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如日初升
第755章 掩蓋不了

回到家中,他死活也睡不著。一咬牙,披衣起床,磨了墨想寫些什麼,可思緒一片煩亂,寫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寫了什麼。
焦芳不悅:「都發生叛亂了,到如今,已經半月有餘,整個寧夏的邊軍都有份參与。別說寧夏,只怕陝西也糜爛到不可收拾,還商量什麼,速速請陛下發兵平判要緊。」
焦芳:「好,我這就去值房。」
「是啊,是啊,安化王這個賊子,辱我太甚。什麼清君側,這不就是要清我咱家嗎,必須大軍剿滅!」劉瑾氣得聲音都尖起來,正要走,卻發現張彩扯了扯他的袖子,不住地遞眼色。
張彩吞吞吐吐地說:「劉公公,依賊王的檄文來看,應該是公公改革軍制引得邊軍嘩變。若是讓陛下知道此事,再經小人挑撥,未必不會怪罪下來,治公公一個亂政的罪名。陛下的性子公公也是知道的,最是怕麻煩。如今,公公給陛下製造了這麼大一個麻煩,就算天子念著你的情分不怪罪,但心中只怕對你也甚是不滿。依我看hetubook.com.com來,不如秘而不宣。」
就看不到了人影。
劉瑾擺手:「先放放,先放放,改天再說。」
突然間,一個官員欄住焦芳,低聲道:「焦相,劉公公和張相去了內閣皇城值房,說是見著焦相就請你過去說話。」
按照朝廷制度,內閣每晚都會留一個閣臣在西苑值房值守。今天晚上值夜的是內閣閣臣楊廷和,不過,朝中都是劉瑾和焦芳的人。國家出了如此大事,這道告急文書卻是第一時間送到焦閣老手頭。
而且,那十七條罪狀字字驚心,頓時叫劉瑾白了臉。
檄文上面可是明明白白寫著他為什麼要清君側,上面也曆數了他的十七大罪狀。
「這個,這個……」
到現在,內閣首輔李東陽和閣臣楊廷和對此事依舊一無所知。
段炅:「回焦相的話,這事不但下官知道,整個京城都已經傳遍了。據說,寧夏的八百里加急進城之後,雖然秘而不宣,但正在內閣值守的楊廷和卻已經發現不對,立即命人將信m.hetubook.com.com使傳去問話。」
所以,一聽到劉瑾要去見正德皇帝,他就急了,忍不住出言阻止。
改革軍制可是他張彩建議的,如今鬧出這麼大亂子。到時候朝廷真要追究,劉瑾是皇帝大伴,估計也傷不著皮毛,最後,免不了要拿他張彩頂缸。
焦芳冷笑:「還有什麼可說的,這事誰也掩蓋不住,本相還是徑直去見萬歲說。」
一看,此人正是自己的心腹,翰林院檢討段炅。
「這個楊廷和鬼得緊啊!」雖然對劉瑾掩蓋安化王叛亂一事心生不滿,但大家都是政治同盟,焦芳還是心叫一聲:「糟糕!」
「罷,也不寫了,我還是直接去見陛下吧。」焦芳將筆扔下,也不用早點,乘了轎,急沖沖地進了皇城,正要直接去見正德皇帝。
張彩被焦芳高一聲低一聲的呵斥,也惱了,正要反駁。
「劉公!」焦芳眉毛一揚。
焦芳氣得大笑起來:「國家大事,軍情緊急,這也是能放的嗎,可笑,可笑。」
焦芳無奈,只得嘆息一聲,離開https://m•hetubook.com•com西苑回家。
說著話,就頹然地坐在椅子上。
焦芳也疑惑地看了過來。
焦芳知道事情重大,立即找來張彩,二人匆匆跑來司禮監值房找劉瑾商量。
段炅低聲問:「可是安化王叛亂一事?」
焦芳點點頭:「某過來見劉公公,正想請你一道去面聖,看能不能商議個對策。安化王浪子野心,不能姑息,必須派兵征剿。可派誰去剿賊,派多少人馬,所需多少軍費,都需要商議妥當,如此才能畢其功於一役。陛下登基不過四年,威望未顯,此次整剿,亦速而不宜緩。劉公公,咱們走吧!」
卻不想,就在這個時候張彩突然顫聲道:「劉公公、焦閣老且慢,還是再……商量,商量……」
張彩附和:「對對對,改天再說,不急。」
劉瑾:「都是自己人,但說就是。」
劉瑾大怒,一拂袖起身朝裡屋走去:「咱家累了,二位閣老請回吧!」
段炅:「焦相,如今內閣的李首輔、張相、楊相和劉瑾公公都在值房裡商議,說是看能不能商量hetubook.com.com個法子,等下好去向陛下回話。」
既然焦芳如此說,對於他,劉瑾也是非常信任的,立即點了點頭,就要出門去見正德皇帝。
劉瑾不明就裡,反喝道:「張閣老,你扯咱家做什麼,有話明說。」
如今,遇到事,反慌了神,結巴著尖叫:「滿紙胡……胡言……反賊,反……反賊,快快快,快去見萬歲爺,請他發兵討伐!」
寧夏那地方劉瑾也是知道的,除了兵就是兵,安化王造反如果沒有軍隊的支持,不出一天就被人給鎮壓下去了。可見,自己這次改革軍制引起了軍方極大的不滿。
他冷笑這指著檄文後面的名單質問:「你看看,你看看,這上面的簽名,幾乎整個寧夏鎮的邊軍將領都參加了叛亂,你和劉公公搞的這個軍制改革,已經觸怒了整個邊軍,到現在,還幻想著有邊軍站在朝廷這一邊嗎?」
張彩:「或許,或許……邊軍不肯從賊,已經將叛亂鎮壓下去也說不定,未必所有的邊軍都同安化王一條心?」
「不是一條心,還已經將叛亂鎮壓下去,哈哈https://m.hetubook.com.com,這話說得好生可笑!」焦芳氣得差點吐血,他在這三人當中地位超然,和劉瑾只不過是政治上的盟友,豬隊友出了問題,他自然要來補窟窿,正想著該如何平安度過這個大危機。卻不想張彩卻說出這種沒頭腦的話來,這簡直叫人忍無可忍。
焦芳大驚,厲聲喝問:「你怎麼知道的?」這事到現在也就他、張彩和劉瑾知道,聽到段炅問,心中頓時一凜。
這話一說出口,焦芳就火了,一拍桌:「糊塗,說什麼混帳話?軍情如火,豈能耽擱。我且問你,秘而不宣又能如何,紙包得住火嗎?寧夏的叛軍正在攻城略地,又怎麼能瞞得住?」
劉瑾:「算了,這事且不忙驚動陛下……咱家再想想……咱家再想想!」
一看到這份急報,以及附在後面的安化王討劉檄文,劉瑾就算再笨也知道自己的改革軍制出大問題了。
這個時候,一個下人進了書房:「相爺,已是申時,該去早朝了。」
劉瑾這人其實無論是才能還是情商都是中下水準,之所以能夠佔到天下第二人的高度,純粹是運氣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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