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游
第159章 書生罵娘不帶髒字

吳舉人就從這個典故罵起,說人家蘇秦潦倒了,還值得發奮讀書,不像有的的人,整天只知道風花雪月,討好女人。
這下,整個世界徹底安靜下來,北屋再沒有任何聲音,就連吳小姐也不再哭泣。
「少爺,太晚了,睡吧!」小蝶驚恐起跑了出來。
蘇秦說完,老夫子又說起來祖逖。
再接著,就是吳小姐的低呼聲:「小弟,你要去哪裡?」
這一說出口,兩人都笑起來。
被這個突發事件一打攪,吳舉人好象是泄了氣,安靜下來。
「這個吳老爺,真能說啊!」蘇木苦笑搖頭。
腳步聲漸漸去得遠了,最後消失不見。
反正,在吳舉人口中,他就是一個只知道女人的色狼,不當人子,活在世界上也是浪費糧食。
「你這個小畜生,你姐都這樣了,你還有臉睡。若我是你,早臊得無地自容了!」
他猛地拉開門,走到院子里氣怒吼:「吳老先生,說話別這麼難聽,你都罵了快一整夜了。你不就是說我和貴小姐有私情嗎?好https://m.hetubook•com•com,我認了,那又怎麼樣,今天我這一百來斤就放在這裏,隨你便!」
吳舉人的罵聲又開始了,這會卻將怒火發泄在蘇木的身上。
小蝶也掩嘴輕笑:「太厲害了,吳舉人比女人都能罵。以前在保定的時候,蘇府也有不少難纏的嬸嬸嫂子,可遇到吳舉人,也得敗下陣來。」
蘇木大笑:「小蝶,人家吳舉人好歹也是名教中人,讀了一輩子聖賢書,不好比的。」
蘇木昨天晚上幾乎就沒怎麼睡覺,累到半死,此刻只希望好好睡上一覺。
這個時候,西屋的吳小姐又小聲哭起來:「爹爹,你這麼壞女兒名節,女兒還有什麼面目活在世上?」
現在,只能嘆氣了。
「我姐怎麼了,我姐姐又怎麼了?」吳老二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混,對於父親,他也沒有絲毫尊敬可言,立即反駁道:「不就是替蘇木改作業嗎,聖人云:有教無類。你老人家以前在鄉下時,不也教過不少學生。和_圖_書再說,我姐整天躲在屋裡,跟蘇木就沒見過幾次面。爹你這麼亂罵,若叫別人知道,壞的可是你自己的名聲。」
蘇木和床上的小蝶同時鬆了一口氣,異口同聲嘆道:「終於停了。」
蘇木苦笑著擺手:「算了,都是我的錯,我若不是讓吳舉人幫我修改作業,也沒這事,哎!」
後果是嚴重的。
就說,蘇秦潦倒的時候連飯都吃不上,只能成天呆在哥哥家裡鬼混。偏偏他嫂子又是個心胸狹窄的,很是看這個書獃子小叔叔不順眼,於是成天指桑罵槐。等到吃飯的時候,也不去喊。當蘇秦問起的時候,就故意刮著鍋底說家裡也沒糧食了。
小蝶終於惱怒了:「這個吳老爺太不象話了……這讀書人,罵起人來就不帶一個髒字。他這麼羞辱少爺,小蝶我有心回嘴,也不知道該罵些什麼?」
「小畜生,你倒跟我說起聖人之言了,若你懂得道理,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般模樣?」吳舉人氣道:「什麼躲在屋裡,什麼叫別人知道。若是https://m•hetubook.com•com怕被別人知道,自己做事之前就該好生想想。」
顯然,老舉人正長於此道。
「小畜生,大半夜你要去哪裡……站住,站住!」
可他心中也是清楚,這個吳老舉人的精神可好得出奇,昨天不就折騰了一個通宵。今天白天,他大概也是睡了一整天,就算再鬧騰一整夜也是毫無壓力。
「做都做得,怎麼就說不得了?」
於是,吳舉人就開始賣弄起學問來,先從蘇秦淪落時說起。
因為蘇木是外人,又是有功名的讀書人,他罵起來自然不能想罵兒子和女兒那樣直白。
蘇木終於爆發出來了,對於男女之事,他一向不是太看重。自從穿越到明朝,生存的壓力時刻高懸在頭頂,第一目標是科舉,也沒想過這種事情。可今天卻不明不白地被人罵成色狼,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性。
讀書人罵娘,講究的是信達雅,講究的是曲徑通幽,還得帶上不少典故。
在蘇木搬進這座小院的這一個月之中,蘇木就沒見過這廝幾面。想想也是和_圖_書,他才十四五歲,正是在外面瘋的年紀。
這一說,就停不住,竟然將上下五千年的勵志故事說了個遍,活生生讓蘇木受了一次國學掃盲教育。
「你管我,跟你們我就說不清楚。」
將古今的勵志故事說完之後,老舉人又將話題扯到男女之事上面。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到了一定年紀,成親生育傳宗接代本是天倫之理。可這種事情發乎情,得止乎禮義。身為讀書人,拈花惹草,浪蕩無行,卻是小人行經。
蘇秦受了這個屈辱,頭懸樑錐刺股,發奮讀書,最後身掛六國相印,功成名就。
「睡睡誰,氣都氣醒了還睡個鬼?」蘇木氣得身子打顫:「不睡了,小蝶,把桌椅子搬出來,掌燈,我要讀書。浪費一整天時間,可惡!」
「懶得跟你說,吵死了,也沒辦法睡,我還是另外找地方吧!」
首先忍不住的是和吳舉人擠在一起的吳老二,頓時就惱了,大聲道:「爹,你就不能消停點,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堵上耳和圖書朵也沒有用處,蘇木只能鬱悶地躺在地上,等著吳舉人罵累了清凈。
卻不想,這一聲笑驚動了北屋的吳舉人。
經過蘇木的介紹,吳老二拿了蘇木的信,一大早就出門找孫臣和木生他們去了。在外面忙了一整天,也不知道有沒有從那群秀才手頭得了好處,反正晚上回來的時候一身酒氣,嘴唇上全是油光,估計至少也撈了一頓大魚大肉受用。
可就連這點小小的願望,吳舉人也不滿足。
這也是士林中的遊戲規則。
在他話中,蘇木簡直就變成了無恥的採花賊了!
蘇木和小蝶聽得臉駭然,一是佩服吳舉人的能說會道,二是佩服他的精氣神,說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累。
說起吳老二,這幾天大概是欠了賭帳,被人追殺得緊,也沒處住,只能住回家裡來。否則,依他的性子,才不肯和老舉人擠一張床聽父親的嘮叨呢!
過不片刻,就是一陣狠狠地摔門聲,吳老二木屐滴答的聲音響了起來。
既然吳舉人不罵街了,蘇木也沒必要再塞住耳朵,就把紙團從耳朵眼裡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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