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媽的一切有我……還想讓我再做一次縮頭烏龜？」張凡悄然拭去眼角的淚水，笑罵道。
漠然小丑，愚弄「意識」。
「你哥哥，是誰？」
血紅色的幕布就像是海水般，斬之不盡，雖然無法對乙一造成威脅，但還是能在一定程度上遮蔽他的視線，在這片無法使用神識的領域中，視野至關重要。
他緩緩抬起頭，看向夜色的一角，雙眸亮如星辰，沒有絲毫的猶豫，他邁步走出這一抹光明，踏入了黑夜之間。
片刻之後，一個平靜而又堅定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乙一皺眉看向側方，舞台旁那片詭異的浮雕像是活了一般，中間的小丑浮雕表情開始變化，獰笑，悲傷，漠然，陰冷，狂喜，憂鬱……
乙一心中快速的選擇了一個方向，手中的短劍一震，爆發出璀璨的光輝，腳下踩著神秘玄奧的步法，在原地留下道道殘影，飛馳而去。
一道淡藍色的防禦結界突然張開，和*圖*書將其整個人都籠罩其中，就在那團地獄火即將和結界碰撞的剎那，周圍的環境再度變換，回到了熟悉的馬戲團中，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那是他兄弟的刀，他絕對不會認錯！
狂卷的幕布卷過那幾個殘影，卻連乙一的衣角都沒有沾到。
張凡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女，淡淡的嗯了一聲。
這份愧疚與悲傷，還有那深深的無力感，已經成為了他的夢魘，成了他的心魔。
聽到迪迦二字，張凡腦海中第一個出現的是不久前拚命救下他的那位陌生少年，此刻聽到她的後半句，下意識地問道：
憂鬱小丑，執掌愚弄「五感」的權柄。
「這一次，我要和你並肩作戰！」
安淺心清了清嗓子，認真的模仿著紀千明的語氣：「老大，放心吧，一切有我。」
「我哥哥是迪迦。」安淺心脫口而出，說完這句話，她又歪著腦袋想了一會，「不過他還讓我給wwｗ.hetｕboｏk.cｏｍ•ｃｏm你帶了句話。」
他還活著。
……
與此同時，乙一手中的短劍輕顫一下，反手劃在了他的掌心，撕開了一道血淋淋的破口。
鏡……鏡刀？！
安淺心的眼睛亮了起來，高高的舉起手中的小鏡子，「我哥哥讓我帶你躲到鏡子里去！」
他的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打破了一樣，一種久違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
一柄殘劍憑空出現在淡藍的防禦結界之中，劃過一道森然寒芒，以驚人的速度斬向乙一的脖頸！
現在，那份心魔，隨著紀千明的回歸煙消雲散。
暖色的燈光下，少年的眼眶飽含淚水，嘴角卻控制不住的上揚。
在獰笑。
張凡雙手微微顫抖的接過安淺心手中的鏡刀碎片，抬頭看向面前的少女，聲音有些沙啞。
唰——！
隨著兩個小丑的暴斃，剩餘的六個小丑終於跟上了乙一的速度，其中帶著漠然表情的小丑伸出手指遙遙一點，乙和*圖*書一身上的白衣像是水蛇般扭曲起來，死死的纏在他的身上，乙一的這身衣服可不是凡物，乃是一件頂尖的法寶，韌性極強，此刻緊緊的箍住乙一，宛若一根鐵索。
張凡一愣，低頭看向安淺心手中的菱形鏡子，瞳孔驟然收縮，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地獄？！乙一的瞳孔驟然收縮。
恍惚之中，一切彷彿又回到了那間熟悉的三人宿舍，三位少年各自站在屬於自己的箱子前，懷揣著激動與好奇，打開了研發部的禮物。
乙一隻覺得自己的心臟突然漏了一拍：這怎麼可能！我不是撐開了防禦結界嗎？！
賦予具備靈性的物體意識，使其短時間內「背叛」原主，這是漠然小丑執掌的權柄。
不能再拖了！
他想也不想，手掌一翻，一顆黑黢黢的石頭出現在他的手中，突然用力將其捏碎。
還沒等他有所動作，眼前的場景突然變化，血腥馬戲團像是墮入了地獄之中，血腥與惡臭剎
wwｗ.hｅtｕbｏｏk•ｃom•ｃoｍ那之間充斥了乙一的鼻腔，天空中沸騰的地獄之火從天而降，帶著轟隆的雷聲，極速的向乙一砸來，在它的灼燒之下，地面都開始融化起來。
乙一的眼中閃過一絲驚駭，左手一掐法訣，顫抖的短劍與纏繞身上的衣物同時平靜了下來，穩穩的落在了他的手中。
短劍的光芒一閃而過，一個帶著驚悚表情的小丑頭顱高高飛起，隨後化作一抹血光消失在空氣之中。
幻覺！乙一的心中突然跳出這兩個字，猛地向自己的側後方看去。
「以後就叫你鏡刀吧。」中間的少年把玩著手中的刀柄，鏡刀的刀身清晰的反射出三人的倒影，少年的眼中滿是喜悅，喃喃自語。
他緊攥著鏡刀碎片的手緩緩鬆開，看著鏡中的自己，輕輕的哼了一聲，將其交還給安淺心。
躲到鏡子里？
微風拂過雜草叢生的花壇，淡淡的花香卷攜著泥土的芬芳，緩緩地彌散至整個廣場，遠處的微微蟬鳴回蕩在空氣中，ｈet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m死寂的廣場，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一個憂鬱的小丑正蹲在馬戲團的角落，抱著自己的胳膊，冷冷的看著他。
他心中積鬱的那一股怨憤與不甘，剎那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顆久違的，熾熱的內心。
噗——！
本來已經被乙一盯上的戴著哭笑面具的小丑，在幕布的翻卷之後，已然消失在小丑眾之中。
他真的還活著！
咔嚓。
果然不是本體！乙一的雙眼眯起，彷彿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身形像是一隻蝴蝶般飛舞，閃爍到了另外兩個小丑面前。
「什麼話？」
他眼睛的餘光掃過殘劍的後方，一個小丑手執殘劍，他在笑。
自從紀千明「死」后，張凡經常無數次的夢到過紀千明的屍體從空中墜落的那一幕，每一次都會從夢中驚醒，大汗淋漓。
一個又一個的血色小丑從浮雕中走出，帶著截然不同但都令人頭皮發麻的表情，繞成一個圓弧站在舞台之下，像是一群安靜的看客，在觀賞著一出精彩的馬戲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