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師兄師妹

「你猜猜看。」王雱賣關子,「我給你點提示,『楊柳岸,曉風殘月』。」
柳永邀那女子一同來玩三國殺,女子顯然是時下很受士子們歡迎的女伎。
「介甫在看什麼?」一把熟悉的嗓音傳入王安石耳中。
柳永笑著看向王雱,戲謔道:「想不到小友你年紀小小竟懂媚骨是什麼。」
王安石傍晚回到家,馬上提著束脩、拎著王雱去司馬光家,生怕去晚了司馬光會後悔。王雱腦子還是蒙的,想再掙扎一下:「我不是拜了樓先生為師嗎?」
王安石聽了,沒再多說。主要是連他都不敢多想的事,他兒子卻輕輕鬆鬆地在飯桌上說出來逗妹妹。瞧王雱說得跟玩兒似的,真做起來能有那麼輕鬆嗎?
「曹立你可別聽他的那些喪氣話,」王雱殷殷地囑託曹立,「為了讓我們的子子孫孫吃上涮羊肉,你千萬要迎難而上啊!」
王雱剛把話說完就被重重地拍了下後腦勺。
王雱能怎麼辦,只能乖乖把「擴展書單」給收好。司馬光與王安石還有話要聊,打發他去找司馬琰玩。
王雱繼續發表高論:「照我說,收復燕雲十六州算什麼,打幾片草原下來才好,那草原雖不能產出多少糧食,可是牧草鮮美,養出來的牛羊可好吃了。」王雱豪氣干雲地在飯桌上點將,「曹立,等你進了軍中呢,先拿回那燕雲十六州鼓舞鼓舞士氣,回頭再北上把上頭那一大片草原打下來,咱一起吃個烤全羊!對了,還有大興安嶺,據說那兒『錦鱗在水,香菌在林,珍禽在天,奇獸在山』,一聽就遍地好吃的,必須得打下來啊知道不?」
一將功成萬骨枯!且不提戰場兇險、刀劍無眼,軍中紛爭和朝廷紛爭就不是尋常人能捲入的。
柳永斜睨著王雱:「怎麼?頭一次見著女伎,挪不開眼了?」
司馬琰問:「誰?」
夢醒之後,王安石翻身坐了起來,搖搖頭晃去腦海里還沒完全散去的美好畫面。
王安石道:「那小子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什麼話都敢說。偏我聽了晚上還做了個夢,我夢見我與君實還有子固他們在草原上吃烤全羊。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王安石瞅見王雱那小模樣兒,越發覺得自己的決定非常正確。樓先生不在就可以天天到處溜達玩耍?做夢!
曹立考慮過後便掏錢給這位柳先生請了大夫,途中曹立碰到心慕柳先生的女伎,才曉得柳先生非常有名。
王雱給他妹妹賣安利:「豬肉吃多了有點膩,回頭換點別的給你嘗嘗。去年你還小, 吃不得羊肉, 今年冬天我叫方叔弄點新鮮羊肉來,燒開湯底燙熟就吃,有點膻,可特別鮮,保准你吃了還想吃!」
這半個月以來,曹立一直在和「無憂洞」的人打交道,已經順利讓一部分人歸攏。
人要是連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還指望能管住什麼呢?
王雱自然也知道沒壞處,可他就是想搞搞事和_圖_書。王雱和司馬琰說起另一件事兒:「我今天和曹立出去了一趟,見了個人,這人你肯定也認識。」
當然,這些對話王雱沒敢給司馬琰說,只和司馬琰說自己和柳永進行了一番親切友好的交談。
司馬光道:「我如今在太常禮院任職,九月將有一場大祭,有些事我需要過來知會一下史館的人。」忙完了正事,司馬光自然想尋王安石說說話,一問其他人才曉得王安石自己躲著看書!司馬光問,「你剛才說想牛羊是怎麼回事?」
王雱拿過單子一看,兩眼一黑。這都是從那個旮旯找出來的書啊,他居然一本都沒看過!
柳永見王雱年紀小小,臉蛋上的神情卻嚴肅得緊,頓時笑了起來:「等你再大些,曉得了其中滋味,肯定不會這樣說了。」
王安石也不隱瞞,把王雱在飯桌上的戲語給說了出來。
論品鑒美人,柳大大絕對是專業的!
王安石也是第一次認真地在地圖上找燕雲十六州,找到之後他在心裏給它畫了個圈,又去找王雱所說的「產出大量牛羊」的草原。
沒有錢,沒有猛將能兵,想要開疆擴土談何容易?更何況朝中百官大多不喜言戰,在許多人看來安安穩穩守住邊防就挺好,真要打起來的話牽一髮而動全身,變數太多!
王安石道:「若是容易早有旁人做了,何須等到你我來做?人生一世,須得迎難而上才不算白活。」王安石對司馬光訴完衷腸,又想到了自家混賬兒子尾巴隨時能翹上天的德行。他趕緊補了句,「這些話你切莫與我家那混賬小子提起,那混賬小子本就膽大包天,決不能再助長他的囂張氣焰。」
王安石道:「這些話你在自家飯桌上說說便好,到外面可別說了。」
王小妹也學著王雱的語氣:「迎難,上!」
比如今年二月需要犒賞河北、陝西、河東三路大軍,官家就從內藏庫取出了五十萬絹。
吳氏看著他們兄妹倆有模有樣地坐一塊挑燈夜讀,臉上不由帶上了笑,轉去廚房給他們煮甜湯去。
到了旅舍,王雱便見到個娉娉裊裊的女子在給柳永喂湯藥。王雱眨巴一下眼,看向精神好了不少的柳永。柳永招呼他坐下,三兩下喝完湯藥,笑著說:「小友果然守信。」
王安石敲他腦袋:「行吧,我活久點,看你給生些子子孫孫為大宋開疆擴土去。」
司馬光維持著一貫的良好風度:「我送送你們。」司馬光從書架上抽出兩本厚厚的書,送王安石父子倆到門口后把書給了王雱,殷殷叮囑,「把這兩本書看完再過來,到時候我會抽些內容考校你。」
司馬光這番來尋王安石,正是想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治治這小子。
司馬光道:「談何容易?」
王雱轉頭一看,他爹和他新鮮出爐的老師司馬光都在後頭呢,他趕緊認慫:「爹,你和老師說完話啦?」
司馬光笑了起來和-圖-書,若說王安石什麼時候才像個塵俗中人,那肯定得是提及他一雙兒女時了。
「若先生真這麼想,又何必教他們識字?」王雱亦正色道,「稚子無辜。若他們誠心向學,多費些銀錢也無妨。」
第二日王安石去上衙,王雱一副乖巧伶俐的模樣帶著妹妹在看書。
他沒有瞧不起這些女伎,因為這年頭的女伎往往是身不由己,要麼是家中犯事被發賣,要麼是自小被拐賣,和後世一些為了享受和虛榮而賣身的人不盡相同。
為了防止拉幫結派搞黨爭,宋朝把參加殿試被錄用的士子都歸為「天子門生」,意思是別惦記幫你老師和別人撕了,你的老師是天子,以後好好給天子做事才是正道。
柳永搖頭:「初時我見了你還道是遇上了同道中人,不想我卻是看走眼了。走吧走吧,你別再來了,看到你們這些人就煩。」
王安石道:「君實你這話就有些喪氣了,我們不過而立之年,能做的事多得很。我兒說得對,『子又有子,孫又有孫,子子孫孫無窮匱』,若是他們真有那等雄心壯志,我們給他們墊墊腳又何妨。國窮則富國,兵弱則強兵,世事總有千難萬險,一步一步往前邁總是不會有錯。」
王雱積極慫恿柳永到方氏書坊出個書,賺一筆稿費改善改善生活。被王雱拉著打了場《三國殺》,柳永精神好了不少,還給王雱指出卡面上的美人圖缺了點「媚骨」。
王雱聽司馬琰這麼說就放心了。他又開始湊到司馬琰旁邊瞎扯淡起來:「現在你爹是我老師了,這麼算來你就是我師妹啦。師妹趕緊叫聲師兄來聽聽!」
一看之下,王安石不得不承認兒子說的是對的,草原都在別人手上呢,遼國、西夏都佔了好地方,牛羊能吃到膩!
司馬琰對柳永的了解不多,更不知道柳永是青樓常客——還是可以不花錢的那種。聽王雱說柳永病倒在旅舍,日子過得窮途潦倒,便說:「你給他牽牽線也好。」
當然, 為了滿足富貴人家的口腹之慾, 宋朝的笨牛特別多,有的撞樹上撞死,有的往懸崖下摔死, 還有的平地摔崴了四隻腳。總之,死都死啦,不吃多浪費!
王雱一臉生無可戀。雖說吧,司馬光是司馬琰他爹,不僅很牛逼,還長得挺帥,並且寫出了後世皇帝、官員們都愛擺在書架上裝逼的鴻篇巨著《資治通鑒》……可是,他還是不想沉迷學習啊!
王雱感受到母親和妹妹對自己的關心,頓覺自己應該堅強點振作起來。不就是區區兩本書嗎!有什麼難的!
王雱笑了起來,臉頰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那我就不來了!等蒙學修好我會讓曹立來請先生,到時您可別偷偷跑啦,您還欠著我葯錢呢!」
晚上睡覺時王安石和吳氏嘀咕:「小妹整天和她哥膩一塊,早晚會被她哥教壞。」
王安石作為一個實打實的文科生,還真和_圖_書沒仔仔細細看過輿圖。許多讀書人都在喊收復燕雲,實際上很多人連燕雲在哪裡都不曉得!
王雱沒事就往他家跑,別人不注意他就拉著司馬琰坐一旁嘀嘀咕咕,司馬光橫看豎看,覺得這小子必然是功課太少、過於清閑了!
可惜到了神宗時期這封樁庫被揮霍得差不多了,到官家繼位之後朝廷財政緊張,冗兵、冗員問題加劇,每年官家都必須從內藏庫取出錢絹補給軍需軍儲。
富國強兵!
王雱以為自己讀的書已經夠多了,沒想到司馬光博覽群書,考校完以後精準無誤地給他列了一長串單子,淡淡道:「這些書我的書房裡就有,你過來時可以到我書房裡讀一讀。」
崇文院有弘文館、史館、昭文館三館,王安石這個史館修撰工作很輕鬆,看看書修修病句錯句就可以了,偶爾接到上頭的編書任務才會忙起來。
小妹立刻吃了這安利,眼睛閃閃亮亮,迫不及待地說:「想吃!」
王安石聽司馬光說「你在家難管束他」,不由老臉一紅。論起家中地位,他確實是挺低的,那混賬小子最會搬救星,不是躲他娘身後就是躲他妹妹身後,想揍他都揍不了!
「哪裡教壞了。」吳氏覺得挺好,「男兒志在四方,雱兒能說出那樣的話,我挺高興的。難道你喜歡那些個唯唯諾諾的傻小子?」
再有,男人大丈夫哪有不想建功立業的。若是能碰上滿腔壯志的雄主,朝廷當真如兒子所說的那樣去開疆擴土,那他哪怕是得罪天下人也樂意去做。
想到自家衙內熱愛搞事的性格,曹立自然是立刻回家找王雱。
柳永取笑完王雱,正了正臉色,與王雱說起正事兒:「我聽說你讓人在外城租了處宅子,準備找夫子給『無憂洞』里的小孩們開蒙?」
吳氏見兒子怏怏不樂,丈夫倒是樂呵呵,不由關切地問:「雱兒怎麼了?」
自己兒子調~戲人家女兒被逮了現行,王安石哪裡還待得住,對司馬光說:「我先帶著混賬小子回去了。」
柳永沉默片刻,點頭表示王雱說的對。他寫的詞就一直被那些個正直儒生說是「淫詞艷曲」「輕浮浪蕩」「不堪入耳」。
小妹也一臉期待地望向端著賊大大碗吃飯的曹立:「打下來!」
司馬光道:「我正要與你說這事。你在鄞縣給阿雱找了個先生,如今離了鄞縣,先生不在這邊,你在家又難管束他,不如讓阿雱跟我學文好了。」
王雱:「……」
王雱才不接這話。
是以市面上還是會有牛肉供應, 就是貴。比牛肉更貴的還有羊肉、鹿肉、獐肉, 沒辦法,數量少。
王安石面上一臊,繃著臉說:「沒什麼,醒來就不記得了。」王安石早早用過早飯去上衙。
王雱望向他爹:「為什麼?」
王雱直搖頭,一臉的敬謝不敏:「這香有點嗆人。」
宋人風雅得很,但凡好友相聚免不了要下帖子喚幾個女伎和*圖*書過來相陪,受歡迎的女伎琴藝好、唱腔好,還能識文斷字。了解完規則,女子便輕輕鬆鬆地與兩人玩了起來。
叫你嘴賤_(:з」∠)_
尋常人家, 能燉點豬肉吃已經很難得了。家中只有四口人, 廚房也小,吳氏強拉著曹立坐下一起吃飯。曹立推辭不過, 只能坐下。
宋朝吃肉, 體面的不便宜, 便宜的不體面。
王雱望向柳永:「先生認為不妥?」
王安石下意識道:「想牛羊。」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抬起頭一看,來的不是司馬光又是誰?
當初太~祖皇帝在宮中特別設立一個「封樁庫」,說等攢夠了前就把燕雲十六州贖回來或者養兵打回來。
等王安石走遠了,他把妹妹交給他娘,堂而皇之地跟著曹立出門去了。他與柳三變約好了,今兒再去陪他玩局三國殺。
司馬琰記憶力不差,立刻報出一個名字:「柳永?」
在好友面前,王安石自是不會覺得窘迫的,坦然問道:「君實你怎麼來了?」
王雱知道自己沒法違抗兩個長輩的決定,只能乖乖行了拜師禮,喊司馬光一聲「老師」。
王安石親自領著王雱上門,司馬光也正兒八經地整裝相迎。
到三局殺完,柳永才取出一份文稿,讓女子拿好離去。人一動,屋裡掀起一陣香風。王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摸著鼻子目送女子離開。
王安石見兒子一臉憋悶,心裏樂得很,領著王雱回到家臉上還是笑著的。
有人和曹立提起了這位「柳先生」,說他沒喝醉時會給在無憂洞外玩耍的小孩們教幾個字,是個好人。
王雱給王安石背書:「雖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孫,孫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孫;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曹立:「……」
王雱說:「媚骨不能有,會被說有辱斯文。」
他把自己的任務做完了,在「國家圖書館」內找輿圖看,輿圖版本頗多,畫得都挺粗糙。
王安石雖則已經習慣自家兒子不著調的性格,卻還是被他的大言不慚弄得手痒痒,想好好揍揍他。別說北上了,光是燕雲十六州就足夠讓人頭疼!
可是人活一世,若是連想一想都不敢,活著又有什麼意思?王安石這一整夜的睡眠都極淺,夢裡翻來覆去地浮現「收復燕雲」「打下草原」兩句話,早上醒來前,他已經坐在草原燒起的篝火旁吃起了烤全羊。
王安石道:「換了地兒讀書,不得換人教你?等將來你金榜題名了,你還是『天子門生』呢。」
宋朝疆域太小, 適合養羊的地方都被少數民族把控, 冬天想涮個羊肉都得數著片來吃, 太可憐了!
吳氏也醒了,她起身收拾收拾,替王安石整理好衣襟與腰帶,口裡問道:「官人夜裡夢見什麼了,又是打打殺殺又是哈哈大笑的,聽著怪嚇人。」
只不過王雱是個相當潔身自好的人,再怎麼口花花,他心裏對擁有一個溫https://m.hetubook.com.com馨穩定的家庭還是非常渴望的,不會因為這個時代允許納妾、以招伎為雅事而動搖。
王雱點頭。給司馬琰說起柳永的情況,柳永老啦,長得已經不算特別帥,而且病重在旅舍里,聽說住店的錢還是某個女伎幫付的,店家怕他病死在店裡,一直想方設法催促他搬出去。
司馬光一臉鎮定地還了禮,當場考校了王雱一番。
對上兒子烏溜溜的眼睛,王安石一下子沒了話。他自己就不是謹言慎行的人,很難要求兒子閉上嘴。
小妹蹬蹬蹬跑過來,昂起小腦袋、睜著烏溜溜的眼睛學她娘問王雱:「怎麼了?」
王雱對這種上青樓不必花錢的風流人物十分敬佩,屁顛屁顛地讓曹立領他去見見柳永。
作為一個聰明伶俐、善解人意的男孩兒,王雱的求生欲還是很強的!
王安石誠摯謝道:「君實你若願意收下那頑劣小子,我自然求之不得。」
所謂的無憂洞,其實就是開封府下水道。著開封府下水道又寬敞又曲折,不少無家可歸的人以及盜賊之流都躲在裡頭苟且生活。
「當然不妥,無憂洞多是雞鳴狗盜之輩,三教九流皆有,魚龍混雜。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便是能穩住他們三兩個月,要不了多久他們還是會故態復萌。」柳永道,「你何必白白費這個錢?」
王雱乖乖把兩本厚重的書抱在懷裡,老老實實地跟著王安石往回走。
王雱一見到司馬琰立即嘰里呱啦地把兩個狼狽為奸的大人控訴了一番,唏噓感嘆:「減負說了多少年,我們這些可憐孩子的書包還是那麼重啊!」
這也是一首選入九年義務教育的古詩詞!
柳永果然病得挺重,一臉的病容讓王雱看不出他曾是個風流才子,不過不要緊,這可是傳說中的「奉旨填詞柳三變」,據說柳先生出名到「凡有井水飲處,皆能歌柳詞」!
瞧見王雱站在王安石身邊裝乖巧,司馬光露出和氣的笑容收下束脩:「介甫何必如此客氣。」
「哪有那麼輕鬆?」王安石說,「你要打仗,首先得朝廷有錢;朝廷有了錢,你得讓朝廷上下齊心迎戰;朝廷上下願意支持了,你還得有好兵好將——我說的三件事,不管哪一樣都很難辦到。」
小妹跟著王雱坐到書桌前,也攤開自己沒看完的繪本:「看書!」
司馬琰被王雱的理直氣壯弄得有點無語,這傢伙到底哪來的臉說自己是「可憐孩子」?她只能寬慰:「多看點書沒壞處。」
王雱豪氣干雲地說:「沒事兒,我要開始看書了!」
司馬光聽了默然片刻,也被王安石所說的場景勾了去。他比王安石虛長几歲,王安石能想到的種種難處他自然也能想到,嘆息著說:「也只有年紀小才敢暢所欲言。」年紀越大越是瞻前顧後,再老個十幾二十歲怕是連做夢都不敢做了。
比如牛肉, 牛向來是禁宰的, 得留作耕地用, 朝廷頒布了許多次禁令嚴禁民間宰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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