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投影，但此刻白岐歌力量之強橫，卻已經抵達了匪夷所思之境，居然能正面擋住灰燼鴻鈞一擊大宇宙神拳，便可見一斑。
虛空與鴻鈞，沒有明確的高下左右之分，甚至於，雙方的區分與界限異常模糊。
在聖人論壇上，有聖人發表帖子，表達了自己的學術成果，祂說，虛空若海，而祂們這些宇內聖人，皆是海中一個渺小到要在微觀層面才能看得見的信息超微生物，視野的極度渺小，被觀測對象的極端龐大，尺度的極端不對等，導致觀測結果的極端不確定性。
根據千星聖人的宣傳，這武神法眼，可以一口氣將自身於虛空中的視野放大一千倍，從而窺探更多的虛空奧秘，如果是在宇內用，一眼掃過去，視線覆蓋好幾十萬光年，而且還是全方位無死角全範圍的穿透性強力窺探，堪稱宇宙第一瞳術神通。
也許，是有人轟出擁有無儘可能性的大混沌魔拳，于無限中，強制打開了那個可能性。
如果說，鴻鈞之路，是一種借假修真的進化之路，那麼，白岐歌此刻所走的路，便是去真存虛的退化之路。
所以，白岐歌做出了抉擇，而做出抉擇之時，在就剛才。
白岐歌越是吃軟飯，就越是發現吃軟飯的極限所在，那有限的軟飯，永遠不可能滿足他那無止境貪婪的胃口，所以，白岐歌要成為孕育一切軟飯的源泉，這樣這就可以痛快吃到飽了。
白岐歌狂亂的咆哮著，凶威愈發猖狂，大有魔吞宇內，順昌逆亡之勢，一位位宇外鴻鈞從他身上跳出，化作打手，圍毆著灰燼鴻鈞。
白岐歌也隨之放聲狂笑：「口桀口桀口桀，我苦修多年，於今天終於神功大成，修成了最強的終極心魔真身，已經天下無敵了，識趣的話，你趕緊跪下給爺唱征服，不然的話，我必要將你擺出三百六十五個姿勢，讓整個宇宙都見識一下你那敗犬般的恥辱姿態口牙！」
白岐歌不知道，但他想去看看。
鴻鈞支配以一切可能性，虛空，也在鴻鈞的支配之中。
但是，真的沒有從宇內直接進入宇外虛空的可能性嗎？
然後，這一步，便跨越了界限，從宇內，抵達了宇外。
因為，對一個尺寸可能以粒子來計算的超微生物，在這一刻，觀察到的身邊事物是這般模樣的，然後，因為虛空之海極其遙遠的地方，捲起了一縷微風，掀起了小小的洋流，然後在超微生物的身邊，翻湧起了一個氣泡，然後，對於超微存在而言，那便是觀察到的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徹底顛覆了。
白岐歌雖然言行狂亂，但是，他的意志無比堅決。
此刻的白岐歌，氣焰囂狂，口吻猖獗，彷彿打算以實際行動，挑戰灰燼鴻鈞的地位，競爭宇宙最凶最邪最惡之終極大反派的職稱。
事實上，在宇外虛空領域的探索中，獨領風騷的新一代，不只是有白岐歌https://m.hetubook.com.com，但那些聖人，卻基本都是探索到了這一步，便停下了腳步。
表面上，這是看上去都差不多的職業與職稱，皆是白岐歌的人生成就的一部分，但是，白岐歌隱隱的察覺到，鴻鈞與虛空，存在著決定性，本質性的差異與區分，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一錯再錯，永不悔改，因為，這就是我想要的！」
前路明確，方法清晰，只是工作量龐大，需要緩緩堅攻，慢慢拾階而上，目前論壇中進度最好的，是武道系的千星文明聖人，祂的【偷窺虛空專用武神法眼】已經快要創造出來了。
在死前的最後一個瞬間，白岐歌踏出了一步，並非行動上的踏出，而是於心中踏出了一步。
但這並非白岐歌連灰燼鴻鈞抬起手時的威勢都無法承受，因為下一瞬間，白岐歌的身影又再度凝聚而來，只是比之前更虛幻不定：
而從場面上來看，白岐歌也配的上終極大反派的頭銜，因為，他正以自己的行動，將宇宙推向滅亡的深淵之中。
灰燼鴻鈞左擋又架，與擺出三百六十五種姿勢的白岐歌廝殺起來。
古市貴的宇外鴻鈞倒映體，就是這麼被召來，雖然修成了逆天神通，也對虛空的奧秘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但是，白岐歌心中的困惑卻是越來越多，那是一種更核心的困惑。
而這種行為，其實也並不奇怪，早在很久以前，白岐歌就有這種傾向，宇宙終焉地獄劫，便是因此而來的。
從宇內到宇外，去完成那理論中的虛空蛻變，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如一瞬，也如永恆，如已經結束，但又似還沒開始，如還在演繹變幻，但又似塵埃落定。
而每一道殘影，都隨之化為一位亂入的宇外鴻鈞，奮起殺勢，向灰燼鴻鈞攻來。
這就是界限不同，定義不同，導致的隔絕與不可接觸。
在那一刻，白岐歌像是一個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幕後黑手那樣，願賭服輸，從容邁入死亡之中。
那個虛空映射白岐歌的認知，凝聚而來的那個鴻鈞道果「混沌痴愚白岐歌」，白岐歌並不在乎。
因為，這條他走的這條路的終點，並不是掌握虛空的映射孕育而來的一種可能性，也並不是要證就支配一切可能性鴻鈞道果，而是要成為孕育一切可能性的最初與最終起源，證就……虛空業位。
「我可以是所有人，所有人都可以是我，我可是任何鴻鈞，任何鴻鈞也可以是我，我……是宇外虛空心魔主宰！」
那麼，無限退後之路的盡頭與終點，又在於哪裡呢？是虛空，亦或是其他什麼的？
「哦，不好意思，這種沒經過反覆測試就直接投入使用的高尖端新技術，總是免不了有些Bug的，沒想到被|干擾一下就掉線了，之前說的話當我沒說過吧，我們隨便切磋一下，意思意和_圖_書思一下就好了，不要傷了和氣，你要是還不滿意的話，我擺三百六十五個姿勢給你看吧！」
鴻鈞境課題之中最核心的一部分，宇外虛空領域的探索研究，立刻一躍成為了宇宙最熱門的前沿領域，引得無數聖人沉迷其中。
過程無需累贅敘說，因為這不重要，從結果就是，白岐歌在這個應該出現的時刻，帶著他那蛻變后的嶄新力量，出現在了灰燼鴻鈞的身前。
無限前進之路的盡頭，是鴻鈞，而灰燼，已經走到了這條路的終點，準備在終點的界限之上，再踏出一步。
上一秒還研究清楚的東西，是一個蘋果，但下一秒卻已是面無全非，變成了一頭豬，從外表到內在的全面改寫重訂，從基礎到核心的截然不同，你讓那些聖人能怎麼辦。
至於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白岐歌，還是白岐歌的一個分身，一個影子，一個念頭，這已是一件連白岐歌自己都說不清，也懶得多說的事情。
而白岐歌，卻沒有選擇去研究更好更先進的觀察方式，以此更好的探索宇外虛空領域的奧秘。
現在，千星聖人已經被許多女性聖人列為最不受歡迎的存在，那些女性聖人甚至組成了一個小聯盟，公開對外放話，千星聖人要是膽敢出現在她們身邊一百萬光年之內，那就打到身死道消為止。
灰燼作為超越宇宙的至強者，以及作為支配森羅萬象可能性的鴻鈞，其實並不是很在乎宇宙的存亡，因為這些很好解決。
不，恰恰相反，從理論上來說，虛空涵蓋一切，包羅所有，所以，這個可能性是一定存在的。
光有學術成果，那只是凡人科學家，而聖人，則是要將這些學術成果，演化成為自己的一部分，誕生出更強大的力量，以便更好的為自己的理念而服務。
但是，白岐歌作為老爺爺，他的力量，並非為了殺戮與毀滅而揮灑，而是為了造化與救贖而存在。
言罷，白岐歌便一如自己所言那般，擺出三百六十五種姿勢給灰燼鴻鈞看，甚至於，白岐歌擺出的姿勢，還不只是三百六十五種，因為在這一瞬間，白岐歌宛如分身萬千，無處不在，殘影延綿。
成果是有的，白岐歌已經于虛空之中，觸摸到了「別人的認知」形成的宇外風景，既然能觸摸，就能認知，一旦能認知，以心魔萬幻，無孔不入的能耐，自然能操縱，所以，白岐歌已經習得了以自己為媒介與渠道，召喚宇外鴻鈞亂入代打的神通。
「哈哈哈，這倒是有意思，你要是做得到的話，那就來吧！」
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宇內是正常的物質世界，宇外是電腦中的系統，你作為碳基生物，怎麼進電腦？碎屍萬段從光碟機里塞進去嗎？但問題是，塞進去也不可能讀取與識別。
總而言之，白岐歌穿越了，直接從宇內穿越到了宇外，這是身為老爺爺的他，第一次干和圖書這種主角級的勾當，藉助灰燼鴻鈞之手兵解，在死亡之時，穿越到異世界去重新升級練功，提升Lv，再回來懟灰燼鴻鈞。
這般啟示，這也許是半成品鴻鈞業位帶來的直覺預感，又或者是虛空的忠告，但不論如何，白岐歌很清楚的知道，這是一個必須決定的問題。
無因無緣，無始無終，只有某一刻特定出現的結果，這就是虛空，也是此刻的白岐歌。
灰燼鴻鈞被圍毆，卻是絲毫不懼，拳腳並用，剛猛無雙，正在上演著鴻鈞級的無雙割草劇情，祂甚至臉帶微笑的點評著：
演化的宇外鴻鈞越來越多，如同一個又一個的Bug，化作病毒，瘋狂的侵犯著宇宙這邏輯秩序場。宇宙已經越來越接近宕機的邊緣，如果要擬人化，此刻宇宙必定是雙眼迷離，面頰嫣紅，一副神魂顛倒，嬌喘吁吁，眼看一口氣就要徹底喘不上來氣，直接翻白眼，登臨西天絕頂的模樣。
灰燼鴻鈞狂笑著，便是要舉拳再打，不過，祂這一拳並沒有揮出去，因為，祂剛抬起手，白岐歌的身影便已經崩散了。
萬事萬物交互而來的認知，本就是心魔的專精領域，早在總結出這個定義的時候，白岐歌就想過，別人的認知映射于虛空之中，誕生了宇外風景體系與宇外鴻鈞，那麼，如果他以心魔萬幻之能，人工模擬出「別人的認知」，延伸到虛空之中，利用虛空的自然機制，是否能夠人工操縱虛空，以此讓虛空孕育出自己需要的「結果」呢。
看見這般形態的白岐歌，感受著白岐歌那強橫的力量，灰燼鴻鈞目光一凝，似在以自身視野進行窺探，然後很快卻也露出恍悟之色，然後，嘴角勾起一絲笑容，笑容越演越烈，化作狂笑：「哈哈哈，原來如此，你居然選擇走上這條路，吾道不孤！」
因為，白岐歌在那一刻的抉擇，與灰燼鴻鈞的抉擇是如此的相似。
身為一種可能性凝聚的宇外鴻鈞，必須抵達宇內，才是蛻變為真鴻鈞的起始，某種意義而言，這是一種借假修真，但白岐歌卻反其道而行之，他從宇內離開了，前往了宇外。
這是一個有趣的想法，但在其中，卻蘊含著許多超乎想象的技術難題，最大的難題就是虛空的不可捉摸性，在白岐歌看來，虛空既隨意又嚴謹，既井然有序又混亂無比，投入一個因，有時候會有果，甚至好幾個果，但更多的可能卻是什麼都沒有，根本沒有什麼固定的機制可言，因為虛空領域，也是無為法的領域，以有為，去研究無為，顯然不對勁。
灰燼鴻鈞與嘿嘿怪，尚未締造宇宙末日的偉業，便已經被白岐歌率先搶走了。
如果形成一個數據化面板模板，就可以看到白岐歌的職業上，出現了【Lv999級黑幕軟飯聖人】【Lv666級克蘇魯心魔】這兩個基礎職業，然後，這兩個基礎職業，分別衍生hetubook.com.com出【Lv0.69級半成品軟飯鴻鈞】【Lv0.233級預備役虛空心魔主宰】這兩個進階職業。
那時永暗魔帝雖未曾明說，但後來，白岐歌也慢慢明白了。
白岐歌雖然重聚形體，但此刻他看起來，竟也有幾分虛幻不定感，亦真亦幻，彷彿，他和那些亂入的宇外鴻鈞一樣，也只是一個宇外投影而來的投影而已。
而白岐歌因為自身的關係，獲得過先天與後天兩位鴻鈞的親口點撥，也從永暗魔帝身上學到了許多，于其中獲得了彎道超車的機會，一舉在宇外探索研究與利用開發的學術領域中，中奠定了深厚的威名，成為了聖人間頗有名氣的專家與教授。
然後，白岐歌也像是一個正常的幕後黑手那樣，于絕境之中，掀出了自己的底牌，以行動告訴敵人……你的所作所為，皆是我計劃的一部分。
「這條虛空路，並不只是你一人獨行，我的引路人命運，祂就是走這條路，只是，在我看來，這是一條死路與歧途，鴻鈞是無限，但虛空更無限一點，因為那是只是無意義的混亂與虛無，當你在虛空證就的任何一種成就，也就是在虛空中締造意義之時，你的成就，就淪為了虛空之外存在，也是虛空之中衍生的一部分，沒有人能夠證就真正的虛空，所以，當你走上這條虛空之路時，你就是虛空的迷途之子，只能永遠絕望的追逐著無盡的虛空，卻永遠追不到盡頭！命運知錯，想要改道，卻撲的一塌糊塗，而你呢？」
皆是不惜以自己手中所擁有的一切作為籌碼，包括自己永恆的生命，去賭一個未知。
這種可能性，也許，是虛空在無盡的變幻中，虛空恰好升維或者降維，總而言之，虛空在某一個時刻，某一個階段，與宇宙達成了某種特殊的聯繫，從而誕生了通行的可能性。
白岐歌踐行了自己的理念，賭上自己的性命，去相信古市貴，相信祂這位主角，能創造奇迹。
而白岐歌的學術成果，就是確定與完善與總結了宇外虛空領域的一些定義。
宇外風景，是宇內生靈的認知，延伸到宇外虛空后，由蘊含一切可能性的虛空，倒影映射而來的一種特定可能性，而域外鴻鈞，則是這種特定可能性的總體結晶凝聚態，這是白岐歌的定義與總結，如果換算成數學公式，那就是+-∞變態666！
只是，白岐歌與灰燼雙方所下之注，並不在同一局中，而是在各自背道而馳的道路之盡頭，對著盡頭前方的未知與黑暗，投下賭注，然後，縱身一躍，所以，他們兩人的行為，也沒有什麼比較必要，因為，這並非爭鬥，只是兩個求道者，對自身之道的堅持與探索。
在宇內的諸般領域中，白岐歌的研究與利用開發，不如其他老牌聖人良多，因為缺乏了一些時間上的積累，這是沒辦法的，如果是在以前的和平時光，白岐歌只能和-圖-書一步步走，但是，因為灰燼鴻鈞欲求超脫，宇宙遭逢亘古以來的最大巨變。
很顯然，一如既往，古市貴這位笨蛋，一如既往的裝逼不成反被|操，三招之後，被灰燼鴻鈞一拳就被打爆了，並且轟殺至渣。
虛空，本身就是起因，所以起因不重要，虛空也沒有過程，所以過程也不重要，對虛空而言，結果才是明確的，所以，只要有了結果就行了，要起因與過程做什麼。
這也是灰燼鴻鈞狂笑著，宣稱吾道不孤之言的真意。
這是一條極度古怪的道路，因為，當白岐歌走上這條路的時候，他的選擇就已經和許多聖人的未來發展截然不同，甚至於，是畫風的截然不同。
如果是其他的聖人，就算總結出這些定義，其實用途也不是很大，頂多是撥開宇外虛空迷霧的一部分，稍微看清楚了一些更深層次的奧秘，但對於白岐歌來說，卻並非如此，因為他是心魔。
虛空孕育著一切可能性，鴻鈞，也在虛空的孕育之下。
白岐歌選擇了一條更古怪的道路，他選擇去「理解」宇外虛空，或者說的更直接一點，他試圖以心魔之道，理解，滲透，侵染虛空。
只是，作為通過修鍊進化而來的後天至強者，祂其實有些強迫症，看見宇宙系統的數據變得如此混亂，祂總是忍不住想要出手糾正一下，把系統文件擺的更整齊一點，所以，在這之前，灰燼鴻鈞必須解決白岐歌，要不然的話，不論灰燼鴻鈞怎麼糾正，白岐歌都會將其重新變得混亂無比。
古市貴的裝逼之道，顯然比不過灰燼的無敵之道，因為一個是裝出來的逼，一個是真的很牛逼。
白岐歌讓他的宇外鴻鈞道果，通過紀元終末的宇宙結構性漏洞逆向來證他，證就一個半成品鴻鈞業位，也並不妨礙白岐歌繼續去證虛空業位，甚至於，這兩種業位也隱隱有互相通用互換的可能性，似乎兩種業位，根本沒有任何區分。
所以，此刻白岐歌一如既往的實踐了自己的信念，為宇宙老母進行強而有力，超級強而有力，超級無敵強而有力的肉體改造。
道理其實並不難懂，但難得是要怎麼做，當那些聖人紛紛被困於這一步后，祂們開始想方設法研究更先進的觀察方式，試圖拓展自己的視野，去更好的觀察宇外虛空，收集更多的數據，從而將整個宇外虛空建立起一個完善的整體性理論模型，最後才是一步步去驗證，去定義，去利用，最後，完成掌握與融合。
宇外虛空沒有高低左右之分，對於宇內來說，虛空可以是更高的次元，也可以是更低的維度，畢竟這些對於虛空來說，這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永暗魔帝曾坦言，真正跳出宇宙是不可能的，最起碼，以祂目前的能耐是做不到的，祂也只能隔空施為，再宇外留下一個痕迹與烙印，通過這個烙印來間接操縱宇外。
但那時，也是白岐歌的抉擇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