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四章 走自己的路,讓佛門無路可走

「爹,爽了沒?」
這封神演義,也算是他送給慧曇的小小反擊。
「那你說的出路在哪?」
他退了一兩步,低聲念佛,但怒火還是壓制不下。
「此事還沒完!」
張異一臉真誠的樣子,越發激起慧曇的心魔。
也不知道誰在人群中說了一句,慧曇頓時羞臊不堪。
我都沒說什麼,您倒是當真了!
慧曇留下一句狠話,張異平靜對之。
雖然因為苦難,這世間之人多有信仰仙神,但華夏的信仰卻顯得市儈,顯得功利!
這個缺心眼的貨色,他竟然跟著笑?
「想必您也明白了,咱們道門突出的就是一個散裝,這是它的第一個弱勢!
道門在這方面,是一盤散沙……
各種宗派,誰也不服誰。
張異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出這個觀點,老張始終不太承認。
在這裏,沒有其他香客去寺院求保佑的小心翼翼,大家閑話家常,只討論著其他東西。
您以藥師佛替藥王太上,我龍虎山不也沒找您麻煩?」
活在當下,就是兒子給道門的建議!
存想、內丹、符籙……
「大師您這帽子可別亂扣,這外邊人說的,不過是話本小說……
「他想要咱們的命,咱們怎麼也要奪他一些所愛,才能順了這口氣!
利用戲班子和說書,將百姓吸引過來。
慧曇法師收回目光,轉身就走。
若是個個都如您一樣,那這世界不是太無趣了?
「張正常,貧僧要你解釋一下,你外邊的封神演義是怎麼回事?」
他們曰:我西方苦寒之地……」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抹黑……
張異這種做法,如果按照老張以前的看法,是太過卑微。
張正常越發感慨:
「師父!」
他說了半天,卻說不下去了。
讓佛門無路可走的道路!」
封神台,其實不過是一個木頭搭建的高台,顯然是沒有什麼好看的。
張異開門見山的說了道不如佛,他不免情緒波動。
「你個逆徒,你偷跑來永壽宮,就是為了聽這種東西?」
他環顧四周和*圖*書,卻發現工部的那些工匠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在專註吃瓜。
雖然他明白佛法高深,可道門也有高妙道法。
這評書版的封神演義,可不是原來流傳的那個版本,張異在裡邊加了許多洪荒流的內容,就是為了增加書的戲劇色彩。
去學那佛門,本來就是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上走……
張異圖窮匕見,自己揭開慧曇那點小心思。
師父的臉色,跟黑炭差不多,小和尚感覺自己再說下去,他師父要大義滅親了。
咱們中土的道門打不過正常,因為咱們是【務實】的民族!
封神?
也是我華夏能成為天朝上國的底層原因!
皇帝陛下的身份,也被百姓提起。
我知道我道門妙法,不弱佛門!
一些被他們動靜侵擾的百姓,也探頭觀望。
慧曇指著外邊,說書先生繪聲繪色地講演封神。
等張異說,要讓道門走出一條佛門不能走的路,他的心情也隨著張異的話語雀躍。
各家為自家祖師爭個高低,道門內部都能打起來。
張正常苦笑搖頭,張異的意思他明白。
張異將目光收回來,笑嘻嘻對老張問道。
慧曇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名傳應天府的神童,卻不會小瞧他。
道觀也好,寺院也罷,就是眾生求心安之所。
可老張就看得有滋有味,慧曇百感交集。
「張正常在哪?」
慧曇氣急敗壞,在人群中尋找自己的徒兒,卻發現對方竟然躲在人群中,跟著百姓一起哈哈大笑。
穿過人群的時候,他撞上一個孩子,對方的粥水灑了一地。
這還不算,說西方是苦寒之地,那不是赤|裸裸的諷刺嗎?
可我道門呢?」
慧曇勃然大怒:
「我知道父親不服氣嗎,兒子給你說道說道!
可張異用這種幾乎是祈求的方式,卻將佛門打得措手不及。
這其中的好處在於,佛門想要統合自己的力量與我道門爭鬥,就如手中五指攥成拳頭,就能打出!
這要是傳出去,恐怕也要成為笑柄。
hetubook.com•com拘佛門千宗萬派,皆在這個體系裡……
慧曇指著上邊的說書先生,氣急敗壞。
反觀佛門,從釋祖說法開始,體系完整,次第分明!
「張正常!」
他才發現,自己怒氣沖沖跑過來,不過是沖入了別人精心設置好的陷阱。
人群中很快有人認出慧曇法師的身份:
不拘上層還是底層,都有法可依!
這份功利,是老天爺給咱們這個民族的福報!
這在對外的時候,如何能是別人的對手?
放輕鬆,畢竟呀!
皇帝十五封神。
「卻說那准提道人,接引道人聽得座位已經坐滿,就坐在地上打滾,嚎啕大哭……
一路走來,他對於龍虎山的威脅感受越是深刻。
這《封神演義》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寫的,竟然敢如此欺人太甚。
父子二人回頭,卻見慧曇法師怒氣沖沖前來。
「是的,此事沒完!」
活在當下,是華夏百姓的信仰根基!
慧曇莫名其妙想起這個名詞。
「是慧曇法師,他為什麼跑到這裏來?」
工部工匠日夜趕工,就是為了能在永壽宮中搭建封神台。
別的不說,就是一個神仙也位,
張異指著那些百姓說:
他很想停下來研究一下這些人為什麼會如此,但仇恨和憤怒讓他繼續前進,直到找到張正常。
也是,他既然想以藥師替藥王,本就居心不良。
務虛,咱們是干不過三哥的!
接引,准提……
張正常忍不住問:
如果只從信仰本身,道門是真的做不過佛門……」
距離封神的日子只有五天了。
教派之間的格局如此,由宗派產生的理論,自然也是如此。
張正常雖然半懂不懂,但大受震撼。
「二位欠我一個解釋!你們如此行徑,就不怕下阿鼻地獄?」
小和尚沒想到自己的師父居然會出現在永壽宮,登時臉色大變。
張異回頭,正好看到老張瞪大的眼珠子。
「老道甚是爽快!」
其實兒子這幾天所行,才是我們道門跟佛門正確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打法!
他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父子二人找了個地方,從高處遠眺整個永壽宮。
慧曇黑著臉,將這段關於紫霄宮求道的劇情聽完,渾身顫抖。
那不如將我道門的發展方向,回到務實這一點上……
「師父,前邊不是這樣的,前邊說的是紂王和蘇妲己,徒兒也沒想到會是這個?
張正常這幾天也在關注張異的動作。
「咱們華夏漢族是個務實的民族,所以根生於這片土壤的宗教,也是務實的宗教!
張異和張正常對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慧曇回出現在這裏。
「慧曇大師,戒嗔!」
小和尚縮了縮脖子,道:
「此事沒完!」
慧曇聽到這裏,已經氣得渾身顫抖。
但每個上門求祈福的人,真的能做到平安喜樂?其實慧曇自己都沒見過。
道門是一個沒有枝幹的宗教,各自為政!
這兩個道人的原型,分明是彌陀和准提!
他走過去,一把抓住自己徒兒的脖子,將他拎出來。
「若天天如此,我道門何愁不中興?」
就是老張本人,對於所謂的中興道教,他本人其實也沒什麼想法。
張異對道門的事情,一向興趣缺缺。
他質問:
我家三清祖師爺,還莫名其妙成了人家的弟子呢!
老張見慧曇神色不愉,心情卻莫名愉快起來。
如果說佛門的體系是大樹,道門的體系那就是灌木,
「和尚怎麼跑道觀來了,不會是來蹭飯吧……」
當然,張異對某些人物的刻畫,可不是朝著大家喜聞樂見的方向豐|滿。
張異認真道:
「就在他們中間!」
想讓道門中興,咱們要走一條不一樣的道路!
老張還沒回張異,卻聽到有人怒吼。
所以爹您不應為所謂中興道門困擾!
他知道老張不懂,卻是笑起來解釋:
佛門的體系完整,是西天竺那個民族極致【務虛】而創造出來的璀璨文化!
「我明白了,大師大概是對二位道人產生了什麼想法,大師也太小氣了!
張異笑道:
和圖書人間道教,您看這說法如何?」
他的平靜,讓慧曇不由多看他一眼。
老張點頭,他早就不是那個息事寧人的他。
老張為了這件事,壓根不敢怠慢,他今日還講張異帶過來,就是希望張異指點他一下。
「你辱……,那准提道人和接引道人,是何事?」
那不過是俗人茶餘飯後的小說,當不得真!
「你這幾天搞的動作,效果似乎很好……」
「在裡邊,跟工部的人一起在忙封神台的事!」
佛門起源於天竺,那個地方天生就是宗教的溫床,他們用盡生命去實踐信仰,
周圍人人誦念藥王太上,或者說著龍虎山的好處……
回頭你且看著,兒子我幫你把所有的東西都奪回來!」
如今道門宗派,各有祖師,這道法的演化,也一樣百花齊放!
不過……」
第二,就是因為散裝的關係,所以歷代道士也從沒真正抓到過截取香火的痛點!
在背後,留下一些或者詫異,或者嗤笑的聲音。
一種名為後悔的情緒,瀰漫在慧曇心頭,他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跑過來,受這種羞辱。
他可以不顧自己的榮辱,但他的身份,讓他覺得特別丟人。
「這又不難,只是無論是僧人還是道士,爹你們習慣了以高高在上的目光審視百姓,自然不會明白其中的技巧!
按照以往你們的手段,是絕對做不過佛門的!
但這些年,為什麼咱們就是做不過佛門?
眼見老張一臉懵逼,慧曇大師一副金剛怒目的模樣,張異笑得非常開心,他主動走上前去說:
就在成仙這條路上,龍虎山的內丹術和外丹各有不同……
只是因為最近慧曇的出手,老張感受到一絲身為道人的悲哀,不免對道門的現狀感同身受。
只是老張怎麼也沒想到,這口氣會出得這麼快。
張異一本封神,只能算是被動反擊。
張異見老張的表情,呵呵笑:
佛門宣揚西方凈土,可你說西方苦寒?
張異卻是笑了:
這個孩子不簡單。
老張還不太明白這個詞的意義,但它的力量和圖書,張正常已經見識到了。
其實說白了,是咱們道門的道法,不成體系!
慧曇的臉上,陰鬱得快滴出水來。
「爹,您沒必要那麼緊張,封神台不是關鍵,關鍵是封神本身……」
老張一時間也不明白慧曇說什麼,但張異卻笑了。
准提道人,接引道人,他們不是道人嗎?」
洪荒流本來就是在《封演演義》基礎上後人演化的版本,且在人物刻畫上豐|滿了許多。
「那不是天界寺主持嗎?」
張正常想起張異對自己的承諾,他答應過幫自己出口氣。
所以才有了慧曇大師氣急敗壞的場景。
旋即他醒悟過來,自己是興師問罪來的。
慧曇兩眼一黑,要不是這裏不方便昏倒,他已經昏迷過去了。
這話本小說呀,就是百姓茶餘飯後的消遣,小說家的荒唐言,您何必在意?
不過兒子也說了,這是道門之不幸,卻是華夏之幸運!
可是怕什麼來什麼?
百姓來到道觀,那是有求而來。
從咱們家的祖宗張道陵祖師立下道教以來,他自己也沒有真正統一過道教!
雖然佛門說普度眾生,道門說入紅塵救世。
但道人和香客的關係,大抵也是有高低之分。
他是誰,天界寺的主持,卻以喬裝的方式來到這裏,而且還興師問罪。
凈土!
「回大師,不知道我父親做了什麼?卻讓大師破了道心?」
施粥,又反覆是在討好百姓。
可在這裏,他見到了最歡喜的香客,這讓他感覺有些恍惚。
「流量……」
道士的身份天然就比香客要高上一層。
「貧僧這就去找他理論!」
老張不等慧曇法師發火,上去就拉住他的手,然後帶他到封神台前。
「這不是慧曇法師嗎!您也是來指導貧道工作,今日法師前來,趕緊幫貧道看看,這封神台如何?」
慧曇聽到這些話,身子微微顫抖。
慧曇也顧不得暴露身份,拉著小和尚就往裡邊走。
那孩子哭聲,就如刀子一樣割中慧曇,他加快腳步,幾乎是用跑的衝出永壽宮。
老張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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