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當年萬里覓封侯
第928章 設伏

蘇木心中不住地亂跳著,為了這一仗,他在幾年前就開始準備了。這次更是冒著臨陣脫逃的嫌疑來萬全左衛,如果襲擊的不過是一隊普通的韃靼騎兵,將來又該如何向正德皇帝交代?
蘇木選擇在這裏設伏,取得就是韃靼人在眼見著就要逃出生天最後一刻,精神鬆懈的時候。
蘇木一腔子血液沸騰起來,舉起右掌在胡進學掌心狠狠地擊了一下:「男兒行處是,等的就是這一天,把韃狗通通殺了,一個不留。要讓他們的血將這洋河染紅,將著淺灘添滿,要讓他們再一想起我大明天威就瑟瑟發抖!」
「多謝子喬。」胡進學興奮地一揮手:「你們且看好了,看我怎麼收拾韃狗。」
「確定了,有三到五百人之多,一人雙馬,應該是韃靼人精銳。」謝自然一臉的冷厲。
月亮更大了,冷得緊,突然間,有一股濃霧順風飄來,漸漸地,河兩岸的樹林都被一片白色籠罩了。
白登營這次出動了五百和*圖*書人馬,基本上都是騎兵。
胡順也道:「等到敵軍過了一半,先以弓箭火槍亂其陣勢,然後重騎攻擊。我和君服是這麼分工的,我負責弓手、火槍手,君服負責衝鋒。」
如果不是小王子,就算我軍在這裏設伏,獲得勝利,也是毫無意義。
隨著霧氣的飄來,士兵們鐵甲上都結起了露水,微微一動,甲葉子輕輕響動,晶瑩的水滴落下。
這邊一開打,將小王子給驚動了。
蘇木也已經到了,樹林很大,幾乎是沿著洋河兩岸生長成一道長廊。
他回頭看著蘇木:「子喬,我輩無論學文還是習武,不就是為報效國家,守護我大明江山嗎?這一天,卻是盼到了。無論勝負,無論生死,這一輩子總算沒有白活。」
「君服,這一仗你是如何安排的?」蘇木問,作為決策者,具體該如何打這一仗,蘇木並不想插手。術業有專精,打仗的事情自己是外行,還是任由專業人士來安排好和圖書了。
他會不會不在其中?
否則,若是以堂正之師和敵人沙場對決,他不認為草創不過幾個月的白登營是韃靼精銳的對手。如果白登營真有那個本事,謝自然還不成明朝第一軍神了?
而且,這一仗下來,白登營肯定會筋疲力盡,如果小王子在後面……事情將不堪設想。
來的是小王子的嗎?
如果探馬的偵察沒錯,敵人有三到五百騎。而在真實的歷史上,小王子北逃時身邊只帶了五百騎,料敵從寬,就算他五百騎兵。
「因此什麼?」蘇木忍不住問。
真正要想徹底解決戰鬥,還得靠重甲騎兵。
蘇木一想,胡進學應該是這行人中武藝最高強的一個,如果放在後面確實可惜了。而且,在應州時他也見識過小王子的厲害,也不認為白登營中有任何一人是他的對手。要想斬陣殺敵,胡進學是關鍵。
謝自然插嘴:「因此,這一隊韃靼人肯定是精銳,而且經常南下的精銳和*圖*書。三到五百人,一人雙馬,就算不是小王子,也是韃靼人中的大人物。」
春寒料峭,夜風吹在身上,即便裏面穿了一件軟甲,蘇木依舊冷得直打哆嗦:「君服,可確定了?」
正好方便白等營藏匿行蹤,其實,在初春的黎明,尤其是在靠河的地方,這樣的霧並不讓人意外。
事到臨頭,他竟然忐忑起來。
突然間,蘇木心中平靜下來:是啊,管他來的是誰,打就是了。只要獲得勝利,那就是確實的戰功。大戰之前我還想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做什麼,至於以後,無論是官場角力,還是筆墨官司,以後再考慮,難不成朝堂政爭我還能輸于別人?
怕就怕韃靼人分期分批過來,這不過是他們的前鋒。
而且,這是韃靼人北歸的最後一道關口,可以想象敵人會有多瘋狂。
蘇木喃喃道:「誰能肯定,誰能肯定呢?」
卻是輸不起。
看著胡進學的模樣,再看看身邊士兵那一張張樸實的臉和身https://m.hetubook.com.com上閃亮的鎧甲,每個人眼睛都是激昂,卻沒有絲毫大戰將起的畏懼。
這裏離草原只有幾十里路,如果用快馬,也就一天時間就能突破長城,回到韃靼人的地盤。
蘇木微微一笑:「進學說得是。」
這次韃靼人入寇,小王子部可說是舉族南來,加上裹脅的其他韃靼部族,人數不少。
只一百來人手拿弓箭和火槍,這年頭火槍和弓箭的殺傷力有限,他們主要的目的是給敵人製造混亂。
這一場豪賭,賭的是他蘇木的前程。
胡進學卻沒有發覺蘇木的不妥,一臉激揚,低聲笑道:「咱們北地男兒同韃靼人仇深似海,大同、宣府、陝北的邊軍就不說了。即便是我們河北的軍戶,誰家沒有幾個士卒死在前線。上一次,大約十十年前吧,我和叔叔一起同敵人在沙場廝殺,衛所里去了六人,就我和叔兩人回了家。這次來大同,大仗咱們沒撈著打,這次好不容易逮著這個機會,如何肯放過。子喬你也別管和-圖-書來的是誰,只要是韃靼人就好,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
胡進學不滿地叫了一聲:「叔、子喬,等下我也要衝陣,躲在後面放箭酸怎麼回事。」
就點了點頭:「衝鋒陷陣,當用勇士,怎麼少得了進學。」
此刻正值春出,楊樹葉子還沒有萌發,但樹林生得很密,部隊藏在其中卻不容易被敵人發現。
胡順也沉聲道:「方向正南,直奔我們這裏。看來,韃靼人對這一帶的地形非常了解,不是第一次來這裏。因此……」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堅定。
「背靠楊樹林,待敵人過河,半渡而擊之。」實際上,這一帶也只有這裏的水淺,人馬可以輕易涉水而過。
所有人身上都是濕漉漉的,但目光都投向正南方向,再不肯移開。
「那麼說來,應該是小王子了,會是他嗎,會是他嗎?」蘇木喃喃道,心中卻有一種無法遏制的擔心。
「干他娘的!」謝自然啞然一笑,突然冒出一句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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