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與遊牧者作戰的經驗告訴他，到現在牧人都還沒直接到基輔展開劫掠，就是因為他們實際上在等著他呢，這就是在引他前去，進入遊牧者想要的戰場。

而且年輕一輩也不是全無可靠者，羅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羅維奇的表現就不錯，前些日子他已經證明自己不僅是個騎將，還是個智將。

「而且各部都有些躁動了，他們都在嘀咕可汗為什麼不讓他們去劫掠富裕的基輔，而是在這裏就著這座城市圍而不攻，他們想要戰鬥，想要劫掠。」

這段時間來，基輔已經集結了上萬士兵，來自基輔、切城和斯城的市民與農夫構成了這支軍隊的主體，遠遠望去基輔兵甲之盛那麼引人注目，城市的內外都充實著士兵，刀兵鐵甲隨處可見。

布魯士可汗冷冷地看了這城市一眼，若是平常的劫掠，他早就繞過城市前往富饒的基輔了，可若是能把基輔的大軍引到此地並予以殲滅，那整個羅斯不都生殺予奪了。

「看見沒有，薩魯，真正的獵物很快就和_圖_書要來了，這隻小小的開始，真正的大戰很快就會到來，我希望你能在接下來的戰事裏面取得功績。」

年輕的可汗之子回聲應道，話語裏面滿滿都是期待，年輕人總是渴望上戰場的，更想要在戰場上證明自己。

只不過，雖然說這支軍隊有著這樣那樣的問題，雖然說要進入敵人設置的戰場，他還是得撞進去，因為不救援佩城是無法接受的，那裡是基輔防衛的第一防線，必須守住那裡，若是佩城陷落，那麼將會是對留里克政權威望的致命打擊。

雖說下面滿是信心，但統領這支軍隊的雅羅斯拉夫心事卻依然凝重，如此大規模動刀兵已是幾十年前的事情，大量對戰爭懵懵懂懂的年輕一代充斥著軍隊。

「讓到他整理好怎麼說話，然後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接著他就可以滾回自己的部落了。」

在波洛韋次的軍陣之中，戴著鑲嵌黃金的頭盔，身上是一副精工鎖子甲的少年看向了他的父親，眼中滿是疑惑，一向精明的和_圖_書父親為什麼要這樣做？

那少年立即回答，他這樣年紀的少年對於父親總是無條件信任的，他的父親也從來都沒有辜負這份信任。

當佩城的包圍依然在持續之時，基輔的羅斯大軍終於要出發了。

但這些小伎倆沒有意義，只要可汗不敗，那麼他的地位都不可動搖。

「是，父親。」

但當時基輔就這兩人可以離開，讓他們去西南徵集軍隊是最正確的選擇，只能希望他們順利把隊伍帶過來吧。

而且布魯士的威望正在巔峰之時，因為正是他帶領波洛韋次人擊敗了佩切涅格人的挑戰，還用威脅、武力與壓迫讓諸部承認他的領導地位，如今沒有人敢於質疑他的決定。

由於最近羅斯季斯拉夫的勝利，基輔民眾對於這支宏偉大軍充斥著信心，他們認為大公的大軍必然會帶著大勝歸來，把遊牧者的腦袋都砍下來，擊敗這些噁心的強盜。

對於要把這一萬三千大軍帶入到一場征伐，還是對靈活迅猛的遊牧大軍的征伐，大公很是擔憂和*圖*書，昔日那些熟悉的臉龐不是逝去就是退休，而如今這些年輕人卻實在過於躁動。

而那些傢伙連這點都看不清——或者說，他們是故意「看不清」，畢竟那些野心勃勃之輩總是妄圖動搖可汗的威望。

就這樣，大公決定全軍出擊，去擊敗那入侵羅斯的草原之敵。

相較之下，自己兩個小兒子他實在是不放心，他們被派往西南羅斯徵召軍隊，對於這兩個兒子獨領一軍這事雅羅斯拉夫是真的無比擔憂，哪怕是有他安排的將軍輔佐那擔心依然沒有消散。

「這座城市只是一個誘餌罷了，從一開始重點都不在這裏。」

「是！汗。」

可汗的身軀包裹在扎甲之下，身後是由絲綢製成的披風，他沒有戴頭盔，露出了那草原狼王的面容，他的眼神里有著屬於獵人的銳利。

並且他對父親驅趕異議者去送死並沒感到什麼不妥，因為這就是草原的政治規則，領導草原群狼一刻都不能軟弱，軟弱就會招致災禍，這樣的事情在草原已經上演無數。

附庸于hetubook.com.com羅斯的遊牧部落也派出了軍隊，黑帽軍的騎手如今散布各處，偵查敵軍動向。

「因為我們的目標不是這城市，我的兒子，真正的獵物還沒有出現，作為一個獵人，你要觀察、等待、然後再行動。你未來想要統領諸部，我所說的話，你需謹記。」

「父汗，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這樣的試探？我們明明有能力拿下這城市，這樣的試探只會白白消耗族人的生命。」

貴族和兵士的想法也是如此，那個叫做羅斯季斯拉夫的小年輕都取得了如此大勝，那他們這些經年宿將將會創下的功績必然更加輝煌。

一名親信武士趕到，彙報灰溜溜回到營地里的圖格爾匐的情況。

而在提到躁動者時就變成了不屑，這些短視之人永遠都是這樣，只會給他添麻煩，那既然如此，自己就滿足他們的「戰鬥慾望」吧，收拾幾個被聰明人推出來的倒霉蛋，那些傢伙就會老老實實低下腦袋了。

「至於躁動的部落，把叫得最厲害的送去沖城牆，這些短視的白痴永遠都和_圖_書不知道現在的付出是為了未來更加甜美的收穫。」

親信武士前去傳達可汗的命令，而布魯士可汗看向兒子。

一些老人回想起幾十年前羅斯大公對佩切涅格入侵者的出征，彼時的基輔便是如此盛況，而大公的軍隊也的確帶回了偉大的勝利。

「是，父親。」

這是他們波洛韋次人第一次規模入侵羅斯，所以他一定要給羅斯人一個深刻的教訓，也好讓這些軟弱的定居之民屈服。

「可汗，圖格爾匐回來了，他的部隊損失過半，羅斯人打敗了他。」

「來了啊。」

好在雖然兵士躁動不堪，但可信任者也還不少，他身邊三個兒子都已經歷戰火的考驗，證明他們的成熟可靠，而且還有自諾城起兵就跟隨的老親兵們，這些老人經歷了多年戰爭考驗，他們也是靠得住的。

※※※

對這個消息布魯士汗一點都不意外。

波洛韋次人的可汗，大草原至高無上的權威，布魯士可汗摸著自己的鬍子，回答兒子的問題。

躁動充斥在基輔的軍隊里，人人都想要出擊，創立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