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化鳥
第165章 向西行

一個是醉酒了,本身就沒什麼記憶,第二已經是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他不是在爛醉就是到處玩樂,確實記不清楚了。
庄詢說出新察覺到的問題,趙王沒空理庄詢,可給了他很多時間去做調查,摸清趙國大致的情況。
先是帶著一眾人賞玩各種戲劇雜耍,逛南城的熱鬧,這裏表現的大大方方,似乎就只是來玩的。
「帝君客氣了,是該小子見過帝君才對。」庄詢往前伸手扶起卞城王。
閻羅王慢條斯理的回復說,他的步伐不緊不慢,給了庄詢充足的思考時間。
上次覺得庄詢已經沒有了志向,又怎麼會用心的注意庄詢呢,他雖然還記得姜太后的教導,但是心態已經鬆懈了。
中元節並不是庄詢感覺的那種,陰森森,鬼氣繚繞,而是一個盛大歡慶的節日。
五十步就是可以笑一百步,庄詢的統治下,劍南已經實現他說的了,鼓勵農桑,鼓勵棉麻,四季有衣,勤勞的人不餓肚子,造出的房子有規範,百姓都在唱歌讚揚他的德治。
「這兩位是微臣請來加入我方隊伍的閻羅王和卞城王,都願意助少君逃出趙國,少君可以盡信,現在我們來討論一下如何離開趙國。」輪轉王馬不停蹄的介紹兩王說。
「詢也見過帝君,敢問輪轉王何在。」能喊出少君二字,說明他也接觸過輪轉王,不然不可能這樣喊自己。
庄詢這才如夢初醒,怪不得靈牌之類的東西聯繫不上輪轉王,原來這裏沒有信號呀,不在他的轄區。
唐宋就是這樣,也不知道為什麼後面會弄的忌諱這,忌諱哪的,最後一個歡慶的日子變得陰森恐怖。
做到了這樣,自然可以指著趙國這幫獨夫的鼻子罵,罵他們開歷史倒車,還搞封建奴隸制。
祈福選擇了白天,城隍廟也很熱鬧,但是大多都是平民,因為富貴人家有自己的祠堂,把牌位供奉在家,在家就可以搞祭祀了。
「郎君。」司琴宓也摟住庄詢,雖然感受不到庄詢此刻身上的溫度,卻也讓她喜極而泣,只是鬼魂流不出眼淚。
「問題拆解,我們一一解決,第一是神佛的問題,趙國的神佛是多,但是頂尖的也就是玄女娘娘,玄女娘娘閉關了,那麼通過閻羅王能為你們做掩蓋,瞞過滿天神佛。」
「那裡,還得我們給少君見禮才對,微臣卞城王季興,統管雍州,見過少君。」一個鬢髮斑白的老人笑和_圖_書著看庄詢和司琴宓分開,彎腰拱手做了一個長揖。
要是沒有任何困難,躺贏似乎也賺不了多少,不過決定幫庄詢還是更多是有一份善心和公心。
輪轉王問他願不願意和他賭一把的時候閻羅王,思考再三,跟了,畢竟也是老朋友了,沒想到輪轉王押的寶居然是庄詢。
「多謝閻羅帝君幫助了。」庄詢感謝說,至少這位帝君的脾氣看起來還不錯。
因為提前已經商量過了,司琴宓補充說,這些都不能寫在信里,當面轉告最為穩妥。
「少君是說哪一位帝君呢。」聲音要顯得溫和一些,卻不是印象里輪轉王的聲音。
閻羅王肯定說,只是會耍嘴皮功夫,那他也喜歡不起來,但是庄詢勝在他統治的地方真的搞起來了。
要是玄女正常,他們還要考慮這考慮那,但是玄女都閉關了,那就好說了,都是同級的強者,怕什麼,瞞過去也不是登天的難度了。
「沒錯,還有許多神明看到了,對少君有了憐惜之情,只是出於各種原因不好表達,例如小臣,看少君所作所為,確實有上古賢王之姿。」
按天庭的體系來說,九天玄女屬於高層,還是高層中比較靠前的,十位陰君屬於中層,上次庄詢看到柴王屬於底層。
有衣彩彩,有粟豐豐。
正正好對應他的惋惜,這還說什麼,必須跟,馬上跟,至於庄詢目前的困境,他自然也知道。
所以庄詢今天帶著一眾隨從去了城隍廟,探子們也沒有什麼好彙報的,彙報了趙王也不覺得有什麼,完全忽視了庄詢。
「郎君說了,趙王因為郎君你的墮落,不理人事已經放鬆了郎君你的戒備,這裏可以做一個文章,例如追逐獵物,好幾天,讓探子崗哨跟隨,然後回城,反覆幾次,慢慢試探出邊界,追逐獵物到西,然後殺死崗哨往西逃出趙國邊界。」
要超脫的大佬都是吃獨食的,最大的一份蛋糕玄女吃了,才足夠支持她超脫,和她同級的就不會來搶食,現在玄女閉關了,剩下的大多和三位陰君同級甚至矮一級。
司琴宓主動給庄詢找個台階過度,說明了現有的準備,只要離開趙國邊境就是鳥上青天,魚入潛海,不受羈絆。
庄詢猛然偏過頭,看到一位同樣身著冕服,卻是笑容開懷的中年人,他手持玉如意,仁善的臉上卻有一種隱隱約約的威嚴,笑眯眯的打量著www.hetubook.com.com庄詢,不住點頭。
「通過放縱,趙王最近已經不怎麼找我了,似乎他在處理景鄭的問題,探子的數量有所減少,還有,虞國開始政變,似乎也影響到了趙國一些。」
庄詢扶起卞城王,一旁的輪轉王主動發聲說,庄詢廟裡參拜太久了,是會惹人注意的,所以要儘快解決問題。
閻羅王稱讚庄詢說,行動上,言語上,庄詢都無可挑剔,就連唯一的缺點好色,在他身上都微不足道,因為他沒有子嗣。
不過是司琴宓更成熟一些,短暫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拉開庄詢說:「在幾位帝君的面前失禮了,郎君,快給幾位帝君見禮。」
「宿命論嗎?我們地府的態度是這樣的,上一世的罪孽,我們會責罰,責罰完該去那裡就去那裡,當決定了他們的出生后,怎麼樣的發展就不是我們的能管的了,我們只能管出生,卻不能管死亡。」
最後才拐到城隍廟,輕手輕腳的進了廟宇,然後用怕人驚擾貴人的理由,讓黃熙和賀柾把守門口,庄詢整理冠冕走進後殿之中。
「在幽冥地府等待,少君可與小臣前往地府相見。」閻羅王做出一個請的姿態,庄詢側面多了一扇大門並打開,閻羅王先走了庄詢跟隨。
「在下庄詢,敢問帝君是?」庄詢已經見過不少大世面了,沒見到輪轉王也沒有特別驚訝,先是禮貌的拱手行禮。
法不輕傳是天道規則,註定讓他們只能影響一小部分人,這小部分影響不了這種根深的大勢。
「當然是對的,天地人三道,天道是天地不變,人有變,天地無情人有情,少君大愛,功德無量。」
「成國通過酈妹妹的信也已經解釋清楚,並且答應我們稱臣換取原諒,再也不怕你被神明動手抓回去了,現在只要逃出趙國的疆域先去雍州就好。」
「帝君也覺得我做的對嗎?」庄詢眼睛一亮,靈魂狀態下也有了被認同的高興感。
「請放心,在豫州之地,護持少君,本王還是有信心的。」閻羅王保證說,本身就是本土神明有加持,他在中層的神仙體系裡也是靠前的,要是玄女不在都瞞不了人,那他也沒有臉了。
「朝堂之上,少君為民爭言,諷刺趙國朝堂諸公治國,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反觀幽地政治清明,百姓歡悅,我等皆同意少君之言。」
一般人來也是討一個彩頭,作為和_圖_書晉陽最大的城隍廟,來祈個福,乞求來世富貴或者近期好運。
也管不了周圍是什麼情況,夫妻兩人相見,眼中只有彼此,兩個月了,司琴宓何其擔憂庄詢,庄詢又是多麼思念自己的大宓。
庄詢似乎也是因為沒有祠堂而去寺廟,也顯得合情合理,也不會有神明覺得庄詢的動作有什麼問題。
「請帝君相見?」庄詢禱告了一聲,回憶著上次的相見的情景,閉上了眼。
閻羅王給庄詢解釋說,既然不存在生死簿,也就不存在宿命論,也就是某人這一生一定會獲得什麼,自然的,生來必須受苦這種話也就是虛偽妄言,只是安慰自己的一種說法。
庄詢也明白不是可以暢聊的時候,趁著現在情報溝通無阻,儘快傳遞雙方的信息才是最重要的。
閻羅王走在一旁,撫弄著黑須,認可的點點頭,回想起庄詢說的話。
「但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如何瞞過趙國的凡人探子,這就不是神明能解決的問題,要少君你來破解了。」
後殿里是十殿閻王,庄詢一個人在其中,觀摩著這些長相都不怎麼親善的陰間帝王,慢慢走到輪轉王的塑像面前。
同時他也不知道他的演技已經讓趙王以及許多大臣對他放下戒心,鬼鬼祟祟的反覆詢問畢月烏和賀柾,是不是確保沒有神明注意了。
「虞國的態勢,沒有半年的時間的決不出勝負的,今年十一月決不出勝負,大雪封路就只能拖明年,我們是完全有時間回去收拾殘局的,而且只要郎君你逃脫了,我們就可以進攻,早已經命令何將軍陳兵邊境,隨時準備進攻。」
在焚香燒完紙后,百姓放花燈,有表演,才子佳人出遊,庄詢想起自己看過的視頻講解。
外加是輪轉王讓自己過來的,那應該也是一個同盟的人,所以庄詢穩住陣腳,禮貌請問。
看他極速的墮落,多少神明發出嘆息,包括了閻羅王,像是看到了蒼鷹斷翅,錦鯉斷尾,一顆明星變得黯淡,七彩的太陽暈光隱沒。
「第二個問題,路途遙遠,晉陽距離冀州是有幾千里地,可是距離景鄭,也不過千百里,快的話,兩三日就可越過趙國,到達景鄭,到時候繞道雍州,北上南下都可以繞過趙國,通過蠻荒之地或者翻越太行山到達夏地。」
「勞煩帝君迎接了,輪轉王陛下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嗎?」
「娘子!」庄詢喜形於色,www.hetubook.com.com顧不得自己是什麼狀態,向前抱住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
「豫州乃是小臣的轄區,輪轉王出現會引起其他神明的注意,所以也就小臣代為引導了。」
閻羅王提起兩月之前的庄詢酒醉忍不住陰陽趙國一眾人的言論,庄詢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了。
庄詢倒是沒想到自己在趙國歡迎宴的發言影響了這位神明,閻羅王一句句我等,像是還有其他人一樣。
這些不是神靈的本意,也不是天道的規則,只是他們的無可奈何,他們也沒有辦法改變。
「多謝閻羅帝君抬愛,我等,是除了帝君還有其他人嗎?」
「都不用如此拘束,托閻羅王陛下的行了方便,我等聚首於此,此刻少君淪陷趙境,時間緊迫,長話短說商議出一個方案。」
輪到凡人的部分,司琴宓思考建議,已經有了一條完善的逃走路徑。
不選擇直接回家,選擇繞一個大圈子,這樣就避免和趙國的接觸,雖然這個圈子有點大,但是安全係數確實提升了大半。
而且對方稱呼他少君,應該不是什麼敵對勢力,庄詢的腦子電光火石,表情鎮定。
庄詢小心的問,踏行在通道中,他明確知道自己變成了魂體,現在這條道路也就是去陰間的道路了。
「嗯嗯……」繞一圈嗎?也不是不能接受,逃出去就好,就是圈大了一點。
閻羅王說著他們的神明的態度,罪人下地獄,下輩子出生不好,但是他們僅僅決定這部分,多餘的,不過是人類的自我輕賤罷了。
畢竟這樣一個歡慶的日子,誰能想到已經墮落的庄詢會要在這時候醞釀逃走的計劃。
「我還以為我很孤獨,還有宿命論,認為我想要讓他們正常活下去的想法有錯,畢竟都是上輩子造的孽。」
「詢明白了,多謝帝君解惑。」庄詢聽懂了,道心也變得越發堅定,直到走出了這個黑色的通道,看到了那個女人。
「這些通過信件我們已經知道了,有沒有新的情報。」輪轉王點點頭,面色沉著,已經胸有成竹。
提前已經知會過了,要來祈福,所以城隍廟特意留了後殿給庄詢參拜,庄詢大大方方又鬼鬼祟祟。
庄詢的想法不僅沒有錯,反而就是他們支持的,只是許多神已經押注趙國了,庄詢目測也沒有翻盤的機會了,畢竟人都已經被抓到了趙國。
所以也就是石頭落水掀起一層漣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所以之前才和_圖_書說許多神明關注他。
「凡間總是傳言,陰間有一本生死簿,能決定陽間人的生死,那是假的,陰間只負責人死勾魂,怎麼死我們又怎麼能知道,萬事萬物都在發生變化,凡人們只不過把卜算之事牽強附會到所謂的生死簿上。」
似乎看穿了庄詢有點嫌棄遠,所以卞城王解釋說,逃出豫州才算是安全,這也是為什麼輪轉王要邀他入夥的原因。
天有二日,興我家室。
「小臣乃地府閻羅王柯安,見過少君。」中年冕服男子自曝家門,態度也相當不錯。
「詢明白,多謝二位相助,現在我們主要面對的情況是趙國耳目眾多,不僅僅是天上的滿天神佛,還有大量的凡人探子監視,其次離開趙國的路線,晉陽離夏地邊境,千里之遙,就算輕裝上陣走馳道也要十余日才能到達夏邊境,一定會被攔截。」
庄詢感到振奮,雖然已經做好自己一意孤行的準備,但是有人鼓勵還是讓他為之一振。
「每一位地府閻王都有不同轄區嗎?」庄詢好奇,看樣子十殿閻王是各自管理九州了。
「在豫州趙國的神明和探子太多,就算是景鄭兩國的也不是百分之百安全,還是從雍州繞穩妥。」
「何時的言語,請帝君明示。」閻羅王一說,庄詢反而懵了,什麼時候什麼語言。
「可以試試。」
也是這些原因使得趙王產生了趙國天羅地網,庄詢插翅難飛的錯覺,庄詢要逃回夏國除非趙國神明的眼睛都瞎了,探子都走了眼,最後各地軍隊都不作為,邊境敞開大門才可能放走庄詢。
「這樣嗎?」庄詢理解性的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不過好運的是,他得到了內部消息,這些動作都是做出來迷惑人的,實際上庄詢準備逃出去,走一條荊棘之路。
輪轉王對庄詢說,神明干涉凡間造成的影響,從玄女閉關就知道了,是真的很嚴重,他們又沒有玄女的大神通大法力大功德,到時候把自己弄死可就得不償失了。
「沒錯,九位陰君分管九州魂魄,平等王管理九州外的島嶼水族魂魄,由於到了豫州,所以輪轉王托小臣請少君地府相見。」
「沒有的事,份內之勞,殿下在朝堂上的辯論甚是合我等心意,已有護持之心,只是沒這等機會,現在輪轉王相邀,我等自然願竭力相助。」
畢月烏想不到庄詢不知道,庄詢也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不然輪轉王不回應也不會患得患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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