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雨夜殺機

鎢鋼匕首從太陽穴拔出,帶出猩紅的血霧。
毫無徵兆,鎢鋼匕首的刃影完美融入夜色,精準嵌入守衛的咽喉,震蕩中切斷氣管。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向右倒去,一句話也說不出。
「運氣不錯,小傢伙。」奇諾收起銀月,再用1點尊敬值兌換了含有奶晶精華的奶嘴,塞到小嬰兒嘴裏防止啼哭,轉身離去。
「叮。」銀月彈至空中,蓋在手背上。
明哨百無聊賴,他在想著:暗哨怎麼不唱了?
一個馬皮水壺順著積水飄來,吸引了糧帳守衛的注意,他暗罵著誰這麼缺德,水壺喝完居然亂扔,不怕被軍需官揍嗎?
「好吧,你太小了,還不會說話,那隻能由我破例幫你選擇。」奇諾想了想,說,「國王。」
手背,多古蘭德一世聖明燭照,無上仁慈。
他們的崗位最為安逸,前面是茫茫軍帳,背後是動也不會動的屍體,不遠處還有躲在掩體后的暗哨,除了偶爾出入的薩滿,幾乎連個人影都見不到,態度上也難免鬆懈。
奇諾鬆開手,回頭望向聖https://www•hetubook•com•com堂。
外面的暴雨不僅沒有停歇趨勢,反而愈下愈烈,雷光交織,天際亮如白晝,帳內也時不時被照亮。
婦人起初在猶豫,但眼看鎢鋼匕首貼著嬰兒側肋,她哀泣道:「行軍帳沒有固定位置,你看哪個軍帳懸挂狼頭,就是他的主帳……」
忽然,左側守衛無端一陣心悸,向左望去,只看到茫茫黑暗。
毫無徵兆,簾幕大開。
「對不起……」
守衛倒在地上,如斷線木偶般動彈不得,不得不接受將死的命運,臨死前只能在心中狠狠咒罵暗哨是個狗娘養的廢物。
就算堵不住雷聲,黑暗也許能緩解右眼的劇痛,讓他睡熟到天明。
婦人的身軀在發抖,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可以放過我嗎?我不能讓孩子沒有母親……」
「轟隆隆——」
……
言畢,掀起手。
婦人趕忙搖頭:「我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從未見過你!」
……
奇諾:「這取決於一件事——你看到我了嗎?」
還沒來得和_圖_書及問,黑暗中襲來的弩箭將他前後頸貫穿,身軀倒地前就已被攔腰扶住,宛若舞起一支維也納華爾茲。
薩滿聖堂位於遊牧軍營深腹處,達旦主帳的位置尚未被確認,只能自己探索。
「單烏勒在哪?」
然而,在奇諾眼中,這種守備就如同破爛布袋般散亂,它們在能見度極低的雨夜中,成為了加工者最忠實的幫凶。
「干!!!!!」鬼一樣出現在身後的人讓單烏勒失聲大叫,驚醒了整個軍營。
黯淡血影猛然撲來,剎那間卸掉守衛的顳下頜關節,纖細小手隨即繞上他的脖頸,雙指如鱷齒般死咬住咽喉,咔一聲捏斷喉骨。
別說對於奇諾這種有潔癖的人,哪怕是普通人,藏於屍中都是一件極其反胃的事。
就在他俯身撿水壺時,身後悄然出現一道血影,鎢鋼匕首在喉側輕撫,死亡來得悄無聲息。
……
她的喉嚨咕嚕咕嚕冒著血泡,無力地跪倒在地上,雙手卻緊緊抓住了奇諾的衣袖,絕望的眼神中滿是哀求,似乎是在求他放過那個無辜的小生https://www.hetubook.com.com命。
他向簾帳看去,不知哪個守衛這麼粗心,居然忘了綁固定繩,簾幕在大風中不停搖擺。
鎢鋼匕首悄然貼上嬰兒側肋,奇諾鬆開扼住婦女咽喉的手:「我現在極度反胃,心情很糟糕。你喊叫,他立刻死。」
婦女回頭,看到雨水隨風捲入賬內,趕忙起身,走過去重新綁好固定帶,以免雨水灑到嬰兒身上。
她再回身時,兀然發現眼前多了道猩紅身影,縱然渾身濕透,雨水卻未能將他身上的血跡沖淡。
右側守衛下意識抬手一擋,瞥見空中血珠連成一線,瞳孔劇烈擴散,張大嘴巴想向遠處的崗哨發出警告。
……
奇諾:「國王還是月桂花?」
一聲輕響貫入腦中,打亂了哼唱的節奏,他只覺得,這聲音像極了以前聽過的尖銳胡琴,讓人驀然想到那片沙如雪,月似鉤。
薩滿聖堂外,兩名守衛分別站在兩側,聽著愈發沉重的雨聲,一時間有些失神。
小嬰兒看到陌生人,嘴巴一扁,好像要哭出來了。
「我……我看到你了……」
一名和*圖*書暗哨輕輕哼著大漠歌謠,他不怕暴露,反正這麼輕的歌聲會被大雨淹沒。
她還沒收到回答,生命就已經隨著血液流失殆盡。
「啊哦~」
剛轉過身,雷光再度閃過,照亮了近在咫尺的清秀臉龐,五官完美到令人膽寒,連世界最著名的藝術家也雕畫不出,那雙琥珀色眼瞳滌盪著雷光,精緻得不似凡人。
憩帳區,一名婦人站在嬰兒搖籃旁,輕輕晃動它。
婦人看著孩子純真的目光,神色滿是憐愛。
婦女嚇得呼吸紊亂,只得不停點頭。
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半分鐘前,死掉的暗哨也在心中這樣罵過他。
但沒辦法,他的活動範圍被至高存在限制住了,無法跟帕拉丁等人一起撤離到鄰鎮,援軍也不知何時才能到,唯有向死而生,進入敵營。
婦女剛想大叫,纖細小手已經捏住她的喉管,抵住聲帶令其不能震動,另一隻手握著匕首,抬起食指豎在唇前,示意噤聲。
「噓——」奇諾在唇前豎起食指,柔聲說,「聽話,我們玩個遊戲。」
……
「所以?」
途中的遊牧行軍帳星羅和_圖_書棋布,種類繁多,畜帳、糧帳、憩帳、軍需帳等等無所不有,看似雜亂毫無章法,實則軍帳對立間把軍營盯得嚴絲合縫,明哨對望暗哨,徹夜護衛,幾乎不存在崗哨死角。
婦人已經嚇壞了,低聲啜泣著:「我絕不喊,只求你放過我的孩子……」
往常這個時候,孩子早已沉入夢鄉,今夜他卻一直睜著雙眼,不哭不鬧,但就是不願入睡。
婦女死後,奇諾走到嬰兒搖籃旁,低頭看去。
把簾帳拉上吧,單烏勒想著。
他過去拉上簾幕,綁好固定帶,準備回去繼續睡。
「是我……」
奇諾:「在游牧民族的軍規中,除了達旦的妻子,其他女人不能進入軍營。所以,你是單烏勒的女人?」
小嬰兒:「阿巴阿巴阿巴~」
奇諾用死者的衣服擦乾雙手,緊握鎢鋼匕首,奔入雨幕。
藏進屍體,是唯一能躲避外圍警戒的方法。
奇諾:「謝謝。」
「你心裏很明白,自己在說謊。」
雷聲貫耳,將熟睡的單烏勒驚醒。
「呲!」鎢鋼匕首猛地劃過她的喉間,切口極深卻平滑至極,幾乎看不出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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