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皇家派遣
第353章 顧花少

三個士兵徹底地惱了,其中一人甚至提起刀鞘狠狠地拍在那漁民背上:「你是故意的吧,打不死你!」
見兵丁們又凶又狠,那漁民心中慌亂,只胡亂地將槳朝水中划卻。
所謂欲速卻不達,小船的速度不但沒提起來,反在河中轉起了圈。
「今日好不容易將一真仙子請來,這廝卻來掃興,還不快趕下船去!」
他心中一動,剛才那兵丁說有北京口音的女子在船上,現在顧花少也在,世界上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
蘇木抬頭看去,原來小漁船在這一通慌亂中,竟然飄到那條畫舫邊上,船頭站著幾個十六七歲的書生,正揮著扇子對著自己指指點點。
幾個書生低頭看著蘇木頭上所戴的四方平定巾上的那根野雞毛,都笑得前俯後仰。
「好好的怎麼來了幾條狗腿子?」
下面,三個巡檢司的兵丁看得目馳神往,同時叫了一聲:「好!」
「是啊,今天乃是我滄州士子盛會,來的都是一時俊彥,怎麼鑽出來四隻綠頭蒼蠅,晦氣!」
一看,心中微微吃驚https://m•hetubook.com.com,卻見這條畫舫好象奢化,船上的廳堂又寬又大,裏面皆是紫檀木傢具,亮得可以晃花人的眼睛。
蘇木這些再也忍不住了:「怎麼搞的?」
這麼一想,他只緊鎖著眉頭,一臉的焦急,只恨不得插著一雙翅膀飛到那條畫舫上去。
以巡檢司兵丁的霸道,自己長官被人侮辱,按說早就該發作了。可明朝讀書人身份尊貴,三個小卒卻不敢吱聲,同時將頭埋了下去。
今天這船我還真不能下了。
幾個人又開始放肆地大笑起來。
心中都是佩服,我家梅老爺不愧是在大同和韃靼人見過真章的,這武藝好生了得!
正要安慰那漁民,前方傳來一陣冷哼。
就有幾個秀才挽起袖子,要將蘇木驅除出去。
漁民驚得跪在甲板上不住磕頭:「饒命,大老爺饒命啊!」
蘇木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心中那口惡氣總算瀉了許多。
果然,那青年書生喝道:「正是,你冒充我的朋友,壞我聲譽,又使得本公和_圖_書子受了家父責罰,今天這事咱們得說個子丑寅卯來。」
心中沒由來的起了一個念頭:「會不會是這兵丁弄錯了,又或者捕風捉影,害我白歡喜一場。」
船上幾個書生卻不理睬,其中一人還轉頭問同伴:「他在說什麼?」
此話剛一說出口,所有的書生都同聲大嘩。
這年頭的大運河還不像後世枯水期那樣又窄又細,正值下午四五點鐘模樣,夕陽西下,微風吹來,粼粼波光中,滿河皆是金色,景色極美。
見梅大老爺如此急躁,船上的三個兵丁也大聲地呵斥起了那漁民:「快點快點,別耽誤了咱們老爺的正事。」
「別磨蹭,否則拿你回官署打板子!」
他霍一聲朝前衝出兩步,腳在畫舫的船身上一蹬,伸手抓住船幫子,一翻身就躍上船去。
「一真仙子!」蘇木一呆,這名號聽起來好象是一個出家人,會不會是弄錯了。
蘇木有點莫名其妙,一把拂開他的雙手:「你是什麼人,如何知道我名字的?」
聽他說完話,蘇木恍然大悟:www•hetubook.com.com「你是顧潤顧一雨。」
聽到有人將蘇木等人比喻成綠頭蒼蠅,一個書生湊趣道:「還是頭上插了雞毛的蒼蠅。」
蘇木一拱手:「巡檢司巡檢梅富貴,聽說有個北京的女子上了你的船。巡檢司盤查行人乃是職責所在,還請叫人出來看看。」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九品巡檢,也配來查一真仙子!」
蘇木頓時惱了,穿越到明朝這麼長時間,即便以後被士林中誤會成痴子傻子、文抄夫,可矛盾也止限於讀書人圈子裡,書生意氣,做事還是有節制的,如今天這般被人人身攻擊還是第一次。
甲板上也鋪著猩紅色的羊毛地毯,一群俄冠大袍的書生正席地而坐,指點江山,激揚文字。
這個名字蘇木倒有點印象,好象是滄州城中最大的幾個鹽商之人,家產萬貫,富可敵國。想來今天這場文會是他出資,難怪富貴至此。
不過,若這麼被人趕下去,豈不白來一趟,內心中卻不願意,總歸要眼見為實才好。
正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辦,突然間,一個十六七歲的青年和-圖-書書生怒氣沖沖地跑過來,一把揪住蘇木的領子,咬牙切齒喝道:「你就是梅富貴,來得好,來得好,我正要去尋你呢!」
可惜蘇木無心觀賞美景,不知道怎麼的,他心中卻患得患失起來。
原來,他以前成天和正德皇帝一道在西苑打熬筋骨,體力和身體的柔韌性卻比普通人要強上許多。
這才定睛看去。
蘇木忍住氣,拱手問:「滄州半壁店巡檢司在此公幹,還請放個梯子過來。」
船上的幾個書生也嚇了一跳,一連退了好幾步,其中一人腳下絆蒜,竟一屁股坐在甲板上,氣得滿面通紅,連聲罵:「哪裡來的粗漢?」
蘇木皺了一下眉頭,「別打人。」
「蒼蠅叫,人怎麼聽得懂?」
「姓梅的,我堂堂讀書種子,什麼時候有你這麼一個污濁不堪的公門朋友了,沒得壞了我的聲譽?」
「對對對,趕將下去,否則船上若是來了這麼一個濁物,到是玷污了這良辰美景!」
一個身著厚實錦緞的中年人忙走過來,朝蘇木一拱手:「敢問公差大哥所來何事,在下滄州鹽商蕭布衣https://m.hetubook.com.com。」
這幾人中有兩個秀才,另外幾個沒有功名。在讀書人看來,如蘇木這樣的衙役乃是天底下最最低賤之人,多說一句話都是髒了嘴巴。
「你做的好事,反問起我來了?」那年輕書生被蘇木推了個趔趄,一張臉因為憤怒而扭曲了:「家父身子不好,已不聞世事多年,家中大小事務全由我家兄長處置。家兄憐我年幼,也知道我輩讀書人讀萬卷書,還得行萬里路,三日五日不回家也是常事。可你,可你……可你卻冒充是我好友,上門拜見。以至讓家父知道我已有幾日不在家,吃了他老人家的訓斥。」
這一手電筒光石火,等到上了船,蘇木也不覺得一呆:我的身手什麼時候這麼矯健了?
只是小漁船沒有風帆,靠槳卻行得極慢。
可蘇木一身公人打扮,突然間跳將上來,所有人都同時將頭轉了過來。
他們畢竟有功名在身,家中尊長都是地方縉紳,有的甚至還做過幾任朝廷命官,眼睛里如何看得上一個小小的巡檢。再說,真鬧起來,官府也只會維護讀書種子,反倒是蘇木要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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