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真假花蘭

現在箱子被打開,花蘭和老闆甚至都沒有感知到,唯一的反應就是那雙瞳孔潰散的眼中隱隱還會流出眼淚。
「確實不喜歡。」奇諾的臉從燭影中浮現,和帕拉丁那些臉色發白的人不同,他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毫無變化,「我更喜歡有藝術感的作品。」
正因為裏面是活人,才顯得更加可怖。
奇諾此話一出,氣氛頓時變得極其詭異,大家都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阿寶懷中的「花蘭」,以及後面那些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一個個眼神飄忽,不知奇諾是什麼意思。
這兩個人雖然還能看出原本的面貌,但卻被施加了某種邪惡到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手術,他們的頭尾被縫合連接在了一起,食物與水通過導管引入身體后,會參与彼此的消化循環,隨便一次最輕微的掙扎都是在撕裂血肉,即使是最野蠻的巫毒儀式與之比起來都相形見絀。
箱子里裝著的並不是屍體。
阿寶依舊延續著自己張揚的性格,問了以後根本不m.hetubook.com.com管奇諾的回答,自顧自對胡山戎打了個響指。
阿寶悠然地看著這兩人,言語間充滿柔和:「你知道嗎?我是一個非常仁慈的人,我從來不會去報復那些曾經蔑視我的人,也不會說什麼『莫欺少年窮』之類的話。」
如果只是碎屍之類的,侍衛們都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阿寶看著燭影下的奇諾,打趣道:「奇諾執政官,給個反應嘛,你難道不喜歡我的作品?」
阿寶攬著懷中的花蘭起身,取下脖子上戴著的一枚首飾,這枚首飾做了某種改裝,有個小機關,按下以後就會打開,露出裏面藏著的精美小鑰匙。
「少年無勢,老來得志,以前落魄的我,和後來發家的我,那是兩個人,別人對兩個不同的人採取不同的態度,這有什麼不對嗎?」
其餘守候在旁的侍衛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他們都是內陸出身,雖然經受過專業的軍事訓練,但沒幾個滾過死人堆,更沒有見過那些觸目驚心www.hetubook.com.com的場面。
「哈哈哈哈哈,他們說得沒錯,你的眼睛可以洞穿人心,洞穿容顏就更不在話下了。」阿寶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笑容中浮現起危險的信號,「你想見見真正的花蘭嗎?」
花蘭和她曾經委身的男人已經不知被關了多久,或許已有十幾年,他們的身體與內心都被困在這個封閉的寶箱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雖然是活的,但也僅僅是「活的」,意識與思維早已被摧殘俱滅,宛如兩個血肉做的傀儡。
一名執政府邸侍衛往箱中窺看一眼,臉上頓時血色全無,喉間發出悶響,他用力捂著鼓起的嘴巴,跌跌撞撞衝出會客廳,最後只聽到門外傳來劇烈的「嘔」一聲,嘔吐聲和穢物噴在地上的聲音不時傳來。
胡山戎離開會客廳,不多時單手拎回一個箱子,箱子很大,足以容納人體,造型充滿阿寶的鋪張風格,整體材質以黃金為主料,各種奇珍珠寶鑲嵌其上,閃耀著五彩斑斕的光芒,隨便摳一https://m.hetubook•com.com小塊下來,都抵得上普通家庭半輩子的開銷。
「哦~你是說我不懂藝術?」阿寶輕笑著低下頭,漸漸地,他的肩膀開始抽顫,笑聲越來越誇張,「哈……哈哈哈哈哈!!!」
箱子里有兩個活人,一男一女,想必就是阿寶當年在糧倉工作時的老闆,還有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戲園頭牌花蘭。
「你說得實在太對了!我是賤籍出身,從小就是個搬米袋的力巴,琴棋書畫詩酒花茶樣樣不通,書都沒讀過幾本,怎麼可能懂藝術?哈哈哈哈哈!」
「如果換作其他鼠輩,衣錦還鄉后遇到以前蔑視自己的男女,他很可能會把男方殺掉泄憤,然後霸佔女方,狠狠發泄自己這幾年來的積怨和慾望,等玩到沒意思了,再把人一腳踹開。」
阿寶依舊是那幅笑眯眯的神情,毫無避諱地摟著花蘭,聳著肩對奇諾問道:「你能看出她們的區別?」
阿寶笑著對箱子中的花蘭做了個再見的手勢,讓胡山戎把箱子關上,摟著箱子外的「https://m.hetubook.com.com花蘭」坐回座位,義正言辭地說:「我從來不會做這種小人得志之事。就像花蘭和我的老闆,我不僅沒有拆散他們,還讓這對恩愛的人兒時時刻刻陪伴在彼此身邊,永不分離。我已經仁至義盡,不是嗎~」
「我是個力巴,你可以花錢雇我做事,可以隨便使喚我,但不能對我辱罵。我是個賤民,你可以覺得我配不上你,不配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氣,但你不能踩壞我的花,更不能往我臉上吐口水,還吐了三口。」
阿寶懷中的「花蘭」也是神情滯住,眼神略顯慌亂,雖然她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繼續笑著依偎在阿寶懷中,但臉上血色褪去后的蒼白卻是怎麼藏也藏不住。
「對我來說,尊重是很重要的。尊重我的人,往往可以平步青雲。而不尊重我的人,通常短命。」阿寶說到這裏,笑眯眯的表情徹底消失,無怒無笑,只有那雙漆黑的眼睛圓睜盯著奇諾,「那麼問題來了,你尊重我嗎?」
「咻~咻咻~」阿寶一邊吹著輕快的口哨,一邊用鑰和圖書匙打開箱子上那把薔薇造型的鎖,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所以啊,我發家以後沒向任何人尋仇,我甚至還專門感謝了那些曾經欺辱過我的人,因為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我。」
奇諾托著腮,饒有興緻地看著阿寶懷中的「花蘭」,隨即視線側移,看向站著的那些「花蘭們」,微笑說:「真正的花蘭長什麼樣,我並不清楚。但這些女子的臉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區別——很細微,但確實有。幫她們易容的人技術還挺不錯。」
「但是,你知道嗎?我這個人很在意一件事,那就是尊重。」
阿寶走到寶箱前,低頭看去,面色柔和地伸手打著招呼:「好久不見,老闆,花蘭~」
室內落針可聞,無人言語,只有燭火微微撲朔的聲音。
帕拉丁作為先前替奇諾和阿寶交涉的人,主動站了出來,小心翼翼將箱子打開,當他看到裏面的東西,頓時臉色一白,所幸他以前是邊防軍老兵,很多場面都見過,心理素質過硬,沒有激發太嚴重的生理反應,只是感覺喉間有點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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