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盪劍江湖之古劍西洲
第一百零六章 禍及將軍府

他要修成無情劍的最後一道障礙,便是這姑娘啊。
門前梅花若紅綢,君愁我亦愁。
在水南風離開荷花塢的那一天,穀子玉站在夕陽下的高崗上,遠遠望著水南風,默默地喝了一夜的烈酒。
那一日扣響水南風門的,是丞相府的侍衛。當初離開府中時,丞相便與她約定好,待到十六歲時會派人接她回府。
至於身穿杏紅衣裙的女孩,名為水南風,是當今丞相的千金。
他手中的酒,是從別處得來的百年桂花釀,可謂酒中極品,醇香無比,只可惜,再好的酒,現如今到了喉嚨里,也變得難以下咽。
「公子可是要遠遊?」
一聲嘆息,相向而行。
夏風炎熱,湖中魚兒踴躍,姑娘乘著小舟,容顏卻不再如當年那般俏麗。
大年過後,春風拂起,嫩芽新開,正是細雨多時,姑娘開窗望外,瞧著遠方,盼君歸,盼君歸,盼了個冬去也未歸。
可過了半晌,樓台上的人hetubook.com.com都散去了,她也未曾見到他。
姑娘心中一緊,突然有所察覺,她猛地回頭一看,身後卻空無一人。
她愁我亦愁啊。
帝都,風雲酒樓,雅間。
冬日的仇怨尚未落幕,如今的他依舊在被追殺,只是這一路上兜兜轉轉,他居然又回到了這裏,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前方。
「你小子,該不會是動情了吧?」穀子竹壞笑著點破道。
這是他一生的遺憾。
恰逢晚霞先去,月兒早發。夜幕雖至,卻也明亮的動人心弦。
本朝皇帝陛下被稱為「血帝」,他以一人之力,走到了世界武道與權利的盡頭。整片天地都臣服在他的腳下。
通過腦海中大量的記憶碎片,鍾靈溪得知在遙遠的上古時代,曾有一個恢宏盛大的名叫「武的」朝代。而今七國皆是武朝的一部分,在當時可稱得上是普天之下皆是王土。
這時,遠處出現幾個鬼鬼祟祟和*圖*書的人影在花集上行走,他們自然躲不過青年的探查,他深知自己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就要被發現了,可他又不捨得心中的姑娘。
他們同時轉頭,這一刻,美麗姑娘與俊美青年相視一笑,故事的書卷翻開了第一頁。
然而未曾想,這一晃,便是多年以後。
直至半晌過後,烏雲流轉,遮擋住了明月,才將沉醉中的兩人驚醒。
「哈哈哈哈!」穀子竹朗聲笑道,「這事說來痛快!自從血帝誅滅了異族首領天求、天應兩位魔頭之後,異族便再也組織不起強有力的戰力。這段時間他們拚命反撲,想要搶回自己的領地,卻也不過是回光反照罷了!相信不過百日,這天下,便是我們大武朝一家的天下了!」
說到此處,穀子玉的臉上卻又浮現了一抹愁雲。他興趣酒杯開口道:「雜事不說,聽說前段時間戰事吃緊,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如此說來,真是大快人心和_圖_書!」說罷二人幹了一碗酒,大呼痛快。
「五弟,看來你這三年經歷了不少啊。」穀子竹拍了拍穀子玉的肩膀,上下打量道。
這一切,青年都看在眼裡,饒是他修了無情劍道,鎖住了七情六慾,也忍不住劍心崩裂,險些殞命。
她看著雪人,這一刻,雪人即君,君即雪人,雪人存三月,君便守一冬,姑娘笑開顏。
而淚眼作別杏紅衣裙的青年,名為穀子玉,是將軍府的年輕後生。
「姑娘這是在採蓮?」
恰逢夏風吹動,殘留的香氣也跟著飄往了北方。
玉鏡美輪美奐,牽走了姑娘的美眸、青年的思緒,不相同的他們卻相同地站起身來,望向同一輪圓月。
……
姑娘有些失落,只能懷著空蕩蕩的心情低著頭繼續往前走著,不過很快,她就又高興起來,這次趕花集,她要買些香料,做個香囊,下次與君相見時,連同這份思念一起贈與對方。
青年獨上高樓,站在姑m.hetubook.com.com娘離去前的位置,注目遠眺。
也是因此,這次回帝都向父親請安后,第一個見的便是三哥。
這場春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姑娘走在泥濘的小路上,提著竹籃去趕花集,而青年則戴著斗笠,就跟在她身後。
最後,姑娘也握著香囊緩緩離去了,至於去了哪裡,便不得而知了。
……
她不知,自己心心念念的君其實就在房瓦上。
今日,她穿著和當年一樣的杏紅衣裙,只希望君若來此能一眼看到她。
姑娘折梅,欲寄他鄉,卻不知君在何處,只得堆個雪人,插在手上,好似君曉她意,明她思。
青年身披棉袍,一手提劍,一手飲酒,他自是因為思念才來看望,只是仇家太多,紛爭不斷,他不想讓這個姑娘也牽扯進去。
做完這一切后,姑娘喜笑顏開,但她突然又想到,若是春來君未歸,雪人化了水,那她又該如何示君呢?姑娘接著愁。
又是飛鴻乘風起,荷花浮動兩岸https://www.hetubook•com•com間。
……
樓台上,許多俊男靚女言笑宴宴,登高賞風,只有姑娘一人倚在欄杆上眺望遠方。
穀子竹是穀子玉的三哥。因為他們同一輩中老四早夭,自小便是年齡相差不大的老三與老五二人一起長大。穀子玉對三哥的感情,比其他兄弟更要深厚一些。
……
可他實在太過想念,便忍不住過來看看,本以為能解相思之苦,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好像更相思了。
她手握杏紅香囊,來到一處江中閣樓。
三哥的話勾起了穀子玉的回憶。他的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出了那一片荷花池中,人比荷花美的女孩。嘴角也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他外出遊歷三年,學盡天下功法,剛剛十八歲的年紀,已經邁入了大俠境。這在當今看來太過不可思議,可是在那個天地真氣濃郁的年代,這樣的天才少年卻也說不上罕見。
可他如何下得去手?
那一年,冬風凜冽,白絮飄零,風霜冰凍了姑娘的紙窗,卻凍不住火熱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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