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吾乃魔教聖女,最為不擇手段

「那就好!」
顧湘竹嘴角揚起譏誚的笑意:「若我記得不錯的話,現在是你欠我人情吧?但你現在,只是給我做了幾頓飯菜,卻要我把自己辛苦培養的煉丹師,交到你的手上?」
顧湘竹淡笑道:「若你想要逃過這一劫,其實我可以幫你。」
嚯!
趙辭:「……」
趙辭篤定,李、白、楚三家,顧湘竹對楚家的掌控一定是最弱的,楚家也是她最難帶走的一家。
我大概能夠猜出,你們和我父皇的交易是什麼。
感覺好像有點過了。
就是趙煥換臟秘典大成之時,現在他距離大成,只剩下一個腎水神藏,不出意外的話,從趙辭往下的幾個皇子,都會被他引導將腎水神藏作為第二神藏修鍊。
「哦……」
「這……」
一絲危機感在顧湘竹心中悄然滋生。
月娘神情微緊,只能點頭稱是,又彙報了一些其他事情,便消失在了鏡中。
沉默,是一種態度。
月娘咬了咬牙:「聖女!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聖女!」
雙方免不了一場硬仗。
但承擔後果的,卻是頂替荊妃身份的自己。
但趙煥的示好,好像來的太快了一些。
似乎意識到說話有些不對,他趕緊補充道:「當然!我沒有說你不好,只是你都在臨歌孤苦了十幾年,恐怕未必保得住我。你願意保,你背後的勢力卻未必。」
她看了看趙辭期待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換臟秘典自然沒有辦法掠奪肉身神紋,肉身變強,也能緩解你被換髒的虛弱。」
雖然不多。
「我只想好好活著!」
趙辭猛得抬頭:「你的意思是……」
此話一出。
趙辭繼續說道:「近些日子,我聽說你在選拔年輕煉丹師,想必已經找到培養的方法了,而且自信以後能把人帶走。李家白家如何,我不發表意見,但楚家的人我要留下。」
但很清晰。
「一切盡在本座掌控之中!以後這般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遍!」
趙辭暫時不清楚自己以後能不能破局,但他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如果哪天真的跟老登撕破臉,自己絕對不能只有自身的修為,丹坊這種戰略資源必須要有和*圖*書
這位小朋友很清醒,至少沒有在衝擊下失去理智的判斷。
腦海深處,忽然有一個聲音響起。
顧湘竹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又或者說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猜想,卻不敢確認。
什麼動靜都沒有。
這是月娘的本體碎片,只有在緊急情況下,月娘才會用它聯繫她。
她有些驚疑,她與嵩護法共事二十多年,從魔君還在的時候就開始針鋒相對。
她又問道:「除此之外呢?你還有沒有跟你父皇說起別的事情?」
終究還是一個懦弱的年輕人。
這次若他出手。
這小子。
表現得理智一些,反而能更多地打消她的疑慮。
手藝愈發精湛了。
他背後,又站著誰?
「唉!」
可他還是決定要動手。
做事講究的就是一個不擇手段。
可以預見。
顧湘竹纖眉微動:「但說無妨!」
當然。
反正這倆人肯定不會對詞兒。
趙辭又問:「能安全離開么?」
鏡子中,正是月娘的模樣。
甚至還能在趙煥面前不露端倪。
甚至顧湘竹自己都分不清,趙煥究竟是把所有兒子都當成集權的工具,還是說內心深處真有那麼一絲溫暖。
明明知道趙煥盯上了他的腰子,卻還是會因為一些小恩小惠開心成這樣。
這娘們不止圖我的煉酒之術,還圖我的人!
說起來,這件事也是自己考慮不周。
隨便編。
「沒有!」
「多謝!」
趙辭趕緊把目光收回,旁若無人地看向別處。
【顧湘竹的當前願望】:言語攻心,讓趙辭變成對我百依百順的小奶狗。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馴狗鏈X1。
顧湘竹搖頭:「這個你不用管。」
就說明一定在掩飾某些東西。
顧湘竹剜他了一眼:「此玉與平安玉類似,只要你捏碎,不管相距多遠,我都能有所感應,儘快趕到你身邊。北三郡頗為混亂,恐怕會有什麼居心叵測之人,若你真遇到無法解決的危險,又不想用平安玉冒險,捏碎這個便是。」
顧湘竹點了點頭,若是這麼解釋,倒也有幾分說服力。
顧湘竹搖了搖頭:「一群牛嚼牡丹之人,只曉那等粗糙的方和*圖*書式控制人,竟還覺得本座仁慈?何況,真當趙煥是那種任人拿捏的貨色?」
「約莫還有半個月。」
糾結了片刻,還是決定不想了。
「哦……」
「算了吧!」
但她有一點不理解。
一時間,他的視線忍不住朝山澗移去。
「自然同意了!」
只是……
這特么是什麼山澗暖玉?
顧湘竹看著他的背影,啞然失笑。
「不過……」
氣氛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看似開誠布公。
顧湘竹輕咳了兩聲。
同樣。
顧湘竹笑容冷峭:「看來嵩護法有大事圖謀啊!」
顧湘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他重新面無表情地扒拉起飯菜,才問道:「今日你父皇為何忽然提出要給你懸天丹方?」
趙辭:「……」
好像他摩挲的不是暖玉,而是自己的……
他這麼做。
當然不能安全離開。
月娘深吸一口氣道:「屬下仍然認為,搜魂或者下毒逼供,亦或製成傀儡才是最為妥善的選擇。便是會因此激怒皇帝,我們有長生作餌,相信他也不敢對我們做什麼。在處理趙辭這件事情上,您太過仁慈了!」
旋即,便將一枚暖玉從胸前取出,塞到了趙辭手裡:「這個給你!」
除非雙方都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然魔教內部必然會出現內耗,自己斷了他的財脈,他自己的地位也會因此受損。
最讓她揪心的,還是趙辭的態度。
當時顧湘竹整合小型丹坊的時候,楚家並不是很願意,後來是通過項家主事出面,才將這件事談下來。
顧湘竹微微揚眉,雖然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但對趙辭的欣賞又多了一分。
趙辭目光閃過一絲希冀:「你真願意幫我?」
不過我想問問,交易完成之後,你會離開臨歌么?」
顧湘竹若有所思,雙手伸向雪白的後頸,解開頸上紅繩。
趙辭情緒仍然有些低落:「沒有了,還能說什麼?」
顧湘竹秀眉微蹙:「如何?」
女人!
以嵩護法的智計,必然能看出其中貓膩,再聯合貢丹大會的事情,很可能已經猜出發生了什麼事情。
究竟是什麼給他的底氣?
「只是……」
趙辭hetubook•com.com沉聲道:「等你走了,我需要將興虞丹會掌握在手中,丹會裡面的煉丹師,我需要掌控一部分。」
在這個時間節點有動作,很可能就是針對趙辭來的。
趙辭深吸一口氣:「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麼願意幫我,無非就是想要煉酒之術對不對?你我的利益根本就不衝突,你想帶著煉酒之術走,而我也想有一個保障我生存的東西。
趙辭悶悶道:「昨日我設宴募官,跟人動了手,被宗人府的人發現了,所以找我父皇核對我的實力,然後父皇就把懸天丹方給我了。」
不知有心還是無意,趙辭的右手在暖玉上不停摩挲。
顧湘竹輕嘆了一口氣,終究感覺自己還是有些下作了,以前她可從來沒想過,自己竟會用如此手段,還是對一個比自己小這麼多的少年人。
「是!」
換臟秘典只能延壽,不能長生,自己雖是兩儀之體,但兩儀之體完全沒有長生功效。
不管哪種情況,雙方都不可能好聚好散。
顧湘竹淡淡道:「放心,本座自有應對之策。」
月娘神色有些凝重:「聖女,嵩護法行動的確有異,在我說您要退出角逐第一護法之位后,嵩護法什麼都沒有表示,他的下屬也什麼動靜都沒有。」
只是想到他摩挲暖玉的場景,心中又有種一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就跟剛被沐足過一樣。
聽到這話,顧湘竹不由深深看他了一眼。
還是希望他自己心裏好受些?」
還有另一個撕破臉的節點。
應了一聲,便逃似的離開了。
顧湘竹有些無奈:「你自己準備便是,次次都要問,還有什麼驚喜可言?」
不過也正因如此,他才敢這樣直截了當地談條件。
就是對於嵩護法來說,兩人矛盾雖然積鬱已久,但距離撕破臉還差一步。
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貪。
還有懸天蛛絲?
顧湘竹繼續道:「換臟相當於強行關閉了你的神藏,體內五行之氣不通,便是比起普通人都有所不如,再強的肉身也會淪為擺設。
他目光低垂了幾分,神情有些晦暗。
不知過了多久。
趙煥營造多年的慈父形象,還真不是那麼容易擊碎的。
尤其是剛和*圖*書才問的那句「換臟秘典應該不能掠奪肉身神紋吧」,簡直滿滿都是自我麻痹。
月娘有些擔憂:「聖女,此事如何應對?」
共事多年,她可太了解這個老朋友了。
「只是……您能做到么?」
「哦,哦!」
只是這示好的成本,未免也太高了些。
所謂雙修便能長生,完全是拿捏趙煥的說辭。
但沒辦法,這就是最有效的方法。
趙辭有些蛋疼,顧湘竹這明顯是想要連煉酒之術帶人一起卷跑。
「哦……」
顧湘竹見他久久不回話,便笑著擺了擺手:「倒也不必急著給我答案,等以後想通了再決定也不遲。對了,二十萬兩的丹藥什麼時候能湊齊?」
「動手了?沒有受傷吧?」
顧湘竹忽然輕笑了一聲:「我又沒說不同意,你又何必如此嚴肅?」
果然!
楚氏發源於荊楚之地,後來才舉族搬遷到臨歌,與荊楚項氏淵源匪淺。
真是……好噁心一男的!
這要是被你拐跑,還不任你玩弄啊?
因為項氏的關係,楚家也是最適合被自己當做基本盤的一家。
顧湘竹輕哼一聲:「如此有意思的人,用此等低劣的手法控制,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只有將此人完全收服,才能成為通天助力!」
這行事,未免太過狂妄!
如果能夠搜魂搜出煉酒之術,那一切的冒險都是值得的。
畢竟趙辭的一品肉魄,趙煥肯定不免會聯想到自己頭上,對趙辭示好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但自己仍然是一個能夠勾引顧湘竹掏好處的騷東西。
只是……你寧願在臨歌坐以待斃,也不願我出手相助?」
畢竟她是魔教聖女。
只要自己拿到想要的東西,雙方就必然會撕破臉。
楚家的人,你想喚便喚,不過你須做得隱蔽些,莫被你父皇發現端倪。
不過……
只是……
她看了一眼桌上尚未吃完的菌子。
就算真的不幸被趙煥嘎了,手握興虞丹會,自己也能過得舒服一些。
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不耐,等著趙辭朝下說。
「這傻樣!」
反正有關於兩儀之體的記錄殘缺,世人只知曉其珍貴,卻很少知曉它的功用。
三大聖葯的丹方?
宗人府的那些人,和-圖-書可沒有一個善茬,想要在他們的監視下對趙辭不利,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趙辭目光有些躲閃,咬著牙說道:「另外我不會虧欠你,只要你幫我,在你離開臨歌的時候,我會將煉酒之術交給你。練氣丹的市場很大,你我各賺各的錢,都能繼續發財。」
顧湘竹看著趙辭的眼睛,微微笑道:「你這種處境,的確需要為自己考慮。我說過了,你我不是仇人,反而能當朋友。
我總不能告訴你,我替你編了一段雞血吧?
趙辭:「……」
顧湘竹淡淡一笑:「那是自然!」
我無意挑撥你們父子之間的關係,只是希望你能想明白一個問題。
便喚來雲竹,盛來一碗白米飯。
趙辭抬起頭:「你同意了?」
正如他能猜到自己退出第一護法之爭是因為在趙辭身上失利一樣。
自己入宮替魔教開闢財脈之後,又與他博弈了那麼久,自然很清楚他的行事風格,隨便什麼樣的舉動,都能輕易分析出內因。
顧湘竹看著眼前這一幕,感覺有些眼前發黑,擺了擺手:「沒別的事,你就趕緊回去吧!這些日子好好準備,免得去北三郡時出意外。」
顧湘竹面色一變,當即從懷中摸出一面鏡子。
自認為煉酒之術已是掌中之物,所以才要角逐第一護法之位,到最後卻又取消。
趙辭一副挫敗的樣子:「我生父都尚且惦記著我的臟腑,把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豈不是連骨頭都不剩了?」
顧湘竹笑了笑:「其實你也不用如此低落,以後你也未必一定會被換臟。」
究竟是希望你變為一個強者。
熱氣還未散。
顧湘竹沒想到他會如此平心靜氣地跟自己講這些話,她抿了抿嘴:「臨歌並沒有我留戀的事物,交易完成之後,我自然會走。」
她很確定,趙煥不可能知道自己跟趙辭已經攤牌了身份和換臟秘典的事情。
此舉,無異於公然挑釁朝廷,卻又篤定皇帝不會翻臉。
因為交易根本就完不成。
趙辭用手心感受著玉佩的溫暖,只覺一陣熱氣上涌。
你的名字叫貪婪!
趙辭如夢方醒,趕緊將玉佩揣進懷裡,準備提步離開,又駐足問道:「你,你明天想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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