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劍起羅雲之血染雲霄
第七十七章 千金難買我願意

眼見得美貌少女的身影就要走入人群中,竇小武突然喊道:
兩人轉過這處廳堂,離開這處廂房,向了一側剛剛醒來的趙龍走去,碰巧聽到了李新添的那句話。
難道這些竇小武之前都沒有任何疑問?青年捫心自問,發現很多的原因,是他自己不願意相信罷了。
鍾靈溪帶著竇小武走出了這處地字堂分號,與來時不同,這次走在前面帶路的是美貌少女。
漸漸地,女子的哭聲弱了下來,連帶著這處民宅也陷入了寂靜之中,只是偶爾從那處廂房中還能傳出一陣陣細微的抽泣聲。
雙刀少年與尹十三對戰頗為被動,無論是實力還是境界,兩者相差太大,要不是一開始尹十三在賭坊的天井中,與張銘交手受了不輕的內傷,想必趙龍就連交手的機會也沒有。
他能看出來,尹十三此次行動損失不小,而且對於招惹張銘,他也是很被動的。
……
他輕輕摩挲著對方的肩膀,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我想讓你跟著我,無論生死,我都不想讓你再離開我了!」
一念及此,青年原本執著的眼神,頓時變得不那麼堅定,畢竟很多事情都是他一廂情願的事情。
只不過青年這句話,自然不能像鍾靈溪那般傳出這麼遠。
竇小武喃喃自語道:「靈溪?靈溪……保密嘛,呵呵,我願意!」
女人雙手緊緊環住青年的脖子,輕聲道:「有你這句話,我之前受得再多委屈,也值得了!」
張銘雙臂抱住女子,將她橫抱而起,輕輕放在自己的膝間,皺眉道:「我覺得,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總要連本帶利拿回來!」
細說起來,鍾家畢竟家大業大,這種比較實用的武學功法還是比較多的,只不過之前的鍾家大小姐,本身就是壯丁從事女子最強戰力,其中卓越的外貌條件自然給她加分不少,但要論真實實力,她要比與其同期的周迪差不少。
其實,正常說話,十丈以內倒是也能聽見,只要說話的人不吝嗇喊就行,但要像「靈音百https://www.hetubook.com.com丈」這樣只傳音一人,卻很難達到。
早就守在一旁不敢打擾的秦紅葯,見心上人醒來,便立刻迎了上去。
「對不起,以後這種日子會很多,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張銘聲音沙啞地回道。
張銘所在的這處廂房,距離易惜風等人所在的位置並不遠,雖然聽不清兩人的對話,但失聲痛哭的動靜,可比尋常說話的聲音大的多,原本忙著恢復內勁或者傷勢的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
青年看著眼前的女子,一個已經因為自己受盡委屈的女人,他輕輕抬起對方的頭,低頭輕輕吻了上去……
而錦衣青年繼續小聲說道:「我這一路,生死難測,風餐露宿。你可能跟著我會受很多苦……」
良久,兩人才分開,他們相識相戀十數載,這是兩人第一次如此近地抱在一起,張銘能清晰感受到懷中女子急促的喘息聲。
「墮境?你的意思是說?」尹十三有些疑惑地問道。
鍾靈溪的身形微頓,過了兩息時間,她沒有回頭,依舊向人群中走去,很快便消失在水牛碼頭這處出入口的人潮之中。
「壓抑得久了,自然痛苦,釋放出來,當然是聲嘶力竭了!」蘆花花畢竟是成熟少女,對於感情之事,要比在場這些人強得多。
在這半年多的時間里,鍾靈溪充分地利用了鍾家的資源,倒是學了不少十分有用的武學功法。
顯然作為西南門的守將,漢子急於想弄明白,那個沙河賭坊的舵主,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就是,這位尹幫主,到底知不知道真實情況。
「尹幫主,既然你的傷勢已經穩定了,那能否為巴某解惑呢?」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巴圖,突然插言問道。
已經跟大家匯合了?這麼說暫時是安全了。趙龍的思緒逐漸變得清晰,意識到他們已經暫時脫離了險境。
總體來說,這項武學功法,實用性還是蠻強的。
「我煉體啦!他們……所以受傷了……」
www.hetubook.com.com「你……你想如何?!」婦人眼中寫滿了絕望,她也意識到對方身上背負著太多她不了解的東西。
「我不會殺你。因為,我們是朋友!那……你會替我保密嗎?」鍾靈溪淡然說道,然後扭過頭便向外繼續走去。
「這個張銘,竟然如此厲害,區區俠者登堂境,竟然將我們兩個入室境巔峰的武者,壓著打?」顯然這位尹幫主還在為之前的戰鬥耿耿於懷。
正當青年滿臉失望之時,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了少女的聲音。
趙龍已經聽出了對話的兩人是誰,正是將他與張銘帶回來的易惜風。至於另一人,聽聲音像是蘆花花。
「巴圖做事一向嚴謹,你還是快點跟他講清楚吧。」秦凱看了尹十三一眼,出聲解釋道。
又過了幾息時間,秦紅葯的哭聲依然沒有緩解的跡象,圓臉的夏鳴飛憨憨地問道:「哭得這麼久,那一定很疼吧!」
「可能有一天,我就會突然死在你面前,而迎接你的很可能也是死亡。」
趙龍感受到一股股灼熱的內勁,不斷在其經脈中來迴流竄。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灼熱內勁慢慢化開,不斷修補著他那由於內勁反噬而破損的經脈,以及後背的貫通傷。
「喂,你叫什麼名字?」
「當然,如果我們幸運,可能不會死,可能會有自己的一個家。」
「這都什麼情況啊?醒過來還哭?」易惜風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
「謝謝你,小武,帶我來這裏,我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了。」鍾靈溪看著一路上沉默不言的青年,笑著出聲道。
「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你了。當初是我不辭而別,倘若你已找到好的歸宿,那上次見面那一回,應該就是最後一面了。可惜……我了解到,這並不是什麼好歸宿……」
於此同時,位於落葉城西南玄武門上的城樓中,尹十三與秦凱都盤膝坐在一處長榻上。
張銘見妖嬈婦人向自己走來,本來對方的眼中還含著淚水,可是越靠近自己,神色卻變得越憤怒。青和*圖*書年心下一動,從懷中掏出一個青玉瓶,拋給了張岩石,輕聲道:
婦人先是一愣,而後一把撲到了青年的懷裡,委屈了淚水再也忍耐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我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不應該殺了我嗎?」竇小武有些倔強地抬起頭,第一次直視著少女的雙眼。
秦紅葯嬌軀一顫,抬起頭來,一張絕美的面容便印入了青年的眼帘。可就算這張面容,是他曾經魂牽夢繞的容顏,但張銘清楚自己的肩膀上的責任,那不僅僅是師命,還有關係到太多人的生死!
張銘看著無助又自責的秦紅葯,笑著輕聲道:「沒事兒,沒事兒,死不了,吃點葯就好了!」
「我……願意!」
那種眼神,彷彿在質問鍾靈溪,為何要欺騙他。
「蘆隊說的沒錯,回去后是該加練了!」趙龍有些虛弱地睜開雙眼,緩聲出言說道。
再看此時的張銘,他看向英武青年的眼神,分明是在說:「拿著葯趕緊走,老子要先穩定內宅安寧!」
「你為何要來?明知道這麼危險還要來!」秦紅葯的雙眼已經哭得像桃子一般,不過依然出聲責問道。
「我願意!」
武者一旦進入俠者境,自身的恢復能力會得到顯著提升,這也是為何擊敗一名俠者容易,殺死一名俠者難。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其實從張三爺與對方開始做交易時,他就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幻想究竟有多可笑。
冷厲漢子緊閉雙眼,體內原本積壓的內勁不斷沖刷著自身的經脈,讓他因為之前戰鬥留下的暗傷迅速恢復著。
有些木然的青年,看著眼前俊俏的少女,沉默了片刻,出聲問道:「你是別的勢力,派來刺探情報的吧?」
鍾靈溪沒有回答,甚至連表情也沒變。
「醒了好啊,你倆先把這葯吃了吧!」說著張岩石便將青玉瓶拋給了趙龍。
於此同時,張岩石與夏鳴飛也從旁邊的一處巨大蒲團上起身,而坐在蒲團中間的,正是已經睜開雙眼的錦衣青年張銘。
感受到懷中女人略m•hetubook•com•com微顫抖的身軀,張銘陷入了沉默之中,鼻息間嗅著懷中女子的霧鬢風鬟,一股股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噗!」尹十三輕輕吐出一口鮮血,原本陰沉的臉色頓時緩和了很多。
而剛剛用的這招,便是一種傳音功法,名叫「靈音百丈」。相傳這功法修鍊到高深層次,可以百丈之內束音成線,將人聲傳出百丈遠。
張銘一手摟著這女人,另一隻手在對方的後背上不斷摩挲。見懷中女人終於停止了哭泣,並抬起頭向自己追問,青年輕聲道:
張岩石鬆了一口氣,說道:「太好了,你能醒過來,就證明沒什麼大礙。」
「你咋就確定,我不是迴光返照呢?」
至於這效果是否如相傳的這般厲害,鍾靈溪也不好說,反正她也只是修鍊了一個皮毛,百丈距離是達不到的,十丈以內還沒問題。
秦紅葯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錦衣男子,澀聲問道:「所以,你就回來了?」
披甲漢子點了點頭,肯定道:「沒錯,他應該有傷在身,否則今天咱們倆很有可能凶多吉少了。」
坐在一旁一直盯著易惜風的李新添,見趙龍悠悠醒來,出言提醒道:「啊!趙大哥醒了!」
「甚至有我們的孩子。」
此話一出,原本已經到憤怒邊緣的秦紅葯一下子就呆在了當場,身體都跟著顫抖了起來。張岩石一開始還不明白錦衣青年的話,察覺到身後女子的反應,瞬間明白過來。
「怎麼就你沒事?……」
張銘笑了笑,補充道:「自己的女人,把她的幸福託付給別人,這本來就不對吧,既然十年前自己已經錯過一次,現在我不想再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雙刀少年慢慢聽清楚了周圍有人正在說話,雖然聲音刻意壓低了,但內容逐漸變得清晰許多。
……
「我願意!」
想到這裏,婦人的臉色也變得異常蒼白,只得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卻說不出半句責怪的話,甚至連哭也只是無聲。
好在因禍得福,趙龍藉由這次與俠者境強者的對拼,找到了自己未來的和*圖*書武道之路,並一舉進入半步俠者境。
「我願意!」
張岩石雖然對於男女之事不是很精通,但是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幾分火候的,見這兩人的架勢,立刻拽著一旁還想看好戲的圓臉青年離開了這裏。
冷厲漢子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在眼界方面,自己要比這位號稱鐵壁將軍的秦凱,差上不止一籌。
其實,這是一種內勁傳音的功夫,只有修為達到芒之境的武者,才能施展,而且必須修習了某種音波功法才行。
那時的鍾靈溪有些眼高手低,自然瞧不上這些武學功法。不過在經歷了吞併鐵心,以及抵抗姬人屠的戰鬥后,美貌少女也意識到自己與眾人的差距。
「看來這半年多的成果不錯啊,回去得加練了!」
「我倒是覺得,他的實力境界應該比這要高得多,他是因為某些原因,墮境到登堂境的。」一旁身穿黑甲的秦凱悠悠說道。
其實他應該早就知道的,當初鍾靈溪從門外進來時,那一向色膽包天的大痣青年劉漢典,竟然破天荒地老實很多。這個可惡的破落戶,雖然在水牛碼頭沒有多少人不討厭他,但此人的眼力見兒,還是有的。
「我叫靈溪!」
蘆花花與李新添白了這個一心只搞情報的直男鐵憨憨一眼,沒再搭理他。
秦紅葯走到蒲團跟前,俯身看著臉色蒼白的青年,原本憤怒的她,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傾訴?好像對方無論做什麼,也輪不到自己去指手畫腳,她自己真的還有那個資格去責怪他嗎?責怪對方沒有保護好自己?可是對於這一點,她自己也沒有做好……
秦紅葯的側臉緊緊貼著錦衣青年的胸膛上,聽著對方熟悉的心跳,婦人的眼眶又濕潤了。她輕聲說道:「不,我不想你去冒險,你帶我走吧!離開這裏,去哪都行。」
顯然剛才這兩人,正幫著錦衣青年運用內勁療傷。
……
秦紅葯的淚水再一次不爭氣的流了出來,不是悲傷,而是喜悅。她沒有等對方把話說完,便在張銘的懷裡不停地點頭應道:「我願意!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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