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谷小白馬上要上房揭瓦了,白田也顧不得失禮了,一把抱住了谷小白,把他從柱子上他拽下來。
可還能在他的身上,看到當初那位公子的靈魂。
谷小白想不明白。
關於白乾的死,白田不願意多說,谷小白卻能猜到。
他看著谷小白的眼神,也格外複雜。
眼前,又是高鐵車廂里。
谷小白覺得自己的身體漸漸沉重起來,似乎意識就要脫離。
谷小白翻了個白眼,不是告訴你,不要再請那什麼巫祝了嗎?
或許因為當年我的精力,也非常旺盛吧……
「初時五六年常來,但最近十多年,公子您的失魂症都沒再犯過了,我還以為是巫祝起了效果……」鮑叔牙抓腦袋。
幾方小桌几壺酒,幾樣小菜,幾個中老年男人。
白叔,竟然已經去世了?
你這算是謀殺君上知不知道。
谷小白喝了酒,腦袋暈暈的,搖搖晃晃站起來道:「來來來,今天高興,我給大家吹奏一曲,我的笛子呢?我的笛子!把我的笛子拿來!」
「也不知道君上您喜歡那隻傻狗哪一點,還親手將傻狗葬在了花園和_圖_書裡……」白田道,「現在它的後裔,還養在我家,至於小白羊……」
「我後來就沒再來過了嗎?」谷小白納悶。
白田和白乾長得很像,特別是蓄鬚之後,更是像的厲害,看到他,谷小白就忍不住想起白乾。
谷小白、鮑叔牙、白田、仲兔。
「對了,傻狗和小白羊……」谷小白又問,突然失笑搖頭。
小蛾子她到底去了哪裡?
定然是公子小白回齊國爭奪王位時,被魯國士兵,甚至可能是被管仲射殺的。
甚至偶爾會大逆不道的想,若是失魂症的公子,才是真正的公子,那又會如何?
當年剛剛新婚的新郎官,現在也已經是中年大叔了。
「喝酒,喝酒!」
恍惚一枕黃粱夢,誰知君心幾多愁。
不是忠誠于「公子小白」,而是忠誠於他。
白田都無語了,為什麼你可以把我的腦殼敲出來這種「咚咚」的聲音!
谷小白終於忍不住了,他問出了那個自己一直想問,卻不敢問的問題。
「喝酒喝酒!」谷小白舉杯。
「小蛾子呢?」
谷小白很沒形象地坐在https://m.hetubook.com.com那裡,看著眼前的幾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然後震耳欲聾。
他的眼前,閃過了當初白乾伴他到處尋找小蛾子的一幕幕。
真是折騰不起。
也是谷小白生平第一次喝醉。
其他幾個人,只能在後面追著他。
「我不喝水,我要喝酒!」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年,公子他的內心,依然是一名少年嗎?
「公子,危險!柱子不能爬!」
然後他突然又笑了笑。
意識,如同潮水一般回滾,谷小白慢慢睜開眼睛。
二十多年過去了,鮑叔牙已經是一位老人了,白田、仲兔也都已經四十多歲。
不過,這次的小飯局,谷小白也沒有叫來管仲就是了,反正現在他還不認識這位一代賢臣。
「沒什麼,做了一個夢。」谷小白坐起來,沉默了片刻,回答。
這一刻,白田突然感慨,當年的叔父……真不容易。
一想到白乾竟然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心中就一陣絞痛。
而管仲,現在卻是齊桓公的左臂右膀,白田又能說什麼呢?和_圖_書
白田回答道。
「小白,我們快到站了,快醒醒……小白你怎麼哭了?」江衛茫然道。
他沒想到自己的酒量那麼差,酒品也那麼不好,喝了幾杯就頭暈腦脹起來,在房間里上躥下跳。
真是怕了,發愁啊……
只能任由谷小白,把自己的腦袋敲的咚咚響。
「公子,您休息一下,喝點醒酒湯……」
二十多年來,這個身軀已經貴為齊侯,再不是當初那位公子。
「我們從莒國回來時,半路遇伏,叔父受傷,隨後傷勢危重,終究沒有熬過來……」
就因為他導致了白乾的死亡,谷小白就對他沒好感,不見也罷。
「小蛾子姑娘一直在各地賣唱,初時那幾年您每次回來,都會去和小蛾子姑娘相會,但五六年後,小蛾子姑娘就不知所蹤,您從那之後……也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喝酒損傷智力什麼的,無所謂的,反正損傷的也是齊桓公的智力!
如果她還活著的話,現在是不是也已經是一位大嬸了?是不是已經找到了一個好人家結婚生子。
「你管我,我可是爬樹高手!我偏要爬!」
「我沒醉hetubook•com•com
……」這是谷小白生平第一次這麼喝酒。
這莫非就是造化的神奇?
「我該回去了……」谷小白晃了晃腦袋,一把拽住了白田,道:「你放心,我……我會把白叔救回來,救回來……」
還是依然顛沛流離,到處賣唱?
只能說造化弄人了。
他要躲,卻又怕谷小白失去了樂器,再跑去爬柱子。
更何況,谷小白本來也不是那個真正的公子,卻也讓他們記憶深刻,乃至魂牽夢繞。
他摸了摸自己的鬢角,那裡已經有了許多的白髮。
你就算是爬樹高手,也不看看自己現在的年齡!
「喝酒!喝酒!」
他的身邊有這麼多人,但白乾是第一個對他忠誠的人。
也許,自己終究和小蛾子鬧掰了,所以從那之後,再沒回來過。
說著,他搖頭道:「真的很難想象,公子您還是……原來的那個公子?這失魂症,真是神奇。」
一想到白乾,谷小白又是心裏一陣難受。
仲兔坐在白乾的身旁,他和當年的模樣,也早就已經不同。
想象著小蛾子也一頭白髮的模樣,心情,就更加的複雜。
谷小白不知道自己的心和圖書裏,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可這世間,沒有那麼多如果。
「小白,小白?小白!」
當然,或許也有別的可能,但是……可能嗎?
白田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公子,您喝醉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寧願流浪,也不願意過安穩的日子,為什麼?
就在此時,谷小白的耳邊,傳來了輕輕的呼喚聲。
看谷小白就要爬上柱子去了,白乾一把拽住了他的腰帶。
我怎麼不記得公子其實這麼精力旺盛呢?
都二十多年了,傻狗和小白羊肯定已經死了。
莫名其妙很羡慕是怎麼回事?
「呵……大叔。」
透著一股親近,卻又不敢親近。
「前些日子,仲兔的兒女也都相繼大婚……」鮑叔牙笑著轉換話題,「仲兔還說起當初公子您的笛曲……」
一大口酒悶下去,才算是壓住了心中翻湧的情緒。
看谷小白翻白眼,鮑叔牙忍不住笑了出來,前合後仰。
「沒關係,不用笛子,我敲鼓也能唱歌……」谷小白被白田拽下來,絲毫不在意,他伸出手,敲白田的腦殼,一邊敲還一邊唱:「大叔,你長得像我unc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