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也看著水面上的飛行器，沒有任何回應。

「嗞啦啦啦！」

林野也準備離開赤區了，他要為自己的存活做最後一次搏鬥。而在這之前，他要把自己一路走過來的經驗，盡數傳給兩位徒弟。

林野也這回沒有沉默，而是扭過頭，目光蒼涼地看著她：「現在不練，等你們到了我這個階段……就只能等死了。等死的滋味不好受。」

「嗖！」

一道虹光閃現，林野也出現在半空中，想也沒想直接跳進水裡，伸手就撈出了張雲溪。

張雲溪的大腦已經不思考什麼穿球的任務了，他現在只想活著。

痊癒后，張雲溪回到了深山，在廠房內找到了林野也，他臉頰上的傷疤還沒有痊癒。

卡卡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他身體恢復了，面色紅潤有光澤，但意識似乎丟了……

基地內的救援飛行器瞬間趕到，從水裡撈出了張雲溪，再次返回了醫療部。

張雲溪目光平靜地看著他，抬臂伸手，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他媽想了三十多天，終於想通了，而且必須要當面告訴你。老子不要當卵細胞，也不要當羊比，我就要當最大的牛逼！！！」

景南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攥著拳頭吼道：「我不會走，也不會看著你意識死亡！」

「嘭！」

林野也沒有回應，只邁步走回廠房，把自己關在了房間內，並且伸手拿出了藏在腰間的兩根藥劑管子。

「你真的很聰明，沒有讓我失望。」林野也滿意地點頭：「很遺憾，我下的套失敗了。你確實沒有破壞，或推走這倆球的可能。你的領域，一碰到它們……就會產生爆炸。恭喜你，你學會搶答和-圖-書和思考了。」

歇斯底里的喊聲傳遍山間，張雲溪雙手上翻，兩道宛若屏障的灰色能量瞬間匯聚，唰的一下將他的身體與電爆球隔開。

他更記得……他在夢裡看到了一個猥瑣的老頭子，總是在尋找自己，那個人……竟然是他的師傅……

面前，林野也蒼老的臉頰，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他聲音冷峻地看著臟血說道：「對能量的微操控只是入門，如何在任何環境下，合理地應用它，那才是關鍵。我給你出小題，以你SSS評級的天才來說，這一定會很輕鬆。」

夢裡他從一顆卵，變成了一個會飛的小豬，他不知道自己渡過了多少年……但他清晰地記得，他在王廟村殺了很多人……還看見了王立群一家虐待翁素紅的畫面……

管仲平！

張雲溪不清楚，林老頭是不是瘋了，這種行為絕對不能用訓練來解釋，因為縱觀整個超管局基地，就沒有這樣訓練的先例。

他還在做那個夢。

他沒有親人，沒有兒女，徒弟對他而言，就是他曾在這個世界上存活過的證據，是一種傳承，是一種內心認定后的……後人。

張雲溪聽到這話，額頭冒汗地罵道：「你他媽不如直接弄死我算了！還兩個選擇？這純屬放屁！你是天缺境的老怪物，你的能量球，我怎麼可能破壞和推遠？扯淡呢？！」

身體落進水裡的那一刻，身體流出的灰白色血液迅速擴散，體內溢出的能量，將冷水頃刻間燒得沸騰。

三分鐘后，又是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響，張雲溪從峭壁上被沖飛了出去，再次掉入自然湖內。

不遠處的景南笙也跑了https://m.hetubook.com.com過來，攥著拳頭吼道：「你太過分了，他會死的！」

十幾秒后，飛行器離去，直奔基地方向，而萊萊局長的怒罵，依舊沒有停滯。

第一、基地那邊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訓練方式出現，哪怕是林野也拿教鞭也不行。

「轟隆！」

……

這是林老頭提前叫好的基地工作人員，但機艙內一同過來的萊萊局長，在看見張雲溪的模樣后，瞬間失態地怒罵道：「林野也，你他媽絕對是個瘋子！你就是沈敖，也沒有資格這麼訓練我的隊員！他如果出事了，我絕對饒不了你！」

不過，這兩瓶藥劑，足夠……讓景南笙和張雲溪，在訓練遭遇重創時起死回生了。

緊急救治的十六個小時之後，臟血脫離了生命危險。

掌心的能量越聚越多，張雲溪停頓了一下，突然大喊：「阿彌陀佛！！！一定成功，我跟你拼了！」

因為這個該死的老燈，是在張雲溪釋放領域之後，才凝聚的兩顆電爆球，也就是說，當他撤去領域的那一瞬間，會產生空間和磁場的不穩定，球一樣會爆炸。

「我早晚弄點毒藥，干|死|你全家女性！」張雲溪聽到這話，恨得牙根都痒痒，已經語無倫次地開始國粹攻擊了。

……

景南笙攥著拳頭，看著他沉默，雙眸充滿了心疼。

「全球超體，都在想盡一切辦法，增強自己的變異細胞，因為他們覺得自己的能量來源於身體。」林野也一邊向廠房走，一邊輕聲說道：「但指揮身體的永遠是大腦！你們的精神力，專註力太弱了，一旦進入天缺境，根本沒辦法與野生細胞進行m.hetubook.com.com身體的爭奪，或許在一秒的時間內，就會意識死亡，甚至來不及跟這個世界告別。沒有經歷過生死的戰士，永遠都叫新兵。槍炮聲一響，平時的訓練戰術就全忘了……如果你覺得我變了，你就走吧。」

……

他的肩膀、胸口、臉頰全部炸開，血肉模糊，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變異體態褪去，上半身的皮膚上，全是觸目驚心，深可見骨的長條形傷口。

赤都方面。

數十秒之後，正在思考對抗訓練的景南笙，在廠房內發出一聲慘叫。

臟血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的磨礪，他在爆炸的那一瞬間，真正地感知到了……那股瀕死的感覺。

不用去懷疑這兩顆球，能不能擊傷，甚至是擊殺自己，這是非常弱智的思考，因為能量的澎湃涌動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是他在訓練之前，讓醫療部抽取的基因原液，為此，他付出了近一年的可存活時間。也就是說，他的變異缺陷要來得更快了。

唯一的解題答案，林老頭剛才已經給出了，那就是逼迫自己使用領域疊加之力進行防禦，也就是張雲溪……一直沒有練成的千重尺戰技。

自然湖旁邊，張雲溪原本還沉浸在穿球成功的喜悅中，可現在卻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但這話他不能講，講了訓練就不靈了。

那一聲慘叫，根本不像是女人發出來的，凄厲且充滿絕望。

爆炸聲響徹山谷，自然湖旁邊的峭壁瞬間崩裂，無數碎石橫貫，激飛，一股塵土平地而起，竟捲起六七米高。

「嗖！」

正如臟血所說，林老頭是天缺境階段的怪物，他們釋放的能量體，根本不是自己可以破m.hetubook.com.com壞或推遠的。所以……解這一題的方向只有一個，那就是在球體爆炸之前，完成領域的防禦動作。

「嗖嗖！」

甚至，他在失去意識之前，腦中不自覺地浮現出去世的養父母一家，以及姜馨，魏武，卡卡，童戰等人……

一場爆炸，一個月的訓練時間蒸發了。

在4+1變異體強大的恢復能力加持下，以及超管局不惜一切代價的用藥情況下，臟血足足用了二十三天，才重新站起來，又用了十五天痊癒。

時間如梭，一晃八個月的時間過去。

林野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拿上你的鋼蛋子，走。」

「唰！」

但這一次，張雲溪受的傷明顯比上一次輕很多，只有胳膊被炸開了，第一時間打上了多複合理療儀。

張雲溪宛若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了二十多米，掉入自然湖中。

兩顆電爆球，一顆距離自己的臉頰不超過十公分，一顆距離自己大概三米遠左右。兩顆球體內蘊含的能量，足以讓張雲溪的身體，向大腦發出極度危險的信號。

「……！」張雲溪額頭見汗，心裏知道對方沒有憋好屁。

爆炸發生不到十秒后，天空中兩架飛行器墜落，八名穿著機甲的醫護人員，第一時間從林野也手裡接過了張雲溪，並將他抬進了機艙。

「嗡嗡！」

直到這一刻，張雲溪才終於明白過來，老燈為什麼非要帶著他和景南笙來深山。

歐陸風起雲湧，據超管局拿到的數據來看，目前已死在這片修羅戰場的超體，足有五百多人，被射殺的行屍數量，高達十二萬。

這是生死對抗，張雲溪一個玩脫了，真的有可能會被電爆球炸死。

不對抗行不行和圖書？不行！

林野也指著臟血臉前，能量涌動的電爆球說道：「這一顆和罐子口的那一顆，能量足以殺死任何一名成長期的超體。而你需要做的很簡單，要麼……你用領域能量，破掉它的結構，或者將它推遠爆炸；要麼，你在兩顆球爆炸前，完成領域防禦。哦，對了，我估算了一下，你單一的領域防禦，無法對抗它的能量，只有使用兩層領域疊加，才有可能保護自己。還有，不管你是將球推遠、破壞，還是抽身防禦之前，必須完成鋼球穿罐子的動作，中途……兩者不能落地。」

第二、這個球的爆炸，足以摧毀訓練室了，所以深山裡更為寬敞。

沒有成功的先例，卻要在生死時刻使用，這你媽不是玩人呢嗎？

「……老燈，你他媽真要整死我啊！」

身為成長期的4+1變異體，雖然沒有資格去判斷林野也的層次，但對變異能量最基本的感知力，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真的很危險，會死人的。你自己想辦法解套哈。」林野也扔下一句，瞬間消失在原地。

「還練嗎？」林野也問。

「滴答！」

「……！」

汗水從臉頰滑落，張雲溪閉著眼睛，開始用意識操控，兩手之下有灰光凝聚，那是領域的磁場力量。

機艙內的一名工作人員，看著張雲溪焦黑的身軀，以及流血的手臂，忍不住感慨道：「你從基地走的時候，我去拉屎，還沒等完事兒，這邊就通知我們抬人了……你真是個鋼鐵戰士啊！」

此次集訓接近尾聲，而張雲溪在這期間，失敗了二十多次，每一次都是受傷越來越輕，住院的時間越來越短……

張雲溪心中怒罵，身軀已經被汗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