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準備如何對待孔家那位少年？」
「委屈你了！」
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呢……」
「訥訥，你也不想你爺爺裝瘋的事曝光吧？」
孔訥慌了，朝著張異撲過來，一把抓住張異的手。
而且他也足夠了解自己，朱元璋並沒打算將孔家一棍子打死，只要他還需要利用士子集團一天，他就必須尊孔。
「行行行，你不是行了吧！」
從曲阜來到京城，孔訥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此番他來京城，註定要吃點苦頭。
張異此時，已經百分之百確定，還有心情調戲孔訥，孔訥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還在堅持：
這種小屁孩一點都不懂什麼叫看破不說破。
證實那位孔老爺子真的裝瘋賣傻，張異忍不住吐槽，這老傢伙圖什麼呢？
他說完，卻笑著問許存仁：
「我不是漢奸……」
還是許老深得他的真心！
皇帝真正要做的，是收孔家未來衍聖公的心呀！
「他怎麼了？」
「張異那個小子看樣子就沒吃虧，孔訥好慘！」
「既然陛下將他送入國子學，那他就是我的學生，自然是一視同仁！
孔訥哭了一會，從地上爬起來，狠狠瞪著張異：
「福叔，我想跟爺爺待一會！」
「陛下，臣還要再想想……」
如今恩科未開，還有不少心念前朝的士子不願為大明效力，老朱甚至已經拿刀架在這些人脖子上，用鮮血逼著那些所謂的前朝遺老遺少在大明為官。
孔訥再看張異，覺得他如魔鬼一般。
「別……」
張異揍了他幾拳，成功讓他喜提食鐵獸成就，然後跳到一邊獨自無語。
「我胡說？那要不大家一起出去喊一喊？」
「和_圖_書許老師，請起！」
朱元璋點點頭，他今天找許存仁來也不是為了這個。
臣當讓他感受到我大明的好，讓他歸心大明，才符合陛下的期待！」
孔訥這才驚覺，自己被那個混蛋打了一頓，此時一身狼狽。
許存仁道：
「太子殿下，這聲老師當不得！」
張異本來也只是猜測，孔訥這種態度，等於間接證明了所有人的猜想。
許存仁不卑不亢的態度得到老朱認可。他跟了自己十年，有他掌著國子學，老朱絕對放心。
慢慢站起來，有些失魂落魄。
「你等著，我一定會揭發你的！」
張異說完，就要往外走。
皇宮！
這是父親在臨走前對他語重心長的話語。
孔克堅依然咿呀咿呀，在院子里裝瘋賣傻，孔福伺候著老爺子，見到孔訥回來。
這倒不是給許存仁高帽，從幾年前他打下集慶路，也就是現在的應天府開始。
「你……你胡說……」
可是孔克堅的做法讓他難以接受，他需要用狠一點的手段去打壓孔家，給天下人表率。
老朱等許存仁坐下，先是讚揚了他的貢獻。
但，孫兒無能，孫兒不想別人說爺爺是漢奸！」
「龍虎山那個小子呢，他怎麼樣？」
同學們議論紛紛，流言蜚語在風中流傳。
國子學這種清水衙門，老朱安排檢校監視的話純屬有病。
一直不動的孔克堅，慢慢站起來，蹲下，抱住孔訥，爺孫倆一起默默流淚。
「就像你爺爺裝瘋一樣逃不過有心人的法眼，那也要到處說嗎？」
孔訥越發覺得，那個可惡的小道士很是神秘。
「怎麼就當不得，你教過他，就是他m.hetubook.com.com的老師！」
張異饒有興趣，大有你快求我的表情。
他第一時間看見孔訥的「食鐵獸眼」，驚呼：
許存仁聞言，表情微微色變，但卻很快收斂，只是說：
他目送張異遠去，那孩子手放在背後，步伐輕快，似乎還哼著歌曲。
「受不住也要受著，這是他們孔家的修行，也是咎由自取！
可是落在孔訥身上，卻全是羞辱。
而在還沒開恩科的情況下，舉薦制就是目前朝廷選拔人才的主要方式。
「您把孔訥送到老臣這裏磨礪，但張異那孩子是陛下叫過來磨礪人的吧？」
張異愣住，他只不過是想嚇嚇這個小屁孩而已，卻沒想到他如此不經嚇。
孔訥畢竟只是孩子，他這些日子承受了太多的委屈，只有在爺爺面前，他才能將這些委屈發泄出來。
孔訥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窘境，他心中對那個混蛋詛咒了一句，紅著臉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書院。
若是幾個月後，他聽到王保保的大軍潰敗的消息，老傢伙會不會氣死過去？
有些東西他以為你懂，所以才並不避諱在你面前說起偽經之事，但誰知道你這麼菜，連這都領悟不了？
這貨是為了迎接北方的王師嗎？
他才懶得跟這個小屁孩計較什麼！
孔訥聞言，如遭雷擊，他駭然看著張異，身子卻忍不住後退！
他咬牙切齒的模樣，讓張異更是無力，應付這種小孩子比應付許存仁還累呀。
許存仁想了一下，說：
孔訥沉默，制止了孔福。
別人倒吸一口氣，駭然看著他。
「言伯也不想當漢奸……」
「孫兒不孝，一不能解爺爺之憂，二不能護httｐs://ｍ.ｈｅｔｕbｏｏk•ｃｏｍ•ｃom爺爺清譽，孫子不孝！」
問完孔訥，老朱醞釀情緒，
雖然他真不怕孔訥去到處亂說，可他以未來衍聖公的身份說話終究還是會造成一些麻煩。
朱標見許存仁進來，趕緊站起來迎接。
他畢竟只是十歲的孩子，修行比張異這個兩世為人的老狐狸差了十萬八千里。
「如果我不呢……？」
只是想起張異，他卻自顧笑起來。
「我爺爺沒裝，但我不許你破壞我爺爺一世清名……」
只是關心溢於言表。
這一笑，笑得老朱也是莫名其妙。
「少爺，你跟誰打架了？
沒錯，就是這個味。
「沒見過你這麼犯賤的，做啥啥不行，挑釁第一名！」
「爺爺，今天有人說你漢奸，我跟人打了一架……
他走出許存仁的小院，學舍中同學們的目光不由自主聚集在他身上。
許存仁奉口諭前來，在御書房門口等候。
「孔訥這孩子心性不錯，性子也算沉穩，如果將來繼承衍聖公的爵位，算得上不錯，只是他現在背負的東西太過沉重，那種無言的孤立，臣怕他受不住！」
難道，所以……原來他的一切只是某些人眼中的小丑！
他雖然用檢校監察百官，但檢校也不可能全部的官員都覆蓋。
只是朕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孔家，還能看清某些人的嘴臉！自命清流，或者明哲保身？」
人家judy裝瘋是保命，圖謀深遠。
該拉攏還是要拉攏，將孔訥送入應天，老朱並不是要一個人質，他何等英雄？懲治孔克堅也就算了，孔訥一個小孩子如何入他法眼？
他也不等孔訥開口，就說：
「真是人菜癮還大呀！」
這是孔克堅第ｈeｔｕｂｏok.ｃｏm•ｃｏｍ二次，在院子里說出一句真心話！
「給許老賜座！」
張異這臭小子要是在國子學老老實實，那才見鬼了呢。
許存仁聽聞皇帝提起張異，倒並沒有感受到皇帝口氣中的過分關心。
孔訥愣住了，這傢伙就這麼放過自己？
太監們搬了一把椅子過來，許存仁謝過皇帝的恩典，坐在一旁。
「言伯，要笑！」
爺爺裝瘋的事如果被坐實，對於曲阜孔家的名聲是毀滅性的，孔訥一時間不知所以，突然朝著張異跪下去。
張異如長輩一般，語重心長教訓了孔訥幾句，然後擺擺手，直接出門去。
皇帝都沒發現，他提起張異的時候，語氣都是歡快的！
朱元璋打斷二人的客套，對太監說：
「微臣見過皇上，見過太子殿下！」
快來讓老奴看看，醫生，老奴去給您找醫生！」
只可惜，那些庸人看不懂。
孔府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院子，諾大的花園，只剩下孔克堅爺孫二人。
孔訥跪下來，失聲痛哭，朝著孔克堅拚命磕頭。
「許老，如今南京國子府學剛升國子學，你肩負著為國培育人才的重任，多有辛苦！」
許存仁就接過當年應天府學的重任，從博士做到祭酒，他為大明也培養了不少人才。
「孔家人和張家人打架了，還是孔家人打輸了？」
王公公將他領入御書房，御書房裡永遠都有皇帝忙碌的身影。
孔克堅紅著眼，卻不能有任何動作。
孔訥慌了神，他過往的經歷真沒有人教他如何處理這種事？
他做好被磨礪的準備不假，可是為什麼要被龍虎山的道士磨礪？
而他這幾天也確實沒有關注張異，是以什麼都不知道。
「朕給你國m.hetubook.com.com子學送了兩個人，那兩個孩子表現如何？」
「許先生院子里只有張異和他吧，張異剛才剛走……」
一路回到家中，孔訥第一時間去看了爺爺。
但打壓之後呢？
大明要培養自己的班底。
孔克堅裝瘋的事，孔家上下只有他和孔希學知道，就連跟他一起來的福伯他都沒說。
且微臣想，陛下將他送到國子學，可不是為了讓人羞辱他，而是磨礪這個孩子！
張異的拳頭沒什麼氣力，畢竟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但他也知道，此事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許先生說過，你來應天本是一場修行。
這傢伙連揍起來都沒成就感，太弱了……
張異不不耐煩，應付著孔訥，孔訥看他這態度跟哄孩子一般，更是悲從中來。
「論打架，衍聖公怎麼打得過張天師！」
爺爺的忍辱負重，是為孔家的前程留下一線生機。
孔克堅見孔訥受傷，臉上也出現一絲擔憂之色，旋即，他馬上恢復痴傻的表情。
……
誰曾想到人生如此艱苦，從小錦衣玉食、不曾受半點委屈的他，竟然會受到如此磨難？
朱元璋聞言冷哼：
許存仁這句話一出，皇帝和太子對頓時覺得親切起來。
裝作不經意地詢問：
爺爺是孔家的英雄，這是孔希學在孔訥南下的時候鄭重其事的囑咐……
「許先生，朕那天跟你討論的東西，你想得怎麼樣？」
北方王保保的大軍一日未敗，大明朝廷和北元誰勝誰負生死未知。
為了避免這個麻煩，他只能說：
嗯，應該很有可能……
孔家本來不想這麼早做選擇，可是朱元璋卻逼得孔克堅必須做選擇。
國子學，是大明的人才庫，許存仁就是幫老朱篩選人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