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皇家派遣
第461章 靜候佳音

正疑惑間,就聽到一陣腳步上傳來,抬頭看去,正是一個身穿大紅官袍的官員和一個二十齣頭的英俊書生款款而來。
至於其他正經生意人,就算像他們推銷鹽票,只怕心懷疑慮觀望者眾。
並展望未來,說,將來發展銀行的規模一旦做大,還將在河北各大城市設點,到時候,可以憑票提取現銀。當然,要提食鹽,還得來滄州鹽司云云。
以每引鹽三百斤計算,就是三億斤,又如此巨額的食鹽作為擔保,還怕什麼?
「就是,就是。」就有幾個鹽梟點頭附和。
「本官聽說爾等都是地方上的良民,又急公好義。今夏真定大災,淹了好幾個縣城,朝廷著我司籌集一頂數額的賑濟款子。今日請大家過來,就是想同你們商議此事。在這裏,本官就替真定百姓敬各位一杯,先干為敬!」
「好說。」蘇木笑著拱了拱手。
那個叫老林的怒了:「九爺,誰做的不是正經生意了?」
白老大之所以願意拿出這麼多錢來,相必這其中定然有讓人無法拒絕的好處。
實際上,聽了蘇木剛才話,大家都沒什麼興趣。不過是一成利而已,還得先拿銀子出來。哪比得上走私鹽,跑上一趟,立即就是一倍利。
「不敢!」眾鹽梟忙同時陪飲。
其實,吳大人本就是個老派人物,叫他來同這群亡命之徒和地方惡霸說話,心中卻非常不願意,按照他的意思,這麼多鹽梟齊聚滄州,就該派出兵丁一網打盡和圖書了。
蘇木一點頭:「好,那我就先回銀行去,靜候白老大你的佳音。」
見宗真口緊,心頭都是著急。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間,有人喝了一聲:「我買五萬兩。」
白老大:「梅先生,別人不曉事,但小老二卻明白其中的道理。要不,容我同各位再解釋解釋?」
聽到是吳轉運使,其他鹽梟大驚,也同時跪了下去,將頭磕得山響:「見過大老爺,見過吳青天!」
今日被這麼大的官兒一扶,頓時覺得骨頭都輕了兩斤,在報上自己名號的時候,都是帶著顫音,有的人甚至還沁出淚花來。
說著話,吳老先生就舉起了杯子,一口飲盡。
吳世奇顯得很是和藹,將為首的幾個大鹽梟扶起之後,又一一問他們的姓名。
同為首的幾個鹽梟見了面之後,吳世奇就輕咳一聲,瞬間,大廳里靜得可以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就有人大聲問:「梅師爺,的確咱們手頭的現銀是多得沒個去處,放地窖里每年變黑髮霉,一萬兩銀子過得十幾個月一秤,總要少上百余兩。若是用來做其他生意,一年下來,賺上幾千兩應該不成問題。若是買了發展銀什麼……」
剛才蘇木發現自己在說話的時候,這個老鹽梟一直在低頭盤算著什麼,估計是聽懂了。
白老大笑了笑,突然站起身來朝蘇木一拱手:「老朽認購六萬兩,明日就解銀子過來,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對,若是買了你們銀www.hetubook.com.com行的鹽票,也不過是一成利,這個也沒什麼意思啊!」
被問到的人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大官,鹽梟說穿了雖然家資豪富是地方上的一霸,可在官府眼中不過是地痞流氓,比起商賈身份的鹽商還有所不如。真要整治他們,一個衙役就足夠了。
「銀行。」
蘇木這次如此大手筆,第一炮必須打響。
老林這才悻悻坐下:「白老大,你看這事?」
這其中,坐在他身邊的白老大更是專註,車動左手拇指上的扳指的速度更快。
但看到這群剽悍匪徒,老先生還是心中煩惡,說了這兩句話,之後就匆匆離去,再不肯多呆一刻。
白老大回頭喝道:「老林坐下,聽九爺把話說完。」
「送老大人!」各鹽梟又同時拜下去。
謝九五站起身來,哈哈一笑:「老林,你就不是嫌利潤少嗎?是啊,是啊,一成利在你看不過是蠅頭小利,怎麼可能放在眼中。實話同你說吧,老九我手頭的棉布和麻紗生意,一年投下去幾十萬兩也不過六七分利,正經生意都這樣,卻比不得其。老九我最近有意將生意發展到河北了,這個鹽票有一成利,且攜帶交易都方便,正合我用。」
鹽梟們今日能夠來這裏,看的都是宗真的面子。對宗大俠能夠請來這麼大一個大老爺本不相信,對他所說的那條財路也是半信半疑,今日見了人,卻是信到了十足。
他本是大學老師出身,口才了得。
和-圖-書只要這一炮打響了,以後根本就不用自己去推銷,有的人是抱著銀子找上門來購買。
喝完酒,吳世奇就笑著指了指身邊的蘇木:「至於怎麼賑濟災民,怎麼籌款,本官有一點淺見要與你等商榷。這位梅師爺等下會同大家解說分名的,公務在身,不克久留,下告辭了!」
不過,鹽司轉運使可是封疆大吏一般的人物,同私鹽販子地位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這次竟然將河北最大的二三十家鹽梟都請了過來,想必定然是不得了的大事。
蘇木:「這次銷售的鹽票以鹽司明年所產的官鹽為抵押,鹽票可隨時來滄州鹽司提取官鹽,作用等同於從前的鹽引。」
不過,還是有人興趣不大。所謂鹽梟,很多人在干這行之前不過是心眼活膽子大的農民或者潑皮,目光也沒那麼長遠。
先前那個質疑蘇木的鹽梟喝了一聲彩:「九爺好氣魄。」
他們畏懼吳大人,在他面前戰戰兢兢汗出如漿,但等他一走,卻恢復了正常,也不懼怕區區一個梅師爺。
吳老先生一拱手,就在一群衙役的簇擁下下了樓。
要知道,天下官鹽共分為十綱領,每綱二十萬引。而長蘆鹽司作為天下三大鹽場中派名第二的地方,獨得三綱,就是六十萬引。
蘇木也不急躁,將目光落到白老大身上。這人是連山會的會長,在眾人中經濟勢力頗大,威望也高。此人並不是粗魯武人,很有心計。
聽到他說可以用官鹽來和_圖_書做抵押,眾鹽梟的心裏踏實了些。
見他神情恭敬,宗真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好面子,只覺得今日是自己最得味的一天。但表情上依舊是淡淡道:「至於這樁好處,沒經過老大人點頭,宗真卻不敢多說。等下老大人過來同大家說兩句話之後,自然有鹽司的梅師爺同大家詳細解說,且等著就是了。」
洪鹽梟聽到他這話,神色一振,嘆道:「宗大俠這次是攀上貴人了,以後小弟在河北行走,還得多多仰仗宗大哥照應。這次你說有一樁大好處要便宜江湖上的弟兄,不知道能不能預先透露一點?」
可惜,表面上看來,這群傢伙都是地方上的地主富戶,有的人如白老大這種人物,家產百萬,良田千頃。他們中的人暗地裡雖然從事私鹽販運,但明面上卻都有自己的生意,有的人還做得很大。比如魯南來的謝九五,靠私鹽得利起家,如今已經壟斷了山東南部的棉花和麻紗,生意做得極大。這樣的人物誰手下不是幾百上千人馬,早就不親自出馬走鹽。你要拿人,根本就沒有證據。
為此,吳大人只能強自忍了。
介紹完這個鹽票之後,蘇木道:「首先,這次鹽票由滄州發展銀行包銷,由我來承頭,宗真協理。初期準備拿出一百萬兩銀子作為啟動資金。」
等吳世奇離去,蘇木就喝了一口茶水,清清嗓子將鹽票的用處和好處說了一擺弄。
蘇木這次叫吳世奇來,主要是想告訴鹽梟們這張鹽票乃是長蘆鹽司所www.hetubook.com•com發,具備法律效益,又有官鹽擔保。他只要露一面,就算完成了任務。
按說,道理已經說得很分明了,可先前提問的那個鹽梟還是搖頭,說:「一成利實在太少,如果我將銀子投到其他行當,運氣好,翻一翻都有可能。」
「絲!」滿廳的人都抽了一口冷氣,同時轉頭看過去,卻是從魯南來的謝鵬謝九爺。
宗真搶先一步跪在地上:「草民滄州宗真見過吳大老爺,見過梅先生。」
聽到這個姓洪的問,宗真身體一挺,容光煥發起來,微笑道:「是,吳大老爺說了,等下就過來,咱們也好拜見。洪兄也是知道的,我家小妹嫁給大老爺的獨子,都是親戚。兄弟也是好說歹說,才將大老爺請了過來。」
眾人同時一振,他們都知道白老大是一個慎重之人,話雖不多,卻非常有分量。
況且,來的時候蘇木也同他說明了,這次鹽票是否能夠順利發行,還得著落到這群人頭上,滄州的鹽商,卻是靠不住的。
聽到說他拿出這麼多錢來,一眾鹽梟都抽了一口冷氣。
他們兩在說話的時候,其他鹽梟表面上雖然在同他人閑談,但一個個都豎起了耳朵。
侃侃道來,亦莊亦諧,不時引得眾人一陣低笑,心中都道:這個梅師爺好生能說,不過,他說的話咱們卻都能聽懂,也明白是怎麼回事。
蘇木也不急,微笑著等大家說完,就開始解釋這種鹽票的便利之處,又詳細介紹了若是將鹽票用於商業交易中又能節約多少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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