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章 龍虎山的功,你佛門想摘桃子

打開布囊,裡邊又有許多小布囊。
李善長鄙夷地看了張正常一眼,雖然老張去年得了恩寵,但在李善長心中,周顛才是他見過道行最高的道人。
這個細節,就很是不一般。
這些土,遲早要供奉在功臣廟的,但如今功臣廟還未竣工!
這一年來,陛下對龍虎山的寵幸,幾乎讓下官都覺得陛下換了個人!
老朱收斂笑容,故意板著臉想要教訓老張。
這是獨屬於龍虎山的功勞,容你佛門插手?
幾人落座之後,便是各自念經。
老張這桃子看起來是要被慧曇摘掉一半了。
禮!
也是最吸引人的一步,也許天界寺會因此搶走龍虎山本有的大部分功勞。
老張並不認識對方,但也知道這是全真道的道人。
也許落實到個人身上,有高僧與名道會成為好友,但從背後的勢力而言,佛門和道門基本屬於競爭關係。
此時讓你知曉,你身為道門領袖,可要為我道門做主!
佛道二門,從佛門進入中原開始,彼此之間的爭鬥就沒停過。
是大明王朝存在的最正義的理由。
「那臣等,先告辭!」
「神仙,他張正常比起周顛,也配?」
不過表面功夫,二人還是會做的!
大有要跟對方不死不休的趨勢。
「陛下,臣受君王所託,不敢有絲毫鬆懈!」
皇帝說的是再議,但在場的老狐狸們,卻明白如果皇帝不是心有偏向,不可能會如此說。
等大朝會結束之後,就是皇帝設宴或者賞錢的日子。
老朱頷首,他今日故意點出張正常,就是為了達到這個效果。
「皇上,龍虎山張真人奉命行走北地,此等菩薩行,令人佩服!
大明北伐,是奉天承運,
皇帝結束了大朝會的程序,開始走下一步。
接下來就是宮內主持宴會,宴請百官。
大朝會,乃是一年一度最重要的活動之一,也是彰顯國威之時。
「臣在!」
張正常一愣,旋即明白了皇帝那點心思。
李善長說完,其他官員也反應過https://m.hetubook.com.com來,紛紛跪在地上,大聲附議。
朱元璋不按常理出牌,一句話堵死楊憲,後者臉色煞白,卻不敢說話了。
天界寺,是他自己抬起來的寺院,慧曇也是他自己選的主持。
他其實也猶豫,因為當過和尚,老朱對佛門相對來說還是有些好感的。
你從北地回來,他開不開心?」
只是大明第一年的新年,尚且沒有多少外國使節前來。
不但是你,就算你家人也是如此!」
「陛下,今日乃是……」
在此之前,這些黃土終歸又要有個去處!
就算是泥菩薩,聽了這話也要火冒三丈。
「胡惟庸,本相向陛下舉薦你入了中書省,可是要你盯著楊憲!
李善長是最快反應過來的,他第一個走出來,跪在地上:
席間推杯換盞,其樂融融。
「怎麼,我道門就沒有超度法門?還是英烈只能去你們西方的凈土?」
且超度之事,還是我佛門擅長!
張正常見皇帝堅持,他小心翼翼,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囊。
臣以為,將這些土壤收好,當建功臣廟,將它們供奉其中!」
眾位大臣準備和皇帝告別,朱元璋趁著酒意,朝著張正常招招手:
「貧僧其實別無他意,只是憐憫那些英靈先輩罷了,張真人的功勞,蒼天可鑒1
那些有誥命的夫人們,魚貫而入。
他被李善長推薦,進入中書省成為參知政事,這對於他來說,是天大的機緣。
當是我大明奉天承運之表現,也是上蒼眷顧之證明!
禮部尚書拚命給楊憲使眼色,楊憲會意,主動站出來:
全真道,從丘處機北行與成吉思汗結緣嗎,到北元南下之後,失去應有的地位,在這過程中老張家踩著全真一脈的屍骨往上走的過程。
請陛下給應允!」
他猛回頭,怒視慧曇。
這裡是臣從朱仙鎮收集的土,在那裡臣聽過我漢家兒郎不甘的怒吼!
老張打開紙條,將上邊的內容看了之後,勃然大怒。
m.hetubook.com.com大過年的,朱元璋當著百官的面,居然提起這件事,禮部的官員大吃一驚。
「不過朕聽說,這小子大過年的又出來惹事了?」
不遠處的慧曇法師,回頭見兩位道人竊竊私語。
他說今年的年格外熱鬧,也比往年有趣……」
只是張正坐了一會,那位全真道人卻悄悄給張正常塞了一張紙條。
「臣多謝陛下給微臣團圓的機會,那小子呀,過得挺開心的!
且如果說讓人超度的話,明顯天界寺確實比龍虎山合適。
他身邊有一人,就在他身後。
慧曇大師說:
「看來,陛下還是不太希望龍虎山的聲勢太大,所以選擇用天界寺壓他一壓!
這場交流暫時告一段落。
一直跟李善長說話的人,正是胡惟庸。
哪怕老張此時的皇帝恩寵,慧曇也並不認為張正成能和自己相提並論。
慧曇這是什麼意思?
而跟他們坐在一起的人,還有另外一個道士。
是要來分他一份功勞,還是要摘了他辛苦在北地行走的桃子?
「是元旦,一年復始之日,也是朕身為大明君王,告慰先烈的日子……」
或者說,哪怕心裏不敬鬼神的他,對信仰這件事如果有偏向的話,天界寺和龍虎山他肯定偏向天界寺。
那道人自然也知道,自己比不得老張和慧曇法師,所以識趣沒有上來套近乎。
龍虎山和全真道的關係自然好不到哪去?
此時那些大臣們,才明白為什麼皇帝會堅持在這個大喜日子說刀兵之事。
張正常身為總領天下道教的領袖,和慧曇法師這位佛門領袖自然尿不到一個壺裡去。
如果真的因為家中逆子壞了自己的前程,那是真不妙了。
在這吉祥的日子,提起刀兵之事,實乃失禮。
也是百姓之福!
但有件事本相爺不得不提醒你!
老張一愣,按照正常流程,皇帝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叫到自己。
這句話,讓慧曇大師臉色微變。
或喜或悲,皆是寂靜。
不多時,諾大的大殿中,和圖書只有君臣二人。
這是河南一場戰役,臣剛好路過……
「慧曇法師跟我說,今天貴公子在天界寺外試圖調戲女子,還激起民憤,這幸虧是寺里人幫他解了圍,帶他脫困!
你現在多少也算是朝中大員,你一言一行,都代表朝廷的面子。
等時間走得差不多,宴會將近尾聲。
且張正常統領天下道教,也知道在這佛盛道衰的應天府,
「在今日這大喜之日,我等迎回先烈英靈,此乃喜上加喜!
此時,太監走過來,
「慧曇大師,你有什麼話說?」
「陛下要搞平衡就由他搞,咱們就當看不見!」
老張將大大小小几十個小袋子都說完,然後繼續掏出另一個布囊。
今日,這些土壤,臣交付給皇上!
老朱本不想如此大肆鋪張,但考慮到今年乃是大明第一個新年,也就做的隆重一些。
若是他報了你胡惟庸的名字,你猜皇帝陛下會如何看你?」
臣在大都見證過前朝的覆滅,臣在太原目睹過我大明將士將擴廓帖木兒的軍隊沖的支離破碎!
張正常急了,要是陛下真被這傢伙說服,
「行!」
誰知道老朱開口卻是:
他趕緊出列,跪在地上:
張正常隨著百官一起,朝著遠處的皇帝跪下,為皇帝和大明賀!
老張跪在地上,回:
朱元璋有些不喜,不過此事並不到讓他生氣的程度。
皇帝果然隨時盯著那臭小子呀!
朱元璋雖然很想淡定,但嘴角還是微微掛起一條弧線。
能被分配到南方的全真道人,自然也是小人物,還不配跟他相提並論。
這種場面,老張也不是第一次參加了,歷朝歷代皇帝過年的理解大差不差。
百官中,李善長雖然低著頭,卻輕聲笑起來。
「朕讓你行走北地,為其祭奠英靈,且讓你把該帶回來的東西都帶回來,你可做了?」
在這個佛強道弱的應天府,自己只要把握好分寸,就無需擔心什麼。
可見這件事在其心中的重要性。
本來好好的氣氛,卻因為慧曇法師m•hetubook.com.com出來摻和一腳,登時變成鬧劇。
聞言附和:
他當做沒有看出老朱的那點期待,認真回答:
張正常顯然是認真做過功課,他將一袋一袋的土壤列出來,並說出其中的典故。
「若是激起民憤,陛下可不是一個會庇護官員之人!」
張正常的表現,把他想象中還要好。
但貧僧看真人隨身帶著這些黃土,似乎有些不妥,
在場所有人,鴉雀無聲!
要知道去古戰場挖土這件事,完全就是張異親手設計的一場政治秀!
張正常雖然總領道教,但他能不能統合道門先不說。
諾大的奉天殿,一時間鴉雀無聲。
他話音一落,老張臉色大變。
在場的官員紛紛提起精神。
元旦之日,皇帝跟群臣走完流程,不去見家人,和家人享受難得的休閑之日,卻留下老張?
去為皇後行慶賀禮!
「多謝李相提醒,下官知道怎麼做了!」
若不然,那佛門又要騎在我道門頭上屙屎!」
超度英靈,是皇帝宣告這場政治大秀的最後一步。
大過年的,百官聽聞,百感交集。
在其後的日子,臣帶著眾位先烈,走遍北地河山。
李善長他們,紛紛以古怪的目光望向老張。
「多謝李相教誨,胡某謹記!」
二人還時不時望向他,他輕笑一聲,孤傲轉頭。
這裡是陳家谷,楊業將軍在此敗亡……」
在我大明第一個新年,能迎回這些!
百官謝恩離開,慧曇大師略帶深意地看了張正成一眼,也離開大殿。
「這位張真人,還是太不了解陛下了……」
「這黃土暫時放在宮裡,以後再議!」
臣再此祝賀陛下,陛下完成我漢家人數百年不成之壯舉,實乃天下之幸!
朱元璋還沒說完,一個和尚主動走出來。
這些土帶血,是我大明將士留下來的,為國捐軀的獻血……
朱元璋對自己親自選的天界寺主持,還是非常滿意的。
朱元璋站起來,屏退其他人。
老朱心裏欣慰,道:
不像龍虎山最多算是半路投靠。
全真道和圖書只有一座全真堂在勉強維持。
官員們各自就坐,張正常和慧曇這對老冤家坐得反而很近。
慧曇拜過皇帝之後,主動說:
「張正常!」
大朝會馬上開始,正是文武群臣以及四夷朝使向皇帝行慶賀禮之時。
終究不如皇帝的心意重要,且朱元璋明明知道失禮,卻依然還要說出來。
「臣按照陛下的吩咐,在每個古戰場帶回一抹土,並告慰先烈!
可是老朱不能直接駁張正常的意思,也不能讓慧曇下不了台。
只是,他突然聽到一句:
是完成古之英烈遺志,也是為今人收復河山之壯舉。
「那小子這個年過得怎麼樣?
只是今日看來,陛下還是陛下,並不會為神仙左右!」
「那就將這些土……」
老張遠遠朝著慧曇大師行了一個禮,慧曇大師臉上閃過一絲異色,也給張正常回了一個禮。
貧僧建議,將這些土交給天界寺,貧僧舉行一場水陸法會,為這些英靈超度!」
這裡是宿州,臣聽過李顯忠的悲歌……
朱元璋似乎也知道其中不妥,但卻現出猶豫之色。
貧僧雖也想像真人一樣行走,卻限於職責不得出,如今真人交回古戰場的黃土,讓貧僧有了一些想法1
張正常只以為朱元璋有要事要吩咐自己。
他丟人就丟大了。
胡惟庸大吃一驚,旋即冷汗直流。
「這些,就是臣今年行走北地所得,按照陛下所願,臣一路走過祖輩走過的路,見證先輩們的遺憾……
請皇上處置!」
「皇上……」
「張愛卿,你留下,跟朕說說話!」
老張苦笑。
皇帝的宴會流程往下走。
「道兄,你我全真正一雖然和正一一脈有分別,卻多少也沾一個道字!
胡惟庸愣住,他不明白李善長說的意思。
他說了一句:
百官的目光,都集中在張正常身上,老張十分平靜,將一個個小布囊放在地上,對皇帝說:
張正常默默收起紙條,哪怕他知道那位道人在裡間也不能多說什麼。
此事確實關係重大,他就算想放下也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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