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杏榜會元
第503章 溫故弘治十六年

徐太監、淮王被罰跪在雪地里一夜,被活生生凍死。
寫這本書的正是當今第一才子蘇木蘇子喬,他的書能夠當成普通的黃書讀了。怎麼著也得透過現象看本質,通過那一群男歡女愛,悟到一些人生的哲理才是啊。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群臣大嘩,紛紛上表彈劾東廠廠公劉瑾,要求朝廷嚴查。
如今,正德帝就要親政,他若實施新政,文官們還能如以前那樣愜意嗎?
正鬧得起勁,吳大人又幹了一件漂亮事。他用鹽司的官鹽做擔保,在滄州發行鹽票,半年之內竟然將以前的虧空徹底補上,盡顯高超的理財手段。
當然,這年頭也沒有正版一說,一本書發行沒兩月,只要賣得好,立即就有一大批盜版出現。像《紅樓夢》這書,除了內書堂版,還有《風入松》版、《聽雨樓》版、《醉醒石》版,和亂七八糟版。
只可惜正德帝還沒有滿十六歲,不能親政。但國不可無主,因此,迫不得已,只能請張皇后垂簾聽政,並由劉健、謝遷和李東陽輔政。
除了小說書賣得好,最近京城裡的戲班子也請了當代有名的詞曲大家,依靠《紅樓夢》里的故事排戲。什麼黛玉葬花、湘雲醉酒。
於是,正人君子們的注意力就從鹽司貪墨大案上轉移到吳大人身上,開始上表彈劾這個小人。
按說,吳大人也算是為朝廷立了一件大功勞。可這念頭能夠做鹽商的,誰不是跟朝廷里的大姥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和_圖_書。於是,吳大人的底子被大家起了個徹底。再聽說這人是舉人出身,竟然做到正七品的朝廷命官。又為了鹽司轉運使一職,將臉扯了不要,醜態畢現。
套用後世的一句話:剛過去的那一年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一年。
無論怎麼看,吳世奇的名聲算是壞到家了。
如果說,蘇木的名聲以前僅僅局限於文壇之中,如今,倒是廣為中下階級的百姓所熟知了。
要知道,年初長蘆鹽運使司的轉運使就因為和淮王關係密切,被摘了官帽。
問題是文官們覺得這人就是個桑弘羊,未來的奸臣坯子,這種人將來得了勢還得了,彈劾之聲更盛。
千秋只后,搞不好會位例《佞臣傳》之中。
最後,除了三個主犯自殺,家產被抄檢之外,其他從犯或殺或流,這件新君登基以來的第一大案總算是徹底審結了。
到現在,整個鹽司徹底停擺動。
現在回過頭去一看,大家才吃驚地發現,無論是淮王謀逆之後的亂相,還是真定大水之後的國用糜爛,張太后都能夠從容應對,將朝局維持得井井有條,顯示出高超的政治手腕,這一點就不得不讓人佩服了。
人死在監獄里,又關係到兩百萬兩庫銀的去向,三法司如何肯依。於是,就派出精幹人員去東廠查驗。這一查,才發現這三人身上都是窒息而死,身上也看不到任何傷痕。
天子腳下,繁榮是繁榮了,但未必就是首善之區。
因此,此書和圖書一出,立即風行一時。
這個時候,一個人的出現吸引了朝官們的注意力。
因為皇帝結婚一事有著濃重的政治意味,只要婚禮一舉行,從法統上來說,正德就具備親政的資格。
在蘇木等人啟程回京城的時候,北京城中迎來了一場連天大雪。
昇平日久,生活富足,大明朝的幾個主要的政治、經濟大都市中已經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市民階層。
這書乃是內書堂皇家出品,紙張上乘,每本都能賣到三錢銀子。
蘇木的府上也不能免俗。
眼見著還有一個月不到,弘治十六年就要過去,然後就進入正德年這個新的時代了。
有錢有閑,在解決了基本溫飽問題之後,對於精神生活就有更高層次的要求。聽說、聽曲、吃酒、喝茶甚至耍錢嫖堂子,玩小三都已經進入了市民的日常生活。
可說來也怪,張太后卻下了旨,說既然主犯已經畏罪,此案就這麼完結。
這書一出,立即風行一時。
這個時候,大臣們突然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甚至在想:如果皇帝陛下再小上幾歲,那就好了。
這純粹就是葫蘆官亂判葫蘆案嘛,朝中的所謂的正直敢言之士,依舊不停地將摺子呈上去,卻都被張太后留中不發。
尤其是在京城這種地方,房價、地價騰貴,而每年來京辦事的、經商的、趕考的、遊學的流動人口,總數都保持在十萬上下。只要你在京城有一間房,租出去,光租金就足夠一家老小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吃穿用度,也不需出去做工那麼辛苦。
原來,揚州推官代理長蘆鹽運轉運使吳世奇在滄州生出事來。為了湊集賑濟銀子,這人竟然無故扣押鹽商,軟禁在衙門裡,不給錢就不放人,活生生地從他們身上割下來三十多萬兩銀子,解了朝廷燃眉之急。
如此一來,朝政基本完全由文官集團把持。
弘治大行,太子朱厚照按制接位,並定下年號,是為正德皇帝。
一大早,小蝶就將所有人都叫起來打掃門臉兒:「都快些,老爺就這一兩日就要回府了。還有,吳老爺也要調回京城,如果沒有意外,夫人也要從揚州回來。老爺和吳大老爺的院子已經有些日子沒住人了,都得打掃乾淨了。咱們老爺最喜歡乾淨了,見不得一點灰塵。」
長蘆的貪官們既然已經歸案,那麼,按照朝廷制度,就該由三法司會審,定罪,然後追繳贓款。
可一看到作者署名,卻沒有人再說三道四。
沒辦法,朝廷只能叫揚州推官暫時代理轉運使一職,先將整個衙門維持下來,等著新的轉運使上任。
但就在這個時候,更加竟然的消息傳來。
張太后越是不表態,大臣們越是來勁,正醞釀這再鬧出些聲勢來。
大臣們還是不依,又找到內閣,內閣卻保持了沉默。
與此同時,京城戒嚴,在京所有藩王被勒令出京歸藩。
劉孔和、楊自烈、景亭三個主犯竟然在東廠的監獄中畏罪自殺了。
顯然https://m•hetubook.com.com,他們是被人謀殺的。
若是往常,這種書可以直接被歸入風月書兒的範圍。
為了這三個官位,大臣們掐成一團,這才放過吳大人一馬,否則,吳老先生還不知道怎麼下台。
這個時候,大臣們才愕然發現,自己對於正德皇帝的認識還是一片空白。只知道天子在東宮時任性胡鬧,但萬歲爺秉性如何,是賢是愚,為政能力如何,也沒人知道。將來親政,也不知道對朝臣究竟是什麼態度。
當然,政治上的東西高屋建瓴,同京城裡的普通老百姓也沒有任何關係。
整個長蘆鹽運使司,上至同知、副轉運使,下到門房走卒,被一網打盡,相干人等也被解送京城,分別關押在刑部、東廠、錦衣衛北衙得各處。
最關鍵的時候,張太后垂簾聽政之後,對朝政並沒有做出重大調整,依舊按照弘治朝的那一套蕭規曹隨,信任文官。
可萬萬沒想到的時候,長蘆鹽場的銀庫中卻空得可以跑馬,一場驚天貪腐大案就這樣浮出水面來。
況且,這書是從宮裡流傳出來的,慈聖太后治國治家的案頭寶典。
再接下來,桃花汛下來之後,一場大水沖了真定幾個州縣,超過十萬百姓流離失所。朝廷國庫空虛,逼不得以,只能命長蘆、兩淮、浙閩三大鹽場解庫銀賑濟。
年初的時候,在位十六年的弘治皇帝駕崩。那一夜也是同樣的大雪,同樣的冷。然後,更加驚人的消息傳來,司禮監首席秉筆東廠大太監徐燦,連www.hetubook.com.com同淮王帶兵入內作亂。最後,有太子朱厚照坐鎮,一場動亂總算被鎮壓下。
不但老百姓買上一本看得痴迷,意淫那大觀院里的風月男女,就連讀書人也會順便買上一本,細細品味裏面的詩詞句子,並想:咱們讀書人讀書科舉,最終目的還是做官入試,封侯拜相。原來,這公侯之家過的是這樣的日子啊,如此富貴一場才不枉來世上一遭。
大雪紛飛,這一年眼見著就要結束了。在娛樂的同時,百姓們也免不了要置辦年貨、打掃屋子,準備過年了。
這一年來雖然朝局有些亂,可都在可控制範圍之內。
確實寫得好,書中寫的是一群豪門大族男女之間的情愛恩怨,故事也香艷離奇,看得人熱血沸騰。
除了弘治駕崩新君登基和長蘆鹽司的亂局之外,這一年的大事中還包括皇帝的婚事。
今年下半年以來,京城開始流行一本叫《紅樓夢》的小說書兒。
張太后大約也是招架不住,免去吳世奇的代理轉運使一職,調回京城通政司做經歷。
東廠的人說這三人是投繯自盡的,可若是上弔,脖子上自己沒有繩子的印記,而且,頸椎骨也完好。
北京的天比滄州冷得早,也比現代社會冷得早。
《風入松》版還好些,其他版本的《紅樓夢》紙張非常低劣,有的甚至糟糕得可以在看完之後直接用來救火,價格也非常良心,二十文一本賣到飛起。
至於長蘆鹽司的轉運使、同知和副使,叫朝廷廷議決定。
這種小人竟然還有臉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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