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盪劍江湖之古劍西洲
第一百八十五章 劍與禪

「要開始了。」
被羞辱得紅了臉的少年,抬起手來指著對方道:「伱不要以為你是女的,老子就不會揍你!」
……
但是鍾靈溪早已經神遊天外了,這一路她經過了哪裡,是陰是晴,發生了什麼事,她全都忘了。現在人頭攢動,過分嘈雜,她早已經當作背景音屏蔽了。所以當人群中突然幾個人扭打著從士兵的阻擋下衝出來擋住路時,她的思緒才慢慢歸了位。
「這可不是隨便嫁,十六個人抬的大轎呢!」旁邊一位挽著高高髮髻的婦人接道,「我活了這大半輩子,還是頭一回見,以前連聽說都沒聽過呢。哎呀,這女人啊,一輩子這就風光這麼一次。真不知道坐在這麼大轎子里是什麼滋味。」
趙鋒把握住人們的心態,向人群中幾人使了個眼色,一位身穿麻布衣衫的婦人便道:「看這姑娘的身段,一定是一個美人兒,只可惜了,還是隨便就嫁了。」
可是旁邊一個少年聽了憤憤不平起來,嚷和_圖_書道:「十六個人的轎子又怎麼樣?!那個姓吳的根本配不上她!」
安祥、清靜、專註。
少年被激起了脾氣,直道脖子道:「老子我別的不說,就是兄弟多!到時候別說十六個人抬,一百個人抬也得安排上!」
迎親的街道兩側站滿了手持長槍的士兵。他們如同兩道人形堤壩,阻隔住了洶湧的人潮。而這些士兵的前面,一些姬申扶府中的侍女,則捧著編織好的大紅繡球迎接著鍾靈溪的到來。
「我知道的。」鍾靈溪道,「我知道的。」
那三人向他看了看,回了一禮,道:「周師兄是在此地修行。同修若要尋他,可去練武場尋找。」
城中的百姓們等這一刻也等了大半日,此時終於見到了迎親的隊伍,便全都涌到了街上來。
與此同時,南風劍靈也傳了話來:「這一路上我越來越難感應到你了。」
說著,這位僧人伸手一指練武場的方向。
那是遠離塵煙的寧靜,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同於俗世的風景。
「起……風……了嗎?」
「你們聽聽這幾個孩子說的話。怕不是要笑死我!」挽著髮髻的婦人笑了起來:「你真以為單純人多就有面兒了?人家鍾姑娘跟了吳公子,那可是,回家之後不是吃香的就是喝辣的!跟你回去吃啥?餿了幾天的窩窩頭啊,還是路邊撿的爛蘋果啊?」
火紅的絲綢在半空中緩緩搖擺,陡然間,一絲涼風忽而吹起,絲綢在風中不斷搖曳,讓隆重的氣氛添了些喜色,只是涼風吹入了人們的心中,令本該興奮的他們卻在這一剎那間冷靜了下來,不過隨後,眾人好似忘了般,轉眼間又投入到了興奮中去,只有紅簾下的一人捕捉到了那一瞬間。
清晨的誦經時間已過,身穿寺中僧人皆在各自修行。有的在練武場中習武,有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經義,有的尋了處安靜的地方靜坐參禪,還有的則拿著鋤頭耐心耕種。他和_圖_書們所做的事不同,但是神情卻無比相似。
「怎麼了?」鍾靈溪訝道。
就在暑氣將要消散的時候,喜慶的器樂聲由遠及近而來。伴隨著人們一聲聲興奮的「仙女進城嘍!」的聲音,那一隊迎新的隊伍終於邁進了落葉城的城門。
白馬寺。
旁邊的麻布婦人與其他人見這邊起了亂子,忙過來拉架,可是那挽著髮髻的婦人卻不依不饒道:「打呀打呀!毛都還沒長齊呢,敢跟老娘叫板?我告訴你!你爹見了我,那也是老兒老兒實兒實兒的!你算個什麼東西!」
……
那一頂十六人合抬的花轎彷彿掛滿了紅綢的涼亭,亭中身著一襲紅妝、頭頂鳳冠的鍾靈溪,也帶著一身清冷的仙氣征服了落葉城百姓的心。
這時,趙鋒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易惜風扭過頭來,之間對方手中空空如也,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放下了酒罈,隨後,就聽趙鋒低聲道:
那些在今日聽了南風劍傳聞的少年們,此刻的心裏卻並不痛快。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不想看到吳昊那種卑劣之人,將鍾靈溪娶走。
修鍊之人皆耳清目明,吳昊等人雖未太過留意,也聽到了這個小插曲,一張張神氣的臉上都漏出了綳不住的笑容。
相似的場面在落葉城的各大酒館與客棧之中爭相上演,吳昊「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印象,也在人們的心中漸漸成形,也有不少人的心中為「仙女」鍾靈溪鳴不平。
早午的太陽灑滿紅牆,落在身穿銅黃色的僧人身上,使得整座寺廟在幽深密林中格外顯眼。
花轎上的布料很厚,她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情況。只是從聲音中聽出來,鬧事的人比剛才更多了。
易惜風看著那熟悉的身影,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別樣情愫,回想起上一次見到鍾靈溪的面龐還是在青雲派內,想到這,白凈青年不禁喃喃自語道:
「原來,已經有六年了嗎。」
「那一位親自出面,強逼著鍾靈溪開的口。別說鍾靈溪了,就說我是個漢子,見到這陣仗也https://m.hetubook.com.com得答應不是?!」糙漢子頓了頓,伸手指了指上面,壓低了聲音道。
「你我之間能發生感應,讓南風劍為你所用,皆是因為你對『愛』的理解。可是這一路上,我感覺你的心越來越冷。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你也會像其他人一樣被南風劍所排斥,到那時你若拔劍可就……」
身著月白僧袍的僧人向對方道了謝,便依著那人指的方向,徑直向練武場去了。
「我的老天爺爺哦!」高髮髻婦人也斜了一眼,「就咱們這旮沓出來的,不自己背回去就謝天謝地了。你看看這兩年結婚的,有幾家能請上四人抬的轎子?」
她坐在花轎之中,沒有人可以看到她的容顏。既然沒有可以看到,她便索性不做任何表情,不浪費一絲情感氣力。
這時一個身穿月白色僧袍的佛門弟子從門口出現。他向院內望了望后,來到門邊三位正在討論經義的三僧人旁邊,向他們輕輕地念了句佛號,問道:「請問三位同修,周迪周師兄,可否在此地修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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