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女王新政

「通過消費流通促進生產,謀取全領域發展,蛋糕只會越來越大,不僅民眾變得富足,各位也能得到更多利益,不是嗎?」
但索蘭黛爾沒說的是,在這個過程中,貴族的絕對地位被削弱了。
「如果所有月幣種類都被統一,不再有範圍限制,高級商品如珠寶、土地、貴重金屬等等的存在將嚴重貶值,這種衝擊恐怕難以承受。」
「既然是買,商業交易講究你情我願的原則,買方同意買,賣方也要同意賣。既然如此——」亞當昂著下巴,回答直截了當,「我們不賣。」
貴族會在這個過程中得到巨額財富,但會失去對封地的所有權。
索蘭黛爾的失態讓亞當勝券在握,他放下手中那份提案,穩穩地給了她最後一擊:「陛下,恕我直言,你的新政要是這麼亂來,我們可做不了。」
這片田土是我的,不管上面產什麼東西,收成就都是我的。
這種局面下的貴族不叫貴族,頂多叫「比普通人富的普通人」。
亞當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也變得深邃起來:「依照陛下的意思,這份提案已經進入執行階段?」
「……」
那麼問題來了,商業原則買賣平等,縱使貴為女王,從法典層面也沒有硬買封地的權力,人家死活不賣,你怎麼都沒辦法。
如果現在硬逼著貴族賣地,那就是女王本人帶人違法,法典也就成了笑話,以後別想再好好治國。
你想吃飽飯,就只能為我勞作,勞作成果全歸我,微薄的薪水是給你的恩賜。
可如果是買,那就是商業交易,這也就意味著……
斬斷枷鎖,賜予平權,這本應是無比熱血的事,然而這一政令換來的結果,卻令索蘭黛爾始料未及。
索蘭黛爾還沒反應過來,賈斯漢以及達貢、艾力克家族新任魁首都從懷中取出同樣的辭職書,齊聲說道:「我等自願辭去所有職務,讓位於能者。」
用實打實的田土,去換乾巴巴的錢?
這句衝動之言,又掉進了老狐狸們的陷阱。
這時,亞當暗中和其餘王領魁首交換眼色,突然從懷中拿出一份公文,單手向前呈上。
戰爭贏了,但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
這簡直就是割了你的肉拿去熬湯,熬完以後分你一碗,說:「你看,我對你多好,分了你這麼一大碗呢,其他人可喝不到這麼多哦~」
不得不說,索蘭黛爾縱使自幼聰慧,但政治手段還是顯得極其幼稚。
亞當抓起桌上的提案副本,聲音兀地變得高亢起來:「那請陛下正面解釋,提案中的第二模塊——回購封地——這是要幹什麼?!」
在雙王之戰中,除了達貢家族,上一輩王領魁首已經全部隕落,現在的繼任者都是新面孔。
索蘭黛爾現在是名正言順的王國君主,無論是繼承人身份的合法性,亦或是戰爭締造的結果,都讓這種地位無可撼動。
首先,肯定不能是「搶」。
亞當的聲音變得冷淡起來:「陛下,我們能理解你上位之初想有一番作為,但恕我直和_圖_書言,這份提案很不合理。」
亞當臉上肌肉一抽,真不知是這還沒成年的女王大腦發育不完全,還是她覺得在座各位貴族都是弱智。
索蘭黛爾高高在上,看似身居王位,其實是孤立高懸,完全處於架空狀態。
「沒有那些封地,你們照樣腰纏萬貫,哪怕一輩子不勞作,也能住著普通人不敢想象的豪宅,喝著最好的酒,穿著最暖的衣服,一頓飯吃一碗倒十碗,活到老都不會挨餓。」
坐在特洛伊家族主位的男人站了起來,這是前任魁首愛德華的長子,也是其死後的家族繼承者,名為「亞當」。
索蘭黛爾平靜地說:「結果都是一樣的,全體表決沒有通過的提案,我可以提起越級審閱,宣布其生效,這是我作為女王的權力。」
「如果能夠統一月幣規制,放開購買範圍,短期內受到市場衝擊,各位的資產或有貶值,但為什麼不把目光放長遠呢?」
「我等自願辭去所有職務,讓位於能者。」
廢除奴隸制又怎樣?飯依舊吃不起,依舊沒有房子住,連一件溫暖的衣服都沒有。
全體會議議員包含了王國各領域的實權人物,上至宮廷大臣,下至行省政要,會議結果往往會影響多古蘭德在未來的走勢。
「今天的田土價格,和當年你們家族得到封地時,已經漲了不知道多少倍,賣回來你們不僅不虧,反倒是大賺一筆。如果實在對現在的公價不滿,我們可以再商量,提高回購價格。」
然後呢?
現在於宮廷任職的這些大臣,全都是安德烈留下的黨羽,迫於戰爭的結果,他們表面上承認了索蘭黛爾的合法地位,實則無論政見、立場都與她處於對立面。
底層人民現在是怨聲載道,對女王廢除奴隸制無比厭恨。
放眼前二十五代國王,哪怕是最為邪惡的暴君,也沒說要去搶貴族的封地,那是掀桌子行為,最後換來的也只能是大家一起掀桌子。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從「坐擁一切的主人」變成「有錢的普通人」?
他們被欺騙,被拋棄,被當成棄子留在那裡犧牲,滿腔熱血揮霍殆盡,現在心中留下的恐怕只有仇恨。
這種積弊,導致利益難以從根源上進行重新分配,再好的政策也起不了效果。
「消費被壓制,生產就會滯后,最後的結果只能是各個產業停滯不前。」
饒是如此,奇諾做出的讓步也是必須遣人二十四小時監視,這般風聲鶴唳,又怎麼可能重用他們。
而那些能讀書從政的知識分子,在家族層面都和現任官吏有著裙帶關係。
新生代王領魁首們都在用一種不冷不熱的目光看著索蘭黛爾,那種隔閡感讓空氣都凝重了不少。
索蘭黛爾也不傻,知道這種話不能硬接,婉轉地答道:「我沒有要消滅貴族,在座的各位包括我都是貴族,你我王臣是同一戰線的盟友,何必說這種話?」
之所以會造成這種荒謬的現象,其根源在於——田土。
由於大量m.hetubook.com.com奴隸被遣散,廉價市場勞動力嚴重飽和,奴隸們為了爭崗位搶破頭,不惜自降本就所剩無幾的身價,導致工作協議的待遇條件甚至比原來的賣身契還苛刻。
眾大臣都沒有說話,目光越來越壓抑。
起身的人越來越多,大臣們追隨王領魁首,紛紛取出辭職書,聲音連成一片。
……
然而,和歷代國王加冕之後的全新氣象不同,乃至跟父親上位之初比起來,索蘭黛爾面臨的局面都更加糟糕。
「先王尚在時,常有王臣政見不合的事發生,也從沒聽說不同意國王的提案就叫謀反。」
「你們想過沒有,在你們錦衣玉食的時候,王國境內還有多少饑寒待斃之人?!有很多人在貴族田土上勞作到死,都沒能體會到飽腹的滋味,你們連半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嗎?!」
亞當這一擊,屬實是打在索蘭黛爾軟肋上了。
索蘭黛爾為什麼要制定這種前所未見的新政?這首先要提及她先前所頒布的一條法令。
換了那些大臣,讓誰補上?
且不說太過遙遠的目標,至少要讓那些流著血汗的人們,不用再靠別人的施捨活著,能活得有尊嚴。
然而如此重要的會議,身為總領軍政要事的〔攝政王〕,奇諾卻不在場,也不知去了哪裡。
而甩給他們的是一張張工作協議——沒辦法,女王要廢奴隸制,那就不能有賣身契了,你們來我這裏不是當奴隸,是來「工作」。
索蘭黛爾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不禁垂下眼睛,沉默無言。
新王加冕,根基俱空卻不先拉攏盟友,四處樹敵。
在索蘭黛爾的規劃中,她會用幾年、十幾年的時間去逐步回收私有封地,將其轉為王國公有,再由王室統一調配給勞作者。
霎時間,索蘭黛爾只感覺脊背流竄著一陣涼意,血液都彷彿要被凍住了。
此話一出,索蘭黛爾被推到了很尷尬的位置。
亞當冷著臉,重重地說:「陛下不要裝糊塗,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從〔古王〕立國以來,歷代國王都有給各方功臣賜予封地的傳統。」
成王敗寇固然沒錯,可通過這種方式奪下王位,也讓索蘭黛爾面臨著非常嚴重的問題——宮廷內外沒有她的心腹。
在戰場上,她也不是憑自己的能力正面擊敗安德烈,而是依靠奇諾的斬首行動才完成逆襲。
亞當此時面色陰沉,也不知是不是被索蘭黛爾所激怒,竟直接捅破了王臣之間的窗戶紙:「在下請女王陛下明言,你的新政,是不是要消滅貴族?」
索蘭黛爾迎著那一雙雙暗藏著敵意的目光,對亞當說道:「你讓我正面解釋,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為了生存,不得不重新向貴族乞憐,希望老爺們能給一條活路。
就算分到更多利益,總佔比被完全稀釋,絕對優勢不復存在,貴族的地位也就會一落千丈。
田土問題不解決,什麼廢除奴隸制,什麼新政,都是空談。
而回購封地,即意味著由王室出面,以當和-圖-書前公價買回那些封地,納為公有。
……
各方議員坐在台下與索蘭黛爾遙遙相望,王領家族議員在前,其餘在後。
「在當前貨幣制度下,很多民眾通過行商、貿易等方式累積了不少財富,但由於手中的都是低級貨幣,購買範圍受限,高級商品想買都買不到,導致整體消費慾望被嚴重壓制。」
這些奴隸曾經卑賤如畜口,沒有人脈,沒有地位,沒有財產,沒有權力,什麼都沒有。
索蘭黛爾所冀望的執政綱領,可以說是前所未見之變革,效果如何?不知道,因為還沒有實踐。
入主宮廷的第一天,索蘭黛爾下達的第一條政令,就是在全境廢除奴隸制,在律法層面賦予奴隸公民地位,讓他們擺脫了微賤的身份。
眾所周知,土地封賞是多古蘭德貴族的專項特權,他們在自己的封地上享有一定程序的自治權,以及絕對的生產權。
並肩作戰的起義軍戰士,也在戰爭中死得差不多了,雖說悲風城一役有些許戰士存活,但那些人能用嗎?
錢,我足額付你。
時至今日,暴君安德烈已經退出歷史舞台,然而以貴族階級為代表的統治集團,依舊如同不可逾越的大山般橫亘在索蘭黛爾面前,令她窒息。
他們這赫然是要……
她的支持者在安德烈篡位時就被大肆捕殺,死傷殆盡。
有些事情縱使大家心知肚明,只要不說開就還留有餘地,一旦擺上檯面徹底捅破,那就很難收場。
索蘭黛爾被打到痛處,一時無從應對,很明顯亂了陣腳,情緒也有些失控:「我真的不明白,你們為什麼不願意為了王國的整體發展,做出哪怕一點點的讓步?!」
這是一個極其陰險的語言陷阱。
就這樣,奴隸們兜轉一圈,說是說變為合法公民,實則日子過得比以前還慘,不是奴隸更似奴隸,連帶著還擠壓了平民的競業空間。
會堂里起身之人烏泱泱一片,放眼望去竟有七成之多,全部都在請辭!
如果家家戶戶都變得富足,都能享受到上層資源,今天低你一頭的人,明天努努力就能爬你頭上,那貴族的存在意義是什麼?
月幣分類制度是一堵屏障,保證了貴族凌駕于底層的資本,一旦這個屏障被敲破,蛋糕做大也沒有意義。
亞當不帶感情地看著索蘭黛爾,語氣也充滿公事化:「女王陛下,這麼大的變革,是不是多沉澱一段時間為好?」
自〔眾神之長〕太陽王定下鐵律,奴隸生來即為畜口,就沒有任何地位可言,而現如今,索蘭黛爾的出現撼動了這延續千年的局面。
許多貴族人家以新政為由,大肆驅逐自家奴隸,把他們趕到街頭風餐露宿。
索蘭黛爾避其鋒芒,再度婉轉答道:「沒有誰要奪走你們的封地。我已經說了,這是回購,會足額支付月幣。」
珀修斯加冕之際時局動蕩不堪,但他也好歹是憑自己的實力打垮所有競爭者,帶著所有忠於他的心腹部下,一步一個腳印奪下了王位。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https://m.hetubook.com.com,身居高位者絕不願意接受這種變革,當初珀修斯看了她的政見差點沒當場死過去,現在這些大臣會怎樣看待她,可想而知。
亞當調整好呼吸節奏,心中思緒涌動,語氣變得陰森起來:「陛下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所謂的回購田土,到底是搶,還是買?」
全體會議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索蘭黛爾拿起面前自己草擬的提案,默默地說:「剛才說的那些事,各位大臣還有異議嗎?如果沒有的話,就請按照分配各自回去執行吧。」
她也不是沒想過對宮廷大臣進行換血,可問題是……無人可用。
逼宮!
大臣們沉默不語,只是冷冷地看著索蘭黛爾。
索蘭黛爾:「我在提案中給出的時間節點已經夠寬裕了,如果覺得哪裡倉促,可以提出來,我們商討著改。」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任何提案在生效之前,應該先進行議員表決,沒有經過表決的提案不具備法律效力。」
索蘭黛爾孤身坐在台上主位,周圍無人相伴,和先王珀修斯那種群臣環伺的架勢比起來,實在是無比慘淡。
是,奴隸制在多古蘭德廢除了,以後沒有奴隸階級了。
新任赫奇家族魁首賈斯漢站了起來,聲音平穩柔和,卻暗藏著攻訐之意:「女王陛下,我們議事就是議事,還請不要無端給人定罪名。」
「我們家族現有的這些田土,都是世代祖輩為先王們流熱血、付諸生命所換來的,承載著不可磨滅的功勛和榮耀。」
索蘭黛爾則不同,她先前從未參与宮廷政務,沒有積累政治資源,為數不多的支持者更是被安德烈斬盡殺絕。
如果索蘭黛爾今天表明自己就是要消滅貴族,她就徹底站在了貴族集團的對立面,沒有任何斡旋餘地,所有貴族都會把她當成死敵。
「誰難以承受?萬千民眾?」索蘭黛爾面無表情,瞳中倒映著台下茫茫貴族,「還是你們?」
制度的廢除不僅沒有給奴隸帶去自由,甚至出現了反效果。
索蘭黛爾的這份新政提案,大刀闊斧的模塊有兩個,一是之前提到的改制貨幣政策,二就是回購貴族封地。
蛋糕總共有10份,你佔了9份。
蛋糕總共有100份,你佔了20份。
什麼?你不服?那你滾,你不幹有的是人干。
索蘭黛爾頓時面色鐵青,騰地站了起來:「你想謀反嗎?!」
奇諾甚至有打算秘密處理掉那些倖存者,斬草除根以防後患,還是索蘭黛爾出面極力相保,她真的不願意看到那些戰士先流血,再流淚,最後還要以這種方式死去。
欲施新政,驚天變革卻不願越法典雷池,自縛手腳。
亞當利用索蘭黛爾的身份,巧妙地將新政與商業畫上等號,令其難以施行,這招不可謂不凌厲。
「各階段的規劃目標、時間點、具體措施,都已經寫在提案里了,明明白白。如果還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提出來,我樂意解答。」
田土,你賣還給我。
雙王之戰,舊王落幕,新王加冕,當年那個懵www•hetubook•com.com懂單純的小女孩終於長大,以〔月桂花女王〕之名真正意義登上歷史舞台,將多古蘭德王國推向了下一個篇章。
「如果說出真實想法就要獲罪,只會引得人人緘口不言,這對政務來說是毀滅性的。所以像剛才那樣的話,請陛下務必慎言。」
多古蘭德歷代國王都有封地論功的傳統,時至今日,王國境內貴族所擁之田土已遠超半數,這些人一面不勞而獲,坐享他人勞作心血,另一面壟斷資源,堵死社會上升通道。
「首先,你想要統一月幣規制,取消金月、銀月、銅月、鐵月所限制的商品購買範圍……你有沒有想過,這會對王國市場造成多大的衝擊?」
對此,索蘭黛爾提出的辦法就是「回購封地」。
還有與亞當的對壘,別人公然跟你講利益,你無從對答原地破防,叫囂著跟別人說道義。
廢除政治身份,奴隸就真的崛起了嗎?
索蘭黛爾作為新王,想要治理好王國,樹立典範,必定要遵循律法,維護法典的尊嚴。
「女王陛下現在要把我們的封地奪走,是一點王臣情分都不念了嗎?!」
從中層官吏提拔新人也行不通,在當前的貨幣制度下,階級通道早已堵死,平民階級賺不到銀月,讀不起書,書都沒讀過自然不可能從政。
撤掉一批大臣,換上來的無非是同一類人罷了。
「陛下,在下自認能力不夠,無法承擔實施新政的重任。特呈上辭職書一封,自願辭去所有職務,讓位於能者。」
王宮最高會議廳,女王加冕后的首場重量級會議,第57屆王國全體會議,此時正在召開。
索蘭黛爾沒有理會這種注視,話鋒一轉:「也許各位覺得,新的貨幣制度頒布之後,你們的利益會受損,其實不然。」
貴族為什麼可以佔據絕對性地位,難以撼動?就是因為他們有著大量的田土。
田土作為最基本的生產資料,可以說是經濟命脈所在。
這些奴隸原本還能像畜口般活著,現在被驅逐出門,連畜口都當不了了,活命都是個問題。
貴族之所以為貴族,就是因為他們壟斷了上層資源,與普通人之間有不可逾越的鴻溝,這種差距保證了他們的統治地位與優越性,並能世世代代傳承下去。
「我等自願辭去所有職務,讓位於能者。」
這番狼狽不堪舉止無措的模樣,大臣們表面上神色平靜,心裏早已笑掉大牙,看索蘭黛爾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空戴王冠、無能狂怒的猴子。
「當然有。」很快,有人出聲了。
眼看索蘭黛爾不吭聲,亞當眼中流露出得逞之色,語氣變得悠揚起來:「女王陛下一表人才,想必不是那種罔顧法典的暴徒,不會明搶。」
作為〔多古蘭德二十六世〕,跟先前25位國王比起來,索蘭黛爾都是最為特殊的一個,她是第一位女王,也是第一位依靠奴隸起義上位的王。
首先,索蘭黛爾說的是對的,消費刺|激需求,促進生產擴大,這是很簡單的經濟原理,在座的都懂,也知道這麼做可以提升整體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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