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綠袍紅花

其他人聞言也大吃一驚,都聚攏過來朝王安石道賀:「這回你可推不掉了,你可要請我們吃酒啊!」「就是, 別的事你可以不請, 這種大喜之事你可不能省!」「對的對的,得請, 讓我那劣子也沾沾喜氣!」
司馬光不太放心地看了看他,沒再訓人,打發他趕緊回家去。
王安石鎮定地問:「何喜之有?」
當初太宗年間科舉取士時殿試也就走個過場,取個「天子門生」的含義而已,文章具體如何已經在前頭考校過了,是以那時候的狀元是按照殿試交卷速度來確定的——你若是最先寫出文章,你就是狀元!
文彥博首先表態表示沒有異議,然後拍了官家一記馬屁,慶賀朝廷將天下英才攬入轂中!
王雱有點小激動,看看,互吹之風都到官家這兒來了!
今年負責這件事的是文彥博,他看了眼站在底下的准新科進士們,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報出了一甲頭名的名字:「一甲第一名王雱。」
王雱不記得蘇軾在歷史上是什麼位次,不過應當不是一甲才對,畢竟後世沒人稱呼他為「蘇狀元」「蘇榜眼」或者「蘇探花」。兩個人一起高中,最先入內站好,王雱自然是高興,趁著文彥博往下唱名時越過章衡捅了捅蘇軾,然後在蘇軾轉頭看過來時朝他擠眼睛。
王雱見還是見不著人,只能無奈地溜達回家。
王雱原以為自己一行人已經夠早了,結果到那以後早就排了長長的隊伍。
王雱在心裏嘀咕,考了省元還不是被你們當孫子一樣訓。不過見司馬光臉色嚴肅,王雱沒敢把話說出口。
台諫其實是兩個不同的部門,台官是監察御史、御史中丞、御使大夫之類的,負責糾彈,簡單來就是擺事實講道理噴你這事幹得不對;諫官就是諫院那邊的,負責規諫,簡單來就是捋起袖子告訴你該干點事了以及這事該怎麼幹才對!
這活兒一般安排在各個書坊里,書坊順便提供裝訂答題紙和租借殿試桌椅服務。
蘇軾道:「我都沒敢和我爹說,怕我爹罵我,可憋死我了。」
蘇軾道:「我曉得的,這不是憋得厲害才找你說嗎?」對王雱的人品蘇軾是很信任的,雖說王雱這人鬼主意多,可還真沒害過誰,王雱幫人的時候更多。
司馬光沒好氣地瞅他一眼。說:「真要覺得冤屈了你可以上書自辨,罵回去就不必了。」
王雱被蘇軾說得有點懵,奇道:「你虛構了什麼典故?」
首先是考試答題紙得自備,在答題紙首頁要附上「家狀」,也就是你家住何方、祖上有什麼人、考過幾次科舉等等詳細信息。然後你還得備上一套桌椅,因為殿試前幾日你得給貢院交納自己要用的桌椅,方便貢院布置考場。
文彥博與其他宰執對視數眼,都看出了彼此的心思——
王雱道:「送俗物的話太俗氣了,我怕梅直講他們會把我們趕出門,要不我們給國子監做些石椅在樹下供人歇息,順便在上面刻點字,讓師弟們可以了解一下梅直講他們的厲害之處!」
唱名結束之後,官家給https://www.hetubook•com.com新科進士賜了官袍和朝笏,官袍是綠色的,鮮綠鮮綠的,配淡黃的衣衫、淡黃絹帶。這時場面就有點混亂了,不少新科進士搶先衝出去,裡頭的衣服也不脫,直接把官袍往身上套,很不講究!
……
這自然難不倒王雱他們,三個人都文思敏捷地現場創作了一首感恩戴德、真情流露的詩獻了上去!
王雱把題目看了一遍才抄錄下來,和其他人一樣老老實實把御題收起來,開始思索怎麼答題。
作為半個已婚人士,王雱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被人搶了去。于王雱而言,今天唯一的不圓滿,就是內侍特地給他戴了朵大紅花在胸前讓他好好風光一回。
幾人邊說著話邊往前挪,王雱將自己的偉大設想完完整整地告訴小夥伴之後,他們也都挪動到前排。王雱立刻擺出自己的乖學生模樣,簽名畫押,從吏部官員手裡接過屬於自己的號牌。
王雱那小子還沒當上官,就已經被那麼多人給盯著了,往後他要是搗騰出什麼離經叛道的東西來還不得變成眾矢之的?再想想王安石在信上和他商量過的那些「新法」,司馬光更覺得未來肯定不會太平靜,這對父子絕對是攪風攪雨的能手!
為了網羅更多可用人才,今年不僅入選的三百七十三人沒有黜落任何一個,還特別賜給十五個沒有經過省試的人同進士出身,因此今年科舉取士一共三百八十八人,殿試通過率遠超百分之百!
短短數日,轉瞬即逝,眨眼到了殿試這天。
考生們早早到了崇政殿外,對著禮部張貼出來的座位表查找自己的座位,乖乖站在外頭等著朝會結束。
王雱道:「比如梅直講罵人的詩啦,胡直講訓人的話啦,楊直講發飆時愛冒的口頭禪啦,最好在椅背上刻上他們的畫像,這樣才夠形象。畫像我已經想好模樣了,改天畫出來給你們看看!要是時間趕得及的話,我順便讓人趕做一批小玩偶,我們這些同年們人手一套,銘記師恩,永不相忘!」
考官有些訝異,不過還是把王雱的卷子收了,心道這若是在太宗年間,狀元怕是就定出來了。
他感動不已,當場又寫了一首詩獻給官家,感情更加充沛,言語更加真摯,句里句外拳拳的報國之心溢於言表。
天還沒亮,王雱便被蘇軾他們叫醒了,一行人出發去請號。
今年殿試的閱卷效率很高,事實上能排前十的,文章水平都相差不遠,爭執了幾回之後眾考官便將前十定了下來。就連往年最有異議的頭名,在傳看過幾篇考生文章之後竟輕輕鬆鬆選定!
這裏可是崇政殿,不是國子監!
王雱回憶一下自己看過的典籍,還真沒見過這個典故。這是虛構名人事迹啊!只要膽子大,走遍天下都不怕!這堯帝和皋陶之事,等閑人還真不熟,所以被蘇軾給矇混過去了!
實在沒錢也沒問題,還可以先和書坊賒賬,書坊很樂意在舉子身上投資。
范鎮給司馬光說了,王雱考上后謹言慎行還好,要敢弄https://m.hetubook.com.com出什麼事情來,台諫那邊正摩拳擦掌等著呢,一個不好連著歐陽修、王安石、范仲淹他們也一併彈劾了。
王雱對此信心滿滿:「一定會的吧!」
殿試開始之後,有人將考題發了下來。這是官家出的題,按照《御試須知》里的說法,考生得先把考題抄下來,然後將御題塞進黃紗袋子里繫到頸上保護好,若是弄髒了這御題就是大不敬!
其他人見文彥博先不要臉了,立刻也跟著歌頌一番,再將自己看好的人選稍稍調整一下位次,皆大歡喜地把此次科舉的名次確定下來。
聽其他人都起鬨完了, 王安石才恍惚地回過神來,對同僚們說道:「一定請。不過今日不行, 今日我得回家。」
王安石強辯道:「沒有的事, 就我兒那歲數, 考上是喜事, 考不上也不是壞事。」
王雱一走,司馬光便打起門帘進了書房。張氏正帶著司馬琰在刺繡,見司馬光進來了,擱下手裡的綉活問道:「阿雱回去了?」
詳定官將名單送到官家那,官家打開一看,入眼便是前十的名單。看到排在最前的姓名,官家一頓,將名單遞給幾位宰執讓他們傳看。
王雱得了頭名,排在最前列,入內后規規矩矩地朝著官家躬身一拜。抬頭見官家正望著自己,王雱沒放過刷印象分機會,立即朝官家乖巧一笑,按照內侍的指引躬身再拜,然後尋到自己的位置對號入座。
像他爹那樣寫「孺子其朋」,雖然沒犯禁,但是讓官家看著不舒服,那也是容易影響排名的。
這御前考題,首先要不犯忌,然後要寫得積極向上點,基調不能太喪,最好還能隱晦地拍個馬屁。
既然決定把唯一的女兒許給王雱,司馬光心裏也已有了準備。
王雱一聽,震驚了,這麼刺|激的嗎!他這還沒當官呢,怎麼就被台諫盯上了?
放榜這日王安石還在衙門當值, 同僚都看出他心緒不寧, 打趣說讓他找借口去禮部問問看。
萬事俱備,只等殿試了!
王雱什麼性格司馬光自是知曉的,要他安安分分絕對是痴心妄想。勸是勸不了的,教又教不動,司馬光只能把范鎮的話轉述給王雱,讓他自己看著辦。
各家書坊、書鋪為了吸引士子們到自己書坊來,大多已經跑去貢院那邊尋求合作,積極為士子們提供一條龍服務,只要你給夠了錢就能很省心,舒舒服服、毫無煩惱地去考試!
蘇軾又悄悄給王雱念了一遍,他寫的是這樣的:「當堯之時,皋陶為士,將殺人。皋陶曰殺之,三。堯曰宥之,三。」意思是堯當皇帝時,皋陶給他幹活,要判人死罪。皋陶說該殺了他,堯說該寬恕他,兩個人來回扯皮,都很堅持自己的意見!
王雱聽了醍醐灌頂,學到了新的拍馬姿勢:不要只對著官家一個人拍,順便拍一拍先皇們,這樣一來就沒人敢跳出來說你寫得不對,你是想曲意逢迎了——誰要說這寫得不對,豈不是不敬先皇!想誇一誇先皇們你還不許我誇,你是什麼居心!
宮門一開,新科進和_圖_書士騎著高大的馬兒魚貫而出,外面早已等在皇榜之下的人也都激動了。尤其是早早看準未來女婿的人家,更是摩拳擦掌等著把人搶回家去!
甚至還會送你一本《御試須知》。
新科狀元這麼狗腿,杵在殿中圍觀唱名的台諫官員們看得臉皮直抽抽,若不是場合不對,當場就要噴人了!
蘇軾:「……」
這都什麼審美啊!
「你還不曉得?」那人立刻把第一手消息告訴王安石,「你兒子得了省元!十四歲的省元,縱觀古今, 前所未有!」
……
司馬光正巧下衙,便將他提溜進屋,板著臉訓道:「都考省元的人,還這麼鬼鬼祟祟像什麼樣?」
第二名是章衡,今年已經三十二歲,應試經驗老到,馬屁寫得更純熟,一篇《民監賦》將馬屁從太宗拍到當今官家,文章自然流暢,用典貼近考題,果真非常不錯。
胡瑗聽說了大慶殿前發生的事,對王雱等人的表現很是滿意,最近看著他們都挺慈眉善目的。蘇軾的排名也很靠前,倒是國子監大考時排在第二的章惇掉到了後面去,竟比他侄子章衡還要落後一些。
勇敢的快槍手王雱考完科舉的最後一場試,在內侍指引下溜達出宮門,美滋滋地回家陪妹妹玩去了。
所謂的唱名,就是由宰執站在御案前念出「一甲第一名某某某」「一甲第二名某某某」「一甲第三名某某某」。一甲就只有三個,所以待遇很特殊,還要當眾由宰執念出應試文章,若是其他考生覺得自己文章比三甲好,心中不服,可以出列辯駁爭取改換名次。
第四到第十也單獨排成一班,剩下的二甲、三甲都按名次排成一班,二甲、三甲分別賜進士出身、同進士出身。
第三名,是蘇軾,蘇軾的文章這回很收斂了,不過還是寫得酣暢淋漓,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還不會拍馬屁。
對這位次,官家是很滿意的。
對應試舉子來說,考個試前前後後要花的錢可不少。
蘇軾:「……」
王雱不曉得還有這程序,猝不及防地被當眾念出應試作文,還是隱含點不要臉小馬屁的那種,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乖乖巧巧地站在那兒裝死,等待第二名接受這種羞恥play的洗禮。
蘇軾一聽,覺得有理,問道:「你覺得送什麼好?」
殿試名次公布之日,王雱一行人又得一早來到崇政殿等候著,禮部官員讓他們排好位次,等著唱名賜第。
旁的位次可以換,這頭名的位置卻是不能換的。
前十之中,有年輕的新丁,也有進入了青壯年的老生;籍貫有南邊的,也有北邊的;有國子監的監生,也有寒門子弟。
方氏書坊也是貢院選定的定點書坊之一,王雱自然帶著小夥伴們去預定了殿試一條龍服務。
王雱只稍一停頓,便刷刷刷地開始答題,詩賦文章一氣呵成。他把自己的卷子核定一遍,確定沒問題,痛快地和考官提出要交卷。
王安石沒等待多久, 竟有人過來朝他賀喜:「介甫, 恭喜啊!」
同僚們自然沒為難他, 都約明日。
當然,現在這種「https://m•hetubook.com•com誰寫得快誰當狀元」的排名方法早被取消了,殿試時敢當快槍手的人也早就不多。
沈括:「……」
常朝結束之後,便有內侍官出來引士人們按照省試名次入內。
謝恩時,王雱、章衡和蘇軾這「三魁」還要作首感恩詩,感激官家選中自己。
下午一下衙,王安石便急匆匆趕回家。家中也早得了消息,不少人都登門恭賀,吳氏剛送完一批人呢,轉頭便見王安石回來了。兩人都歡喜不已,齊肩走進屋說話。
只是這少年未免太惹眼了,年僅十四便三元及第!
王雱保證自己會守口如瓶,等殿試結束后再和人宣揚他的豐功偉績。他瞅了蘇軾一眼:「你可得再忍忍,別再和人說了,殿試這關還沒過呢!」
在國子監搞了一年多題海戰術,又見天兒想挑戰《國風》前三版,蘇軾這個本來就有過目不忘能耐的傢伙進步飛快!
司馬琰想象著王雱偷偷摸摸想溜進來的模樣,唇角染上了一絲絲笑意。
王雱對單方面被噴這種事不感興趣,頓時表示自己會當個乖孩子,不吵不鬧騰,大佬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蘇轍小心翼翼地抒發自己的疑問:「梅直講他們看到了真的會高興嗎?」
沈括贊同地點頭:「這主意不錯。」
司馬光見王雱又裝出乖乖巧巧的模樣,有點頭疼。他與范鎮素來交好,范鎮也是今科考官,因著兒女親事,司馬光在考前都沒與范鎮見面。
既然發解試、禮部試的考官將此子推了上來,此子殿試文章又寫得無可挑剔,給他一個狀元又如何?
若真有不得不為的事,那便為之!
報完後文彥博沒給准進士們議論的機會,拿起御案上的一甲頭名文章字正腔圓地念了起來,聲音不大不小,正巧可以清晰地落入殿中所有人耳中,一看就是講話經驗豐富的大領導。
王雱雖是狀元,官袍卻也同樣是鮮綠鮮綠的,好在他長得好,壓得住這過分耀眼的顏色。他穿好衣袍,和蘇軾幾人對看一眼,都笑了。
探出腦袋往前一看,王雱瞅見吏部官員坐在中庭逐個給他們發考號,場面看著有點嚴肅也有點無趣,不由小聲和蘇軾、沈括商量:「我們馬上要離開國子監了,要不要給梅直講他們送點好東西?」
見妻女都如此,司馬光搖了搖頭,沒再多說。
官家連聽三通馬屁,通體舒泰,也禮尚往來地回贈王雱一首狀元詩,大意是「朕的狀元有才華,長得又好,將來一定能為朝廷做出大貢獻」,妥妥地是在和王雱進行商業互吹。
官家心中已有決定,宰執之中有提出異議的都被他輕飄飄駁回。在場的都是人精,都到這份上了豈會不知官家的心思?
沈括他們位列二甲,出去時要自己租用車馬,王雱、章衡和蘇軾三人卻能獲得御賜馬匹招搖過市一番,很是春風得意!
更重要的是,這次殿試的頭名讓官家很是喜歡,年僅十四,年少聰慧,知進退、善交遊,入讀國子學時與一眾監生、直講們創辦了《國風》,文章寫得好,辦起事來又有主意,與其父一樣是朝廷眼下最需要的棟樑之才https://m.hetubook.com.com
三百八十八個名字都報完之後,新科進士按照排名列隊謝恩,第一名單獨一班,第二、第三名在第二班,一左一右分立狀元兩側,宛如兩眼,因此這時候第二第三名都被稱為「榜眼」,一甲三人賜進士及第。
王安石還有些發懵, 他知道自己兒子文章寫得很不錯, 還揣度過考官們會不會因為他的年紀把他的排名往後壓。可兒子得省試頭名這種事, 王安石是沒想過的, 一來年紀擺在那,二來兒子的文章不一定讓主考喜歡。
說是侄子,實則章衡比章惇還要年長几歲,章惇乃是他父親章俞的私生子,不過待人寬和有禮,相貌又出眾,在同輩之中名聲很不錯。得知自己的名次后,章惇少有地沉默了,獨自去悶頭準備殿試。
考生殿試之前要先去「請號」,就是去交考試費順便拿考號,好在考試當天對號入座,丟了這張考號是不給進的。
到時一溜噴火的小老頭兒齊刷刷排開,多可愛!
蘇軾瞪他一眼,讓他安分點。
春闈放榜之後,國子監把榜上有名的人都找回去教授殿試禮儀。這回人不多,可不能再像舉子朝拜時那樣丟醜,人少容易被記住!
……
今日辦差時偶然遇上了,司馬光才得以第一時間知曉王雱得了省元,還知曉王雱早已簡在帝心的事。
考場四周都設有帷幔,王雱抬眼瞧去,依稀能看到帷幔外面立著一些人,約莫是內侍和負責殿試的官員。
紅配綠,賽狗屁!
殿試來得並不慢,月中便要開始了,考場設在崇政殿內,考題由官家親自出。為了防止考官、學生結黨,殿試的主考官乃是官家,也就是說決定賜予什麼出身的人是官家,每屆進士都屬於天子門生!
初考、覆考之後還有個詳定官,負責核定名次,送到官家那兒。
兩人說完了悄悄話,又和其他人一塊準備殿試去了。
張氏道:「你就別老訓阿雱了,哪家孩子能有在這個年紀就當省元?」一想到兩家兒女已經定親了,張氏就歡喜不已,誰家找女婿不想找個出挑的?反正,她怎麼看王雱那孩子怎麼滿意。
至於後頭的文章,那自然就更輕鬆了。
殿試考完之後,又得有十日左右的閱卷時間,由編排官整理好試卷,再經過殿試初考官、覆考官精審定等。
王雱這會兒在司馬光家。他剛和范仲淹說完話回來,走到司馬光家門口又忍不住探頭探腦往裡看。
所謂的定等,就是給文章評分確定等次。自真宗大中祥符年間起,殿試文章可分為五等,學識優長、詞理精絕才能定為第一等,其餘或多或少能挑出毛病來的則循序往後排。
蘇軾看到自己的排名倒是很開心,悄悄和王雱說起自己這些天一直有些忐忑的事兒:「我一直擔心會出問題呢,這次我用了個虛構的典故,不曉得考官有沒有看出來。」
司馬光看了眼同樣停下綉活的女兒,說道:「我走到家門口時看到他在門口探頭探腦,才揪進來說他幾句,再不回去介甫在家怕是要等急了。」
王雱小心翼翼地和司馬光討教官場規則:「要是他們罵我了,我能罵回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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