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北方的農耕其實一直成問題。
「我大明如今多少人？」
從南北榜方案出來，因科舉遷徙到北方的士子不少。
要不是知道這小子能窺見未來，老朱說不定要將他奉為真仙了。
凡有心功名的南方學子若是覺得皇帝侵犯自己的利益，可將戶籍遷徙北方！
「這東西很難嗎？」
「如果以五到十人為一戶，取均值八人，華夏能承載的人口戶數大概在一千八百萬上下，如果有神物，大約可以翻倍，如果加上別的因素，五六千萬戶也差不多是極限了……」
如果沒有，華夏大概能承載多少人口？」
張異能培養出什麼純屬運氣問題，就算培養出來了，雜交水稻不能留種也是個問題。
舉個例子，如果我將一種稻穗大的品種跟一種耐寒的品種結合，誕生下來的品種稻穗雖然小一點，但可以種到更遠的北方，這對於北方來說，就是好品種！
雖然如今有點窮山惡水，但華北平原絕對有潛力可挖，比不上江南，可也絕對不差……
雜交水稻的好處就跟騾子一樣，它犧牲了某些原種的特點，去換取另外一種特性的提升，所以這很難說得上誰好誰壞！
若不然，還不如康熙那種御稻呢。
什麼叫做順風局，老朱感覺自從遇上這個臭小子，他除了受點氣，幾乎都在順風順水。
皇帝對於張異口中的生產力，產生了無限的渴望。
他趕緊追問：
除非大明能出現專門的制種機構，以國家為力量去推廣某個品種。
漚肥之類的技術先不說，光是水稻能種過去這件事，就夠皇帝興奮得睡不著了。
只是史書上，卻有詳細的關於騾子的記載，這是一種馬和驢子雜交出來的產物。
一直到了清朝，康熙這個喜歡農耕的皇帝出世，才將這件事落成！
也是因為攻打福建，大明算總還留著一些水軍的底子。
朱元璋深深明白馬皇后那句「以未來為鑒」的意義，一句話能讓他省卻百年努力，這就是張異存在的意義。
從佃戶們口得到的數據，張異已經大致明白自己應該要做什麼？
大家認為北方不能種水稻這件事，是天經地義。
推廣的意義，經過種痘法之後，無論是皇帝和張異都不能忽視。
「所謂的雜交水稻，跟驢馬雜交一樣，也是……？」和-圖-書
朱元璋回頭問朱標，朱標動了動嘴巴，卻答不上來！
張異想了一下說：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張異說的有趣，老朱也是樂哈哈。
只是那時候，文官集團早就盤根錯節，勢力壯大，加上朝廷稅收的不合理，從官員到百姓，都反對此事，關於北方種水稻的事情被擱置下來
如今已經過了八月，馬上就是九月。
「叔叔見過騾子嗎？」
朱元璋默默記下，今年是洪武元年，福建是老朱去年年底才打下來的，相比起經營多年的江南，福建對於老朱來說，也是新的領地。
而且是一種比較珍貴的物種。
「回頭我把《農政全書》之類的東西寫出來，讓我爹再送一次祥瑞吧！叔叔你可要趕緊，這幾個月就是占城稻收割的日子了，你今年收不到稻種，明年播種就來不及了，我可是跟我手下佃戶吹了牛逼，小道會不會丟人，就靠叔叔你了！」
小麥的畝產撐死一石，大部分的田地連一石都沒有。
「等等！」
叔叔可以多買點！」
人口問題緩解，他就可以著手讓人修建張異口中說的京杭大運河，加上玄武軍出海，保證海運的安全。
真正的雜交水稻，還是現代之後才逐漸開始的。
張異很佩服老朱的反應，他笑著揭開答案：
遷都這件事也是水到渠成。
「雜交水稻從性價比來說，還是不如占城稻的，不過這並不是雜交水稻不行，而是大明不行！
當張異給出來的數據擺在面前，朱元璋徹底沉默了。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黃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北平買地，這件事，老子幹了！」
這個決策，就是張異這種穿越者聽著，都覺得老朱十分牛逼。大明的士林之中，老朱的這個政策更是引起極大的討論。
「我建議你給皇帝上書，此事乃是改變國運之大事，不應只有我們獨享……」
「對了叔叔，你福建如果有路子的話，去福建找占城稻作為種植的主要品種，在雜交水稻出來之前，這玩意還是非常好的……」
「花有雌雄……」
「那比起驢呢？」
而且如果糧食能增長一倍，天下人口的恢復，也會快上一倍。
不需要一些別的前置條件？
張異理所當然的樣子，水稻至少在北方的一部分地方是可以種的，和圖書這個一部分，甚至包括了後世華夏糧倉之一的東北。
就算皇帝再有信心，也不敢說沐英他們能順利回來。
「三四千到五六千萬左右……」
「知道，驢馬交配所產生的物種！」
而這好的變化，有一份他的努力。
可僅僅是因為沒人去說，沒人去試，那他就覺得太冤了。
原來自己去不來找他，他也會找到自己。
所以就算農民起義，還是時有發生。
皇帝將這種現象叫做科舉北遷，北遷一事一直是他最為得意的政績之一，但朱元璋其實也頭疼一個問題。
皇帝想過遷都北平之後，他也一直在算經濟賬。
五千萬戶這個數目，對得起老朱的期待。
張異說得輕描淡寫，但他所言的內容在老朱他們聽來跟神仙差不多。
其實雜交水稻同理，你若說一定比原生水稻強，其實也談不上！強這個東西有很多概念，是好吃？還是產量高，是抗病？還是耐寒？
因為原來稻穗大的品種在北方也種不了！
張異說完，再看父子倆，才意識到雜交水稻對於他們來說很難理解。
一直到大明之後，民間才發現騾子作為牲口的價值，才開始大量繁殖
他做了一個非常形象的譬喻。
張異給皇帝父子科普了一番關於雜交的知識，當聽說花有雌雄等類似理論，父子二人風中凌亂。
如果「天下」能承載的人口增加，理論上也延續了一個封建王朝滅亡的時間，等於變相延續了國運。
水稻的話，畝產正常情況下都是比小麥高的，同樣是最好的土地，哪怕就是張異號稱的如今還沒將地力發揮出來的眼前，1.7石的畝產，產量就將近小麥的兩倍。
馬是牲畜，但同時可以作為軍馬，這是馬最大的價值所在！
只是在大明以前，嚴格來說在康熙推廣北方水稻之前，
有些東西註定是屬於高級生產力才能支持的東西，就像未來同樣是在這片土地上，咱們華夏有國，養活了十四億人！」
這個數字聽得老朱肉皮發麻，十四億人是什麼概念？
「有過之！」
可其實我要糾正叔叔一個觀念，其實作為牲畜，騾子的有點比馬強，它的生命力和抗病力強，飼料利用率高，體質結實，肢蹄強健，富持久力，易於駕馭，使役年限可長達20～30年，役用價值和_圖_書
比馬和驢都高！
關於明初有多少人，估計老朱自己都不知道。
朱元璋一臉懵逼，所以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後來，萬曆年間，確實也有人提議將水稻種往北方，以緩解朝廷的壓力。
朕要看看，這糧食的產量，是不是真能漲一倍？」
和後世泛濫不同，騾子在明朝之前都算是稀罕物，或者說有錢人家的玩物。
「是呀！」
美洲之行，生死未卜。
留下朱標父子的時候，朱元璋道：
老朱如今已經熟練掌握了這個新名詞，張異點頭，這黃叔叔還算是見多識廣。
但說容易，它也相對比較容易入手，只是培養出來的東西是什麼，具體怎麼樣，需要大量的時間去觀察和實驗。
「要不是我張家的根基在南方，也我想去買一點……河北那地方被蒙古人當成牧場，都快殺空了……
因為北方苦寒，你怎麼快也只能種一季稻，可如果放到兩廣，瓊州，卻可以一年收兩季……」
「騾子比起馬如何？」
地方難，朝廷也難。
騾子？
老黃叔估計是享受不這些福利，可是黃家哥哥一定是能吃到好處的。
這還是因為大都未定，當時人心惶惶的情況下遷徙的人口，等大明拿下大都之後，又有不少人決定遷徙北方。
朱元璋手握拳頭，激動不已。
但這種好東西，如果沒有張異提點，大概要百多年後才會被推廣開來。
開恩科之前遷徙者，以後可以適用北方戶籍。
他更不知道有一種叫占城稻的東西讓張異念念不忘。
如果加上張異說的各種種植的小方法和漚肥技術的改善，說不定還真能成事？
「讓人在宮裡開一片田，找人潛伏在張異身邊！他做過的事，咱們跟著再做一遍！
農耕社會的經濟地位，往往是由最基礎的農業來決定的。
可是張異描繪中那個能養活十四億人的王朝，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一切向好呀！」
畢竟第一個發現雜交水稻的人，還要追溯到三百年後的康熙。
因為張異說的寒冷期，其實北方失去經濟中心的地位是註定的。
小麥和水稻的產量差距太大了。
當軍馬自然是不行的，當牲畜它可比馬厲害多了！
再譬如，我用兩種早熟的稻種雜交出一種成熟更快的稻種，這對於北方來說是沒有意義的！
福建？占城和_圖_書稻？
最多只要十年，甚至七八年，朱元璋大概就能喘口氣了。
這才是真正的強國！
南北榜方案出來之後，老朱為了促進北方振興，他做出一個一個歷史上沒有的神來之筆，那就是科舉移民！
「我看得差不多了，叔叔，咱們回去……」
張異給老朱解釋之後，老朱百般不是滋味。
皇帝估摸著，明年開春，遷徙北方的商人、讀書人估計還有不少！
要是張異多給他來點驚喜，他也不介意被張異多黑幾次。
「對了，剛才我聽你說雜交水稻，是什麼意思？難道這種水稻比占城稻更好？」
水稻性喜濕熱，這是常識，也是因為這個【常識】，加上人口流動不算頻繁的原因，從沒有人想過這件事。
他再三反覆向張異確認，得到肯定答案之後，老朱的表情跟日了狗一般。
只是這個小小的改變，就可以將整個華夏北方的潛力發揮出來，這間接上也是能改變大明國運之事。
所以黃和一個南方商人，能認識騾子就已經算是見多識廣了。
大明目前的情況，是整個華夏許多州府別說給朝廷交稅，它們連養活自己都難。
遷都最難的問題，還是糧食的安全。
朱元璋本來不知雜交水稻是什麼意思，可張異好好說起騾子，他似乎反應過來。
攻擊老朱的大儒和學子不少，可是大家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生產力呀……」
不用出海，只靠生產力的變化，就能將大明變成真正的天朝上國？
史料有記載的，大概也是洪武十四年那次人口普查，洪武十四年，人口大概有一千多萬戶，大概五千萬到八九千萬左右。
「如果你說的美洲神物入華夏，能承載多少人口？
騾子春秋時期就有，華夏千年歷史，這物種並不常見。
回過神來的老朱，點點頭，跟著張異往馬車方向走。
「也許我大明國祚，因你一句話改變！」
老朱此時的心情不錯，張異這小子果然是他的福星。
「倒不一定更好，但雜交水稻可以提供更多的可能……」
張異一身泥濘，跟朱元璋告了個罪，自顧跑一邊洗身子去了。
就說糧食產量來說，北方的主要作物是麥子，同樣是主糧。
張異無聲點頭，他雖然不算喜歡這個時代，但也知道，一切都會好起來。
康熙發現了雜交水稻，但也不是自己育種，而是以養蠱的形式養出來的。
而占城稻之類的事，卻是可以實實在在改變國運的好事。
如果說需要很多前置條件，他大概可以理解推廣水稻之難。
「行，保證不會讓你在佃戶面前丟人……」
張異聞言搖頭，雜交水稻的入門門檻說難很難，若不是難，袁爺爺的地位也不會如此高了。
騾子是馬和驢的雜種，由公驢和母馬所生的雜種為馬騾，簡稱騾；由公馬和母驢所生的雜種為驢騾，但民間都會稱呼為騾子。
他對沐英他們美洲一行很是期待，而張異的數據也對得起老朱的期待。
「先說騾子，叔叔說騾子不如馬，是因為它無法完成軍馬的戰爭價值，比驢好，是因為他的體型氣力比驢子大1
只是福建新降，老朱對福建的了解並不算多。
在張異口中，占城稻的流行，可算是華夏的一次農業革命。
因為這東西並不是新物種，而是送兩宋時期就傳入華夏，卻沒有被推廣開來。
只是水稻北遷幾個字，就讓朱元璋如遭雷擊。
海運也不能落下！
張異估摸著，給洪武初年打個對摺差不多！
這就意味著北方和南方就算情況相同，糧食產量都是南方的一半，更不用說北方如今的生產環境，更是不如。
憑空多出將近四分之一的糧食產量，這是何等恐怖的數據。
「不如！」
這種背後默默改變世界的感覺真好！
這些東西做起來不比去美洲，一點都不難。
朱元璋建議：
「沒錯！」
朱元璋又問了一句，張異想起乾隆年間，說道：
可是就算加上這些，如果整個北方都需要南方輸血，那也太難了。
他見老朱失魂落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大明朝的都城肯定是要遷徙過去的，最多就是朱棣登基的時候。
如果水稻北遷這件事被證明是靠譜的，他遷都的顧慮又少了許多。
北方已經快要入冬，所以這股風潮暫時還沒達到高峰期。
若不是老朱見多識廣，一時間恐怕還真不知道這種物種。
「我沒聽清楚，你說水稻北遷，北方也可以種水稻？」
漕運必須開起來。
這也是老朱敢給沐英湊出船隻的底氣之一。
占城稻，新技術和水稻北遷，就是張異敢說讓天下糧食翻倍的全部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