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大東子……不對，我叫曹寶東，對，曹寶東。」
這是嗩吶啊！
我們是誰？
裏面似乎不只是他的樂器，還有別的什麼東西。
呸，就這麼熬夜，考試都拿不到獎學金，還得靠勤工儉學來補德育分，活該你脫髮！脫死你算了！
方便一些業餘搞音樂但水平很高的樂手和學生們到來。
對天才學生們來說，這裡是一片沃土。
「我……我吹過我二伯的出殯和頭七。」
就算是放在東原大學這個理工直男數不勝數的地方，這種穿衣風格也是土到家。
讓剛才去問他的人，倒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東原大學是典型的怪物堆。
包括的縫隙里，露出了一抹金色。
就這樣，大家一邊好奇，一邊猜測，一邊小心地指指點點，倒是讓排隊顯得不那麼無聊。
而考上名校之後，學費往往也非常高，畢竟，藝術類的東西，都屬於「師徒式」的，沒有哪個學校，是大班制的。
畢竟是要上台露臉的，所以學音樂的人，往往把自己的形象打理的也很棒，現場的人，大多穿衣打扮都比較有風格，就算是不
和-圖-書怎麼張揚的，至少乾淨整潔。
「……」
一個樂團指揮，沒見過嗩吶？
考場之外，隊伍排了十多米長，大家隨便一問，好幾個都是國內頂級藝術名校的學生，很多還和同一個老師學習過。
這位顯然就是後者。
六號考場的隊伍里，一個虎頭虎腦的少年，背著一個紅布包裹，有些忐忑地站在人群中。
少年一進屋，門口的工作人員都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想要掩鼻躲開。
「我……」少年拚命掏口袋，一掏卻從口袋下面穿了出來。
東原大學校歌賽的比賽和排練，也大多放在周末，對學生們比較友好。
那工作人員頓時黑了臉。
直不愣登的模樣，讓人哭笑不得。
「咦，那是……」
要麼就拼盡全力，咬著牙一路狂追。
這不是指揮的錯，是嗩吶的錯！
少年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去掏口袋，似乎是想要掏自己的號碼，旁邊有人指了指他，道：「是不是你？」
對望。
幾名樂手差點噴血。
畢竟現在交通發達，高鐵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覆蓋幾千公hｔtps://ｗww.ｈｅｔuboｏｋ.ｃoｍ•com里的距離。
他看了看身邊的人，看他們一個個都背著精緻的琴箱，又把自己背上的紅布，使勁拉了拉，有些自慚形穢。
看到他拿出來的那樂器，不知道為啥，大家都覺得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看了半天，沒看出來。
終於，隊伍終於到了少年這裏。
畢竟多上台，多練，才會更優秀。
「我……沒上過什麼藝術院校，我初中畢業就綴學了。」
那叫輟學！幾個樂手差點要咆哮。
「進去吧，來都來了。」
呸，你才叔叔！
「6號考場，35號選手請進。」工作人員站了出來。
「看清了嗎？」
那邊，少年上了舞台，一臉忐忑地看著舞台下。
又是新一輪的大眼瞪小眼。
所以好幾個比較有名的藝術院校都在覆蓋範圍內。
在大家竊竊私語里，少年手忙腳亂地收攏了包裹，急急慌慌地跑了進去。
少年雖然長的有點粗糲，但是心思卻比較敏感，他下意識地站住了，畏首畏尾的模樣。
旁邊幾個人，斜眼看了過來，看著少年髒兮兮的褲子，有些磨破了hｔtｐs://ｗｗw.ｈetｕboｏk•com•ｃｏm的白色球鞋，天氣冷了卻依然單薄的衣衫，下意識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為了照顧絕大部分的人，初篩也放在了周六。
在李隆基的強大氣場之前，幾名樂手決定，先去欺負這位來面試的樂手。
相比之下，這位少年的打扮，就顯得格格不入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門，以及日漸稀疏的頭髮，自省道：我最近學習是不是熬夜熬太多了？
這位工作人員，其實也是東原大學的大學生，志願者。
前方，又有一個排隊的人，進入了考場，前面的人立刻向前挪動了一下，讓開了一點位置。
其實，這次來參加校歌賽樂手招募的，許多都是藝術院校的在校學生。
這個人不是谷小白的樂團的指揮嗎？
旁邊5號和7號考場的人，目光都看了過來。
「這是個什麼樂器？」舞台下，李隆基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學到能夠考上名校的程度，通常都得砸好幾套房子的錢。
這一蹲身，他背上的包裹滑落，「嘩」一聲落在了地上。
我才20歲！
少年也知道自己不怎麼受歡迎，他低了頭，把背上的紅布包和*圖*書裹拽了下來，抱在了懷裡。
但是不知道為啥，他們的吐槽慾望，在看到李隆基的臉的時候，立刻消失了。
如此閃閃亮亮的樂器，從未見過！
估計這個紅布包裹，就是他的行囊了。
旁邊幾個人斜眼看了過來，想要知道他的手中，到底是什麼樂器。
舞台上的少年，像是要確認一下才能想起來自己全名似的。
後面的卻站在原地沒動，把這個少年一個人丟在了中間，身前身後兩米遠都沒有人。
「謝……謝謝叔叔！」少年又直不愣登地對那工作人員鞠了個躬。
學音樂，真的是一件非常燒錢的事。
「你號碼掉地上了。」旁邊人好心提醒，少年這才趕快撿起來那號碼。
當然，學音樂的人，如果想要賺錢的話，可以偶爾跑跑場子，接各種私活，譬如現在這種，到校歌賽來當樂手，老師非常不反對，反而非常支持。
對望了兩分鐘，舞台下的人終於忍不住了，咳嗽了一聲：「開始啊！」
「好像是……」
工作人員讓開道。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舞台下的人也看著他。
眼看著有點打退堂鼓的意思了。
「你是哪個ｈｔｔｐs://ｗｗｗ•ｈeｔubｏok.ｃom.ｃoｍ藝術院校的？」
對稍微平庸一點點的人來說，譬如那種不能甩開第二名幾十分的小鎮做題家，來了之後要麼被各種大佬打得信心全無，成績天天在後三排晃蕩，破罐子破摔乾脆放棄，混兩年就被退學。
「我……我……」少年卻有些結巴，說了兩句「我」，就紅了臉，不說話了。
「我們村裡的一個老師傅。」
怎麼感覺我是在欺負人似的？
倒不完全是因為嫌貧愛富，而是因為這個少年的身上一股汗臭了的餿味，大家自然下意識地要遠離一點。
「……」
不論是各種樂器，還是請老師的花費，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夠承擔得起的。
他向前看了看，猶豫著自己是不是還要進去。
農村治喪委員會嗎？
「那你的嗩吶是跟誰學的？」
沒錯，樂團指揮就是該不認識嗩吶！
不過，越是猜不出來，越是好奇，有一個年輕人按捺不住好奇心，上前問了一句：「你是玩什麼樂器的？」
「開……開始什麼？噢噢噢噢……」少年手忙腳亂地去拿自己背上的包裹。
「……那你吹過什麼現場嗎？」
這啥？
「咳咳，麻煩先自我介紹一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