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蘇木家的丈人們
第197章 好大胆的青樓打手

……
乃是京城最最風花雪月,也是最最繁華的所在。
「什麼!」胡進學這回是徹底爆發了,一用力,就將師老三甩到地上。
至於青樓那邊,卻有幾條剽悍的打手提著棍棒將大門封住。
一個打手尖酸刻薄地應道:「喲,好大官威,不就是北鎮撫司的錦衣衛而已,你是剛來的吧?」
「小可也是有幸,前天隨一儒林前輩去到燕娘那裡,得見燕娘的歌舞。一曲《採桑子》婉轉鶯啼,詞好歌美。更難得的是,燕娘嬌小玲瓏,三寸金蓮立於桌上玉盤,方寸之間,翩翩舞蹈,當真是飛燕在世……」
聽到青樓打手問,大個子一呆:「你怎麼知道我是剛來的。」
說起小腳,穿越到明朝之後,他也見過不少,都是半老徐娘,或者農村老婦人。年輕女子多半養在深閨,倒是沒見過。
「沒什麼,沒什麼!」蘇木笑了笑,大步走了出去。
其中還有一個人上前一把將大個子抱住:「胡家哥,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出了茶館,蘇木遏制不住心中的興奮,一路走地輕快,不多長時間,就來到甜水衚衕。
為首那個打手更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不住地揮著手,彷彿是在趕蒼蠅:「不知者不罪,滾吧!」
這還是蘇木穿越之後第一次來這種花街柳巷,旁邊的青樓實在是太多,尋了半天,怎麼也尋不到地頭。
蘇木先前過來本是要將錢退還給胡百戶的,聽了那群書www.hetubook.com•com生的話,這才打算去尋那個叫雲卿的清館人。
這時不過是後世上午北京時間十點左右,街道兩邊的青樓酒肆雖然開著門,都裏面卻沒有什麼人,顯得很是安靜。
正要拉個路人詢問,突然間就聽到一聲怒喝:「大胆,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竟敢如此無禮?」
卻見胡大個子手按綉春刀刀柄,一張黑臉漲得通紅,面上的表情滿滿全是憤怒。
「哈,哈,哈,原來是收保護費的。」姓名郭的打手乾笑三聲,突然虎下臉:「要錢沒有,還是剛才那句話,滾吧!」
人常說:來京城不到甜水衚衕走一遭,就不算來過北京。
看他們的架勢,只需一句話不對,就要打將過去。
「哈哈!」幾個打手同時瘋狂地大笑起來。
幾個身穿飛魚服的錦衣夫正站在一家青樓之前,正與幾個打手對峙。
「啊,甜水衚衕,那可是京城一等一的銷金窟啊!」眾書生更是來勁。
「什麼,你再說一句!」大個子一聲虎吼,跳了起來,「好個鳥人,好大胆子,不怕死嗎?」
龍在誣陷我抄襲宋詞,又替青樓女子做詞顯擺。
這不就是一個洗清我身上不白之冤的好機會嗎?
到了人群中,蘇木還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青樓的牌匾,卻正是《萬花樓》三個大字。
卻見得斗拱飛檐,富麗堂皇,只看上一眼,就知道這是天下一等一的頂級會所。沒個www•hetubook•com.com身份地位,你就算跨進去,也得矮上一頭。
蘇木心中更驚駭,這幾個打手不給錦衣衛面子也就罷了,能夠在京城開青樓的,在官場長多半有些關係。可竟然敢打錦衣衛,那背景就厲害了。
蘇木也豎起耳朵聽去,倒是吃了一驚。這個龍在果然是高手,這首詞倒是寫得有模有樣,詞句也極為優美。至於意境嘛,反正明朝詩詞就那樣,他也算是矮子當中顯人才,放在這個時代里,也屬准一流。
叫師老三那人到訥訥幾聲:「還不是我家副千戶大人派下來的差事,這維持治理安、清潔街面什麼的,都需要錢,你家也多少出幾個。」
剛才那書生所說的「有井水處皆有龍詞」一句在耳朵邊來迴響著。
既然半路上遇到大個子,就走了過去。
「什麼,龍明卿又有新詞,快快念來聽聽。」
蘇木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小腳跳舞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起來。
直笑得胡進學一頭的霧水。
大個子被手下抱住,一時間脫身不得,大怒:「你抱我做甚,快快動手,將這幾個潑皮給我拿下。」
「如此,就靠著龍公子的兩首曲子詞,只半月時間,燕娘硬生生將京城第一花魁的頭銜從萬花樓雲卿那裡奪了去。」
胡瑩,軍戶的女兒,又是個野丫頭,沒那麼多講究,腳起碼有三十九碼,比明朝男人的都大。
吳小姐……蘇木心中咯噔一聲,這事還真m.hetubook.com•com沒留意。
說來也怪,青樓打手們一亮開兵器,大個子身後的幾個錦衣衛力士同時變了臉色。不但不上前幫忙,有的人甚至還退後一步。
「這事得從甜水衚衕說起。」那書生神秘一笑,輕撫下巴吊著眾人胃口。
那人卻不丟手,只看著為首那個打手賠笑道:「郭大哥,我家胡大哥剛來北京一個月不到,不知道這裏面的情形,有得罪之處還請原諒則個。凡事都可以商量,都可以商量。」
心中頓時樂了,這卻是巧。
一想起燕娘的小腳,蘇木又「噗嗤」一聲笑起來。
這聲音甚是熟悉,蘇木微微一怔,定睛看去,就看到前方二十來米的地方圍了好多看熱鬧的閑人。
那書生還在賣關子:「這事還得從燕娘說起。」
「正是,正是。」那書生深吸了一口氣,色授魂予:「正是那歌舞雙絕,聲名常傳雲霄外的燕娘。此女生得本就國色天香,以前本在揚州做清館人,倒不甚是出名。來京城之後,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說動了龍明卿為其作詞。龍公子的詞,那自然是天下第一,有他幫襯,燕娘想不出名都難。」
能夠與錦衣衛分庭抗禮的,整個京城也只有東廠。
至於朝中大員,文官們都愛惜羽毛,君子不言利,應該不會靠此生財。
蘇木回憶了一下她們的尺寸,暗叫一聲好險,家裡真有個小腳,成天將又臭又長的裹腳布亮出來,那才噁心呢!
說著,他喝hetubook.com.com了一口水,滿眼都是光芒:「如此,龍公子每作一詞,就送去羅衣館燕娘那裡。經過她的口一唱,立即轟動整個京城,引得其他青樓女子紛紛傳唱。到如今,可謂是有井水處皆有龍詞,有女人處俱唱燕腔。」
所謂甜水衚衕,其實就是京城中最大的紅燈區,青樓楚館加一起大約上百家,從五百文就能睡一夜的窯姐兒到一百兩銀子才能見面的清館人都有。
蘇木也是聽到甜水衚衕在停了下來,這地方不正是胡順的百戶所直接管轄的片區嗎,龍在那鳥人又出了什麼新詩新詞?
就靠一個殘本、孤本,可能嗎?
見他要動手,《萬花樓》眾打手也是呼嘯一聲,同時亮著兵器棍棒,將大個子等人圍在正中。
聽完,眾書生還沉浸在那優美的詞句中,又想起美女起舞的光景,都是一副色迷迷的模樣。一時間,茶館里只聽到眾人吞咽口水的聲音。
進進出出的竟有引車賣漿者流,也有風雅名士,達官貴人。這條產業鏈從最低到最高端都有。
至於自己認識的女人當中,小蝶是個下人,日常又要幹活,裹腳也不方便,到現在還是天足。
再看看《萬花樓》裡間,蘇木又是吃了一驚:真大!
那書生見眾人都是一臉的熱切,更是得意,清了清嗓子,半唱半讀地將那闋《採桑子》念了出來。
那打手嘿嘿一笑:「師老三,看你還曉事,有什麼屁事快說。」
「燕娘,可是最近紅透整個京城的那個燕https://www•hetubook•com•com娘?」眾書生都同時驚叫一聲:「聽說此人剛從江南來北京不過半月,就搶了京城大花魁的名頭。往來的除了京城的貴人,就是名動一方的大名士。別說是一般人,即便如我等這種有功名在身的士子,即便是金山銀海搬過去,也未必能見上一面。」
不過,她腳是大是小,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對,快念,快念。」
而且,這詩還顯得有些曖昧綺麗。
不對,太監有的是生財的法子,怎麼可能開青樓。
「你笑什麼?」那群書生被人打斷遐思,同時憤怒地看過來。
還有一個笑話是這麼說的,曾經有個貴州的守備軍官來京城辦事,到甜水衚衕一日游之後,回去就拍桌子罵娘:麻辣隔壁德,果然是天子腳下,連扛麻包的腳夫每天都吃紅燒肉、打葉子牌、嫖婆娘,比老子的日子都過得好,還有天理嗎!
蘇木吃了一驚,一個青樓打手居然這麼同錦衣衛說話,這膽子也太大了,這事怎麼透著不尋常呢?
好,就去萬花樓找那個曾經的花魁雲卿,讓她唱我蘇木的詞作,同那個什麼小腳老太太燕娘比一比。
這不是明朝版的「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嗎?
好,我這次就跟你打個擂台,你作什麼詞,我就用什麼詞牌跟著作一曲給你較量。你不是說我剽竊嗎,那麼,你滑出道兒來。十首百首都陪著你,讓天下人看看,我蘇木又是從什麼地方去抄這麼多佳作。
為首的那人正是大個子胡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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