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夜雨劍仙,桃之夭夭
第四十五章 從來都沒有復活過

大漢將麻袋扔在地上,然後打開。
辛辣的酒液順著嘴角落下,滴落在他脖頸處的一道新傷口上,火辣的痛楚感將他內心的仇恨之火燃燃點起。
「別上前!」
「放不下……放不下啊……」
旁邊的大漢連忙上前,將箱子小心翼翼的打開。
老薑趴在桌子上,手掌不斷的怕打著桌子,悶聲大哭起來,「為什麼我復活不了你!為什麼!」
冀秀婉坐在石椅上神情悠然,寒冽的眸子仔細看著手裡的紅雨貨單。
而兇手就在眼前。
他抓起酒壺,對著口狂灌。
孟小兔嘟起紅潤潤的小嘴說道,伸手摸了摸鵝姐的頭,尋思著要不找只公鵝配對一下,說不定下的崽也很厲害。
結果誰曾想你妻子身體太虛弱,可能是剛生孩子不久,沒挺過來。
老薑拿起酒壺,滿滿倒了一杯,低聲說道:「按照時間,那批貨應該已經被毀了。接下來,冀秀婉必須在八天後和地府做交易,否則她交不了差。
李南柯的三連質問,讓屋內的眾人一時不曉得怎麼回答,場面一度很尷尬。
「值得嗎?」
冀秀婉扭頭望著麻袋裡的女人屍體,臉上浮現出笑容,「你放心,我會讓你們夫妻同墓的。畢竟這是你努力彌補了錯誤的獎勵。」
齊興虎恍然明悟,哈哈笑了起來。
齊興虎也是有點懵的。
「把箱子打開。」女人冷冷道。
冀秀婉嘆了口氣,愧疚道:「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不好受,但希望你也理解我。好在這世上女人還有很多,回頭我送你幾個,你隨便生多少兒子都行,怎麼樣?」
鵝姐都這麼厲害,那龜爺能普通?
女人眼眶裡溢著淚花,哀求道。
畢竟三天前,他女兒的屍體就躺在這兒。
冀秀婉望著這批紅雨,唇角上揚,「老齊還是有能力啊,有了這批貨,相信京城那位就好交差了。八天後的那筆交易,可以暫時中止了。」
他一把將冀秀婉拽到身後,左手捏訣,一道護體罡氣宛若羽翼和_圖_書鋪開。
男人恍若未聞,繼續喝著。
內心的恐懼與憤怒,最終被對家人的擔憂而壓住。
「會讓你看到的。」
桌前,只有老薑一人。
「哦,你兒子是吧。」冀秀婉拍了拍額頭,旋即用難過的口吻說道,「不好意思,你兒子也死了,屍體餵了後院的惡犬。」
他卻只能跪在對方面前,苦苦哀求。
「真這麼厲害?」
空了的酒壺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大小姐,還請放了我的家人。我老齊發誓,以後一定好好為軒轅會做事。」
李南柯腦海中浮現出麻世夢魘里的場景。
有了外掛,一切好辦。
裏面整齊擺放著一盒盒紅雨。
會不會,那並非是他的幻覺?
「大聰明,你這鵝可真厲害。」
面對冀秀婉假惺惺的安撫,齊興虎不由握緊了雙拳,頭卻垂著低低的。
臭味?
經過這樣一個插曲,牛大儒也不好追問李南柯驅除夢魘的細節了,只得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空氣一陣浮動。一名全身包裹著黑衣的老者忽然憑空出現。
「這是誰乾的?」
「啊!!!」
齊興虎不停咒罵著,眼淚和鼻涕沾滿了臉龐,眼神彷彿要把這女人給千刀萬剮。
「賤女人,這就是報應!你會死的很慘!」
冀秀婉將貨單遞給旁邊的手下,盯了對方片刻,輕輕打了個響指。
他喃喃開口,聲音好像不是自己喉嚨里發出來的,沙啞而又空洞。
他獃獃看著,伸手想要去觸碰,卻始終不敢,身體顫抖的很厲害。
「夫……夫人?」
當看到麻袋裡熟悉的女人屍體后,齊興虎愣住了。大腦「嗡」的一聲剎那空白,彷彿有無數個小鎚子在腦門上瘋狂的敲打。
暗沉安靜的小屋內,老薑靜坐在木椅上,頹廢滄桑的臉上帶著一抹笑容。
為了萬無一失,冀秀婉只能親自去和「地府」做交易,畢竟其他人她信不過。而且,她還會帶走府內的一大批高手。
冀秀婉淡淡道。
www•hetubook.com.com真的很難過,如果早知道你會把貨給補齊了,我肯定會好好照顧他們的。老齊,希望你能原諒我,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
「不好意思啊老齊,這是我的錯。」
「也是辛苦你了。」
軒轅會,冀府大院內。
忽然,齊興虎想起之前在暗巷裡,與他交易了紅雨的那個神秘男子。
雖然知道齊興虎不會騙她,但謹慎起見再核對一下為好。
什麼!?
老薑將酒杯狠狠拍在桌子上,握拳獰聲道:「血債血償,天經地義!」
她的手穿透了酒壺。
忠僕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
「大小姐,要中止和『地府』的交易?」旁邊一位忠僕皺眉問道。
看著老薑眼裡迸出的仇恨,以及那閃爍著的淚光,女人沉默了片刻,柔聲說道:「老薑,放下吧。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女人又問了這句話。
猶如冬日里絢白的雪花。
李南柯不依不饒的為鵝姐討著公道。
齊興虎跪在冰涼堅硬的理石地板上,明明陰沉的天色卻好似被烈日烘烤過,男人渾身是汗,衣襟已經完全浸透。
孟小兔把宗玉玉被鵝姐暴打的事情講了出來。
如果我心軟了,其他人就以為我冀秀婉好欺負,就以為我軒轅會好欺負。」
冀秀婉雖然被保護住,未收到傷害。但回頭看著被毀掉的紅雨,一張臉瞬即漲的通紅,變得扭曲猙獰,雙目因憤怒而亮的逼人。
冷思遠乾咳了一聲,說道:「先回去再說吧,今天發生的這些夢魘案件需要討論一下。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防止再出現類似案件。」
是他!
甚至有人不慎濺到了眼睛里,化為兩個血窟窿。
……
在冀秀婉驚怒的面容下,他的笑容極為癲狂與放肆,一口唾沫啐在對方的臉上。
他早該想到這女人不會信守承諾。
冷歆楠美眸關切的看著男人。
她輕聲說道:「老齊,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做我們這一行的,你是沒有改正錯誤機和-圖-書會的。我其實很想給你一次機會,但不行。
「拿出來再清點一下。」
「難道你們不知道鵝姐是我的家人嗎?」
齊興虎指著旁邊馬車上的大箱子,低聲哀求,「您之前答應過我的,只要我補齊了上次損失的貨,就會放了我的妻兒。」
是冀家的貼身護衛。
到時候冀府沒多少人看護,我就可以殺了他,給你報仇了。」
剛剛被鵝姐精心放好的羽毛,又簌簌散落了下來。
冀秀婉冷聲道:「最近夜巡司查的太嚴,小心點為好。我懷疑交易的風聲已經泄露了,相信『地府』那邊也能理解。」
對面妻子輕撫著隆起的小腹,疑惑問道。
冀秀婉眼眸多了幾分柔色,輕聲說道,「聽說你把家裡能賣的全都賣了,現在身上連一個銅板都摳不出來了,讓我這個侄女很是愧疚。
齊興虎想要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迎合對方,可擠出的卻是眼淚。
冀秀婉細眉一蹙,準備上前查看。
裏面摻有紅雨的藥物。
確認無誤后,被胭脂濃塗的猩紅嘴唇勾起一道彎月,冀秀婉笑盈盈的抬頭說道:「這不就對了嘛,人總是要逼一逼,才會好好乾活。你說對吧老齊。」
冀秀婉一臉自責,「我以為你三天之內湊不齊那些紅雨的,所以沒好好保護你妻兒。我這幾個手下看到你妻子那麼漂亮,就沒忍住。
屋內很安靜。
女人撲過去想要奪取他手裡的酒壺,卻什麼都沒撲到。
「我辛辛苦苦的驅除夢魘,結果我的家人卻在外面被人欺負。你們覺得這合理嗎?」
說著,冀秀婉款款行了一禮。
「確實不對勁。」
她衝到還未拖走的齊興虎面前,揪住對方的衣領獰聲道:「齊興虎!你特么敢玩我!!」
眾人在李南柯的喋喋不休的抱怨下悻然離開,剩下了朱雀部幾人。
結果卻什麼都沒有換來。
轟隆!
因為冷思遠為了他的妹妹安全,不會放過這次整死冀秀婉的機會。
回想起之前那兩名部下所hetubook•com•com說,這隻鵝打傷了青龍部的副監察宗玉玉,冷思遠不禁多瞅了幾眼,尋思著這鵝真有那麼厲害?
這些液體帶有極強的腐蝕性,將他們的身體和臉頰腐蝕出了一片血肉。
一股不祥的第六感在女人內心隱隱發酵。
她的一隻手放在腿上,纖長的手指輕輕扣著腿面。
「真打架了?」李南柯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氛,皺眉問道。
「南柯,你沒事吧。」
畢竟他從未在這箱子里動過手腳,除非是別人。
她的身子也穿透了男人的身體。
齊興虎神情茫然,一雙眼睛彷彿失去了焦距,無神的抬頭看著冀秀婉。
齊興虎重重將腦袋磕在地上,哀求說道。
男人的咒罵聲回蕩在雅緻安逸的小院內。
唾沫渣子幾乎都要濺在副總司牛大儒的臉上了。
「大小姐,我已經把損失的紅雨全都湊齊了,正好三天期限。」
「老齊,謝謝你把貨補齊了。」冀秀婉輕輕拍了拍男人臉頰,抬頭對屬下道,「拉去後山活埋了,和他妻子埋在一起。」
「老薑,別喝了!」
每扣一下,齊興虎的心就更緊一份。
「誰欺負了我的鵝姐?」
青龍部的副監察修為肯定不弱,怎麼可能被這蔫里吧唧的鵝給收拾了。
李南柯搖了搖頭,見牛大儒等人走了才鬆了口氣。畢竟他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對方的詢問,只能拿鵝姐轉移話題。
「不信你問冷姐啊,你家這鵝壓根就不正常。」
嘩啦!
尋芳閣那地方……莫非已經遭受紅雨侵蝕了?
「老薑!」
冀秀婉走到老齊面前,收攏裙擺,蹲下身子看著憤怒的男人,彷彿在看一隻滑稽的動物。
齊興虎宛若石化的雕像,獃獃跪著。
畢竟怎麼說,你也是軒轅會的老人了。跟隨父親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先前那麼對你,真的很抱歉。」
很快,一個大漢提著一個麻袋走了過來。
嘭!
老者只露出一雙黃濁眼睛。
下一秒,放置紅雨的箱子忽然爆炸。
李南柯又www.hetubook.com.com想起第一次帶著孟小兔去尋芳閣時,在路邊看到的奇異景象。
齊興虎忽然撲向了女人,卻被旁邊的人摁在地上。
濺飛的紅雨摻雜著一股不明液體,朝著四面八方飛去,周圍的護衛發出了慘叫聲。
李南柯低頭驚奇的望著懷裡的大白鵝,有點懷疑這鵝姐是不是自己家的。
他早該想到這女人心狠手辣。
回去必須再下點瀉藥試試。
看到沾著血跡的麻袋,齊興虎有點懵,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辦案這麼多,還是頭一次看到一個人的紅雨夢境里,竟有這麼多的夢魘。
看來得暗中偷買一些紅雨了。
「冀秀婉!!」
鵝姐的本事他很清楚。
「你笑什麼?」
兩名手下將箱子小心搬下來,準備清點。
老薑搖著頭喃喃自語,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宛若島國的忍者,後背立著兩把細刀。
到時候下一窩小崽,她就可以橫著走了,還能喝到美味的湯。
……
難道是……
「我兒子呢……」
女人喉嚨中迸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怒吼聲。
安靜的彷彿被世界遺忘了。
李南柯陰沉著臉快步走到鵝姐面前,一把揪起後者修長的脖頸,用力抖了抖。
而這時,其中一人卻嗅了嗅鼻子,疑惑道:「奇怪,這裏面好像有一股臭味。」
男人紅著眼拚命的掙扎,怨毒憤怒的眼神好似灌滿了岩漿,燃著怒火,「你個賤女人!老子殺了你!老子一定殺了你!你個賤女人不得好死!」
不過那個叫宗玉玉的女人也是欠揍,回頭找個機會收拾一頓。
李南柯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然而他卻始終抱著一絲期望,東奔西走,去補齊對方所要的貨物。
說罷,女人起身走向裝有紅雨的馬車,看都不看齊興虎一眼。
「今天這三起夢魘案件很不正常,我估計京城那邊也會派人來調查。」冷歆楠澄澈的秋水長眸浮動著幾分擔憂。
麻世說他是在喝了一些紅雨藥材后,看到尋芳閣內的很多人變得奇形怪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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