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光李二,滿屋子的人,都倒吸了口冷氣。
「至理名言,至理名言啊!」
長孫氏是個心思靈透的。
我說岑文本咋輸的那麼慘。
李二一愣。
李綱起了個半起,一聽這話,一聲哀嚎,又坐在了地上。
「他才八歲,竟寫了三百多首。」
「殿下,程處默!」
對李綱的憐憫,又加了三分。
顫顫巍巍的爬了起來,抖了抖手中那兩沓紙。
俯下身去,一邊攙扶李綱起身,一邊安慰道:
不然,程處默和柴令武……
一個箭步,衝到了門口,把一臉懵逼的宋祖鶴,堵在了屋裡。
還以為李綱高估了宋祖鶴。
李綱壓根沒理會李二。
翻過蜀道難,往下念道。
士林領袖,那麼大的年紀,真有個三長兩短……
謙虛!
「這是?」
而後,拿腦袋,猛撞門框。
李二一臉不快的瞅了眼李綱。
李二手裡拿的啥,李恪心裏是明白的很。
要真是你寫的,別說李綱了,老子都想栓根繩上弔了。
關鍵是,才八歲啊!真是……愧煞老夫了。
我次奧!
李綱倒是不藏私,順手把紙給了李二。
這和*圖*書筆力、這意境,太妖孽了吧!
心裏卻對那沓紙,好奇的很。
不過,字好象多了一些。
只是。
沒教育好兒子啊!
七十九了,頭髮鬍子都白了,委屈的,坐地上哭……
李二接過,邊看邊頌道。
這要是神仙寫的,那批評與自我批評的道理,又是誰寫的呢?
神馬情況。
「文章,也了不得啊!」
不光年齡小,出身也有點低!
老鐵們賴以成名的利器。
「沒法活了,沒法活了!」
別人穿越,都是十七八歲,動不動就是個小侯爺。
往下一瞅,開口念道。
攤上這麼個玩伴……
「……讀書志在聖賢,非徒科第。為官心存君國,豈計身家。守分安命,順時聽天;為人若此,庶乎近焉。」
還沒反應過來,李綱悲悲戚戚的聲音,又傳進了耳朵里。
李綱聽了這話,突然把眼一瞪,捶打著大腿,聲音猛的提高了三倍,嗚嗚咽咽大聲吼道,
「是是是,孤不知道,孤不知道!文紀先生,你別急……」
我怎麼就忘了放起來了呢。
神仙?
李綱用力搖了搖白頭,甩的淚水飄出和-圖-書去了四五步。
「七十九年,寫出來的詩,上得了檯面的,也就那四五首。」
噢!
雙目圓睜,牙關緊咬,緊攥雙拳,如同一個慷慨赴義的勇士,一步一步,極其艱難的走到宋祖鶴面前。
「文紀先生莫急,詩詞小道,何苦如此。」
我勒個去……
可是……不能說啊!
鬧了半天,是你在搗鬼啊!
我說那個混小子怎麼突然有了才情,原來,根在這呢。
對他打斷自己的詩朗誦,好似鬧起了意見。
這個逼,不好裝啊!
黎明即起,洒掃庭除……
蜀道難!
見他失去理智,連忙去拉。
如此大才,如此佳作……竟然,推到了神仙身上。
五體投地!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太謙虛了。
「活不了了,活不了了。」
李二咬著牙點了點頭,狠狠的瞪了宋祖鶴一眼。
「老朽李綱,願做陋室門下狗!」
太子殺手和詩有個毛關係啊!
舉起胳膊,揮舞著手裡的兩沓紙,撕心裂肺的吼叫道:
這不是,財神爺寫的嘛……
沒辦法呀!和_圖_書
不由自主的,把手就探了過去。
那吸力很強,把李綱的鬍子,都吸的飄了起來。
『嘶!』
對宋祖鶴的痛恨,已然達到了極致。
只是,怎麼覺得,那麼耳熟啊!
李二一手撫胸,心疼的……
腳不自覺的,朝門口挪去。
更何況,是一下子出來三百首……還捎待著夫子家訓。
宋祖鶴那小嘴,也忒毒了些吧!
你個臭小子,滿口胡言亂語,一會看孤怎麼收拾你。
這不是程處默那首串串香哉嘛!
「你不知道!」
長孫氏也楊妃,臉上滿是戚戚然。
現在看來,說這是至理名言都是低估了,簡直是特兩的治世良言啊!
待到念完,李二呆了。
文章權且不說,光這些詩……從漢到唐的好詩加起來,也沒這麼多啊。
「孤知道,孤知道,都不容易。」
我特么……
在眾人幾近崩潰的注視下,高舉雙臂,猛的往前一撲,趴在了地上。
一首看完,『嘶』的一聲倒吸了口冷氣。
夫子家訓嘛,秘書省看過。
好似,聽過呀!
宜未雨而綢繆,毋臨渴而掘井。自奉必須儉約,宴客切勿留連……
這和_圖_書
丫的,瘋了。
唉!
「財神爺寫的。」
李綱絕望的舉起左手揮了揮。
以後,再不敢稱儒學大家、士林領袖了。
考神三百首。
「原來如此。」
細細一品。
「你看看,你看看。言辭秀美,意境高遠,立意深刻,形態多變……」
再一瞅那娘倆的模樣,頓時明白了過來,忙小聲提醒道。
對於這個問題,宋祖鶴回答的是相當的乾脆。
李二聽了,心裏平衡了很多。
李綱渾然不覺,依舊在那悲訴。
「是是是,文紀先生,莫要說了,是都孤的不是。」
李綱卻從宋祖鶴的話里,品出了另一番滋味。
宋祖鶴見李綱面容猙獰,淚如雨下,一副活不下去的模樣,心裏不由怯了三分。
忍不住嘆道。
李二看的臉直抽抽。
認識。
猛的弄出一首,就夠招人懷疑的了。
誇美人誇的,一點痕迹都不留,偏偏卻能讓人深刻的感覺到,她那無以倫比的美……
清平調!
而後繼續念了起來。
李二忙接過一看。
「好詩,果然好詩啊!」
實實在在的五體投地。
可自己嘛。
誰信啊!
吟首詩,寫點文章,很https://www.hetubook.com.com正常。
楊妃見兒子如同吃了蒼蠅,抽搐著臉,憋的通紅,卻不說話。
李二一臉歉疚。
「文紀先生,休要傷心……」
好有氣勢啊!
嚇的李二趕緊改口。
嘴唇,都碰到土了。
眼,衝著宋祖鶴瞄了過去。
看來,太子殺手這個稱謂,李綱肯定知道了,不然,怎會如此傷心。
如同一個嬰孩一般,絲毫沒有形象的,蹬著兩條老腿,失聲痛哭起來。
正待轉身逃跑,李老頭驀地發出一聲絕望的哀嚎,『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這才華,這品行……
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用力抹了把臉上的淚水。
從一聽,就覺得不對勁。
李二打心裏怕李綱出事。
嚇死老子了。
低頭一想。
輕咳了兩聲。
「五歲進學開蒙,十歲研讀經史,加冠以後,十年寒窗不敢懈怠……」
「老夫七十九了,七十九了……」
噫吁戲,危乎高哉……
「活不了了,活不了了。」
「且稍等再做評價。」
而後,一聲悲嚎自口出,吹的灰塵平地起:
突然,兩腿一曲『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看來,古人對名聲這玩意,是真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