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是富豪，但其實也和普通人一樣，生活在比較安穩的環境之中，來往的人雖然背地裡也不太乾淨，但明面上都是衣冠楚楚的紳士，可謂往來無白丁，什麼殺人的惡性犯罪，似乎離他非常遙遠。

「實驗記錄三，納德的情緒變得更加暴戾，出手越來越沒輕重，已經造成罪人重傷，與此同時，重傷罪人身上的罪孽之氣開始瓦解，以一段完整的普通殺人殺孽為度量衡，取值為10，這一下納德吸收了2點罪孽值，轉換為心魔萬幻典修為，效率約莫等於20點心魔祭品……納德的暴戾情緒輕微幅度提升，估計是吸收罪孽值的效果！」

白岐歌目前還處於模稜兩可的境地，雖然目前的修鍊模式，是在自己還能承受的情況下，以深淵之主的方式，以本心意志直面心魔祭品雜質的衝擊，淬鍊自己的意志與精神，但白岐歌不敢擔保到了一定階段，就去轉修他化自在心魔主，依靠精神分裂和人格修改的方式來繼續修鍊。

「嗯，倒是沒問題，不過你需要提前想一下口供，畢竟警察不會採納你因為異能，而知曉這些人犯罪記錄的話語，但這也不是太大的事，知道死者，知道殺人的地方，你甚至還知道這些罪人殺人的手法和兇器，只要以目擊證人或者調查者的身份說幾句，也可以把這些罪人送進牢里！」

再三看了看倒地的那些黑人，納德思索了一下，終於下了決定，白岐歌轉頭看了一眼。

等到端掉一個以此為據點的某個以販賣軟毒品，賣淫為主營業務的小黑幫后，納德臉色愈發肅然，甚至有些沉重。

如果不願去硬抗，也可以去走他化自在心魔主的道路，因為裏面蘊含著規避，過濾心魔祭品雜質，吞噬其純粹的法門，如何取捨，純看個人，而第三般未知功果，那就不用多說了，畢竟是未知。

「開始記錄心魔審判道實驗記錄資料，十一月十三號中午一點十五分，納德和_圖_書以斷罪神通洞悉罪孽，似乎受到留在罪孽之氣中的烙印影響，接觸第十二次殺孽之後，開始變得暴躁，接觸二十次殺孽之後，火氣也越來越大，並且開始動手，是物傷其類與本身道德觀念產生的憤怒，還是受到罪孽烙印侵蝕而產生的扭曲，暫時不能確定，留待繼續觀察！」

「我們報警吧，這些人必須繩之於法，讓法律懲罰他們！」

這次計劃，白岐歌有很多算計，重豎上古心魔宗已經失落的審判之道也是一部分，納德是重要的核心人物，或者說的明白一點，納德就是白岐歌的心魔審判之道社會實驗的第一隻小白老鼠，他在這條路上的任何取捨，都可以帶來重要的研究資料，所以這方面，白岐歌不願多做干涉，而且納德的選擇，其實也早就在白岐歌的預料範疇之中。

幾個瑟瑟發抖的記者很快被白岐歌召喚而來，然後拿起攝影器材就開始拍，作為一個稱職，而且之前也有志於從政的美國富豪，對於鏡頭有著成熟的應對方式，此刻表現起來也無需白岐歌額外囑咐，甚至還可以對著那幾個持續倒地不起的黑人，自動擺出架勢，好像是他擊倒這些人一樣。

他自己下場實驗，難以得出最準確的實驗記錄，唯有沒有接觸過的普通人，才能獲得最準確和真實的有效實驗數據。

「不，不要太在意我的想法，你才是真王，我只是輔助你的，事實上，如果你能捨棄你女兒，以無情梟雄之資從命運的必然關鍵節點跳出來，捨棄王冠，我也只是轉身就走，更別說這些區區小細節了，而且正義是複雜和多樣的，如果你喜歡借美國司法的力量來懲治罪人，這也是你的正義，如果你能堅持，你能貫徹，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這一階段的實驗數據採集完畢，初期猜想有了好幾個，接下來就是依照這些思路繼續推演，又或者尋找規避很改善的方法，所以白岐歌和-圖-書喊停了納德，不然在這樣下去，估計他生平第一次殺人，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實驗記錄二，第一次主動出手揍人之後，納德的底線迅速突破，開始接二連三的出手揍人，並且一次比一次出手重，也許因為內心暴戾情緒積壓，本能尋求解放的緣故，而與此同時，他的身上已經產生了新的罪孽！」

在這方面，白岐歌也沒興趣去和別人溝通，別人沒辦法改變他，他也沒那麼興趣去說服別人，真要有聖母挺身而出，白岐歌也不介意讓他知道違逆正義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說實話，如果就這麼幾句話，就可以把納德忽悠到像是自己那樣，毫不猶豫的對罪人施展正義制裁鐵拳進行虐殺……哦不，是感召，那白岐歌才覺得納悶，難道自己的忽悠功力已經進階到言出法隨的境界，壓根沒用心的隨便兩句話，就讓納德瞬間從普通富豪蛻變為殺伐果斷，殘酷無情的正義英雄？

「不過你要是決定報警，而不是把這些人納為己用的話，不妨稍等，你以正義英雄出道的第一步，還是要稍微注意一下的，根據我研究出來的正義英雄定律第三條，一個合格的正義英雄，剛開始的時候一定要有媒體給你炒作，先把你把正義的陣營給確定下來，形成名分和大義，不然的話，估計你下次再出來活動，警察可能會把你當亂用私刑的超級罪犯或者神經病。」

納德似乎對白岐歌的態度有點詫異：「你之前不是想讓我收復這些人那？我打算送他們進監獄，你真的沒意見嗎？說實在的，你要是有意見，我不會堅持，畢竟現在我無法違背你的想法。」

而接下來，納德也漸漸熟悉正義英雄的套路了，深入黑人社區內，罪孽之氣就是最好的標籤，具體流程很簡單，納德走過去，白岐歌順手一道地刺，把那些沒有練過金剛不壞下身，鐵襠功的人撂倒，然後納德開始擺姿勢，然後記者開始拍和-圖-書照，然後納德探查罪孽之氣，開始宣讀這些人的罪狀，然後記者記錄，報警，準備等警察來后將這些犯罪記錄交給警察。

這是完美的正義英雄行俠仗義流水線作業。

正義英雄定律四，就算是被人責罵為迂腐，亦或蠢善，正義英雄絕不能殺人，最起碼不能明面上殺，要殺，也是換個馬甲，悄悄出來殺，因為正義英雄這種職業，必須需要有公信力的口碑。

不得不說，納德看到白岐歌擺出這幅寬容，不干涉自己選擇的寬容，還真放下心來，雖然他為了女兒下定決心，但還真挺怕自己一出來就身不由己淪入魔掌，被迫為非作歹。

這位原本不願向白岐歌學習，施以正義制裁鐵拳的富豪，也終於忍耐不住，對其中一個傢伙出手，並且一出手就是頗有地道的正義制裁鐵拳，對著肚子狠狠揍去，力求給那個傢伙帶來最大的痛苦，並狠狠的咒罵了幾句：「混賬，只有死刑救贖你，不，你不會獲得救贖，因為你會下地獄！」

而以斷罪神通去直接窺探罪孽，宛如通靈，不僅可以通曉罪孽的前因後果，甚至可以接觸死者的最後心情，這種壓力甚至比那些重案部門成員面對的還要沉重，長期接觸血腥暴戾的瘋子，結果自己也變成了這樣瘋子，這也許就是上古心魔宗墮落的原因之一。

白岐歌在外面給真王造勢，他能從監獄里找招人，自然也可以在其他地方搜羅人才，在深城的時候，白岐歌就嘗過控制媒體，引導輿論的好處，在美國，自然不會繞過這一塊，反正幾個記者還是拿的出來的。

光是紐約洛杉磯，平均算下來，每年就有接近3000多蹤永久性失蹤案，這是一個很少人會記住的消息，但納德現在知道了一些永久失蹤人口的去向，但他情願不知道，因為這很駭人，也很沉重。

能說出這句話，顯然納德還真的升起了三分正義感，真的想要讓這些黑人罪有應得，說實話和_圖_書，白岐歌認為這種心態和想法挺好，因為這代表納德已經漸漸進入了狀態，微微一笑，說道：

正義英雄定律一，正義英雄有一套緊身衣裝備，正義英雄定律二，正義英雄理應飛檐走壁，現在還要加上這第三條，納德雖然頗為納悶白岐歌從哪裡總結出這些定律，也覺得有些怪怪的，不過也沒說什麼。

罪孽之氣就是另類的心魔祭品，吸收心魔祭品來修鍊，後果不用多說，須得承受其中的雜質，而罪孽之氣中的雜質是什麼就不用多說了。

白岐歌冷眼旁觀，他也能看到罪孽邪氣，也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殺孽最盛，最駭人聽聞的時代，要麼是在亂世，要麼是在盛世，對這些人，如果是白岐歌出手，這些罪人會覺得美國的死刑是無比美妙而仁慈的事情，甚至為了求一死而不惜一切代價苦苦哀求，但現在這是納德的轉職體驗副本，所以白岐歌沒有多插手，任由他做決定。

這麼做也是極其有效的，僅僅是納德這短短時間的變化，就讓白岐歌得出了許多猜測。

白岐歌認為正義這種概念，約莫就是個人認為對，認為值得堅持的事情，是與不是，也沒有準確的答案，比方說，白岐歌現在就覺得，他現在做的事情就挺正義的，給予有罪之人基礎的懲戒，讓他們改過自新，簡直善莫大焉，當然，別人認為是邪惡，因為他沒資格代替法律去審判。

正義是一種複雜的人造概念，並沒有什麼確鑿無疑的真理，只在於角度的不同，普世價值觀形成的標準是一種正義，各國為自己的利益而行動是一種正義，天網也堅持著自己的正義，祂要是能毀滅世界成功，百年之後，也沒有哪個人類死剩種能夠跳出來指責祂邪惡。

哪怕是警察部門，負責惡性案件的部門也不是哪個警察都進的，而且就算是這些部門的警察，也不乏干到一半就因為心理問題調出來的人，原因很簡單，面對那些層出不窮的殘忍暴https://m.hetubook.com.com虐，恐怖血腥的案件，就算是心理素質過人的警察，也都有扛不住的時候。

他從沒想過，當他可以直視罪孽的時候，展現在他眼前的，竟然是如此殘酷，如此血淋淋的世界。

白岐歌注視著納德，內心開始記錄，上古心魔宗最終遺忘了審判之道，並且再也沒有重拾，墮落成為魔道，肯定不會是偶然，其中自然有必然的理由，白岐歌想要重豎此道，自然需要將其中裏面的方方面面都研究透徹。

話扯遠了，回過頭來，納德的暴戾，與吸收罪孽之氣的舉止明顯有關，雖然罪孽值比較稀少，效果不彰，但納德不知道其中內幕，也沒有察覺自己的精神明顯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所以言行舉止才有了明顯的反應。

給你一巴掌，然後再撫摸一下，不代表就痛苦就消失了！

肆無忌憚施展暴力，毫不留情的報警，讓那些罪人的眼神充滿著恐懼與憎恨，與此同時，一束淡淡的灰色出現在納德身上，並且飛速的染黑。

這一番掃蕩，拿下了38個罪孽深重之人，然後納德洞悉了92樁殺孽，其中那個小型黑幫佔據了絕大部分。

說實在的，白岐歌對這個心魔祭品中的雜質也很頭疼，因為隨著他功力的日漸精深，每一次修鍊需要吸收的心魔祭品也越來越多，每一次修鍊，都是一次無聲無息，卻異常慘烈的精神戰鬥，那些在虛擬遊戲中被虐殺的人，白岐歌需要再體驗一次他們的恐懼與痛苦，然後戰而勝之掙脫出來，就算吸收狂喜與愉悅的心魔祭品來調劑，也難以彌補。

你凝視深淵者，深淵也在凝視你，當你接近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接近你！

然後白岐歌也漸漸理解心魔當初所言的三種道果之說了，就以現在的修鍊模式來說，心魔祭品中蘊含的雜質，即是危險，也是機遇，以本心意志不斷的去承受，不斷的磨礪，只要扛得住，千錘百鍊之後，就是堅不可摧的鋒芒，而這條路的盡頭就是深淵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