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杏榜會元
第508章 掌握輿論

尤其是在蘇木離開京城將近一年的時間內,他更是被劉瑾打壓得厲害。
正德:「好了,這事就先說到這裏,你繼續說那夜的大戰。」
就笑著一鱗半爪地念了幾句太極拳的拳經,什麼「雙重重不成,單重竟成功。」什麼「勢勢存心揆用意。得來不覺費功夫。刻刻留意在腰間。腹內松靜氣騰然。」
蘇木本就是搞文學的,語言表達能力極強,其中有借鑒了不少後世武俠小說的修辭手法。一場戰鬥落到他口中,當真是被說得天花亂墜,聽得正德皇帝忽爾一臉緊張,忽爾慷慨激揚。
說著,蘇木將開始大吹法螺,將火槍換成了短刀。當說到自己一刀一個將其他三人直接戳死當場時,正德大叫一聲:「直該如此,我輩行走江湖,當快意江湖,自然要以血還血才算是大丈夫。」
蘇木心中暗想:張太後果然了得,連這都想得到,看來這官還真要去做了。反正去做一個從八品的知事,與我聲譽無損。
說句實在話,明朝的文官和讀書人們頗有後世公知的范兒,以同皇帝頂牛反體製為榮。
蘇木內心中本存了忽悠的心思,卻不想,正德皇帝的基本功雖然差,可整天同侍衛們呆在一起。而他手下的侍衛又都是此中好手,這麼多年來,正德雖然沒下什麼苦功,卻記了一肚子拳理。
「且說,那個叫周五的賊人也是滄州城數一數二的好手,尤其是那手快刀,可排進天下前和_圖_書十名。說句實在話,臣當時也沒有信心將之一刀拿下。」
接著正德皇帝又問:「蘇愛卿,朕想問你一句,你得老實回答了。」
「通政使司正八品知事。」正德緩緩道:「沒錯,就是跟吳世奇同一個衙門。」
就如同一本小說那樣,一本書不能老是高潮,讀者看著也累,需要風花雪月來調劑。於是,蘇木又悄悄地說起太康公主冒充女才子一事,正德皇帝更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太康太好玩了,抄襲抄到你頭上去了,那不是孔子門前賣書嗎?不過,這小丫頭騙子竟然出宮玩了一年,朕還真的是羡慕嫉妒恨啊!」
看到正德皇帝和蘇木又說又笑,旁邊的劉瑾眼睛里閃爍出一股深刻的嫉妒,又有隱約的擔憂,總覺得這次蘇木回京,對自己未必就是什麼好事。
正德一拍手:「好,朕就知道愛卿會同意的。愛卿家貧,衣食無著,昨天夜裡,太后和朕商議過了。為了酬功,就給你一個官職,好養家糊口。」
在司禮監中,他這個首席秉筆根本就沒有話事權。按說,東廠應該歸他管轄的,可劉公公死活不肯交出來。
聽到皇帝這麼說,蘇木這才鬆了一口氣,道:「陛下,馬上就是春闈,臣還要溫習功課呢,一個正八品的官職也沒什麼要緊,換誰去干都成。」
……
有皇帝這句話,蘇木這才放心了:「陛下放心好了,臣知道怎麼做。和圖書俗話說,無農不穩,無商不發。陛下手頭的皇莊皇田,也只能夠維持宮中日常開銷,一旦有事,卻管不了什麼用場。」
等到蘇木說自己一刀將周五砍死之後,正德皇帝壯懷激烈了。一巴掌拍到身邊那隻銅獅子的腳上,長嘯一聲:「恨不能置身於那夜的滄州,與子喬並肩而戰。豈曰無衣,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蘇木立即回過神來,皇帝……不,應該是太后想讓皇家掌握邸報這一件官方唯一的輿論渠道,以便讓正德皇帝順利結婚、親政。
蘇木撫摩著嘴唇上短須,笑道:「以靜制動,以慢打快。」
張太后叫蘇木和吳老先生進通政司的用意就是不想聽到不和諧音,維持一個安定祥和的局面。
既然正德皇帝要聽故事,蘇木也不隱瞞,就將自己去滄州后所遇到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說到這裏,皇帝恨恨道:「百官們一天到晚在朕面前說體統,說人君應該怎麼怎麼著。可到關鍵時候,叫他們出錢,一個個就跟朕來個置之不理。這個銀行,你和太康還得辦下去,為朕多賺點銀子。這些年,先帝、太后,和朕實在是窮怕了。你和太康放手去辦,出了問題,朕替你們兜著。絕對不會叫你們沒好下場。」
說到這裏,他有道:「多謝陛下抬愛,臣在銀行還領了一份薪水,年底還有紅利,富裕得很,也不用靠俸祿維持生計。」
張永這一年的日子和-圖-書過得可謂憋屈,時刻不在盼望蘇木回到京城。
「是是是。」
「哈哈,那就是有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你以後納了她就是。」正德皇帝笑得非常開心:「朕馬上就要大婚了,過完年就辦這事。說起來,若不是那個什麼發展銀行替朕弄來那麼多銀子,我們皇家這次還真要丟人了。」
接著,蘇木又說到軍械庫大戰那一幕。
「那是那是,朕跟子喬你養了這麼多年浩然之氣,也有這個信心。」
正德:「通政使司掌內外章奏和臣民密封申訴之件,也就是一個下情上報,上情下達的清水衙門,看起來好象不甚要緊。但有一件卻是關鍵,邸報。還有一個多月,就是春節。過完年,朕就要親政。還有三月,就是朕親政以來的第一場恩科。使司中多是不通情理的腐儒,這也是朕調吳世奇和你過去的緣故。」
正德年紀小,又是個特別念舊情之人。他是劉瑾從小服侍長大的,在皇帝的心目中,自然而然地拿他當親人看待。
如今見蘇木只不過幾句話就引得萬歲又笑又叫,心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暗道:劉瑾你的地位或許沒人可以代替,但別忘了。萬歲不過是一個小孩子,愛玩是他的天性。若說起玩樂,無論是低俗還是高雅,你比得過才華橫溢的蘇子喬嗎?
作為那件事的親歷者,蘇木可是親眼見到宗真和周五提刀互砍的。就老實不客氣地將宗真換成了自己https://m.hetubook.com.com,在故事里,自然是他蘇木大發神危,跟周五戰成一團,然後戰而勝之。
「不明白……」正德一臉的疑惑。
蘇木一驚,感覺到這其中好象有什麼不對。
當然,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蘇木也不好意思說自己使用火槍。
當聽到蘇木和馬全衝突是,將一鍋羊肉扣到他頭上,又將他浸在河水裡面的時候,正德連連拍手:「過癮,過癮,朕也聽說滄州人剽勇好武,民間有不少高手。這馬全想必定然是滄州有數的高人了,只可惜,朕不能出宮,無法同他過招。」
「又來了……」蘇木苦澀一笑:「陛下,臣不敢遵旨。朝大臣們多是直臣諍臣,臣若是去做官,只怕立即就要壞了名聲,被言官們的唾沫星子給淹沒了,將來也要變成世人口中的小人。萬歲若真要讓臣為國效力,不妨等上三四個月,等臣考中進士,再用不遲。」
不得不承認,劉瑾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特殊。
太極拳何等高明,他一聽,立即知道是一門高明的武學。細細想來,身體一震,氣道:「子喬,想不到你竟然會這麼高明的拳法,卻不教給朕。整日之叫朕養氣,沒得悶死個人。下來之後,你把這套拳抄了給吧!」
「不,這事還真得讓你去。」皇帝道:「你就不想知道朕和太后許了你什麼官職嗎?」
「正到動起來手來,卻發現,要克制他的快刀,也不是什麼難事。」
蘇木老臉通紅:「陛下hetubook.com.com,臣無可奉告。」
「這話說得有理。」皇帝點點頭:「說正事吧。」
正德擠了下眉頭,用手拐了拐蘇木:「老實交代,你那麼便宜妻子,就是梅娘,和你有男女之事沒有?」
他的表情早就一絲不落地被旁邊的張永看在眼裡,心中冷笑:劉公公,現在知道蘇木在萬歲爺心中中的地位了。別以為你做過陛下的大伴,就可以獨享榮寵!
宮中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替代劉瑾,張永自認為自己也算是智計百出,卻也是無發可想。
蘇木一振精神:「陛下請說,但有差遣,臣敢不遵旨。」
蘇木:「那人武藝雖高,可在臣手下走不了兩招,若是碰到萬歲,十招之內定然束手就擒。」
正德奇怪地問:「要克制快刀,自然要比他更快,依朕看來,卿的武藝走得卻不是快、狠的路數,你又是怎麼做的?」
蘇木這才想起,這個時代太極拳還沒有在武林中流傳開了,內家拳並不是主流。
「臣……」
「你要做大才子,自然要裝窮,低調,低調。」正德哈哈一笑:「叫你做官,你就怕成這樣,放心好了,難不成還害了你不成。放心好了,不會讓你去做朝廷命官,把你架在火上烤的。正八品如何?」
「臣自然是言無不盡。」
等到蘇木將鹽司貪墨案說完之後,正德皇帝拍手笑道:「此事當真是跌宕起伏,蕩氣迴腸,子喬你有大勇更有大智。只可惜,朕不能親自參与這場大熱鬧。對了,你接著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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