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宇宙終末
第0832章 胸口有著七個傷疤的廚師

刀劍舞,黑焰焚天,血光徹地,小當家刀劍齊動,刀光與劍氣,頃刻間就跨越了距離的界限,砍向那屹立在血色道觀之前,負手屹立,俯瞰蒼生的長眉道人。
這些扭曲的夢魘植物,很用力的進行著光合作用,吞吐陽光,吸蝕大地中的那一層血肉菌毯蘊含的營養,散發出氤氳裊繞的黑紫氣息,讓峨眉的後山,多了幾分迷幻與夢魘之感。
這是靈藤贈予小當家的最後饋贈,是舊日峨眉的最後存在烙印,也可簡稱舊日之印。
眼前的靈藤,雖是植物形態,但本質上,卻是逝去峨眉的殘留匯聚,重生演化而成的存在,某種意義,這株靈藤就是峨眉山神,是山之精粹凝聚,山之萬物象徵,也是山之超越升華。
雖然心情不錯,但小當家還是相當謹慎的,就這個環境,隨時蹦出一隻挑戰指數十個加號的大怪來,也是非常正常的。
更重要的是,要是不接任務,長眉道人這個活著的劇情空氣牆,絕不會讓小當家跑出任務區域。
凝視著神聖與不可名狀混合的癲狂之景,感受著周邊那席捲而來的陰風與凄厲之音,小當家突然盤腿趺坐,這一刻,他神情肅穆,姿態巍峨,宛如得道,雙手自然而然放在膝蓋上,眼神愈發純粹,宛如赤子,悠然而語:「這個問題,不該由我來回答!」
中性,成熟,優雅,甚至有一種雲卷落花的悠然,閑看風月的慵懶。
朝生暮死之藤,虔誠的叩問著自身之道,即便這道,很渺小,但此刻的它,即便是古往今來一切聖,降臨於此,也要稱其一聲道友。
靈藤若盤古,小當家的到來,寥寥數語,就是它的開天之劫,闢地之災。
「大千世界,因果牽連,從我被種下的那一天起,還是種子的我就知道,終有一天,我會被種下之人收割,這是註定的因果,我無怨,但卻有一問,不知都你是否可以為我開解!」
它以己軀為鍋爐,峨眉之恨為薪火,吸攝方圓百里萬千災獸之血肉與靈魂為材料,踏足了它此生最輝煌的蛻變。
妖異扭動的先天靈藤,聆聽到小當家的聲音后,驟然靜止,而後,體表開裂,無數眼珠子生長出來,盯著小當家,有一種讓人瘋狂的壓迫感。
小當家此刻,緩緩起身,神色愈發莊嚴,甚至有一種覺悟之色,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靈藤妖異舞動的身姿,隨後,他昂首踏步,融入到靈藤妖異舞動的癲狂律動之中。
此刻,便是這株靈藤,凝聚其一生之困惑,奮盡所有,叩問大道之時,它的生命,其光,其色,其形,皆濃縮於此。
小當家知道,當自己給出答案的時候,這個結局已是註定。
小當家眸子中,泛著淡淡的同樣的覺悟與空靈,此刻,靈藤問道,他也感同身受。
這是小當家與靈藤合鑄之物,是深淵與地獄共同凝聚而成的結晶,這是一柄絕對的魔刀,生來就是為了毀滅,用於料理,當真是最合適不過,因為被這柄刀弒殺的存在,從靈魂到血肉,所有的美味,皆會被魔刀所吞噬。
這般姿態,並非刻意做作,而是心境導致的一種自然演化狀態,靈藤問道,更以玄妙https://m.hetubook•com•com之法啟迪了小當家,引領著他魂游太虛,做那莊周夢蝶之演,回溯峨眉山之生與死。
「靈藤啊,我按照長眉道人的吩咐,來取你葫蘆,然後去和王大媽對決!」
這一路平安,微微有些放鬆和漫不經心的小當家,此刻神情嚴肅起來。
但是,這都不要緊,身為一個RPG類的角色扮演類遊戲的主角,有任務,就去接,接了就去做,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小當家也很有主角的自覺的。
「七,是情,也是欲,是放不下的貪,是求不得的痴,草木無心,山石無性,風吹日晒,亘古如一,但是,有七情,演六欲,知貪痴,懂愛恨,最終,卻有了可能性!」
小當家低頭,衣衫已經焚盡的他,一|絲|不|掛的屹立在大地上,但他卻沒有在意這些,在他胸膛上,七個傷疤出現在上面。
但是,面對這凝聚了靈藤一生所有的詢問,小當家不忍欺哄,最終,淡然而語:
宛如娑羅樹下的釋迦,耳聽風音,鼻嗅紅塵,眼見心靈,冥冥中照見億萬塵世煩惱魔念,漸漸合上眼帘,超脫之心凝聚為無上智慧之劍,即將斬盡群魔,證就無上正等大覺悟。
白岐歌掃了小當家一眼,他心中所想,如掌中觀紋,隨意笑道:「行了,不用擺出小人物面對莫測大人物,小心翼翼試探和揣測的姿態了,不用猜了,我這位幕後黑手,行事向來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事無不可對人而言,我就是深紅之主,這長眉道人,就是我的一個化身,你有什麼想問的,趁我還在,就趕緊問吧!」
此劍,造型奇古,色澤猩紅,晶瑩剔透,宛如藝術品,鋒芒如冰,帶著一種歲月凝固的眷戀之意,一種斬不斷理還亂的痴纏。
「你的欲,是毀滅,唯有這滔天黑焰,焚盡大千寰宇,方是放下,方是堪破!」
歌舞無盡,人與自然,於此刻漸漸相融。
說來也奇怪,行走在這一看就知道很不對勁的地方,小當家的心情卻出乎預料的淡定,甚至覺得有一種異樣的神清氣爽。
至此之後,世間已無峨眉,因為這裏只有一座被異世火焰裊繞,持續燃燒著的山之屍。
朝生暮死的蚍蜉問道者,朝聞道,夕可死。
「那麼,告訴我,我的情是什麼!」
足足有三十米高,通體暗紫色,妖異蠕動的血肉之柱,屹立在無人的寂靜魔森之中,扭得那個叫歡快啊,宛如主人不在家時的哈士奇一樣奔放,甚至很有節奏感,總體而言,此情此景,隱隱給人一種墳頭蹦迪,停屍房K歌的詭異之感。
靈藤的舞動之姿,愈發癲狂,也愈發喧囂,宛如傾盡所有的最後之舞,唯有那嗓音,愈發雍容與慵懶,甚至凝聚著一種超越塵世滄桑的空靈。
又張開無數嘴巴,長有獠牙的舌頭,吐出來,瘋狂而妖異的舞動著,雖是不可名狀的極致邪異,卻偏偏給人一種莫名神聖之感。
峨眉的後山,甚是陰森恐怖,小當家越是深入,就越是發現不對勁,不知道是真菌還是血肉的詭異物質,在地面緩緩生長著,不斷的蔓延著,東一塊西一塊,看上去像是被和_圖_書碎屍萬段的紅地毯,當然,你要說屍體也沒問題。
道盡地獄與深淵真諦的歌舞,終有停歇之時,小當家屹立在無盡黑焰的拱衛之中,靈藤卻已經煙消雲散。
焚山煮海的災獸之焰,席捲了峨眉山,墨綠的熔漿,將峨眉山從頭到尾的澆灌了一遍,異世界的火毒輻射,徹底侵蝕了整座峨眉山,那一刻,山中生靈,無一例外,盡數滅絕。
沿途所見的植物形態,也愈發扭曲,植被也愈發濃密,即便以小當家那低劣,未經培訓的藝術審美感,也覺得,這些植物當真是大自然精心雕琢,堪稱造化種神秀的天然藝術品。
小當家立刻變得恭謹許多了:「師傅您說笑了,我只是剛剛所有突破,一時興起,想要請師傅指點一下而已,絕無其他意圖!」
此刻,小當家知曉,為何長眉道人稱靈藤為先天,因為這靈藤,有著開闢世界的機緣。
這一問,來的很突兀,之前毫無鋪墊,小當家之前也不知道拿葫蘆前還要進入問答環節,但是,當這株先天魔道靈藤詢問的時候,小當家知道,自己必須認真而專註的回答這個問題。
與那瘋狂外表截然不同的是,這株先天魔道靈藤的聲音,非常有魅力,聲音很有極具魅力。
以萬年為單位計算的地殼演化中,峨眉山就這樣一點點拔地而起,這是滄海桑田般的大造化,歷盡悠悠歲月,山中生靈繁衍生息,已成一方自成循環的小小生態圈,一切的一切,都彷彿可以蔓延到永恆,但待到兩界大戰時,一切都改變了。
靈藤的妖異扭曲之舞,讓整個峨眉山也隨之動了起來,地震的波動,甚至延綿到百里開外。
凡是被此劍刺中,一切生命皆會凝固,凍滯,讓美味永遠停留在那一刻。
而後,這難以理解的超現實信息,演繹著新生的那一刻,長眉道人從天而降,吞噬了這座已經逝去的峨眉山,佔據看了所有,而後,長眉道人的意志充斥于山中,似乎信手而為,于冥冥之中,將峨眉山蘊含在過去歷史之中的信息,盡數提煉出來,匯聚於後山的某一處,種下了一顆種子,而後,種子破土而出,便是這株靈藤。
這柄劍,應小當家之心,結合血色晶石而生,乃是七大傳說廚具之二,天妖至悔血晶劍。
山之誕,山之繁,山之衰,山之隕。
一方,以山川之恨,化大地為煉獄,演繹地獄業火之舞,一方,以人心之恨,化人間為夢魘,演繹深淵瘋魘之歌。
既是狂舞,也是料理,同時,還是開天闢地的創世之舉,地獄的原初,在靈藤內演化著。
靈藤問道,問的既是靈藤,也是小當家,道果一結,雙方皆有造化。
眼下誕生的造物,既是七枚舊日之印之一,也是靈藤七顆葫蘆之一,同時,也是七大傳說廚具之一,天魔至恨黑焰刀。
白岐歌淡淡評點著,輕描淡寫的伸出手指,一指按下,刀光與劍氣盡數毀滅,隨後凝視著小當家,淡淡笑道:
「不錯,刀有刀意,劍有劍意,手持兩大傳說廚具的你,終於有一些調查員的風範了,假以時日,天下蒼生,包括舊日支配者,甚至這個世界,所有的未m.hetubook.com.com知美味,都會被你用舌頭與廚具調查清楚,但是,那是集合七大傳說廚具的你,現在只有兩件的你,還差很多火候!」
好吧,反正都是深紅之主一手安排的劇情設定,合理性什麼的,小當家也懶得計較那麼多,老老實實跟著主線走就是了。
這株山中靈藤,誕生的時間很短,非常短,但生來卻具備浩瀚而滄桑的智慧,它俯仰天地,思索著自身的存在,也思索著萬物的奧秘,所以,在這收割之時,它有一問。
「那麼,告訴我,我的欲是什麼!」
癲狂舞動的靈藤,悠然的低語著:「我身在其中,已有知見之障,參不透,悟不透,此念一起,萬般苦惱隨之而生,再難跳出,我引你魂游太虛,洞穿萬古,你已是這個世界最懂我之人,你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而且,也只有你,才有資格來替我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你是長眉道人欽點的收割者,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數!」
那一刻時,自身心中所想,是否至悔,小當家也不得而知,但此刻,他卻另有想法。
「種下我之仙尊,曾言,道是混沌,道是無,在無盡的混沌之無,誕生了一,而一,衍生了七,而七,孕育了無窮的可能性,我欲要超透,欲要得到,便要領悟這七之奧秘,你告訴我,七是什麼?」
這個先天靈藤,怎麼說呢!小當家覺得,對深紅之主的藝術審美偏好,他已經沒有任何期待感了,他甚至覺得,深紅之主要是繼續創建這個角色扮演遊樂園,不高薪聘請一個美術設計是不行的了。
只因為,當這株先天魔道靈藤,優雅而慵懶的發問時……天地皆變!
小當家對此還是很有疑惑的,堂堂峨眉劍派,以劍稱雄於世,結果後山的先天靈寶,卻是祭煉為廚具,這是想做啥?
從歲月中提煉而出的古老信息,隨著靈藤之言,化作無法理解的超現實信息衝擊,席捲著小當家的感官,讓他身臨其境的感悟著這屬於峨眉山的一生。
與世同醉,方是逍遙。
無盡痛苦,無窮絕望,永恆的憎恨,是這黑焰的唯一印記,這也是靈藤叩問之道。
明悟本心,徹悟己道的它,終於抵達了花開結果之時。
不過也許是小當家來的太早了,場景還沒布置完成,這個怎麼看都有地球十大凶地感覺的峨眉後山,除了小當家外,沒有任何活物,連蟲蟻和鳥獸都沒有,安靜的讓人絕望。
靈藤,也只是靈藤,種下來,就是為了收割,而現在,就是收割之時。
山神舞,山嶽動,而後,峨眉山的一草一木,皆衍生出絲絲縷縷的漆黑氣息,身上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加持在靈藤身上,被靈藤妖異的舞動引燃,化作滔天的黑焰,驟然看去,宛如整個峨眉山都陷入了火海之中,極其凄厲,極其恐怖,彷彿還可以聆聽到萬千生靈的怨怒凄嚎。
靈藤沒有繼續問下去,盡情的狂笑著,傾情而舞,也縱慾而舞,舞姿,極盡瘋癲與扭曲,也演盡憎恨與絕望。
也許是因為觸發了拜師劇情的關係,小當家隱隱覺得,這個長眉道人,似乎有哪裡不同了,不僅沒有那麼鹹魚了,還有一股讓人毛和_圖_書骨悚然的感覺。
小當家不得不承認,之前揣測深紅之主劇情設計時,自己的確太天真了,這七個葫蘆要是蹦出來人來,絕不會是濃眉大眼,正氣凜然的葫蘆娃,絕對是砍翻爺爺,煮了穿山甲,睡服蛇精,鞭策蝎精,懟翻山神,以妖王之姿稱霸一方的葫蘆魔。
至恨黑焰無盡焚燒,地獄魔光煌煌綻放,小當家縱情狂歌,最開始,只是零散不成調的凄厲嘶吼,那是他十來二十年間,沉淪苦境之中積累的恨意,隨後,歌頌之音調,愈發不祥,隨心而起的莫名歌音,道盡黑暗與恐怖的真諦,宛如夢魘,也宛如深淵。
呼嘯的陰風與魔雲,化作黑幕覆蓋了天穹,濃郁的宛如隨時都要砸落人間,毀滅大地一切的鐵鎚,峨眉後山的所有林木,在這一刻瘋狂而妖異的舞動著,凄厲之音回蕩而起。
生而知之者,古今罕見,遍觀聖賢,諸多微言大義,精妙道理,也僅僅起始於徘徊于生死之間,紅塵之中,不得其解的渺小叩問。
以道者之姿,踏出這一步時,靈藤沒有回眸,即便紅塵滅度就在眼前,只因,這是它之道,它所求。
「好吧,我承認,我的確覺得,我也許不該做這個任務,不該將答案告訴靈藤,這樣,它就能一直維持著問道者的姿態,繼續呆在後山之中,哪怕是孤寂的舞動著,哪怕是心中疑惑始終不得解,但劫數不降,卻能一直的存在下去,但是,說是至悔,也過分了一點吧!」
小當家神情愈發肅穆,語氣也愈發莊嚴,如同宣告。
道無先後,問道者,即可為友!
光有靈藤的地獄饋贈還不夠,還需小當家自身的深淵之意,天人合一,方有造化。
一切的一切,皆在重演昔日之景,異世之火焚天而來,峨眉生靈,盡數化作灰燼,那死時凝聚的怨與孽,藉著靈藤的悟道,重回這個世間。
不過現在也沒差,因為按照長眉道人所言,這株先天靈藤,已經被他祭煉過,不會以人姿降臨凡塵,而是將會以傳說廚具的身份降世。
靈性是肯定有靈性的,是不是藤條那就不好說了,不過光從字面上看,先天靈藤這四個字,這玩意還是配得上的,不過小當家總覺得,這玩意,全名應該是先天魔道靈藤。
但即便是山神,也無法違逆長眉道人這尊偉岸仙尊的威嚴,一言令下,便是生殺予奪。
小當家凝視著眼前的靈藤,雖非人形,生壽也短,宛如朝生暮死的蚍蜉,但卻有一顆堅定的向道之心。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小當家凝視此刀,久久無言,最終,仰天長嘯,嘯音之中,有萬千難言之意,此意一起,他隨身不離的血色晶石突兀飛射而來,直接融入到小當家體內,隨後,一柄劍緩緩在小當家的另一隻手中。
凝視此劍,屬性與特效等等相關資料,皆已經流入小當家的心中,他微微有些苦笑:
小當家伸出手,無邊黑火與魔光,悉數崩塌,凝聚在他的掌心,化作一柄扭曲不定的黑焰之刀,以峨眉至恨為核心,無盡生靈之怨怒為骨,更有無盡的獸魂在其中凄厲嘶吼,編織為這柄魔刀的鋒芒。
小當家無法理解長眉道人是用的是什麼手和圖書段,但有些概念,他卻深刻的明悟了。
「你的情,是恨!峨眉已死,匯聚過去歷史而生,從峨眉屍骸中復甦的你,是峨眉,但也不是峨眉,你是峨眉留下的執念,你的心中,依舊牢牢的銘記著焚山之火席捲而來之時,昔日,草木無心,山石無性,峨眉無恨,而你,心中之情,就是恨,此恨,滔天!」
靈藤瘋狂而妖異的舞動著,那極富魅力的嗓音,依舊淡然,隨時敘說著不可名狀的呢喃之言,卻有一種無有驚怖的空靈,通體無數的眼珠子,綻放著熠熠魔光,卻有一種遍觀世事的滄桑。
在天地異變的浩大威勢之下,小當家的靈覺似乎也被激活了,隱約間,從眼前先天靈藤蠕動與扭曲的舞姿中,感知到了一些玄妙的信息。
「按照劇情,後期我會黑化,以操縱天下大劫的幕後黑手人設,手持紫青雙劍,把你砍到螺旋升天,讓你知曉什麼是劍之極致,不過,你現在的舉動,似乎很想提前觸發劇情?」
此刻,小當家卻無由來的回憶起長眉道人的慣例出場台詞。
千手動,觀音舞,演盡妙諦渡蒼生,世情芳華證自在。
小當家很順利就抵達了任務地點,見到了長眉道人所說的先天靈藤。
這先天魔道靈藤上,的確結有七個肉瘤般的葫蘆果實,這果實甚是不凡,宛如心臟一般有節奏的律動著,綻放著煌煌魔光。
正是如此叩問,正是如此不得其解,才會去求解,最終,由無數渺小匯聚而來,才是那通行於世的大道,即便是一道之祖,萬世之師,天地之柱,最初的起源,也只是源自於這渺小的一問。
滔天黑焰,漸漸衍生出璀璨魔光,磅礴而起,遠遠輻射開來,遮蔽了天穹大日之光,成為峨眉山的方圓百里地域的唯一之光,在此魔光的照耀下,那些災獸悉數哀嚎著,體內黑焰驟燃,隨後,這些災獸的血肉與靈魂,皆被魔光吸蝕一空,遙遙匯聚到這株靈藤之中。
即便只是一顆小草,都在演繹著癲狂,扭曲,瘋夢的韻味,而其他的樹木與山石,皆展現出憎恨,痛苦,絕望的感覺,僅僅是目睹,濃郁的負面情感就席捲身心,讓人不由得感同身受,如此富有衝擊力的藝術,當真是鬼斧神工,要是讓那些凡塵的藝術家見了,估計瞬間就會理智清零,羞愧到自殺。
黑焰遮天蔽日,靈藤之音,愈發空靈,但也愈發恢弘,傾盡人生地問道之舞,演化為傾世的業火之舞,敘說著無盡生靈的憎恨。
面對靈藤的叩問,小當家知曉答案,因為這個答案非常淺顯,但就是這個答案,卻讓小當家非常遲疑,因為他知道,這個答案,將會帶來什麼。
橫跨萬古的歲月,滄海桑田之變遷,生命世代生滅的變幻,皆濃縮在這短短一瞬間。
生命的厚度,是歲月的積累,生命的輝煌,卻無關長短,僅在那一瞬間的意義。
徹悟大道的靈藤,不再遲疑,願用自身的所有,去開闢自身之道,演化地獄,只求有朝一日,黑焰焚盡一切,只因,此恨綿綿無絕期。
這七箇舊日之印,就是長眉道人讓小當家來摘的靈藤葫蘆,每一箇舊日之印,皆棲宿著靈藤演化的一種地獄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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