照立即叫起來:「好,好得很,大場面啊,這個熱鬧倒不能不去看。快快快,這馬車怎麼還沒僱到,劉伴,和圖書你快快想辦法。那邊不是來了一輛,攔下來。」
蘇木:「胡百戶胡老爺,別來無恙啊?」
「叔,叔!」胡進學忙扯開了嗓子大喊,引得看熱鬧的百姓紛紛側目。
蘇木端詳了胡順一眼,這才幾個月沒見,胡順臉上就有了皺紋,鬢角也有了几絲白髮。如今,看起來一臉晦氣,憔悴得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全然沒有當初在保定時的意氣風發。
蘇木也是處於好心,提醒朱厚照不要貿然去趟這汪渾水。
「對,跟廠衛奸賊拼了!」
「狗日的!」胡順大急,抬手就要打。
路上,被風一吹,涼快了些,汗水也收了,胡進學就將錦衣衛的飛魚服穿上,又挎上綉春刀,顯得很是威武。
再說,他也不知道這事的來龍去脈,正要找個地方問問胡百戶和相干人等,這個時候若是被讀書人們纏住就麻煩了。
只能站在街上攔車,看能不能雇一輛馬車,或者一頂轎子。
劉謹:「我的少爺誒,上面可是有人的。」
自從出來之後,胡進學就冷著一張臉,一句話也不說。
蘇木:「胡百戶呢?」
「讓府尹出來!」眾人也跟著一陣喧嘩。
就有正在聚眾鬧事的士子發現了穿著鮮艷飛魚服的胡進學,大叫一聲:「錦衣衛來拿人了!」
到了衙門口,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讀書人,看數量,和*圖*書至少有上百人,堪堪將衙門口給堵住,遠初卻是好幾百圍觀的百姓。
胡進學:「先前我出來的時候,叔說要帶人過來彈壓,按說該到了,怎麼看不到人?」他也是奇怪,四下看了看,可還是沒見到一個錦衣衛。
蘇木也有些樂了:這個紈絝子弟。
自從蘇木住進院子之後,吳小姐就閉門不出,盡量避免於他見面。這麼長時間,她和蘇木所說過的話,加一起,十根指頭都數得過來。
蘇木暗叫一聲:窩槽泥麻辣隔壁德,這不省心的小屁孩!
被弟弟當著眾人面說她與蘇木有私情,蘇木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笨蛋,先攔下來,把車上的人趕下去就是了,本少爺怕過誰?」
「為首那人正是林文六。」下了馬車,胡進學朝那個中年讀書人指了指。
大約是剛才胡進學的嗓門實在大了些,再加上胡順胡進學本就生得魁梧,而朱厚照和兩個侍衛也是一臉的兇相,立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正說著話,朱厚照等人就走了過來,站在蘇木身邊。
他對胡順本是滿腔子怨氣,本欲說幾句怪話,發泄心中的不滿。可一見到他的模樣,又想起胡瑩,心中沒由來的一軟,再說不出話來。
「要事,好啊!」朱厚照:「本公子最喜歡看熱鬧了,子喬你乾脆也帶我去好了。」
「子喬,子喬,你https://m.hetubook.com.com總算是來了。」看到蘇木,胡百戶一把抓住他的書,咧開嘴,眼圈都紅了:「我知道叔對不起你,可如今我遇到難事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瑩兒的份上,救救我吧!」
蘇木嘆息一聲:「現在說這些做什麼,眼前最要緊的事把眼前這事給解決了,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
「朱壽,別笑了!」蘇木被這曉事的小子笑得滿腔子怒火,忍不住大喝一聲。
不但如此,隨著消息地傳播,不斷有讀書人聞訊而來,加入到圍攻府衙的行列之中。
天氣不錯云云,也是他這幾日從蘇木那裡學來的。
蘇木氣得笑起來,這小子再來幾趟,只怕還真要被自己培養成現代人了。
小蝶見蘇木一臉正色,知道事情定然不小,忙點點頭:「少爺放心,吳小姐那裡有我呢,早去早回。」
古代女人對於名節看得極重,尤其是吳小姐這樣的大家閨秀,更是如此。
一個宗室卷進讀書人的事情當中,一旦被人發現身份,這小子只怕有大麻煩。
林文六轉過來身,振臂大喝:「各位同道,當今天子為奸臣蒙蔽,為建祿米倉,拆毀晚生家園,致使大量百姓流離失所。如今,又派錦衣衛過來抓人。廠衛欺壓良善,殘民虐民已有百年。我等聖人門徒,胸中自有一股正氣,又何懼這等魑魅魍魎。」
就大喝一聲,率先沖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過去。
胡順一臉的頹廢,好象要哭的樣子:「指揮不動啊,叔昨天晚上才得了任命,今天一大早就過來了,所里有多少人,又叫什麼名字一概不知。那些小子一聽說要過來彈壓讀書人,都縮了卵。叔叔雖然是個百戶,可人家都知道我就是個替死鬼,看我的樣子就像是看一個死人,怎肯過來趟渾水。可王命在身,又不能不過來,只得換了便裝。進學,你瘋了,怎麼還穿飛魚服,快脫了。」
蘇木吃了一驚:「走,先避一下。」倒不是畏懼,這種群體事件只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卻不可一時衝動,激化矛盾。
胡進學:「叔,你怎麼這種打扮,所里的力士們呢,怎麼沒看到人?」
蘇木:「朱大將軍,你老跟著我做什麼,不是說我有要事嗎?」
於是,兩個侍衛入狼似虎地攔住馬車,將上面的乘客給揪了下來。
「拼了!」
一聲呼嘯,上百讀書人同時湧來,這群人大約是早有準備,懷中都各自兜了不少小石子。
矢石如雨。
他臉上的鼻血已干,這一叫,臉都興奮得扭曲了。
說話的正是胡順胡百戶,他一身便裝,滿臉都是懼色。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從人群中跑出來一個高大的中年人,一把將胡進學嘴巴捂住:「進學,別叫,別叫了,不想死就安靜!」
馬車風馳電掣,不一會兒就來到順天府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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