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混蛋，果然跟先生說的一樣，他生下來就是為了磨礪別人的。
「好，我答應你！」
爺爺如今的困境，就是皇帝故意縱然的結果。
等孔訥回過神，發現自己愛吃的已經被張異吃完了，朝他怒目而視。
張異在一邊等了半天，就等著開口的機會，他問許存仁，許存仁倒是不避諱他。
「好！」
朱元璋在大牢里對許存仁說過的話，不管是氣話還是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那些話的內容傳遍應天府之後，
被稱為王司業的人笑道：
對於張異的吐槽，許存仁老臉一紅。
科舉制度，關係到每個人的切身利益，讓許存仁交出一套改革方案，那是實打實的權力。
「旁枝末節，是什麼？」
張異見到許存仁，還朝著許存仁打招呼。
孔訥很好奇，他無心吃飯，總是伸著脖子朝許存仁那邊看過去。
「無論是陛下還是先生，對於科舉改革的那場爭執，其實可以看做不同理念的爭鬥，這場爭鬥以陛下退一步結束，可以說老師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可是當老朱將球丟給他的時候，讓他想出一個能讓皇帝滿意的主意，許存仁也頭疼不已。
而辦成這件事，又給了許多人不必要的幻想，能夠按照自己心思去制定規則，這對於一些人來說，可是如鯊魚聞了血腥味。
外人都說他收二人為徒是板上釘釘的事，其實許存仁並沒有這個心思。
只可惜，跟張異相處這麼久，孔訥早就對張異這套把戲免疫了。
「訥訥，訥訥，你耳朵聾了？」
自己都自身難保，收徒不是禍害人嗎？
原來皇帝那套方案應該是要放棄了，但咱們也不能在上邊多做文章！所和圖書以我建議在這裏最好不要有變動，就是變也交給皇帝去變！一切以前朝舊制遞交上去就行了！」
張異繞了一個大圈子，終於繞到了他想要說的事。
「你們二人跟我來！」
「雖然陛下給您老降了職，卻也沒有任命新的祭酒！國子學的事務實際上還要您老來擔著，而且許老您有重任在身，說明陛下對您還有重用！」
可是從大牢里出來之後，開始有官員和許存仁主動走動。
許存仁：……
「王司業，你去忙吧，老夫上課去了！」
「所以，核心，設計【道爭】的東西咱們不能碰，但要想把科舉改革的動靜弄得大一些，又兩邊都不得罪人，咱們就只能從旁枝末節下手！」
如今應天府能讓他眷戀的人不多，孔訥和張異這兩個不是弟子，勝似弟子的孩子就是他最大的牽挂之一。
聽懂掌聲！
許存仁愣住，要是按張異說的，這改革方案不是跟沒改差不多？
「那如果陛下故意為難先生呢？」
「還不是陛下的差事，這都過去幾天了，我對所謂的改革一點頭緒都沒有！」
張異等的就是這句話，他道：
倒是張異風捲殘雲，專心消滅飯桌上的菜。
他也許找台階下來，可自己讓他丟了面子，除非真拿出一套好的方案，不然皇帝還是會懲罰他的。
那些窮書生看得上他，其他官員未必看得上。
尤其是周圍的學子，用善意的笑容盯著孔訥的時候。
那時候，他前邊因為懟皇帝獲得的清名，就要毀於一旦了。
也就是昨天，他才將刪改過的《傳習錄》搞定，交給許存仁。
只不過他最近忙著煉製朱標的救命葯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時沒時間把東西默寫下來。
「算學！」
許存仁原先不喜朱元璋的決議，也只是想用告老還鄉來抗議，他自己都沒預料他會反抗成功。
許存仁的飯菜一如既往的簡樸，只是為了張異，加了一些肉星！
「肅靜！」
在孔訥看來，深宮中那位皇帝非常可怕，是一個報復性極強的人。
按照最近形成的慣例，二小都會跟著許先生吃飯！
張異嘿嘿笑：
等他開始講課之後，張異也翻開書，認真的聽講起來。
他在許存仁發火之前，趕緊進入正題：
確實，朱元璋對他說出他想改革的方法的時候，老許覺得老朱的想法不對，所以他反對朱元璋。
許存仁來到學堂，學生們趕緊安靜下來，他目光落在孔訥和張異身上，滿是欣慰。
許存仁終於他繞進去，張異圖窮匕見：
前邊的孔訥腳步不由加快幾分，不想去搭理後邊的混蛋。
我說呀，您懟人是懟得高興了，這就是你們這些讀書人的通病，知道什麼是不對的，卻又提不出建設性的意見，
當張異跑到孔訥身邊的時候，未來的衍聖公大人終於爆發了。
「王司業，老夫已經不是祭酒了！」
那位陛下交代下來的任務，可不是那麼好完成的。
「好的訥訥！」
可是面對這些同僚的提議，許存仁還沒有迷失心智，
他十分清楚的明白，自己能活命，是張異，孔訥和朱標共同努力的結果，不是他老許多有本事。
「訥訥……」
偏偏這種事，又不足外人道！
「這有何難，那我就給先生您出出主意，不過我可說明了，我的提議皇帝陛下要是採納了，您看別heｔubｏok•ｃｏｍ•coｍ反悔，一定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呀！」
面對張異的地圖炮，許存仁和孔訥朝他怒目而視。
他這位學生年紀雖然小，但本事可是不小。
許存仁書看到一半，突然沒了興緻，唉聲嘆氣。
二人融洽的相處，落在遠處的許存仁眼中，只是搖頭笑。
其實其中的原因，是皇帝意識到了頂撞他初心是為了大明，所以原諒了你，但他又不想自己下不了台，所以讓你改革，其中有兩層意思。
科舉改革的事，就是懸在他頭上的刀，他處理不好，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場。
先生若過得去這關，皇帝自然當無事發生，若先生過不去，少不得要挨板子！」
但他敢說，如果他將所謂維持原狀的奏疏遞上去，老朱第二天就敢讓他在大殿之前挨板子。
第二點，皇帝不服氣，他讓你提出更好的有利於選拔人才的法子，而且要讓他滿意！這算是對你的小小考驗和報復……
現在抓眼瞎了吧？」
看著這本著作，許老再傻也知道張異跟王明陽的關係絕對不是吹牛逼那麼簡單，
「祭酒大人……」
「先生，這是您要的東西！」
「這位陽明先生，可惜無緣一見呀！」
國子學是個清水衙門，負責幫皇帝舉薦和培養人才，可是舉薦人才這種事，其實京官，地方官都有這種權力，並不是他的特權。
「是，許博士！」
張異清了清喉嚨，準備開講。
「是，大人！」
「真想告老呀，但估計陛下是不讓的！」
書中道理，迅速吸引許存仁的注意力，他忍不住叫了一聲：
孔訥在一邊忽然開口，詢問他心中的疑惑。
許老也沒想到張異真會答應下來，他也來了興趣hetubook.com.com。
張異也看出許存仁的疑惑，解釋道：
許存仁聞言苦笑搖頭，張異說的道理，就是他如今面臨的困境。
張異嘿嘿笑，將一本名為《傳習錄》的東西交給許存仁，這可是許老念叨了很久的東西。
「我不叫訥訥！」
張異的聲音，讓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某人身上。
不過某人的臉皮比南京城的城牆還要厚，直接無視了他。
張異試探性詢問許存仁，許存仁不語，算是默認了張異提問。
在許老心中，張異從某種程度上算是他的忘年交。
他這些日子，確實接到過一些同僚的暗示，尤其是浙東的那些人。
他越不想搭理張異，張異叫得越歡。
「先生有什麼煩惱？說出來讓我們為您分憂一下！」
不是他不想，是他不敢！
此時，有人走到他身邊：
許老飯也不吃了，拿著書跑到一邊看去，房間里時不時傳來他忍不住讚歎的聲音。
權力帶來的影響力，讓外人看到的許存仁是熾手可熱，可是其中的風險，只有許存仁自己知道。
伺候了那位陛下十年，也經歷過他從吳王到皇帝身份的轉變，許存仁從牢里走出來一回之後，對朱元璋有了更加直觀的了解。
這貨在國子學讀了那麼久的書，絲毫沒有將自己當成讀書人的覺悟。
科舉，事關人才選拔，一般情況下很少有人能插手君王的決定。
他朝著張異咆哮，張異愣住，旋即露出傷心的表情。
可是陰差陽錯之下，這件事確實給他辦成了，
所謂破壞容易建設難，他能反對朱元璋的提議，卻不一定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時間就這樣流逝，下學的時間到了。
畢竟，他一開始懟老朱，不過是想讓科舉和-圖-書維持原狀。
第一是他默認了放棄改革科舉的想法，這點先生贏了！
許存仁，孔訥都擺出靜心傾聽的姿態。
許存仁對他也是頗為頭疼，不過張異雖然跳脫，卻絕不是頑劣之人。
如果您還想在您理想的情況下再進一步，無疑是自尋死路，小子相信先生最近應該也得到一些人的暗示，期望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努力？」
「先生懟皇帝的時候，不是能說得頭頭是道，怎麼到現在就沒有了？
「你個混世魔王，整天就知道唱反調，你要是有本事你給我提個意見過來，若是你說得好，我就給你一些獎勵，若是你說不出所以然，你也閉嘴！」
「其實要談改革科舉的事，咱們就要了解皇帝的訴求？
許存仁的地位實際上比以前是提升的。
一點點高……
「首先吧，先生您要想想，為什麼皇帝放了你，又將科舉改革的責任丟給你？
張異把許存仁說得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擔心。
其中最大的原因，自然是皇帝那句話，等於將科舉改革的權力交給許存仁一部分。
別人只看到了他的風光，卻沒有意識到他的風險。
不過張異行事神秘，頗有仙人之風，許存仁也懶得去追問其中緣由，他隨手翻開這本書。
張異聞言笑道：
孔訥已經開始小跑了，就想擺脫這個混蛋。
「這個你倒是可以放心，咱們的陛下雖然性子不算……嗯，但也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如果先生提的策略真的好，皇帝也不會故意去刁難先生，只不過那位陛下的要求，會有那麼一點點高！」
沿用前朝的舊例，皇帝還不雷霆震怒？
張異的回答，果然讓孔訥再次血壓升高，他狠狠瞪了張異一眼，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