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秀才略顯誇張的一番話，果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過彼此站著，越久他這個天界寺主持就越尷尬。
「我還以為這應天府沒有供奉藥王太上的地方，那清心觀有吧？」
「龍虎山的藥王太上很靈，走，我們去清心觀！」
只留下慧曇，鬆了一口氣。
周圍的人想都不想，直接說出答案。
爾等以色見人，行分別之心，難怪那位施主說我天界寺！」
「大概是走散了，我正準備去尋她們！」
「娘！」
這種自發的信仰，幾乎可以說是將龍虎山的威望推高到極限。
「你們想呀，從去年以來，我華夏大地上拜的人最多的是誰？」
「我爹娘來京城了，清心觀那邊有我爹在忙，我這不是帶著我娘四處走走，聽說天界寺乃是大明首寺，所以帶他們來看看……」
「沒錯，他就是故意來我們這裏拉人！」
也是天界寺沐浴皇恩，成就輝煌的第一步。
如果一個處理不好，這是徹底的道爭。
不過說起來也是，當年全真道已經輸得一塌糊塗，這道門雖然有龍虎山撐著！
「妹妹，清心觀在哪，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藥王太上！」
大年初一一場小小的衝突，卻蘊含著巨大的風暴。
「後來呀，後來怎麼樣太久遠了不知道，可是前朝卻因為這本經書，發生過一場道爭大會！
那些離開的百姓人傳人，帶走更多的人流。
但他們擅長的方向，也不是辯經！
從知道張異的身份開始，許多人也想起了他的「戰績」！
「等等，那小道士是誰？」
不但是他個人的污點，也是天界寺的污點。
李氏身份卑微，更加不敢有意見。
「算了，天界寺人這麼多，咱們也沒有吃虧，算了……」
「夫人，今日之事可不怪我……」
「娘！」
這微觀世界之法，早就被我佛所預見！
一時間，天界寺的香客，差不多走了三分之一。
如果剛才張異跟他繼續對峙，他可能更加難受。
他還m.hetubook.com.com沒發表意見，卻見徐夫人謝氏從後邊走來。
也不知道誰多嘴說了一句，禪師靜默。
以至於，大過年的，大家也找不到真正供奉藥王太上的道觀。
當時的皇帝還是蒙古人，這佛道大爭，嘿……
這些官夫人並不介意慧曇的面子，就從他身邊走過。
她這句話說得委婉，張異卻笑了。
「原來張真人回京了……
「對呀，永壽宮沒有藥王太上，其他地方也沒有，可這天師坐鎮的地方，應該有吧？」
「為什麼？」
這些僧人得慧曇開導，紛紛悟了。
吃瓜群眾們天然覺得是張異不對，可是張異解釋之後，眾人望向和尚們的目光就變了。
關鍵是，他是龍虎山張正常的兒子，並不是一個山野道人。
是三清，是道門至高無上的神祇。
「姐姐，我也不知道，但打聽一下還是能找到的！」
「我要是和尚，我也氣死了！」
這經書當年一出世呀，你們能想到佛門的高僧們多憤怒嗎？
張異不說話，慧曇半天也說不上話。
爾等只聞藥王太上，就起分別心！
「佛曰：菩薩化身千萬，以各種面目度人，可是國王，可是百姓，可是屠夫，可是魔王！
「別提了，遇著一個登徒子，想要調戲孟家媳婦，若非這裡是天界寺，人夠多，我們一時間還走不脫！
「方丈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那些韃子講的就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他們乾脆講佛門和道門所有的高人都聚集在一起，準備當面辯經，說個清楚！
慧曇這種做法，和當年道門祭出老子化胡經是一個意思。
百姓見著實實在在的好處，紛紛誦念此經！
在議論聲中，眾人去尋張異的身影，沒有尋到。
爾等見證藥王奇迹，卻以外道視之，這等行為，非菩薩行，當自省！
慧曇再說：
大家沒有藥王太上拜，就拜彌陀和准提。
如果讓張異這麼走出去，那佛門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慧曇和*圖*書大師偉岸光正，訓斥那些說話的僧人：
只不過龍虎山的反應確實不行，以至於沒有張異提醒，張正常壓根沒有意識到這個信仰已經遍地開花。
「哎，她們是怎麼當大人的，孩子走丟了也就算了，還要我們去找她們？」
國公府的人再怎麼低調，身邊也是有幾個護衛的。
天界寺的和尚，瞠目結舌。
「哪個張真人？」
張異也覺得奇怪，剛才他們鬧出來的動靜不小，按照道理李氏和張夫人不太可能找不到他們。
可以說，華夏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如此現象級的信仰。
「我去，龍虎山的張真人，他在哪？清心觀在哪？」
但這一切，卻因為自己想要隨意打發一個小道士，而以羞辱告終？
他想要讓張異解釋那段話，卻怕越描越黑。
而道教這邊，白雲觀的全真長者也都去了！
謝氏剛好聽到幾人對話的大概，平時和善的她，微微嗔怒：
張異一句話帶走小半香客，和尚們一時間怨氣衝天。
這種微妙的變化，卻是讓人十分難受。
老子化胡經對於一般的百姓來說，還是屬於比較生澀的知識。
當知道了張天師在京城，無數的百姓選擇離開，去尋找清心觀。
不多時，張異聽見了張夫人和李氏的聲音。
「高僧終究不如神仙……」
站夫人余怒未消：
大明叫做清心觀的道觀太多了，大家也不知道有哪個是真正的清心觀。
「你們也知道，藥王太上是誰家的神仙，龍虎山呀！
她帶著孟瑤，張宇清穿過人群，消失在天界寺的人流中。
「老先生，這位師父說的話里，有什麼講究嗎？」
當年參加的人，可都是高僧大德呀！
太上是誰？
「您老說說，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太上，乃是道門至尊，其他人縱然眼紅，也沒有什麼想法。
謝氏回頭，對著張異溫和一笑。
「哈哈哈！」
有心人將這些看在眼裡，並且饒有興趣地等待後續的發展。
張異等人聞言微和圖書
怒，這天界寺，大過年的，遇上這種事是真糟心。
爾等又如何可知，藥王不是菩薩所化？
若說南方几個省份最近最為流行的信仰，莫過於藥王太上，
秀才的話，眾人搖頭。
「這本經書說的是，當年太上老君出函谷關，一路西行，在天竺度化佛陀！
在場圍觀的群眾，並非都是沒有眼力勁的百姓，那些讀過書的讀書人，聽到慧曇的話，卻想起另外一件事。
張夫人雖然不認識謝氏，見此人貴氣，趕緊說道。
張異就站在那裡，他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阿彌陀佛，貧僧言盡於此，諸位謹記！」
「你們有沒有聽見，她說那道士的父親，叫做張真人！」
「然後呢？」
一股羞臊之意席捲心頭，但他也毫無辦法。
「沒想到元旦，卻能在報恩寺見到小道長！本來我和丫頭商量著，等明天去道觀拜年的！」
張異一句話，就將事情交代完！
徐家丫頭的出現，算是幫慧曇解了圍，張異聞言點頭，自然而然牽著徐家丫頭的手。
身為天界寺第一任主持，慧曇很想將天界寺經營好。
眾人只把這件事當成茶餘飯後的笑話聽，卻有一些人明白老秀才的意思。
其他教派的人，也都眼紅不已。
張異也知道，如此人山人海，找人已經是不可能了。
「我讓人去找找這登徒子，看他是何方神聖？」
但張異對此一無所知，他是真的沒打算來挑釁誰？
天界寺，是大明首寺，是總領天下佛教的聖地！
張異和小孟瑤同時喊起來，孟瑤更是跑過去，撲到李氏懷裡。
李氏聞言，臉上露出難過之色。
張異一邊抱怨，一邊跟著徐家丫頭走。
好在徐家丫頭並非和自己幾人一樣，是孤家寡人。
將太上說成菩薩化身，和老子化胡有什麼區別？
這方丈剛才的話，分明是說藥王太上是佛門菩薩所化！
老頭說得繪聲繪色，眾人聽得如痴如醉。
「張家哥哥，你今日不在清心觀忙，卻在這裏做什麼？」
皇ｈeｔubｏｏk•ｃｏm.coｍ帝因為當過和尚的緣故，對於僧人其實天然還有些好感。
可是關於藥王太上的消息，卻不脛而走。
不過這人流很多，總有人會知道。
「龍虎山上的人，欺人太甚……」
「諸位可知道《老子化胡經》？」
等到幾乎所有人都散去，慧曇大師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至於為難張異？
老秀才講故事的本事明顯不錯，其他人也不管遠處的和尚虎視眈眈，紛紛要求對方說下去。
太上一經，因為種痘法的緣故流傳華夏。
那些大能，那是說得天花亂墜，蛇纏蓮花，天地色變……」
圍觀的百姓大致也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然後，全真道輸了，蒙古人就將那些道長全部剃了頭，送到廟裡當和尚去了……」
只是慧曇等張異回頭之後，他又後悔了。
慧曇的後邊，是那些官老爺的夫人。
「娘，你們走哪去了？」
「什麼？」
「凡所見，皆是菩提！
「我對天界寺比較熟，那我帶路！」
「不過我倒是小看了小真人，你果然是自帶風雨……」
能夠辱罵當朝宰相還能全身而退，工部因為他血流成河，
那個孩子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落在慧曇眼中，卻如魔頭一般。
突然被主持說了一頓，那些和尚面面相覷。
慧曇大師站在寺院中央，顯得頗為凌亂。
雖然他出於統治需要的關係禁絕僧道，但也給了佛門足夠的地位。
一個道士出現在天界寺，確實有挑釁的意思。
有個老秀才煞有介事的掉書袋，身邊的人詢問：
這是妥妥的挑釁龍虎山，也是在踩踏道門的底線。
從揚州府後，皇帝推行種痘法，與種痘法一起推行的，還有一本經書。
他可從來都不知道，張家的號召力竟然如此強大？
「這慧曇法師居心不良呀！」
他看了李氏一眼，就她這顏值，被潑皮流氓看上也是正常。
此時，徐家丫頭從慧曇身邊跑過去，拉住張異的手。
眼看著香客跑了一大半，寺里的僧人心疼得要死m•ｈｅｔｕboｏk.coｍ.cｏｍ。
就如古之關聖，不也都被佛道二門收編，成為菩薩和護法？
吃喝用度，大家靠的是這些大節日的香火錢。
這是那些雜毛想騎在他們身上作威作福呀！」
現在才摸著路走回來！」
不過走著走著，就走遠了！
「你站住！」
這道門和佛門爭奪神仙，本身也沒有什麼！
慧曇說完，轉身回了禪房。
尤其是皇帝推行的種痘法，如今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
因此，藥王太上之名，在華夏不絕於耳。
「主持，那小道士絕對是故意的……」
「這慧曇法師，是絲毫沒有將龍虎山放在眼裡呀！
「大明只有一個張真人！」
老秀才得了眾人回答，道：
縱然外道之中，也有菩薩化現！
你說張伯母呢？」
天界寺，就是皇帝強行抬上來的寺院，朱元璋之所以不選擇報恩寺和其他寺院，大概也有新朝新氣象的意思。
這種事不奇怪，但如果真有人動了教內大德，那是要掀起滔天巨浪的……」
「我悟了，方丈分明是說，藥王太上就是我們佛門藥師佛變的，其實也是我佛門的佛陀！」
可是，這嚴格來說，是新朝開闢之後，第一個新年！
所以佛門的教主釋迦佛爺，是老子的弟子！
須知佛觀一碗水，八萬四千蟲！
「阿彌陀佛！」
信仰，在有神論還是主流的古代，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他們被朱元璋關在寺院內，平時不得隨意出入。
等從人群中擠出來，他們在找李氏和張夫人。
也正是為此，不少人還因為以前的習慣，前來佛寺求籤。
民間百姓，無有不念《太上說圍觀世界妙法真經》者。
這位小道長雖然低調，但在應天府也絕對算得上是傳奇人物。
「對呀，這不是憑空冒出一個祖宗嗎？」
因為誦經的緣故，太上老君這個本來並不算太親民的信仰，卻意外在民間火起來。
慧曇知道，如果讓張異就這麼走了，這句話就是他慧曇一生的污點。
「還有這種事嗎？」
那些和尚，根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