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盪劍江湖之血跡秘境
第七十五章 捕役十一

如他所料的不錯,同樣是這個熟悉的樣貌,同樣是年輕的巡捕,同樣腰間還配有一塊衙門的令牌,上面清晰的刻印了「十一」二字。
林烽火茫然的看向四周,他的眼神終於記起來了一切,當時他斬掉面前之人頭顱的同時,也破除了這個地方對他神魂之力的控制。
林烽火遲疑的打開了門,外面是一位年輕的巡捕,腰間還配有一塊衙門的令牌,上面清晰的刻印了「十一」二字。
咚咚咚——!
倏然,林烽火握緊了刀柄。
有人用血跡在地板上寫下了兩個醒目的大字:快走。
怪異至極!
「不!」
林烽火怔在原地,捕役十一不是已經在樓上了嗎?門外之人又是何人!
有人發出輕聲的驚異。
「你上來作何?」
隨著長刀的斬落,一聲脆響自林烽火身後響起,于先前破開長刀禁制一樣,這次屋內掉落的東西,從琉璃換成了那個一直懸挂在頂的燭火。
地面上,有一柄帶血的長刀。
門內的景象,全然映在他的眸中。
與長刀的一步之遙,卻是無法觸碰的到。
「幻域」的神魂控制。
「咦。」
那個年輕的捕快,他認識,並非是別人,反倒是一位熟人。
來不及多想,林烽火神情一怔,一股莫名的困意瞬間來襲,頃刻間便躺倒在床上。
沒有暴起而行兇,也沒有面露不滿,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依舊是說著同樣的話,看到了同樣的血跡。
柴火燃燒的聲音在爐灶中響起,破碎的琉璃在爐灶檯子上面放置,透過窗紙外飄著大雪,殿堂昏暗一片,燭火懸挂在屋頂。
原本蔓延至一樓半邊地面的鮮血,也在這個「巡捕十一」進來的那一刻恢復了原狀。
殿堂內擺放的椅子上有細小的抓痕,獸皮被鋒利的爪子割開一條又一條的裂縫。
起初之時,他知道這是夢境,也很清楚他自己的身體其實就在那個囚室之內,也不曾將這個夢境當作和_圖_書一回事。
爐灶的檯子上擺放著用琉璃包裹的畫像,但琉璃被人打碎,裏面的畫像也早已消失不見。
「怎麼還不出……」
但反觀林烽火的眼前之人,像是沒聽到敲門聲一般,自顧自的看著屋內,並且讓林烽火去樓下等著。
還未多想,只感胸膛一涼,林烽火低頭看去,胸膛已被洞穿,不等轉頭望去,只覺雙眼一黑,瞳孔慢慢放大,意識消散。
門外的聲音與之二樓的巡捕一模一樣,且愈發急促。
其他的都是相同,階梯上又是溢滿了鮮血,林烽火打開門后,又是背著他而站。
他徑直走向門口,在門外敲門聲還未停頓之時,便伸手將門打開。
「放我,放我出去。」
「官邸的衙門捕快,捕役十一,是伱差人報的官吧?把門打開。」
有過上兩次的經驗之後,他擦拭完刀身後,黑氣凝聚刀尖,用刀尖的一角撬開了那看似緊實的屋門。
他已經忘記了一切,彷彿他本就應該在這裏,也不曾記得這是夢。
原先那個「巡捕十一」同樣也在屋內,不過這兩個巡捕似是相互看不到對方一樣,自顧的做著自己的事。
外面傳來一陣聲音:「官邸的衙門捕快,捕役十一,是你差人報的官吧?把門打開。」
「又是你,又是你!」
半盞茶時間剛過,門外竟再次傳來敲門聲響。
林烽火捶打著牆壁,雙眸中已是半邊猩紅半邊漆黑,漆黑的瞳孔如同那個佝僂的獄卒一般,虛無,空洞。
只有一個通往二樓的台階,但台階卻是朝燭火相反的方向而上,他就算上去也夠不到燭火。
在一樓時看著二樓彷彿很大,但當林烽火站上來時才發現,這二樓其實就一個屋子,還是直直連通著階梯的那種。
殿堂很大,屋頂很高,屋頂的四周掛著一扇燭火,大概這一扇有數十根的樣子,若是全點燃便能瞬間照亮整個殿堂,林烽火環視一周都沒www.hetubook.com.com能找到上去的梯子。
但手中的長刀卻是早已再深入幾分,黑氣自刀身之上湧現,這一刻,濃烈的煞氣鋪面整個殿堂之中。
林烽火有些疑惑,但不知道為何,他對這個年輕的捕快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之前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一般,下意識的便聽從了對方的言語。
林烽火深呼一口氣,他沒有碰屋內任何的東西,徑直走向了門口處:「何人?」
環顧四周時,林烽火的瞳孔驟然收縮。
林烽火拿起長刀,轉身便向階梯處走去,當其掌心握在刀柄的那一刻,莫名的熟悉感傳遍全身,好像這柄染血長刀就是陪伴了他多年的佩刀一般。
有人不想讓他拿刀,欲將其困在這裏!
門上,亦是鮮血遍布。
林烽火問道:「來者何人?」
門外,那個巡捕的聲音愈發響亮:「開門,開門,報了官,為何不開門!」
不知怎的,林烽火心頭微微一跳。
那是一種鑽心的疼痛,在自己的腦海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分噬著自己的神魂。
屋內寂靜無聲,自動那個巡捕上樓之後便再無任何聲響傳來,也不見其下來,只有那血水不斷地流出。
待到其醒來之時,又是那個熟悉的殿堂,一切的一切又都恢復了原狀。
隨著刀身一輕,刀鋒處的阻礙也隨之破碎。
刀尖插入階梯的那一瞬間,林烽火借勢而起,身體騰躍在半空之中,僅是幾息之間便已到達二樓樓層,自屋內流經階梯的鮮血也在此刻停止了流動,緩緩的向著二樓倒退回去。
年輕巡捕上了樓,林烽火始終站在門口,不曾移動半步。
林烽火掙扎著爬起了身,坐在了床榻之上,他眼中一片混沌,如今他的身體肯定是發生了身邊變化,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如同那劇痛一般不知為何起,也不知為何散。
林烽火摸了摸腰間的刀柄,警惕的看向這個與樓上相同之人。
話還未說完,和-圖-書就見一道黑色的刀光閃過其眼前,鋒利的刀鋒瞬間割開「巡捕十一」的血肉,將其身軀斬開一道碩大的裂口,鮮血湧出,其面旁扭曲猙獰起來,像是在忍受著什麼劇烈的痛楚,雖是如此,但未見其有慌亂之色,甚至嘴角還勾起了一抹笑意。
敲門聲響起。
還不等林烽火細想,巡捕十一的聲音忽然傳至林烽火的耳中,將其思緒瞬間拉回,林烽火剛想說什麼,樓下卻又是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
林烽火眉頭緊皺,隨後臉龐浮現出清冷的寒意,握緊了手中的刀柄,陡然間,身影被濃濃的黑氣包裹,片刻后,整座房屋均被黑氣所籠罩,林烽火身形化為夜色,幾個騰挪間便挪移到了最先進來的那個「巡捕十一」的身旁。
「你在原地別動,將門關好,我一人上去便是。」
那捕快一開門便看到正有一股血水從連痛二樓處的階梯上面流下來,他快步走上階梯,隨即開口說道:「你在原地別動,將門關好,我一人上去便是。」
——蘇霄賢!
話音落下,便見其衝上了樓。
腦海中猶如炸裂開來一般,那道聲音陡然間在林烽火的腦海中響起,不斷的重複著一句話。
空蕩的殿堂內響起了莫名的破碎聲,是爐灶上的琉璃掉落在地上發出的脆響。聲音而過,林烽火與那長刀之間的阻礙頃刻間化為了泡影,那股一直被枷鎖束縛的感覺忽然間被掙脫開來。
這片區域,可是他的主場。
可蘇霄賢不明白,他明明已經阻止了對方拿刀來著,為何卻突然脫離了他的控制。
連通二樓的階梯似是很長,林烽火走了許久都未曾到達樓上的房間,鮮血卻是順著階梯一點點蔓延下去,一樓的半邊地面早已被染紅,散發出濃重的血腥之氣。
「破!」
只是沒走兩步,林烽火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劇痛來襲。
此時此刻的林烽火沒有絲毫的顫抖,也沒有奮起反抗,身上有的只是冷和*圖*書靜。
「開門,開門,報了官為何不開門?」
林烽火默默的看著巡捕十一,眸中閃過一絲異色,沒有多說什麼,轉身便提刀下了樓。
神魂控制並未消散,蘇霄賢穿著巡捕的服飾自二樓階梯上緩緩走下。
二樓的階梯上有血跡。
林烽火沒有用手觸碰到門,雖然知曉自己被拉入了神魂幻境中,但既然還沒破除這個幻境,接下來不一定還會發出什麼事情。
他一直在蘇霄賢所控制的神魂夢魘中。
門外,依舊是敲門聲不斷,聲音愈發急促,像是再催促著什麼:「官邸查案,把門打開。」
這劇痛來的極為不正常,就算受了什麼極為嚴重的傷,也不至於一瞬間痛到意志力都無法支撐的地步。但去的也快,僅僅只是持續了幾息之間,便消散的無影無蹤。
咚—咚—咚—!
雖然不知他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林烽火輕喝一聲,手中的長刀於半空中劃過一道弧形,這柄染血的長刀在此刻卻是冒著森然的黑氣,長刀每晃動一分,便會在空氣中留存一道煞氣,久久不散,不多時,林烽火渾身上下早已被黑氣所圍。
失去了真元的感應,面對著心魔的暴起,他全無反抗之力。
牆壁上有青灰色的刀痕,爐灶的火焰跳動之時,那牆壁上的刀痕與椅子上的裂縫正在詭異的扭曲。
環視上下,二樓的屋門上下均有一處不小的縫隙,約有兩指寬。那蔓延至滿地的鮮血便是從這上方的縫隙中流出。
殿堂內空蕩蕩的,寥寥幾個椅子,上面還披上了不知名異首的毛皮;有幾個窗口,但都鋪上了窗紙。透過窗紙,還能看到外面正在飄著大雪,但大廳之中卻是溫暖舒適,有柴火燃燒的聲音在爐灶中響起,屋裡有一種獨特的潮濕般的味道,有細小的水珠緩緩上升懸挂在屋頂上面,那是屋內的水份被爐灶中的焰火烤的蒸發所形成的氣,漂浮而上。
在這個巡捕「十一」上樓的瞬間,林烽火亦是緊和圖書隨其後,向著樓上衝去,或許是階梯的幻境剛剛遭到破壞,所以林烽火這次上樓之時,並沒有在出現先前的那般走了許久。
心魔的出現更是沒有規律可言。
「散!」林烽火冷聲說道,眼中的瞳孔再次驟然收縮,一股股森然的黑氣湧現,眼眸由白轉黑只在剎那之間,黑氣出現的一瞬間,就在空中化為了一柄利刃斬在了那透明般的阻礙之中。
順著鮮血的方向看去,盡頭卻只有一個盒子。
巡捕十一,背對著他,似是在仔細觀察屋內的景象。
林烽火再次深呼了一口氣向屋內走去,他想要彎腰去撿地面上那柄帶血的長刀,可是他與那長刀之間好像是有一層屏障般的阻礙。
噗通——!!
時間緩緩流逝,爐灶依舊燃燒著柴火。
隨著一聲大喝響徹牢房,陡然間,林烽火捶打牆壁的動作停止,坐在大口的喘著粗氣,腦海中那股劇痛亦是不見。
一顆圓滾滾的頭顱自空中掉落,砸在地面發出陣陣聲響。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臟腑與鮮血還在跳動,流淌。
巡捕十一,人頭落地!
鑽心的通讓其面部猙獰不堪,雙瞳早已充血,布滿了血絲,眼白之處已是猩紅一片。林烽火雙手抱頭,捶打著,嘶吼著,但換來的卻是疼痛加劇。
「裝神弄鬼!」
林烽火強忍著劇痛用指頭扣在牆邊,向著床榻一點點靠近,那原本發白的指間逐漸變為血紅之色,鮮血順著牆壁流經地面。
林烽火擦拭了一下刀身,冷聲道:「等我殺了裏面這個,再給你開門。」
林烽火向前踏出一步,再次抬起時,卻是感到黏糊糊的一片,不知何時,他踩到了那片濃稠至極的鮮血。
可是隨著時間的緩緩而逝,林烽火的記憶愈發消散,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僅僅只有半盞茶的功夫,數十息之間,這段時間來沒有任何一人進出殿堂,只有林烽火茫然的環顧著四周。
夢裡,林烽火清醒的站在一座碩大的殿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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