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蘇木家的丈人們
第209章 冤家路窄

這一陣笑笑得朱厚照莫名其妙,抓了抓頭:「怎麼了,本公子說得不對嗎?」
他以前雖然胡鬧,卻也僅僅停留在一個街頭潑皮的程度,到現在卻是人格喪盡,真真給吳家丟人了。
吳念祖本是個厚臉皮,賠笑道:「明卿,前一陣子我不是手頭緊嗎,又遇著了事,就將自己的屋轉租給了蘇木。」
剛說完這句話,龍在就和一群家丁從院子里出來,身邊正跟著一臉討好的吳老二。
蘇木本以為自己去通州參加鄉試,再回保定一趟,來回耽擱了快一個月,這姓朱的小子畢竟是個未成年小屁孩,新鮮勁過去了,再不會來這裏糾纏。
在以前,為了討好儲君,無論太子做什麼,劉公公都會投其之好,務必讓他高高興興地。有的時候甚至比朱厚照還玩得胡鬧,可這並不代表劉瑾和他一樣是個糊塗之人。
他口中所說的不世出的宗師指的是蘇木的武藝,至於蘇木的學問文章,太子這人雖然不www.hetubook.com.com愛讀書,可接觸的都是一流大儒,那份眼力還是有的。
他在禮部報名參加鄉試的時候留的聯絡地址可是這樣,如果現在搬走,將來中了舉人,這喜報人家也不知道往哪裡送。總不成事後要親自跑一趟北直隸衙門,然後被學政官一通呵斥,被下一個品性不佳的按語?
聽到蘇木教訓的口氣,如果是在以前,這鳥人早就跳起來了。可他心中有鬼,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大約是感覺自己以前做了虧心事對不起蘇木,吳老二眼神閃爍,不敢同蘇木直視。
蘇木:「老二,你也算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好好的人不做,怎麼反投到龍在的門下?如果吳舉人看到你現在這般模樣,又會作何感想?」口氣嚴厲起來。
卻不想,他昨天才回北京,這小子今天就過來。
「我租了這裏的屋啊,怎麼龍公子還不知道?」蘇木一臉平靜地回答,然後指了指自和*圖*書己的小院。
「你!」龍在大怒:「這是我龍家的屋子,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這一通亂七八糟地問,眾人笑得更厲害,心中也是知道,這個十四五歲的小子定然是個痴漢。
一看到蘇木,龍在一愣:「你怎麼尋到這裏來了?」
若是別人碰到這事,定然非常尷尬。
朱厚照本是個二貨,很認真地對龍在說;「怎麼就不是了,子喬武藝高強,連我這個打遍京城無敵手的高手也在他手下甘拜下風,自願拜在他的門下學那絕世武藝。你們笑得好沒來頭,知道什麼叫浩然之氣,知道什麼叫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知道什麼叫天之道損有餘而補其不足,知道什麼叫奼女嬰兒嗎?」
蘇木笑著搖了搖頭,搬走,開玩笑?
「是是是。」吳老二不住點頭,然後轉頭朝蘇木不住拱手:「蘇公子,你看這事……要不我將這個月的房錢退還給你,再多賠點你好不好?」
身邊有個家丁m.hetubook.com.com會意,厲聲罵道:「原來你就是文抄夫蘇木,你被我家少爺戳破了騙局不說,竟然還好意思住到咱們龍家來,還要不要臉?」
劉公公不但不糊塗,還精得很,如何聽不出別人都在嘲笑太子是個痴子。
看到吳老二在龍在身邊跟哈巴狗一樣,蘇木心中突然有些替吳小姐父女難過。
「什麼……」龍在忍不住叫了一聲,然後就明白是怎麼回事,轉過頭狠狠地盯著吳老二:「念祖,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了?」
滿院子的譏諷惹惱了朱厚照身邊的劉瑾。
可蘇木卻覺得沒什麼了不起,他是從吳家轉租的房子。正常的經濟行為,又不偷不搶,正大光明。
「誰跟你是世交,你這潑皮也配在我家公子面前人五人六?」立即就有一個龍家的家丁大聲呵斥:「吳老二,我家公子喜歡清凈,你弄個閑雜人等進來算什麼,馬上把人給我打發了。」
卻不想,一句「宗師」剛和-圖-書一說出口,立即引得眾人一通鬨笑,就連龍在也笑得前俯後仰:「宗師,宗師,哈哈,若蘇公子也能稱宗師,這世上的大宗師也太不值錢了!」
這京城中的太監沒有五千也有三千,身份也各自不同,誰也不知道這個看起來面容青白的公公是什麼來頭,別惹到不概惹的人才好。
這一聲公鴨嗓子如同刀子劃過玻璃,激得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就連劉閣老對蘇木所解的《大學》也是讚嘆不已,這樣的人物需要抄襲嗎?
劉瑾得意地用挑釁的目光看了龍在一眼,咯咯笑著:「敢笑我家少爺,知道害怕了吧。實話告訴你,咱家也不是哪個管事牌子手下。」
這群人估計是剛吃過午飯要出去應酬,尤其是那吳老二,更是滿臉酒氣,嘴上全是油光,顯然這段時間跟著龍在很是得了不少好處。
蘇木大覺得頭疼,其實以前朱壽來自己這裏也就讀讀書,寫寫字,對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來說還是很枯燥的,這鳥m.hetubook•com•com人趕緊地送上門來,這不是找虐嗎?
吳小姐對自己的恩情自不用說,吳舉人雖然脾氣古怪,卻也是個有風骨的讀書人,怎麼這個吳念祖如此不堪。
吳念祖面上的諂媚之色更濃,「明卿,那時候你不是在南京嗎,我就算有意告之也找不到人。我那個時候不是遇到難處了嗎,看在你我兩家是世交的份上,這事就算了好不好?」
龍在見蘇木教訓起自己的首先,心中不快,眉頭皺了起來。
龍在也意識到這一點,面色一邊,拱手:「這位公公,敢問是可是那個管事牌子手下差遣?」
主辱臣死,老公公立即發作起來,尖著嗓子大叫:「你們好大胆子敢笑我家少爺,做死嗎?」
「文抄夫?」旁邊正在看熱鬧的朱厚照一愣:「子喬的乃是天下第一人,不世出的宗師,怎麼可能抄襲別人,有必要嗎?」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這才發現劉瑾一把年紀了卻是面白無須,脖子上也沒有喉結,活生生一副太監相,頓時都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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