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缺乏共情

廚房沒了,換一個就好。
奇諾隨口問道:「拜薩的箭術怎麼樣?」
……
拜薩走後,奇諾對外呼喚道:「衛兵,叫帕拉丁來見我,謝謝。」
奇諾莫名其妙地說:「你在說廢話?我是薄暮城行政官,天外來客在我的城市肆意殺人,當街爆破,相當於一巴掌一巴掌打在我的威望上,你說我生不生氣?」
「你看,你也意識到了。」奇諾靠在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擼著貓,「當活著失去意義,死亡就變成了一種解脫。不去阻止一個心存死志的人,這是最基本的禮貌,不是嗎?」
但殺完他以後,你不會為廚房悲傷,那只是個廚房罷了。
「然後……然後讓她活下來啊!」
因為它只是個廚房,僅此而已。
奇諾喜歡溫蒂嗎?當然喜歡,一個可愛乖巧懂禮貌,每天給你做早餐的小女孩,換誰不喜歡?
他的思想中沒有「人」的概念……
從奇諾在希林鎮發生變化的第一天,拜薩就有一種感覺,這個人非常奇怪,他的所作所為,以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想法,總讓人隱隱不舒服。
拜薩推門https://m.hetubook.com.com而入,顫聲說:「大人!法芙蘭夫人上弔自盡了……」
但問題就在這裏,對於奇諾來說,溫蒂在他心中僅僅是「做早餐的東西」。
奇諾寫完報告的最後一個字,將其整理好放到一旁,平靜地說:「你希望她怎麼活著?她的丈夫幾個月前死了,家裡失去靠山,現在唯一的女兒也死了,她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牽挂,也沒有東西值得留戀,安安靜靜地死亡,是最後的歸宿。」
這一刻,拜薩只感覺心裏被冰封了。
拜薩一開始不明白問題在哪,現在,他終於明白了。
旁邊留了一封遺書,信中表示希望將這筆錢捐贈給孤兒院,用來幫助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
你受到傷害,他會為你報仇,讓傷害你的惡徒不得好死。
奇諾將小黑貓放到桌上,開始書寫文件:「總督府要我寫一份薄暮城八職官吏的個人報告,用以日後升職提攜。我需要了解軍事統領的武藝,你和他最熟,我就找你問了。」
這是個沒有共情能力的人。
帕拉丁撓了撓和圖書臉:「大人,怎麼突然問這個?」
「嗯???你聽清了嗎?!我說她自……」拜薩說到一半兀地僵住,腦海中回想起奇諾之前那句「永別了」……
你迷茫,他會跟你聊人生,談天說地,教會你很多道理。
明白了……
當然氣,你會氣得想殺了他。
天亮時分,治安署接到報案,法芙蘭夫人死了。
在這個世界,他可能是第一個看穿奇諾的人。
行政府邸,拜薩得知這個消息后,臉上的血色飛速褪去,跌跌撞撞沖向辦公室,狂敲大門。
奇諾的唇角緩緩下榻,瞳中浮現起不易察覺的寒芒。
拜薩低著頭說:「我是一名軍人,懲惡揚善是我的職責……」
奇諾撫摸小黑貓的手緩緩停下,注視著拜薩的眼睛,彷彿想在他眼中尋找什麼。
奇諾:「是的。」
奇諾:「我當然在乎。溫蒂死了,我以後再也吃不到那麼好吃的蜂蜜燕麥麵包。」
「阻止,然後呢?」
奇諾抱著小黑貓,正在整理遞交給總督府的報告,淡淡地「嗯」了一聲。
溫蒂這件事,拜薩也終於想明白了,為什麼奇諾當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麼惱火,以至於要強行封城,現在又平淡如煙。
「我們……我們可以開導她!去給她找一些……朋友什麼的……有空多去光顧……」拜薩支支吾吾,磕磕絆絆,說到後面連自己都無法說服,說不下去了。
這個人彬彬有禮,總是微笑,給人一種暖心朋友的感覺,被他喜愛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
漸漸地,奇諾眼中浮現起詭邃的微笑:「拜薩,我發現你是個很有正義感的人,你眼裡容不下沙子。」
為兄弟美言,帕拉丁毫不吝惜讚詞:「我可以用人格擔保,以拜薩的箭術,別說希林鎮,整個薄暮城都沒人能和他媲美!」
帕拉丁笑道:「當然,我會的。」
拜薩的嘴唇開始哆嗦,失魂落魄地說:「你早就知道她想自盡……」
但是,他不會為你悲傷,也不會對你的痛苦產生任何共鳴。
奇諾並非那種殘暴嗜血、心冷如鐵的殺人狂魔,相反,他的情感非常多樣化,和普通人沒有太大區別,會高興、生氣、煩躁、無奈等等。
「很好,一名優秀的軍事統領就該這樣。」奇諾的眼www.hetubook.com•com眸已經笑眯成一道月牙,「法芙蘭夫人這件事是我不好,我會好好反思。你先下去吧,我為你感到驕傲。」
新任治安隊長盧戈帶士兵趕到時,發現法芙蘭在溫暖麵包鋪內廚上弔,上弔用的織繩是自己編的,屍體已經在寒流中凍僵。
終於明白了……
奇諾點點頭:「拜薩的箭術如此精湛,我會如實向總督府彙報。辛苦你了,去忙商會的事吧。」
拜薩情緒有些失控:「那你為什麼不阻止?!」
拜薩眼睛圓睜:「威望?沒了?溫蒂的死沒讓你動容?肯定有!你是在乎她的,對不對?」
他不會感到失落、悲傷,不會對別人的痛苦產生共鳴。
奇諾的心理……
試想一下,某天有個歹徒衝進你家,二話不說把你家廚房炸了,你氣不氣?
但他不會為壞掉的廚房感到悲傷。
盧戈帶人在現場進行了細緻的調查,確定並非他殺,便請來入殮師將其安葬,所有月幣也按遺囑所託,全部捐贈。
溫蒂在奇諾心中,就是這個廚房。
拜薩對奇諾頷首致意,轉身離去。
拜薩撰緊拳頭,語氣極度不甘:「我們是在https://m.hetubook.com.com討論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傢具壞了就扔掉那麼簡單!你心中難道就沒有情緒波動?你肯定有!當時你下令封城,很明顯是生氣了!」
屍體旁的桌上整整齊齊放著300枚銀月,還有成堆的銅鐵月,一家三口生前的所有積蓄都在這裏。
如果有人破壞這個廚房,他會憤怒,會讓那個人不得好死。
「好的,告辭。」帕拉丁頷首離去。
「對了。」奇諾突然喚住他,微笑說,「我詢問箭術這件事,還請替我保密,我想給拜薩留點驚喜。」
「進。」
但看穿奇諾這件事,本身就是不幸的。
帕拉丁神情驕傲,不假思索地說:「萬里挑一,他曾是希林鎮最著名的神箭手,能射中百步外的一隻蚊子。」
他很愛惜這個廚房,很喜歡它,因為它能做自己喜歡吃的蜂蜜燕麥麵包。
20分鐘后,帕拉丁來到辦公室:「大人,您找我?」
不得不說,拜薩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但他沒有共情能力。
你哭泣,他會為你拭去淚水,幫助你解決生活上的困難。
因為你在他眼中不是活生生的人,只是某種工具、零件、或者會動的肉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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