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拒絕腐蝕

王雱很是感動,感覺自己辛苦編出的「溝通教程」卓有成效。國子監發解試一向單獨設置考場,考場就在國子監中,環境比別的考場要好多了。
王雱:「……」
隨著水災的影響逐漸變小,王雱也收到了他爹寫來的急信:他爹劈頭蓋臉就罵了他一通,說他不懂尊敬長輩,還在信里教育起爹來了;接著又劈頭蓋臉地罵了第二通,說開封鬧水災,他肯定又到處瞎跑,一點都不讓人省心,以後再這樣他就打斷他的腿。
王雱顯然是第一個交捲走人的考生,其他人見王雱起身交了卷,心裏都有些著急了。
若是今年要參加秋闈的,這次大考算是摸底考兼畢業考;若是今年不參加秋闈,那就不必參加了。
王雱繼續刷刷刷地奮筆疾書。
王雱是不慌的,反正到哪考試他的水平都不會變,會變的只有同年考生的水平,比得過比不過,都不是考場上能決定的。再說了,這麼多年來他什麼時候怕過考試和考官啊?
王珪在任上碰上這種災事, 差點把頭髮給愁白了, 聽到有人來說狄青之子狄詠求見, 他皺了皺眉, 叫人把狄詠帶過來。
王雱揉了揉自己腕部,感覺舒緩一些了,才抬手表示想要交卷。沈遘走上前去,把他的考卷收了起來,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宋佑國一向最想得開,積極地說:「不管怎麼樣,到放榜之前我們都可以不去國子監了,不如今晚我們找個好地方慶祝一下吧!」
入秋之後,秋闈迫在眉睫,國子監每日的跑操依然照常進行。在秋闈到來之前,國子監還有一場大考,各個科目都要算上,連平日里非常小透明的算學都要來參一腳,非常講究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
王雱看得直搖頭,知曉自己煞費苦心的「溝通藝術教程」肯定被王安石無視了。不過他是不會氣餒的,當場又揮筆創作一番,和他爹談尊重啊平等啊不要把兒子當小孩啊等等溝通藝術。
蘇軾幾人一陣無語。這人果真沒把秋闈當回事,考完還有心情回來逗師弟玩呢!
王雱和沈括幾人還借這機會爭取到了進入三樓的殊榮,上去檢查檢查屋頂有沒有漏雨、藏書有沒有打濕,然後一到上面就賴著不走!
陳世儒臉色更臭了:「誰能一直長高?」
王雱對考不考第一倒沒執念,都說他爹丟了狀元,現在不還是一樣做官?他爹那年的狀元現在也一樣在地方鍛煉,沒差。科舉就是拿個通行證,踏入仕途之後前程如何全看自己的能耐!
考官們齊刷刷把目光投向年紀最小的考生身上,都看出這必然是給國子監帶來諸多變化的王雱了。
聽說官家每個月都會讓翰林院的人給他讀《國風》,從不落空,偶爾上頭沒有王家子的稿子,還會遺憾地和翰林學士們感慨一句「怎麼沒那小孩的文章」。
剩下的都是寫文章。
文人之間果然沒秘密,都是在朝為官的,誰休沐時不和同僚說說八卦呢?不用想王雱都能腦補出他們見面時會怎麼在背後編排他!
不過想過有不少百姓生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病, 還有人摔傷了沒法找大夫,狄詠又勇敢地把王雱等人整理上來的名冊交給了王珪,一板一眼地說明具體情況。
韓宗師和沈括有點慘,得參加別頭試。
好意頭!
監考這一考場的韓維目光時不時落到王雱身上,又時不時撞上沈遘的目光,兩人的眼神在空中稍一接觸,又都默契地將視線投回王雱那邊。
詩賦這玩意,王雱以前是不熟的,但是自從和梅堯臣混熟之後,梅堯臣時不時要他作詩,還帶他去各種奇奇怪怪的文會,什麼曲水流觴啊什麼賞花賞月啊,可把王雱逼得要瘋了,宋佑國就說他說夢話都能冒出句詩來。
陳世儒嘴硬:「那可不一定,還有一些前些年沒考上的師兄今年也與我們一起考。何況我們現在和太學那邊是分開考的,太學未必沒有更厲害的人,我看子瞻就不錯。」
所以說,但凡在翰林院的或與翰林院相熟的,都曉得這可不是什麼普通小孩,連官家都惦記著!
所謂的別頭試,就是考官親屬、學生需要迴避考官。這次國子監發解試的考官六人之中,一個是韓宗師的叔父韓絳,另一個論輩分算則是沈括的從侄,都有親緣關係,他們得去單獨的考場考試!
王雱寫文章的技巧也是被逼出來的,這一刻他絕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爹、范爺爺、樓先生、司馬光、楊直講、梅堯臣、胡瑗……等等,全都與他同在。
王雱想到不揭人短的基本社交禮儀,頓時閉了嘴。
賞完了,四個人還把四朵「金纏腰」給剪下來,一人一朵戴頭上。王雱當時遠遠見他爹戴花,樂得不行,顛兒顛兒地跑過去,準備近距離瞅瞅他爹幾個大男人戴花的模樣。
陳世儒不理他。
狄詠這回是過來給考官當助手的,遠遠瞧見王雱他們,狄詠朝他靦腆地一笑,笑得周圍都熠熠生輝。王雱戳戳站在自己身旁的陳世儒,和陳世儒嘀咕:「這兒又沒有小娘子,他幹啥笑得那麼帥氣逼人?」
沈遘則是因為沈括的關係,因著輩分的關係,沈遘還得喊沈括一聲從叔。沈括來京城時到過他府上,叔侄倆聊天時沈括和他提起過王雱,說他的很多「暢銷書」都有王雱一份,只是王雱不樂意署名。
國子監也遭了災,好在藏書樓地勢也高,藏書沒被淹著。
韓維看了眼許多還在寫經義題的考生,很替他們慶幸:幸虧他們看不到王雱的答題情況,要不然他們不知道得多緊張、多無奈!
這個提議獲得了一致的贊同。
夏日炎炎,國子監食堂還賣起了冰食,什麼冰棒啊冰沙啊西瓜冰啊冰鎮綠豆湯啊都有供應,王雱甚至還看到了小方塊狀的涼粉,瞧著就像是後世在學校周圍的攤販。
王雱寢室之中所有人都想到這次秋闈試試水,不過有的人都是單純打算感受感受秋闈氣氛,比如宋佑國,他知道自己肯定考不上!
王雱一群志願者忙活半天, 把傷病情況都給整理出來了。狄詠聽王雱的話, 和-圖-書跑去找開封知府王珪彙報第一手資料。
等蘇軾他們考完尋過來找提前交卷的王雱興師問罪,就發現王雱正和范純粹在那下五子棋,雙方噼噼啪啪地落子,范純粹輸得極慘,直接被欺負哭了。
當初司馬光中進士那年看到舉子們放浪形骸地與女伎們調笑享樂,很是看不慣,後來還特地寫了篇文章批判這種不良行徑。
王珪一聽「元澤」二字, 眉頭一跳,叫人把在外頭等新小夥伴歸隊的王雱給喊進來。
幾人窩在那兒把國子監珍藏的孤本都看了一遍,感覺意猶未盡,都對崇文院三館的藏書頗感興趣。
災後防疫一向是重中之重, 王珪聽狄詠說完后也警醒了, 他這兩天忙得暈頭轉向,竟沒想到這個!王珪長舒一口氣, 讚許地對狄詠道:「辛苦你們了, 替我向你父親道謝。」
王雱倔強地說:「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現在可乖了!」
直至鼓聲響起,負責分卷子的韓維才把試卷一一分發下去,然後背著手在考場中巡考。
第一張卷子考的是經義,王雱熟悉得很,刷刷刷地把題目答完,檢查了一遍,感覺沒什麼問題。接著做下一題,寫詩賦。
過了幾日,這場要命的雨才終於停了,水也漸漸退去。王雱一行人天天被王珪支使得團團轉,還得及時和范仲淹彙報外頭的情況,免得范仲淹憂心忡忡地親自出來查看。
王雱與師母說了一聲,和蘇軾他們一起去「好地方」慶祝。
考官們早在考場候著了,還有差役在門口給士子們搞「安檢」,看看有沒有夾帶小抄之類的。
哪怕司馬光和他爹現在都不在京城,他這人還是很有節操的,堅決不被腐朽的封建社會腐蝕!
說起玩來宋佑國可是行家,早得了他爹宋祁的真傳,二話不說叫人訂了艘畫舫帶小夥伴們一起夜遊汴河。
本來宋佑國還想下帖子請幾位女伎相陪,這一決定遭到沈括和王雱的一致反對,沈括是覺得請了女伎會很不自在,王雱則是不想被他爹和司馬光來個混合雙打!
韓忠彥實事求是:「我們是考國子監發解試的,到時還是我們這些人在考。」
王雱的位置有點不幸,正對著考官所在的地方,考官要是不去巡考,一抬眼就能瞧見他——換個承受能力差點的非發揮失常不可!
這兩年國子監學風良好,整個考場就沒揪出個搞夾帶的來,考官們鬆了口氣,六個考官腰板挺直地站在初升的秋陽之中看著考生們一一對號入座。
城中都如此,城外自不必說,水災中毀壞的廬舍數不勝數!
是男人怎麼能當慫貓!
狄詠道:「沒想到你騎射也這麼厲害。」
王雱也不樂意了:「瞧您說得,好像我會當賊似的,那不是小時候不曉事嗎?我早不幹那事啦,我現在可乖了,不信您去問問,國子監的直講們哪個不誇我!」
王雱和蘇軾他們對視一眼, 都不知道知府喊他做什麼, 難道狄詠太實誠,往知府面前誇了他一通?
監生們幸福地享用著花樣繁多的食堂美食,閱讀著印書所m.hetubook.com.com每個月定時發售的《國風》,度過了往常十分難熬的夏季。
他爹見他溜過來看著花笑,誤會了他的意思,一把將他抱到膝上,將頭上插著的金纏腰往他小腦袋上簪去。他人小,花大,模樣可想而知很逗人,反正韓琦大佬和王珪就在笑他!
韓琦大佬一琢磨,手底下的王雱他爹和王珪都挺有宰相相,本來還邀了另一個人,結果那人臨時有事沒人來,正好有個朝廷派下來辦差使的官員路過,韓琦大佬就把那官員也邀過去一起賞花。
洋洋洒洒地作完死,王雱才給王安石說起自己遇到王珪的事,又是感慨一番,說人家王珪都當京官了,您好歹是人家的同年,咋還不來京城當官?京城多好,交通方便,牛人輩出,幹啥都很棒,還能近距離罩著兒子。
論全面發展,國子監中自然少有人比得過王雱,這次畢業考他全部課業以甲等通過,還沒開始考秋闈就先拿了個「監元」。
這都是被逼的啊!
狄詠老實地道:「不是我父親讓我們弄的, 是國子監監生一起做的, 只是元澤順道叫上了我。」
那可是擁有浩瀚藏書的國家圖書館啊,官方的、民間版本的藏書都有!
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這麼一想王雱就感覺有點餓,他把答卷檢查了一遍,然後才發覺自己答題過於專註,連手腕有些酸痛都沒察覺。
到用飯的時間,王雱等人才各自回去找吃的。狄詠回到狄青所在的禪院,見他爹臉色不大好,趕忙把這一天里的事情都給狄青說了。
水災過後,開封城中一片狼藉,不少人家中被淹了好些天,家中諸物都不能用了,更有些房子不夠結實的,回家一看,屋子直接塌了。
蘇軾幾人把不太確定的經義題和王雱對了對答案,又對了對策論題的題意看有沒有理解偏,幾個人說完各自的理解,有人歡喜有人愁。
王珪道:「這樣嗎?我怎麼聽你楊直講說,你入監那會兒騙得他團團轉,後來也天天弄出點事來,弄得國子監都變得比往年熱鬧多了。」
狄詠自然一口答應。
王雱轉頭瞅陳世儒,意外地發現自己已經快和陳世儒平齊了。看來一年過去,他的身高長勢喜人啊!王雱滿含喜悅地把自己的發現給陳世儒說了,還得意洋洋地埋汰陳世儒:「你這一年裡是不是都沒長高,往後我們要是再排隊,你可就要排我後面了!」
不少還沒開始寫文章的人急忙開始下筆,還有人焦急之下打翻墨水,弄髒了好不容易寫好的答卷,當場哭了出來。當真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對王雱來說也不難,看了看題目,又刷刷刷地寫了出來。寫完他覺得不太滿意,還換了張紙另寫了一篇,自我欣賞了一番,感覺還成,才接著往下做。
王雱一行人分頭帶著人到各個禪院診治傷病者。
後來《國風》出來了,韓維與沈遘更是感受到這個王家子的不一般。
王雱沒機會左顧右盼,故而也不曉得其他人答到哪了。他非常喜歡考場安靜的氛圍,靜得讓他文和圖書思泉湧,筆不停蹄地把策題也給寫了。
到底是天子腳下,救災工作還是做得很到位的,官家又打開他的私人小金庫撥糧食撥絹布出來應急,朝中上下一片稱頌之聲。太醫局這回少有地忙碌起來,配合著開封知府王珪進行著災後防疫工作。
京城周遭都遭了災,方氏書坊手裡的作坊也都受了影響,其他商戶也相去無幾,京城很是蕭條了一段時間。好在這到底是大宋的心臟城市,沒過多久就慢慢恢復過來了。
這次開了四朵,傳言真要能成真,這是要出四個宰相啊!
記憶一回籠,王雱就覺得有點不妙,正琢磨著要不要轉頭溜走,王珪已經和他招手:「你小子磨磨蹭蹭做什麼,小時候那麼皮,長大了反而成慫貓了?」
倒是范純禮自己沒參加過科舉,一直替王雱緊張,第二天送王雱到考場后才頂著黑眼圈去將作監當差。
王雱覺得這對話沒法進行下去了。
氣得王雱接下來天天去他們那搜羅好東西,找到揣著就跑,一點都不給他們留!
碰上這種災禍,王雱也無計可施,只能看著負責救援的官兵乘著船或把人送到地勢高的地方、或將補給運送到人群密集之處。
這怎麼好意思!
韓維是韓宗師的叔父,平日里很少聽這個侄子主動說話,在家僅有幾次提起國子監的事情總會提及這王雱,久而久之也就熟悉了。
王雱記得那會兒自己還穿著開襠褲到處跑,韓琦大佬養的「金纏腰」開了,還一開就開了四朵。金纏腰是一種芍藥,花開時花瓣上下皆紅,中間一層金蕊,十分特別。
王雱停筆后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已經到下午兩點,時候不早了,交卷回去之後可以吃些點心補充點能量,再歇一會就能吃飯啦!
王雱正和蘇軾他們一起觀察天上的雲, 瞧瞧雨有沒有停的跡象,就聽有人找出來說知府喊他進去。
騎射課的考核,王雱自然輕鬆通過。對於和自己合作了一年多的馬兒,王雱挺捨不得的,還正兒八經地跑去和它道了個別,才去找狄詠說話。
王雱寫完信,一點都沒慫,大胆地寄了出去。
王雱可不知道自己還給同窗們造成了巨大壓力,他了卻了一樁大事,喜滋滋地回了范仲淹家。可惜這時范仲淹、范純禮還在當差,只有師母和范純粹在家中。
至於他爹,那更是頂頭上司請喝酒他都頂牛不樂意喝的傢伙,要知道他考完秋闈就和同窗一起胡混,真能把他腿給打斷——
王雱溜達上前,有模有樣地朝王珪見禮,口裡熱情地道:「王叔父好!許久不見,很是想念啊!沒想到您已經當上開封知府,早知道的話,我一準去拜會您了!」
得知王雱沒拐帶自己兒子去幹什麼不該乾的事,狄青才稍稍滿意一些。既然兒子喜歡和王雱一塊忙這忙那,狄青沒再多勸誡什麼,擺擺手讓他吃點東西去。
前幾個月開封鬧水災,瞧瞧人家是怎麼辦事的吧,直接協助開封府衙防疫救災,還在《國風》上刊出了全面又具體的救災方略!
據說這花可牛逼,等閑是養不活的,養活和-圖-書也不開花,一開的話,揚州城裡就要出宰相。
當然,這監元根本是不作數的,純粹是國子監里說著玩,陳世儒頗有些酸溜溜地說:「有本事你給拿個解元。」
王雱跟著來人去見知府,遠遠就瞧見個有些眼熟的人身影站在那兒。再一細看,這不是當年和他爹一塊在揚州當差的王珪嗎!算起來,王珪還是他爹的同年,當初他爹排第四,王珪排第二,乃是榜眼,文才堪稱一流。
據說涼粉這玩意是廣南傳過來的,原料用的是那邊土生土長的涼粉草——反正市面上有的食物,胡管事手底下的「美食團隊」都神通廣大地弄回去研究一番,改良出了不少獨家美味。
考官之中,韓維和沈遘是最熟悉王雱的,倒不是他們與王雱有過接觸,而是他們都和王雱的同窗有些關係。
據說朝中百官對國子監監生在水災中的表現很滿意,因此連最講規矩的胡瑗都十分欣慰,對他們賴在藏書樓三樓的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王雱道:「那是當然,就是沒打過獵,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去獵場玩玩。」
王雱和狄詠出去和蘇軾會合,又帶著王珪的口令去忙活。太醫局裡頭的太醫自不會出來躲災,都在盡忠職守地候命呢,躲在大相國寺的都是在太醫局學醫的學生、幫工的學徒。
韓維著實好奇王雱為什麼能入那麼多人的眼,悄然踱步下去巡考,繞了一圈后假裝不經意從王雱身邊經過,停步看了眼,發現王雱已經把論題寫了大半!
秋闈之前,王雱收到了他爹的來信、司馬光和司馬琰的來信。司馬光父女倆自不必說,信里都是鼓勵的話;他爹也難得地講究起說話的藝術,叫他別太好強,考成什麼樣都行,反正還小。
臨考前一天,王雱在范仲淹家裡吃的飯,范仲淹沒叮囑他什麼,表示他只管去考,考沒考上都隨意,反正也不指望一考就中。
王珪沒打算和他爭論到底乖不乖,知曉王雱是跟著王安石跟進過防疫工作的,他直接把王雱一伙人支使上了,叫他們把太醫局的、民間的醫務人員整合起來,分一批人去清點開封府庫存的藥材,再分一批人去為傷病百姓看診。
王雱不僅不緊張,還有點躍躍欲試,迫不及待地等著卷子發下來。
全場考生之中,只有這麼一個從一開始就拿起筆做題、中間沒有絲毫停頓的!
狄青雖當了樞密使, 卻不常與文官往來,更鮮少帶狄詠出去郊遊,是以求見王珪時狄詠還有點緊張。
畢業考考騎射的時候,王雱又看到了他的新小夥伴狄詠,狄詠正是長高的年紀,瞧著比上回見面時又高大了一些,差不多要趕上他爹了。
王珪哼道:「你真要來的話,可得提前跟我說一聲,好讓我早早把東西先收好。」
看著往日熟悉的街道被倒灌的濁水淹沒,所有人心裏都不大好受。偏天還陰沉沉的,雨一直在下,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第二日一早,狄詠又去找王雱一塊行動。王雱從傷病管到秩序,將鬧哄哄的大相國寺清整完畢,又帶著人或撐著傘、或披著蓑衣出去外頭看水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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