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如日初升
第724章 可怕的真相

梅娘父親不依,就要動手。
又問了半天,蘇木才明白,囡囡外公和舅舅的名聲卻不是太好。
然後在家裡躺著養膘,等到錢花光,就再出去行騙。
兩人來到大同之後,就開始打著老鄉的名義,四處坑人,專門騙從真定逃難過來的老鄉。
囡囡:「沒做什麼?」
梅娘只是搖頭,說身上的二兩銀子已經在路上用光了,卻是不名一文。
囡囡外公省悟,道:「你的意思是將你妹子給賣了,怎麼這也能得幾兩銀子,這事你也不是沒幹過,你媳婦不就被你換成了酒錢。可是,媳婦畢竟是外人。你妹子血管里流得可是咱們家的血,你這小畜生也下得去手?」
剛開始的時候是借錢,也不還。碰到別人上門討帳,兩父子提著棍子衝上去對著債主就是一頓暴打。
梅娘父親正待要罵,可見兒子不住給自己遞眼色。
囡囡隨母親從真定到山西大同,見慣了人情冷暖,加上年紀也大了一歲m.hetubook.com.com,立即省了事。加上她人本就聰明,就站在外公窗外偷聽。
又冷笑說,想不到你倒是個心軟的。這世道,心軟的人可活不長,你自己找死,我可管不住。
這一日,兩人餓了兩天,總算從一個老鄉那裡騙了一錢銀子,整了兩個豬肘子,細細地燉得爛了,正吃著,梅娘和囡囡就尋上門。
剛開始的時候,外公不住抱怨說舅舅是個混蛋,家裡單就他們兩人吃飯都成問題,如今討生活越來越不容易,這麼下去,非被這兩個拖油瓶給拖死不可。
不過,囡囡的外公徑直問:「乖女兒,你可算記得有我這個爹了。對了,可尋到我家姑爺。聽說他在滄州做官,可是來接我老人家過去享福的。閑話少說,先把銀子給我,有菜無酒,總歸少了些滋味。」
騙著騙著,兩人名聲逐漸響亮起來,得手的機會也越來越少,就琢磨著看能不能換hetubook•com.com個項目生髮,活人總不可能被尿憋死吧?
蘇木:「有名?」
裏面,舅舅卻笑著低聲道:「老頭你好不曉事,妹子平白送到咱們手上,這可是個機會。」
梅娘是個老實人,以為父親和哥哥念及親情,收留了她和女兒,就暫時住下了。
囡囡:「娘帶囡囡離開爹爹的時候,讓囡囡將身上的珠翠什麼的都脫了下來。只這隻鐲子,囡囡實在太喜歡,就偷偷地藏了起來。虧得有這隻鐲子,囡囡就拿進城去當了,得了二兩銀子。娘看到這二兩銀子,又哭起來,罵我不爭氣,竟然用別人的錢……爹爹你又不是別人,娘說得好沒道理。靠著這二兩銀子,總算和娘一起去了山西大同,找著了外公和舅舅。」
父女相人,一家團聚,本是一件大喜事。
聽囡囡說到這裏,蘇木的手顫起來:「是可忍,孰不可忍!」
當天晚上,囡囡因為很長一段日子清湯寡水,一下子吃了和-圖-書大肉,肚子疼得厲害,半夜起來上茅房的時候,路過外公和舅舅的窗戶,就聽到裏面二人在小聲說話,其中正好提到母親和自己的名字。
他知道兒子鬼主意頗多,知道他另有計較,就將狐疑揣在心裏,閉口不語。
梅娘因為被蘇木壞了身子,這事也無法同父親說起,只道自己和梅富貴再無關係。
「啊,原來是人家不要你了,被休了。好個梅富貴,雜種,畜生,富貴了就要換老婆,還是人嗎?」梅娘的父親一一罵就收不了口。
得了錢之後,這父子兩也管不了那麼多,先割一斤肉,打上一壺酒,吃得嘴角流油。
可憐梅娘只能在旁邊抱著女兒不住流淚,怎麼也插不上嘴。
罵了半天,囡囡外公又問梅娘身上有銀子沒有,趕緊地拿出來。
「什麼下不去手,我這也是對她好。不過,倒不是賣,妹子生得美貌,幾兩銀子賣了,卻是可惜。老爹,你聽我說。前陣子咱們活不下去,不是想hetubook.com•com過要去做軍戶混口飯吃嗎?那個汪千戶你也是曉得的,也是個軍官,手頭也有不少地。咱們緊挨著貼上去,可人家卻看不上你我。聽說這個汪千戶剛死了渾家,要找個續弦,要不,將妹子說給他。以妹子的長相,他自然是肯的。咱們依附上了千戶大人,以後還不吃香喝辣?」
「什麼叫沒做什麼?」蘇木更是奇怪。
囡囡說:「我們到大同的時候,發現城中好多人,好象都是流民。據說,最近韃靼人不斷入侵,周圍的百姓都湧進城裡來。好有,真定那邊也來了不少災民。我和娘在城中就到處打聽,逮著真定口音的人就問。說來也巧,竟找著了,說是外公和舅舅在流民里也有些名氣,好象不少人都認識他們。」
這一聽,頓時嚇得她渾身冰涼。
原來,這二人就是個混混。
聽到女兒身上沒錢,囡囡外公立即變了臉,喝罵道:「我卻也是命苦,拳打腳踢這才不至於在這黑暗的日腳里活不下去。眼見著和*圖*書就要揭不開鍋,現在又多了兩張白吃飯的嘴巴,該著是我欠你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還是去尋你男人要緊!」
兩人身強力壯,遊手好閒慣了,也不想去干正經營生,就將歪主意打到其他地方。
……
旁邊囡囡的舅舅眼珠子一轉,突然舀了兩碗肉湯遞過來,說,左右都是一家人,既然來了,且留下吧,不外是添兩雙筷子而已。
「找著了,你外公和舅舅是做什麼的?」蘇木好奇地問。
說著,不顧囡囡看著那一鍋燉豬肘子的可憐巴巴的目光,就要趕梅娘母女走。
「我的兒,果然好主意。如此,也不虧了你妹子。不過……」囡囡外公又猶豫起來:「你妹子嫁了出去,囡囡怎麼辦,人家汪千戶可不會白養囡囡。難不成,還砸我們手頭白供一個祖宗?」
梅娘本就柔弱,見父親如此絕情,禁不住號啕大哭起來,說爹爹你別趕我們走。女兒是不祥之人,你要趕,趕我走好了,可囡囡還小,無論如何你得留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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