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皇家派遣
第387章 升堂

同知廳離州衙不過十幾步路,只片刻就到。
今天這個楊自烈居然將梅富貴的妻子都抓來了,顯然是衝著他來的。
梅娘緩緩地抬起頭來:「民女梅宮氏,見過各位大老爺。」
不片刻,蘇木就一臉疑惑地從后衙過來,走進大堂。
這一期的邸報已經印證了那日梅娘所說的話,真定府果然遇到了百年一遇的大災,五座縣城被淹,受災百姓達竟然的六萬戶,這可是十多萬人啊,若賑濟不利,激起民變,就是一場天大禍端。
關知州這人說好聽點是個和氣人,說難聽點就是尸位素餐,也不想跟楊自烈發生衝突,立即就要叫人將梅娘趕出公堂去。
為此,朝廷又下令讓三大鹽場將庫銀解送京城,賑濟真定百姓。
一聽到她標準的冀西口音,關知州就是一愣:「真定人?」
「是!」馬全興沖沖地跑了出去。
楊自烈就點了點頭:「真是,關州牧,此女正是半壁店巡檢司巡檢梅富貴在鄉下老家的妻子www•hetubook•com.com,娘家姓宮。」
關知州本是個老好人,因為出身的關係,一見到楊同知這種科班官員,自覺矮了一頭。
但表面上只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一提衣服下擺,然後拱手問:「見過知州大老爺,見過楊州同,不知道二位大老爺傳下官過來所為何事,又為什麼將梅富貴的妻子傳到堂上來?」
就想著一旦梅富貴將來被自己按上一個殺頭重罪,又該如何將這女子接到自己身邊。
聽到他這麼說,關知州奇道:「州同,什麼大案,這梅巡檢在巡檢司一向奉公守法,勤于王事,本州倒不知道他有作姦犯科的情形。」
看著她細長的脖子和纖細的身影,楊同知心中又是一熱,幾乎忍不住要將她抱在壞中細心撫慰。
「不行,梅富貴必須死,這個替罪羊他是做定了!」楊自烈捏緊了拳頭,又朝桌上的邸報看了一眼。
「或許,這事讓馬全去做最好不過!」
「梅富貴,這www.hetubook.com.com事須怪不得本官,為了大明朝的江山社稷,你就去死吧!放心好了,你死之後,本官會妥善照料你的家人的!」
在大家心目中,一個軍漢出身的九品官,在大同前線屍山血海中殺出一個官職的人物,應該是滿面兇相才是。
對於梅富貴,城中眾人聞名依久。
關知州心中一驚,難不成這梅富貴有什麼不得了的把柄落到楊自烈手頭,以至於弄出這麼大動靜,竟然連人家妻兒都一併捕來?
回過頭去,楊自烈在鏡子中看到了一張扭曲的猙獰的臉。
鹽司銀庫中本有銀兩百萬兩,不過,在一年之後,都被他和劉孔和、景亭挪作他用。這次朝廷要用銀子,急切之間,又從什麼地方去尋這麼多錢來補上這個天大窟窿?
老實說,要收拾梅富貴,楊自烈也覺得有失身份。堂堂兩榜進士,堂堂滄州同知,卻要對一個九品不入流的小官使出這種手段,確實有些上不得檯面,若傳了出和_圖_書去,對自己清譽有損。
可是,這次鹽司銀庫空虛一事涉及實在太大,若不妥善解決了,一旦事發,自己一事固然是免不了的。可牽扯到朝中那人,卻不知道又有多少滾滾人頭落地,這大明朝的政局也不知道有變成什麼模樣。
盡顯風流人物本色。
「慢著。」見衙役們正要動手,楊同知喝道:「州牧且聽本官將話說完。」
今日蘇木卻沒有穿衙役的服裝,反一身儒生打扮,頭戴方巾,手中把玩著一把摺扇。瀟洒而來,如同閑庭信步,那形象,卻像極了一個有功名的落拓名士。
他拱了拱手,森然道:「關州牧,梅富貴牽扯進一樁大案之中,這個梅宮氏卻是關鍵人證。」
馬全就在旁邊大喝一聲:「梅宮氏,抬起頭來,知州老爺要問你話呢!」
小人就是做這種事情的,他們自然有的是法子。
他看到衙門外面圍了這麼多人,嘴角輕輕一笑,竟微微點了點頭。
關知州指了指梅娘。
看到馬全興奮的hetubook.com.com笑容,楊同知心中冷笑,然後嘆息一聲:這人就是個心胸狹窄的小人,同他接觸得了多了,本大人也難免沾染了些許濁氣。不過,有的事情,小人卻非常好使,這也是沒有法子的法子。
眾人卻不知道,蘇木可是接受過一整套皇家教育的,待人接物,都從容得體。整日同皇帝、閣老們相出,身上那股貴氣卻是揮之不去。
看到這張報紙時,說句實在話,楊自烈想死的心都有。
馬全在旁邊賠笑著,額頭上明顯地帶著汗珠,用求援的目光看著楊同知。
然後有人喝了一聲彩:「好一個英俊瀟洒的梅巡檢,若不是知道名字,還以為是哪家出來的貴公子!」
立即喘了一聲,佝僂著身子到坐到上座上:「既然楊州同這麼說,此事也就罷了。對了,剛才馬全說有驚天大案要本官來定奪,卻是何事。這堂下所跪的女子可是于本案有關,又是什麼人?」
坐到位置上,楊自烈低頭看去,就看到梅娘那跪在地上,身子微微發顫和_圖_書
「啊,梅富貴的妻子,你們抓她過來做什麼?胡鬧,胡鬧,不過是一個良家婦人,還不快快放回家去!」關知州在內心中已經將梅富貴當成自己的心腹了,不,如果梅富貴在京城中真有天大的背景。而他和梅富貴又同是非科舉出身的官員,將來在官場上未必不能互為奧援。
然後,就轉身大步朝前衙走去。
楊自烈輕咳一聲:「關州牧,馬全是下官傳來的,有事要問。」
正亂糟糟地想著,就看到關知州一臉不快地走了進來,不滿地呵斥著馬全:「馬全,你不是去鹽司了,怎麼進的州衙,擅闖官衙,該當何罪?」
楊同知站起身來:「馬全,去請知州升堂吧!」
州衙之中,關知州且不說來,就連進士出身的楊州同與之相比,也失了幾分氣派。
楊同知冷笑:「是否守法,等下一審案,知州不就知道了。傳梅富貴!」
進到大堂中,蘇木見梅娘跪在地上,而馬全又獰笑著站在一旁,心中也是一驚。
可進今日一見,卻都是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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